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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之前對他的排斥通通消失了,隻剩下滿滿的依賴。

這樣的轉變讓陸珩無比愉悅,離開義勇侯府之後,嘴角就是翹起來的。

這一個月來他幾乎把兵部當成另一個家,鮮少回府,回到國公府,剛換上一身乾淨衣裳,立刻被陸老太太叫到壽安堂。

“食君之祿,自該擔君之憂,可珩哥兒也不能真把兵部當成家,天天睡在那兒不回府。”陸老太太滿目慈愛,語氣無奈。

她微微歎了口氣:“不知情者,還以為你離府多年,早就和國公府裡的人都生份了。”

陸珩安靜地聽著。

陸老太太年紀大了,不愛用冰盆,壽安堂的窗子雖然都開著,可陸珩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陸老太太得知他用完晚膳才回府,立刻讓人到冰庫裡取出冰鎮的西瓜,剖了送過來,好讓他降降一身暑氣。

陸珩還是不說話。

陸老太太搖搖頭,笑容無奈:“行了行了,你難得回府一趟,我也不念你了,吃西瓜吧,今年的西瓜挺甜的,十分爽口,珩哥兒趕緊嘗嘗鮮。”

陸珩吃了一口。

確實甜,但比不過她今天對他的笑。

他垂著眼,濃密睫毛下一雙眸子滿是愉悅笑意。

【卿丫頭落水之後,就一直避著珩哥兒,這是好事,倒是珩哥兒三天兩頭的往義勇侯府跑,今日還在那兒用了膳……看來不止要安排珩哥兒的親事,卿丫頭的婚事也得提上日程。】

陸老太太無聲歎了口氣,陸珩眉眼驟然陰沉下去。

第14章 夜深人靜,翻|牆會佳人……

“我昨天聽采月說你在義昌齋前被劫了馬車。”

當時采月就在義昌齋幫楚寧買糕點,剛與紫芙打完招呼,聊不到兩句,就聽到冬葵的呼喊聲。

采月跟紫芙跑出來時,馬夫已經被人擊暈在地,紫芙嚇得六神無主,采月也是馬上跑回尚書府通知楚寧。

“可我讓人過來義勇侯府打探消息時,又說你隻是臨時拐去了天福樓。”

楚寧說這話的同時,蘇惜卿正在喝安神藥。

昨日蘇惜卿受了驚嚇,夜裡又發起高燒,嚇得義勇侯親自前往岑府敲門,連夜將岑大夫請到府中。

幸好,岑大夫說她隻是受了驚嚇,服下幾帖安神藥便無大礙。

義勇侯府的馬車被劫,不是一件小事,驚動了不少人,這事也傳到了陸老太太耳中,蘇宸一大早就被叫去國公府,到現在還沒回來。

蘇惜卿喝完藥,再吃口蜜餞,拿起帕子動作優雅的擦拭唇角,隨後才慢悠悠的拉過冬葵的手,回答楚寧的疑問。

“天子腳下,誰敢光天化日劫馬車,沒有的事。”冬葵代蘇惜卿說道,“我要是真被人劫了,現下哪可能還好好的坐在這。”

紫芙也道:“楚姑娘,這件事真的是烏龍一場,都怪奴婢大驚小怪,讓您平白擔心了。”

楚寧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可蘇惜卿的確平安無事,再加上下人們進來稟報,說錦繡閣、琳琅閣以及戴氏香鋪的掌櫃們都來了,正候在大廳等兩位姑娘,楚寧也不好多問。

另一頭,陸珩剛下完早朝,正要與蘇天揚一塊回兵部。

“心情很好?”蘇天揚看著眼角眉梢掩不住春風得意的好友,不正經的調笑道:“難不成昨日早退是會佳人去了?”

蘇天揚純粹開玩笑,沒想到陸珩點頭道:“是。”

“……”艸!居然給他說中了!

