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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香味頓時蔓延開來,再在碗裡放上燙熟的翠綠小青菜,一碗油潑麵就完成了。

坐在外麵的黃姐聞著這個味道頓時激動起來。

“這四油潑麵的香味。”黃姐的陝西口音一下子脫口而出。

蘇鹿將麵端出來放在她麵前:“對,黃姐嘗嘗地不地道。”

“聞著味就正宗。”

黃姐挑起一筷子麵條放進嘴裡咬了一口,麵條掛滿湯汁,一口下去又香又辣。

蘇鹿自己調製的辣椒麵更是彆具風味,讓人yu罷不能。

吃著吃著,蘇鹿發現黃姐竟又紅了眼眶,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了?是太辣了嗎?”

“沒有沒有。”黃姐用紙巾擦去眼角的淚水,“就是想我媽了,我媽做的油潑麵也特彆好吃。”

蘇鹿見過黃姐的媽媽,是個胖胖的很樂觀的老太太,前年檢查出肺癌,三個月都沒熬過人就沒了,蘇鹿最後一次看到她是黃姐推著她回家過中秋節,那時候胖胖的老太太已經瘦的皮包骨。

蘇鹿當時還和她打了招呼,送了他們一盒自己做的月餅。

結果當晚,救護車就將老太太接走了,淩晨時分,蘇鹿隱隱約約聽到了哭聲,她推開窗戶,正好看到從醫院回來的黃姐夫婦。

蘇鹿詢問老太太的病情,卻得知老太太剛剛走了,他們是回來取備好的壽衣。

蘇鹿一下清醒了,心裡說不出的沉重,她不是第一次麵對生離死彆,卻在每一次都是同樣的無力和無可奈何。

等蘇鹿回過神,黃姐已經將碗裡的麵吃完了。

她擦了一把嘴,呼出一口氣:“這頓飯吃的真痛快,謝了,小鹿。”

“沒事,黃姐,不生氣了?”蘇鹿笑了笑。

黃姐擺擺手:“算了,這麼多年了,湊合過吧,還能離咋的,不過錢我得讓他要回來,不要回來今天晚上也彆回來家吃飯了。”

看著黃姐氣勢洶洶的離開,蘇鹿在心裡默默為黃姐的丈夫趙哥點了一根蠟。

李婆婆輕笑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喲~”

天色一點一點暗了下去,趙來娣好不容易將今天的活全部做完,看到堂屋裡亮著燈,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和往日一樣,沒人叫她,也沒人想起來為她留一口飯。

趙來娣聽到了向來尖酸的奶奶對著弟弟寵溺的話語,一向嚴肅自詡公正的爺爺溫和的詢問著大哥的功課,歡聲笑語不斷傳來,趙來娣仿佛是一個局外人,在黑暗中默默的看了一會,直到腹中的饑餓聲傳來,她才背上背簍,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上山的路依舊坎坷崎嶇,但趙來娣卻是腳步輕快。

她得先去取回姐姐給她的糕點。

剛剛走到記憶中的位置,卻發現那裡竟半躺著一個人,而自己原本埋在樹下的糕點隻剩下了散落在地的幾張油皮紙。

衛玲玲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麵前站著一個對她怒目而視的少女,她下意識摸出自己防身的匕首,對準來人。

“你…你怎麼能吃掉我的糕點呢?”說完這句話,趙來娣眼淚再也包不住,奪眶而出。

衛玲玲表情一僵,目光落在地麵上掉落的油皮紙上。

“這…這是你的?”衛玲玲結結巴巴的問道。

趙來娣用力點點頭,手指指向樹乾處的一個標記:“這是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刻的。”

“你乾嘛把好好的糕點給埋起來嘛。”衛玲玲有些懊惱。

眼看著趙來娣眼淚流得越來越厲害,她才忙道:“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又餓又累,走到這裡的時候卻聞著特彆香,沒忍住…就…這些糕點多少銀子買的?我賠給你。”

