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和哪個姑娘見了麵,也不要往心裡去。”
蕭蓉蓉麵色微閃,心說,陸老太太果然不讚同這門親事,哪怕蘇惜卿在眾目葵葵下與陸世子有了肌膚之親,也寧肯讓蘇惜卿受委屈,不讓孫子擔起責任。
那陸畫那丫頭剛才衝她發什麼脾氣?難不成是心中對蘇惜卿覺得虧欠,所以聽不得彆人說她壞話?
跟著蕭蓉蓉的幾個貴女也都麵色有異。
江玉珍小聲問道:“難不成陸世子沒打算娶蘇惜卿?”
蕭蓉蓉理了理衣裙,正打算上前報剛剛被陸畫下臉麵的那一口氣,就見到陸珩與寧二公子同時朝蘇惜卿及陸畫走去,兩人身後還跟著楚家兄妹。
楚小公子見到陸珩與寧二公子同時朝蘇惜卿走去,立刻道:“妹啊,你看,蘇家姑娘才進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有兩個出色的兒郎奔她而去,真不差我一個。”
楚寧哦了聲,要笑不笑的說:“那我跟娘說,讓她親自安排你與阿卿相看。”
“……”楚小公子痛心疾首的看著她,“不是我嫌棄蘇姑娘,可我真的不喜歡啞巴,一輩子不能說話,那不得悶死?”
楚寧惡狠狠地瞪了兄長一眼:“四哥待會兒把玉佩送給阿卿就能走了。”
楚家兄妹兩人談話聲極小,耳力極佳的陸珩卻儘收耳底。
陸珩來到承恩伯府之後,心情更不怎麼好,要不是今日蘇惜卿也會出席,他肯定早就扭頭走人。
這裡實在太吵了,不止說話聲吵,那些醜陋扭曲,充滿嫉妒的心音更是聽得他心煩意亂。
尤其是陸老太太今日替蘇惜卿物色的那兩位兒郎的心音,更讓陸珩難以忍耐。
楚小公子對楚寧說的話還算客氣,心裡的想法卻是汙穢不堪,滿腦子都是床笫之間底下的人要是不能說話,那不知該少上多少樂趣,連他養的小瘦馬都不如。
若說楚小公子的心音讓陸珩想殺人,身旁這位寧二公子的心音則讓陸珩恨不得直接拿一把刀將他給捅了,最後再將兩人一塊抽皮扒骨,碎屍萬段。
寧二公子看上去溫文儒雅,人模人樣,想的卻是蘇惜卿顏色極好,雖不能言語少了些樂趣,但以後不管他是要納妾或是養外室,蘇惜卿就算想管,也沒辦法與他爭執理論,隻要關上房門,全都任他拿捏。
陸珩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找的人,他隻知道這兩個人皆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一個配得上表妹。
寧二公子與楚小公子的想法雖然齷齪了點,但麵上都端的是謙謙君子,蘇惜卿無法言語,寧二公子並沒有上前與之攀談,就隻是遠遠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
而楚小公子的玉佩剛掏出來,就被陸珩推了回去。
楚小公子臉瞬間就黑了:“陸世子這是何意?”
陸珩臉色陰沉:“我也想問楚小公子拿送過瘦馬的玉佩,再給我表妹是何意?”
楚寧臉色一下就變了,扭頭看向她四哥:“什麼瘦馬?”
楚小公子驚愕地瞪大眼。
他在外頭置了間宅子養瘦馬的事,連他家的人都不知道,陸珩這個剛回京不到幾個月的人又是如何知曉?
楚小公子驚慌失措地收回玉佩,扭頭就走。
楚寧心中一沉,追問陸珩:“陸世子方才所言何意?”