“哪個佳人?你真不要我小堂妹了?你不能因為她對太子有意就這麼輕易放棄。”蘇天揚神色嚴肅,苦口婆心。

“殿下仙人之姿,這京城裡除了我妹,哪個姑娘不傾慕於他?你長得也不比殿下差,隻要好好努力,堂妹肯定能發現你的好。”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陸珩冷笑了聲,閉嘴二字正要脫口而出,便被一道冷冽威嚴的嗓音打斷:“陸將軍且留步。”

來人五官淩厲,眼神銳利,英俊的臉龐與陸珩有幾分相似。

蘇天揚心頭一跳,拱手問安:“陸尚書。”

陸珩兒時就是個混世魔王,陸珩他爹鎮國公也是個狠角色。

蘇天揚犯了錯,頂多就是被蘇丞相罰蹲馬步或跪祠堂,鎮國公卻是直接拿刺鞭行家法,抽到陸珩乖乖認錯為止。

他看過陸珩被揍得皮開肉綻,趴在床上整整一個月都下不了床的模樣,到現在都還有陰影。

蘇天揚衝著陸珩擠眉弄眼:“我先回兵部,就不打擾你們父子倆敘舊了。”

陸珩麵無表情的看著落荒而逃的好友,在心裡罵娘。

敘什麼舊,他回京兩個月,父子倆總共沒說超過三句話,今日一下朝就來攔人,肯定沒啥好事。

皇城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直到父子倆都上了馬車,鎮國公才開始算賬:“陸將軍出息了,立下大功,回京就敢殺人。”

陸珩雙手環%e8%83%b8,大馬金刀的坐在他對麵,笑容懶散:“我什麼時候殺了人我怎麼不知道?”

鎮國公陰沉著臉:“瞞,你接著瞞,昨日要不是我跟在後頭幫你兜著,崔景早就死了,義勇侯府那丫頭也早就被押到縣衙盤問。”

陸珩也沉下臉,伸出手:“東西還來。”

難怪。

昨天他突然能聽到蘇惜卿心音,高興得昏了頭,帶人離開時忘了抹去痕跡,回到義勇侯府再讓蘇宸派心腹去崔景私宅時,蘇惜卿的金步搖及被她刺死的那名壯漢都不翼而飛。

鎮國公抹了把臉,拍開他的手,又劈頭將他狠訓一頓。

訓什麼?不外乎你是鎮國公世子,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鎮國公府。

陸家世代忠臣,先人皆為手握重兵的良將,一生鎮守邊關。當年老國公爺娶了榮平郡主之後,恐引起先帝忌憚惹來殺身之禍,不止主動釋出兵權,甚至不讓鎮國公習武,幾十年來戰戰兢兢的過著日子,臨終遺言更是交待鎮國公,說陸家絕不能毀在陸珩這一代。

“當年我將你丟到軍營,不是為了讓你去爭什麼大功,隻是想磨磨你的脾氣。”

哪裡知道陸珩一聲不吭就隨著大軍長征去了。

這些話陸珩早就聽膩,倒背如流,不過現在又多了幾句不一樣的。

“你如今既已決定投靠太子,更要謹言慎行,不要以為太子深得聖眷,出了事有他兜著,便能為所欲為。”

陸珩麵無表情的掏掏耳朵,懷疑他爹打算將這一個月沒說的話一次補齊。

鎮國公罵得爽了,終於拐到正題上:“東西已經讓人送回義勇侯府了,都過了一個月還巴著人家姑娘不放,兩次英雄救美,是真的有意,還是隻想負責?”

陸珩懶懶抬眸,不答反問:“當初爹對娘是有意還是隻想負責?”