趙來娣抹了一把淚,沒有回答,上前將油皮紙撿起來,仔細的疊好放進背簍裡,一聲不吭的繼續往前走。

衛玲玲沒有得到回答,看著趙來娣瘦弱的背影,內心越發愧疚,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此時,黑暗中幾個人影動了。

“頭,此人對殿下不敬,是否需要…”隱在陰影中的黑衣人做了一個手勢。

領頭之人抬手製止:“不許輕舉妄動,王爺吩咐過,殿下執意離家,需讓她受到一些教訓,除非危及生命,不然我們不能出手。”

對於她們離開之後發生的事,趙來娣和衛玲玲並不知情,兩人一前一後往山頂走去。

衛玲玲從未走過這樣的山路,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被一顆石子絆倒,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趙來娣知道自己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但她沒有回頭,直到衛玲玲摔倒,身後傳來痛呼,她才停下腳步,歎了一口氣,轉身朝著衛玲玲走了過來。

“你跟著我做什麼?”

趙來娣嘴上嫌棄,手上的動作卻格外輕柔,掀開褲腳,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和周圍雪白的肌膚比起來顯得格外猙獰。

衛玲玲疼的臉色發白:“我隻是想給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趙來娣眉頭微皺,從懷裡摸出一個棕色藥瓶,揭開瓶蓋,將藥粉撒在傷口處。

那一瞬間,她並沒有察覺到身後傳來的一瞬間的殺氣。

第7章 木門的變化

“你給我用的什麼藥?是上好的金創藥嗎?我從未見過。”藥粉撒上去後,衛玲玲便感覺自己的疼痛在慢慢消失,傷口處還有一種清涼感。

此話一出,身後的殺意頓消,趙來娣似乎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樹林說不出的幽深靜謐。

“不是金創藥,是給我糕點的姐姐給的。”回過頭,趙來娣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衛玲玲再次露出內疚的神色,雙手合十:“真的對不起。”

趙來娣無奈看了她一眼,衛玲玲的眼神天真純淨,雖然穿著男人的衣服,梳著男人的頭飾,卻依舊仿佛沒有經曆過一點時間的險惡的嬌小姐。

臉上的歉意是真實且真誠的。

“算了。”趙來娣低下頭,蓋上藥瓶的瓶蓋。

“你家住哪裡,我先送你回去。”

“我…我還沒找著住的地方,我是偷偷離開家的,沒成想走到這山裡迷路了。”衛玲玲的聲音越來越小。

趙來娣無聲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山頂方向,她知道今天肯定是去不了姐姐那裡了。

“你坐在這裡等我一會。”趙來娣對衛玲玲道。

衛玲玲自知理虧,乖巧點頭。

等了一會,就看到趙來娣手裡提著什麼東西回來了。

慢慢走近時,一股食物的香氣飄進衛玲玲的鼻子裡。

趙來娣的心情明顯比剛剛要好很多,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趙來娣攙扶著衛玲玲來到山腳下的一間破舊的茅草屋,月光從屋外傾斜而入,讓屋內的一切一覽無餘。

這個屋子裡什麼都沒有,牆麵都有些乾裂,隻有地麵鋪上了一些乾燥的稻草。

“這裡雖說破了些,但我時常過來住,稻草也換的勤,都是乾淨的。”見衛玲玲有些遲疑,趙來娣解釋了一句。

衛玲玲見趙來娣泰然自若的盤腿坐在稻草上,也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剛剛準備坐下,目光觸及到自己的穿著,才猛然想起自己如今可是男裝扮相。

“那個…男…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呆在一個房間裡,怕…怕是不妥。”衛玲玲努力回想著男子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