陸珩薄唇緊抿,喉結滑動,試圖將就快爆發的戾氣壓下去。
陸畫知道兄長的脾氣,擔心的扯扯蘇惜卿衣袖,湊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哥他好像生氣了,九成九是吃醋了,你快哄哄他。”
陸珩兒時隻要不開心,就有辦法將所有人都整得跟他一樣不開心,今日是老承恩伯的七十大壽,要真鬨出什麼事來就糟了。
誰知道怕什麼來什麼,陸畫話音方落,就聽到蕭蓉蓉幸災樂禍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陸世子什麼人?哪可能娶一個啞巴為妻,說來蘇惜卿也可憐,落水被自己表哥救起,都有了肌膚之親人家也不願負責。”
江玉珍附和道:“也是,哪怕她出身再好,這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也不會娶一個啞巴當主母,注定日後隻能許給尋常人家。”
陸畫慌張轉頭。
蘇惜卿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與平時無異,陸畫卻下意識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表妹彆聽!”
陸珩繃著嘴角,麵色陰沉,對此嗤之以鼻:“誰說卿卿日後隻能許給尋常人家?他們不娶,我娶!”
他的音量不大,卻也不小,剛剛好能讓站在不遠處的那群貴女聽得一清二楚。
蕭蓉蓉原先想,陸珩若對蘇惜卿有意,哪怕陸老太太反對,按他的脾氣再怎麼說也都會鬨出一點動靜,可兩家到現在都安安靜靜,顯然是陸珩也不想要這門親事。
哪想到話剛出口就被當事人駁了回來。
陸珩姿容無雙,無數貴女傾慕於他,此言一出,蕭蓉蓉及身邊的幾個貴女臉色都變了。
不止她們臉色變了,就連陸畫都鬆開手,捂住嘴,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兄長。
陸畫緊張的左顧右盼,見陸老太太才剛進到花廳,離這兒還有一大段距離,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蘇惜卿剛才耳朵被陸畫捂得死緊,沒聽清楚陸珩究竟說了什麼。
【珩哥哥剛剛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她們看起來都這麼吃驚?】
“……”陸珩磨磨牙,又將剛才那些話重複一次。
蘇惜卿慢吞吞的瞪大眼,終於知道為何眾人如此震驚。
心裡冒起了甜滋滋的小泡泡。
蘇惜卿抿了抿唇,試圖壓抑嘴角揚起的甜蜜笑意,彎成月牙兒的桃花眼卻將她出賣個徹底。
“珩哥兒沒跟你父親去給老伯爺祝壽,在這做什麼?”陸老太太不知何時來到角落,蒼老沉緩的嗓音落了過來。
她眉頭微蹙,看著陸珩的眼充滿了不讚同。
陸珩眼神迅速轉冷,要笑不笑的扯扯唇角:“孫兒這就去。”
蘇惜卿心裡一空,略微慌張的低下頭。
老太太剛剛聽到了嗎?
陸老太太似乎沒有聽見剛才那些話,目光落到蘇惜卿身上時,依舊充滿慈愛,甚至對她招了招手,眼含笑意:“卿丫頭來,待會兒跟外祖母一塊坐。”
陸畫見蘇惜卿呆在原地,扯過她的手,來到陸老太太麵前,故作不滿的嗔道:“那我呢?每次表妹在,外祖母就都隻顧著她。”
陸老太太沒好氣的看了陸畫一眼:“你如今都已是論及婚嫁的年紀了,還這般不穩重,與你表妹爭風吃醋成何體統。”
陸畫扁扁嘴,上前抱住陸老太太的手,故作可憐兮兮的撒嬌道:“誰叫老祖宗這麼偏心,隻幫表妹安排相看事宜。”
陸畫從小就愛跟蘇惜卿比較,陸老太太也不以為意,隻當孫女又跟以前一樣吃醋了,思緒一下就被她帶偏。
陸老太太拉過蘇惜卿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隨口問道:“行,你的婚事我也會安排的,畫丫頭可有中意哪家兒郎?”
不等陸畫回答,陸老太太就又轉頭問蘇惜卿:“卿丫頭呢?進來這麼久,可有看到鐘意的兒郎?”
陸畫委屈的扁了扁嘴。
她就知道老祖宗根本沒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
陸老太太又問:“對了,寧二公子及楚小公子你可見過了?”
