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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小手,像是給出‘好舒服’的反應。

看得全家人心都化了,每隔幾個小時,就爭著搶著要來幫忙擦。

但給反應的隻有姐姐,弟弟一直在閉著眼睛呼呼大睡。

“老大粘人。”白露珠恢複了一些體力,至少說話時候沒有聲如細絲的感覺了,“小的隨便抱都沒反應,大的一抱走就哭。”

“是啊,奇怪得很。”穆宛甘願留下來照顧兒媳婦,麵色看著有些疲憊,但精神就飽滿得很,笑著道:“大的就必須得挨著露珠,你抱可以,但還是得坐在她媽媽床上抱,稍微走遠兩步就不行。”

“剛離母體,可能還是不習慣。”葛嫦慧喜歡聽關於女兒和外孫們的事,旁邊人也是怎麼都聽不夠。

白露珠眼神柔和看著陷入睡熟的女兒,又抬頭看了看被父親抱在懷裡的兒子,濃濃地滿足充斥在心裡,不自覺彎起嘴角。

她是堅持要母%e4%b9%b3喂養,但是畢竟有兩個,還是不太夠,隻能搭配著牛奶一起喂。

女兒確實很霸道,到現在眼睛都沒睜開過,卻讓每個人都體會到她是個霸道性子。

誰要是把她抱離母親,下一次,這個人一接近,還沒開始碰到她,她就會揮舞著小手,扁嘴大哭,哭到那人被全家一起劈頭蓋臉罵,也是神奇得很。

但對爸爸卻很特殊,即便賀祺深抱著她去和滿房人顯擺有女兒了,離白露珠老遠,也是乖乖不哭不鬨。

對此,賀祺深得意道:“這都是受胎教的影響,我每天睡覺前跟她說話,早上起來也要跟她說話,肯定認得我的聲音。”

“你們家倆孩子叫什麼名字?”

隔壁床的長輩這麼一問,全家人才想起來還沒確定下來名字。

一家子又開始爭論了,有說叫吉祥如意的,有說叫紅紅火火的,還有說叫歡歡樂樂的,當然這些都是小名。

賀家有字輩,但其實族譜上到鬆字輩已經就斷了,祺還是賀老爺子自己排的一個字。

搬出來幾十年,老家都被大水淹了,也沒人再回去過,所以還要不要再起個字輩,或者要不要再去找親戚問問,也是一個問題。

爭論不休時,白露珠看著兩個孩子道:“磨煉福久,參勘知真,姐姐叫知真,弟弟叫福久吧。”

一家人安靜下來。

賀鬆毅笑著道:“磨煉至極致獲得的幸福,才是可以長久的幸福,探索到最後獲得的知識,才是千真萬確的大智慧,如果能有這兩種經曆,便能塑造堅定意誌,敏銳頭腦,弘毅品格,坦然麵對人生風風雨雨,很好。”

“是這個意思。”希望兩個孩子快樂一生,卻不希望他們是被全家捧在手心的溫室花朵,不管最後怎麼樣,都要擁有磨礪人生,探索知識的過程,而不是坐享其成,懵懂一生。

這是白露珠對孩子們的期望。

“就叫這個。”賀祺深雖然本來就一直支持媳婦,但也覺得這兩個名字真的好,端著烏雞湯喂媳婦,“露珠真有才,你要是去考大學,肯定能考個狀元回來。”

白露珠懶得動,就任由他喂到嘴邊,慢慢喝著。

“福久,真真,咱們有名字咯。”胡素鳳今天也來了,手裡正抱著熟睡的弟弟,還要眼巴巴看著不給她抱的姐姐。

“知真,真真,知不知道我在叫你啊。”葛嫦慧趴在床邊看著外孫女,剛喊完,小寶貝就睜開一隻眼睛,不到兩秒又閉了回去,扭了扭小身子,小臉朝著媽媽方向微微撅起來,乖乖睡覺。

兩個小家夥,讓全家人怎麼都看不夠,要是可以,真想時時刻刻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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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期間,一個接一個包裹從珠市寄過來,都是海倫花了心思從各個地方搜羅到的。

除了小孩子用品,牛奶粉,米粉,小搖床,推車,就是產婦的營養品,連產後束縛帶都送過來了,堆得滿房間都是。

除了嬰兒床,床尾還搭了張小床,是賀祺深不肯走,硬要搭在這裡的。

一個月來,為了更方便照顧白露珠起夜喂奶,都是穆宛和賀鬆蘭輪流睡在這邊,有兩三人幫忙,白露珠累歸累,但確實省力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沒有矛盾添堵,胡素鳳儼然已經把她當成賀家最大新功臣,老人思想轉變不過來,白露珠也沒有去糾正,大家和和睦睦最好。

八月底時,陸敏敏和汪若欣幾人作為團代表來看她,說了一些事情。

“天荷現在隔三差五搞活動,搞的還是第一次那種活動,有一個之前在首都夕陽歌舞團的舞蹈演員,好像不做了,進了天荷上班,就學著你以前的樣子,挑觀眾化妝,彆說,技術還真不錯。”

陸敏敏沒說的是,這個技術一看就是模仿了白露珠的手法,但沒有證據,也不敢隨意亂說。

“想造新大師,也不弄點新招數,複製你以前的路線,就算技術不錯又能怎麼樣。”周琪話裡話外都透露著怒氣,在為白露珠抱不平,“還自稱是許大師,你以前都是群眾看了厲害,主動叫的,那個一上來就稱呼自己為許大師,真是沒話可說。”