趙來娣抬起頭,一臉看傻子一樣的神情看著她:“我們村頭唱大戲的紅姑扮男人都比你像,你也至少把皮膚弄黑一些,喉嚨處貼個喉結,或者把耳眼給遮一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衛玲玲的臉一下子紅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十歲便打了耳眼,如今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你好厲害啊,我走來這一路都沒人發現呢。”衛玲玲湊到趙來娣身邊,也不再故意偽裝,一舉一動無一不透露出小女兒的嬌憨姿態,讓趙來娣氣都氣不起來。

外頭的黑衣人無奈扶額,自家殿下自以為外麵的天地如此簡單,穿上男人的衣服梳上男人的頭飾就成了男人。

殊不知若不是他們在背後攔下了幾個意圖搭訕的,還處置了一個妄想拐走殿下的老鴇以及見殿下出手闊綽想殺人奪財的黑心店家,就說剛才,他們家殿下在這林子裡轉悠了大半天,若不是他們及時清理了野獸和一些有毒的植物,她如今哪還能好端端的立在這兒。

黑衣人歎氣,原以為保護殿下是個輕省的活,沒成想……

趙來娣掀開手裡樣式有些怪異的盒子,裡麵竟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飯菜,走了這麼一路,飯菜竟還冒著熱氣。

香味竄進衛玲玲的鼻子裡,她的肚子不受控製的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聲音在這個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格外醒目。

趙來娣雖然不舍,但看著衛玲玲眼巴巴的瞅著她,最終還是心軟了,讓衛玲玲過來和自己一起吃。

衛玲玲第一口就被眼前的飯菜征服,瞪大了眼,在得知這個飯菜也是趙來娣的姐姐幫她準備好的,衛玲玲心中瞬間對趙來娣這個似乎什麼都會的神秘姐姐好感倍增。

……

蘇鹿送走趙來娣後,就回了房間,趙來娣說自己今晚在路上撿到一個受傷的小姑娘,得將她送去山下,蘇鹿又仔細詢問了一些細節,確定對方隻是一個誤入山林的嬌氣小姑娘後,才放下心來,將飯菜裝進保溫盒裡讓她提著離開。

洗漱過後,蘇鹿準備睡下了,卻突然聽到木門被敲響。

她疑惑起身,難不成是趙來娣又回來了?還是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危險?

想到此,她的腳步加快了幾分。

打開木門,熟悉的山林並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周圍竟是岩石峭壁,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鹹腥的氣息,耳邊還能聽到海水拍打岩壁的聲音,她在海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水村的後山呢?趙來娣呢?

“姑娘?”一雙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蘇鹿回過神,看到麵前一對中年夫婦站在她的麵前。

“姑娘怎會在如此險峻的地方建房屋?麵前便是懸崖峭壁,若是不慎跌落,後果不堪設想。”中年男人語氣嚴肅,想勸蘇鹿搬離此地。

一旁的婦人也擔憂的點點頭。

蘇鹿並不是不願意搬,是木門自己選擇了這個地方,她也很無奈,此時她有些擔心趙來娣那邊的木門會不會就此消失了。

“謝謝關心,我目前還沒辦法搬走,不過我一定會小心一些的。”蘇鹿接受了對方的好意提醒。

見蘇鹿執意如此,中年夫婦兩也沒有再勸,衝她點點頭後便相互攙扶著往前走去,眼看著離懸崖邊緣越來越近,他們的腳步卻並沒有停下。

蘇鹿覺得有些不對勁,開口叫住了他們:“等等,叔,嬸子。”

中年夫婦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

蘇鹿一時情急,不知道用什麼理由,隻能胡亂編造了一個:“我遇到一些麻煩,能不能請你們幫幫忙?”

夫婦兩對視一眼,還是轉身過來了。

蘇鹿見狀,悄悄鬆了一口氣。

將兩人請進屋,夫婦兩明顯因為屋裡的裝飾驚了一瞬,明亮的燈光,還有不知什麼材質做的地麵,竟是如此光滑整潔,和他們村裡木製房屋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