蘇惜卿先是搖頭再點頭。
“那他們倆,卿丫頭可有鐘意的?”
陸老太太見她搖頭,滿臉無奈縱容笑意,拍拍她的手,溫聲道:“沒關係,婚姻乃人生大事,卿丫頭不喜歡他們,那就再挑。”
陸老太太雖然沒聽見陸珩那幾句狂妄至極的話,可當時聽到的貴女並不少,尤其蕭蓉蓉與何玥婷交好,這件事一下就傳到何玥婷耳中,同時在宴席間傳開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貴女們嘩然大亂,對蘇惜卿可說又是豔羨,又是嫉妒。
好在陸老太太耳朵不太靈光,左邊坐著陸畫,右邊坐著蘇惜卿,暫時傳不到她耳中,唯鎮國公夫人林氏幾次抬頭看蘇惜卿,目光意味深長。
蘇惜卿已經無心用膳。
她太清楚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席間有些食不知味,卻又微微鬆了口氣。
心想鬨翻也好,至少她不用再假裝心儀他人,也不用再勉強自己拒絕陸珩,不用再眼睜睜看著老太太給他議親,她卻什麼也不能做。
蘇惜卿甚至擔心過這一世陸珩沒有鬨開,陸老太太會趁他遠赴邊關時,替他應下一門親事,或是逼著他在出佂前成親。
宴席結束,一行人剛出花廳,負責伺候陸老太太的江嬤嬤湊在老太太耳邊說著什麼。
陸老太太眉梢微微挑起,神情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笑笑的吩咐江嬤嬤:“知道了,你現在便將卿丫頭送到義勇侯父子身邊。”
“不是說好宴席結束後讓表妹和我們一塊回國公府?怎麼又讓表妹直接回侯府了?”陸畫不滿的嘟囔。
陸老太太沒理她,轉頭看蘇惜卿,語重心長道:“珩哥兒向來口無遮攔,他今日說的那些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陸老太太見蘇惜卿沒有反應,深深看了她一眼,語氣輕鬆的笑問:“還是經過這兩個月卿丫頭又改變心意了?”
“老祖宗。”蘇宸與義勇侯不知何時來到幾人麵前。
義勇侯上前簡單與陸老太太及林氏寒喧幾句,便將蘇惜卿叫到身旁,肅容道:“小婿還有要事在身,恕小婿與小女先失陪了。”
陸老太太見到義勇侯眉頭深鎖,顯然也被此事氣得不輕,不再多說,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待義勇侯父子帶著蘇惜卿離去,臉色才慢慢冷下來:“世子人呢?”
江嬤嬤:“世子宴席尚未結束就先走了,奴婢也不知他去哪了。”
陸老太太重重敲了下拐杖,罵道:“這混賬東西!”隨即轉頭吩咐林氏:“你親自去請國公爺回府,就說我有要事要與他商量。”
林氏低眉順眼道:“是。”
另一頭,義勇侯父子三人已經搭上馬車打道回府。
蘇惜卿並不知道義勇侯為何生氣,見他臉色鐵青,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手,在他掌心寫道:“爹爹莫氣,珩哥哥是見不得我受委屈,才會說那些話的。”
義勇侯雖是眉頭深鎖,卻不是被陸珩那番不知輕重的話氣的,他是被陸老太太幫蘇惜卿物色的那兩個兒郎給氣的。
“我知道,我不是在氣他。”義勇侯歎氣,想起陸珩離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又道:“這段時間先彆國公府跑了。”
蘇惜卿乖巧點頭,片刻後,又寫道:“那爹爹能不能撤掉那些守在我院子的護院?”
“……”義勇侯恨鐵不成鋼的瞪她一眼,“不行!萬一你被那混小子欺負怎麼辦!”
蘇惜卿也知道自己與陸珩私下見麵不妥,但她一想到不久之後陸珩又要上戰場,便恨不得能時時刻刻都和他待在一塊。
【好想見珩哥哥啊。】
蘇惜卿回到寢間,滿腦子都是陸珩回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