“觀眾反響怎麼樣?”孩子們被抱到正廳去了,白露珠靠在床頭吃著雞湯麵條。

“剛開始還不錯,畢竟是天荷。”陸敏敏手裡拿著蒲扇搖著,“後來辦的多了,群眾自然就有意見,還有不少人問白大師哪去了,本該三個月一次的課程活動,已經遲了很久沒辦,天荷也不給消息。”

“說起來這事就好玩了,那位許大師不知道是被吵煩了,還是想要群眾死心,居然把你離開天荷的事情說出來了。”周琪麵上露出些許笑容,“結果那場活動最後鬨得不可開交,咱們江銅很多人還是認你的,也認你弟弟。”

外麵很多群眾心裡都裝著很多疑惑,不知道白大師是為什麼走。

有些天荷員工說,是被人擠走的,也有人說,是賺到錢了自己跑了,還有人說是因為文工團不允許外掛彆的公司,不允許出去乾彆的活,所以白大師才和天荷解約了。

三個月一次的課程,無數顧客爭破頭想要弄到票進去,每次上課都收獲滿滿,自然有不少白大師的支持者,出現這種情況,都想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因此,天荷櫃台每天人滿為患,卻不是買東西,而是問白大師是不是真的不上課了?活動是不是真的沒有了?

得不到準確消息後,有人想到去找章廠長。

老顧客都知道,以前活動,都是章廠長和白大師一起做的,現在許大師的活動,都沒看到章廠長一次。

江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多數人都知道天荷廠子在哪裡,有人直接去廠裡問,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具體事情隻有天荷內部人員才知道,天荷的天已經變了。

車間和專櫃一直在添人,管理層也越來越多,很多不認識的人進廠,第二天就成了小領導,導致他們現在每天上班有開不完的會,會議內容沒彆的事,全是配合歡迎新領導。

有人來,就有人走,以前跟著章廠長一起創業的人,最近半個月來,拿著辭職報告進進出出廠長辦公室,章廠長越來越憔悴,而新領導們則越來越意氣風發。

八月底到九月初,江銅大街上,走到哪裡多待一會,就能聽到天荷,章廠長,白大師之類的字眼,人人都在議論到底怎麼回事。

九月五號,天荷又要辦活動了,大家不但毫無興趣,反而還加倍吐槽:

“天荷真是掉錢眼裡了,辦這麼多場,我不想再看到那個裝模作樣的許大師了。”

“剛開始覺得技術真挺不錯,看兩場就發現,這不就是漂亮妝,咱們自己都能化,還用得著她示範,真是。”

“抽獎獎品連肥肉都舍不得放了,弄了兩三塊瘦肉在那太陽底下曬著,儘招蒼蠅了。”

“難道天荷生意變差了嗎,章廠長不知道在想什麼。”

“差不差不知道,專櫃自從沒了小白,我就沒去買過了,對了,你們今天去不去參加活動?”^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不去,上次活動就沒幾個人,這次活動說不定連蒼蠅都沒了,還去乾什麼。”

……

正當新老顧客都打算去的時候,又傳出消息說,這場活動是由章遠山廠長主辦,而且主題是告彆。

消息經過確定後,天荷當初第一場活動的盛況再次出現,所有人都放在手頭上的事情,在五號當天早上趕到彙南商場,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106章 茶言茶語

這一天,就連香陽文工團的成員都特地趕過來湊熱鬨,結果一到場就怔住了。

場地擺設和第一場活動一模一樣,正門口擺著有一麵牆那麼寬的廣告牌,牌子依然設計精美,卻不是用鮮美明豔的花瓣湊成‘天荷’兩個字,而是用火紅的楓葉組成的‘天荷’。

這兩個字像是離遠看像是野火正在燃燒,離近看又如同被夕陽一遍遍從裡到外染透,看久了,內心不由自主產生一種蕭索落寞的感傷。

當初第一場參加活動的人,不少人已經察覺到一絲不妙。

一圈又一圈的人圍起來,卻再無當初好奇期待,熱烈沸騰的氣氛,就連微小的交談聲都沒了,每個人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

章遠山還是穿著那件白襯衫,拿著話筒站在乾乾淨淨漆著白油漆的桌子前,桌子上鋪的也不再是花瓣,同樣是楓葉。

“章廠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聽說這是告彆活動,是天荷要倒閉了嗎?!”

“白大……”

“大家稍安勿躁。”章遠山手裡拿著話筒,在觀眾們情緒剛被調動起來時打斷,笑著道:“人很多,比去年咱們辦第一場活動人還要多,看得出來,這一年來,天荷很受大家喜歡,既然來了,就不要著急,你們想知道的事,我都會說的。”

群眾被安撫下來,麵有急色,卻不再爭搶著開口,靜等著章廠長說下去。

章遠山話音落下後,並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環顧四周,認真看了看現場布置,眼裡閃過感傷。

當初費儘心思去公園,去各個單位找人買花,找人定製,每天忙到覺都沒得睡,卻渾身都是勁,想到那段日子,真是苦中作樂,麵色也露出些許笑意:

“去年第一場活動,現場擺了很多鮮花,廣告牌不是楓葉,也是用月季花和晚春桃花梨花,玫瑰花組成的,白同誌來了之後不斷誇我布置得好,說我有巧思,還記得我當時是這麼說的:正好現在是初春百花盛開的時候,也是趕巧了,要是秋天辦活動,還沒這麼多條件。”

不知是受他臉上苦澀的笑容影響,還是因為勾起大部分人共同的回憶,這會場麵真的徹底安靜下來,沒人出聲。

“沒想到,我在天荷辦最後一場活動,竟然真的變成了秋天。”章遠山抓了一把楓葉在手裡,“今天少了一位重要人物,是天荷最核心,最不可替代,最至關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