鎮國公不說話了。

他早該知道陸珩的脾氣與他如出一轍,都偏執到瘋狂,認定誰就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鎮國公掐了掐眉心,語重心長:“蘇惜卿是個啞巴。”

“娘當初也隻是個不識字的山間村婦。”

“……”

“你有辦法手把手教娘寫字、學規矩,我也有辦法醫治好表妹啞疾。”

“……”是他的種沒錯了。

鎮國公知道多說無益,也不勸了,最後將陸珩扔在兵部門口:“進貢的甜瓜昨日皇上已經差人送了過來,就隻有一簍,今日再不吃,明日該被畫兒吃光了。”

說到這件事,鎮國公又是一肚子火。

陸珩立了大功回來,什麼都不要,就跟宣帝求了一簍進貢的甜瓜,據說當時金鑾殿上,眾人表情各異,精彩萬分。

在嶺南拚死拚活出生入死,就隻求了一簍甜瓜,都不知道這位陸世子陸將軍,究竟是真無欲無求,還是在以退為進。

所有人都不知道陸珩在想什麼,唯獨蘇惜卿清楚明了。

夜深人靜,蘇惜卿閨房窗台被石子敲響。

蘇惜卿剛洗漱完畢,正要就寢,紫芙和冬葵還沒回房。

石子砸響窗台,三聲又三聲,這是小時候陸珩翻|牆來找她時,兩人之間的暗號。

蘇惜卿一怔,下意識推開窗子。思兔網

月光下,少年支著一條腿坐在牆簷上,抱著一簍甜瓜,笑得張揚肆意:“囡囡,吃甜瓜麼?”

第15章 不可告人的甜蜜

蘇惜卿怔怔的看著一身玉冠錦袍的少年。

微風拂起他的黑發及衣袂,掠過線條優美的下顎,將他肆意的姿態映襯得越發張狂,一身風流意。

蘇惜卿心臟猛烈的跳動起來。

她下意識捂住心口,雙頰漫上熱意,軟軟的心音透著一抹甜:【……珩哥哥?】

陸珩從小就是個不安分的主,摸黑翻|牆找蘇惜卿也不是頭一遭,可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無措過。

屋內少女精致的臉龐白裡透紅,望著他的眸子帶著些茫然與困惑,給人一種甜美又乖巧的感覺。

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仿若兩把小刷子,在他心尖輕輕撓了下。

看清楚少女的模樣,陸珩驟然屏住呼吸,腦袋空白一瞬。

蘇惜卿隻著一身薄紗輕衫,薄紗如煙一般輕輕貼在她瑩白如玉的肌膚上,粉色小衣若隱若現,柳腰纖纖,曲線玲瓏。

陸珩耳根子瞬間紅透,喉結微動,心跳不可抑製地狂跳起來。

臉上仿佛有火在燒,灼燙迅速地從臉頰蔓延開來,遍及四肢百骸,所經之處帶起陣陣酥|麻,將他平靜的心湖激起一陣翻騰巨浪。

陸珩飛快地偏開頭,沉啞的嗓音透著微不可察的慌張與羞澀:“你……你先去,先去換一身衣裳。”

他懊悔的閉上眼。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表妹這下怕是羞得不敢見人,又要開始躲他了。

剛這麼想,耳邊就傳來“啪!”的關窗聲。

陸珩心頭突突一跳,緊張的看向窗欞,差點連人帶瓜摔下牆簷。

果不其然,窗欞上已無少女身影。

陸珩整個人僵在牆簷上,跳下去哄人也不是,走也不是,心中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他沒想輕薄表妹的,真的沒想。

他隻是想象小時候那樣,給她悄悄送好吃的來,然後看她對著自己流露出心滿意足而又依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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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卿羞恥的捂著臉,全身上下包括耳根子及圓潤小巧的玉趾都染上一層漂亮的櫻粉色,整個人像蝦子一般蜷縮在窗欞下頭。

她自幼身子虛,用不得冰盆,夏日夜裡習慣穿著透氣的紗衣入睡。剛才她怎麼就,怎麼就想也沒想就推開窗子?

蘇惜卿捂住發燙的臉頰,在心中放聲尖叫。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珩哥哥該不會以為她是什麼輕挑放蕩的姑娘吧?她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這麼蠢啊──

蘇惜卿再次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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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在牆簷上的少年聽見小姑娘尖叫的心音,驟然一驚,整個人跳了起來,再也顧不得害羞,抱著一簍甜瓜翻下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