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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伎 三春景 4173 字 6個月前

業的教練,她不花錢就可以接受指導,球技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比起專門玩高爾夫的,她那點水平都不值得說!但這給她打下了很好的底子,這輩子再玩捶丸,隻練習了幾次她就上手了,平常在小院子裡玩兒,手感恢複的很快——借鑒更成熟的高爾夫的技巧,她此時玩捶丸絕對算是高手!

請紅妃來的魏良華也不知道她有這一手啊,在旁都驚呆了。喜歡畫美人的程絡更是樂的不行,當即就吩咐書童拿出隨身攜帶的畫紙、毛筆、墨盒等物,見紅妃姿態優美、技藝高超,就要作一幅《美人擊球圖》。

魏良華他們圈子裡有一個小老弟吳菖,他是第一次見紅妃。初春城郊,遍地是綠草的捶丸場上,女兒家梳簡潔精美的包髻,渾身上下衣裳素潔,牙白色的綾羅上繡著花鳥,顏色也不甚濃豔。隻有挽在臂間的披帛是胭脂紅色,襯的整個人越發輕了,仿佛一口氣也能吹散了。

看著紅妃擊球爽利,技藝高超,其他男子百個不及她一個,他一下就看住了。不住念叨著:“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第55章 金風玉露(1)

官伎館裡永遠那麼忙碌,女樂們總是像鳥兒一樣飛進飛出、蹦蹦跳跳,沒個停頓,而且想找她們的時候總是會找不到人——她們的日程實在是太多了,平常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彆人再忙,三節兩壽時總是能歇息的,女樂卻不!那些時候她們比平常還忙呢!

紅妃做學童的時候雖然假期少,也還是有的。如今成為女弟子,休假才真的告彆了她的生活。

但這也不是說女樂一天也歇不了了,事實上女樂們除了病休,每個月還能休息兩日。

來月事的時候,五天到七天女樂們不能與客人同寢,這本身對官伎館影響其實不大,因為女樂本來就不靠這個吃飯。但問題是,來月經的時候不隻是無法同房,在沒有衛生巾的年代,這對女子的日常生活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紅妃過去從來不知道這些,她上輩子生活的環境中‘衛生巾’是一種日常用品,仿佛自古以來就存在。而有了衛生巾之後,月經對於女孩子的糟糕影響是極大減輕的,女孩子不會經期期間連出門都不能夠。

而事實上,衛生巾的普及在華夏也就是小幾十年罷了。

至於放眼到全世界,紅妃上輩子生活的現代世界,也有很多落後地區的女孩子根本用不上衛生巾。

紅妃大概聽說過古代女子如何應對月事——條件稍好一些的人家,用布做成衛生帶一樣的東西,上麵有一個內囊,可以填充一些用於吸收液體的內容物。最開始是草木灰,條件更好的人家可以用白紙、棉花什麼的。

有錢人家的月事布算是一次性的,用過就扔,而條件一般的或許還要重複使用。至於說窮苦人家,這個就沒有了解過了,想來應該是有什麼用什麼,就地取材墊些乾草也不是不可能。

光是想想紅妃就知道這有多不衛生、多不方便了,但她的認知依舊是浮於表麵的!她以為這些東西既然能使用上千年,應該至少是‘能用’的。

當她這輩子第一次來了月事,她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美!

此時女孩子已經有了月事期間要保持清潔的概念(至少有條件保持清潔的人有了這個認知),像官伎館這種地方的女孩子,她們不缺錢,所有月事布都是一次性的。來一次月經,做月事布大約要用掉一匹絹綢,這對於女樂來說就是灑灑水的開支了。

紅妃當時來了月事,相比起第一次經曆這些的女孩子,她顯得非常鎮定,直接和姐姐師小憐說了這件事。師小憐自然有日常備著相關用品,立刻就拿出來先給紅妃用了。

師小憐的月事布裡塞的是一種很柔軟、吸水性特彆好的紙,這在桃花洞幾家專賣婦人藥的小店裡有的賣。這樣的紙用來寫字畫畫什麼的都不好,用來應付月事卻非常合用。據說是造紙作坊一次調壞了紙漿後出來的成品,本來是廢了的,後來被造紙作坊的管事看到了這種用途,便記下了配方和工藝——這個市場不算大,但也足夠一家造紙作坊吃飽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月事布,在紅妃感覺上卻是非常難用的!

來月事時,特彆是量大的那兩天,她用著月事布,連動都不好動彈,輕易不敢起身。隨便動一動就有漏掉的危險,就算非常勤快地更換月事布,也消除不了那種不安全的感覺。

這也是為什麼女樂每個月有‘法定’的休息日,隻要月經時和都知報了,都知就會把這個女樂的花頭牌從牆上叉下來兩日——來月經的時候,特彆是量大的那兩天,根本沒法兒出門!出門在外總不能半盞茶的功夫就要去‘更衣’一次吧!而且一不小心染在裙子上了,那怎麼得了!對於要麵子的女樂來說,光是想想就尷尬的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而除了來月事時量大的兩天,其他時候出門其實也有‘風險’。但相對而言隻要多注意一些,不去表演舞蹈什麼的,還能維持過去...因為女樂們日程實在太多,官伎館和女樂本身都需要大量的錢財維持奢侈的場麵,也不可能一個月至少五天不開張。

說的直白一些,都是要吃飯的。

這兩日逢著正月晦日,紅妃和師小憐又因為月事的關係撤了花頭牌,便歇在院裡連院門也不邁出去。

都說女孩子生活在一起,經期會同步,但也有人說這是偽科學——一個寢室有好幾個人,一個月隻有三十天,一次月經總有幾天,一次經期沒個室友重合,那才是怪事!而一旦重合,女生就會因為‘緣分’而印象深刻,相反,沒有重合則是忘的很快。這就造成了回憶起來,大家是一起來月經的。

不管是科學,還是偽科學,反正紅妃和姐姐師小憐的經期是基本重合的,這倒是方便了兩人。師小憐不出門的時候,紅妃也不必出門了。

來了月經之後紅妃不好動彈,自然不必說練舞的事情,這樣‘難得的假期’一般都是看看書、寫寫字之類消遣。這天她在姐姐院子裡坐著練字,師小憐則在她對麵,支著鏡架,對著鏡子瞧著卸了妝的臉。

在現代社會,師小憐可以說是青春正好,但在現在,卻是已經到了感慨年華不再的年紀。正拿著這個話頭和紅妃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嚴月嬌提著一個小巧花籃從外麵走了進來,人未至聲先至:“大娘子、姐姐,瞧這杏花,它倒開的好!”

去歲梅花儘了,新年春日第一花正是杏花!杏花傳統上在二月開放,所以二月也被成為杏月。此時正是正月末,按理來說不太容易見到杏花,但‘有錢能使鬼推磨’,時人愛花成癡,自然有許多人想辦法令這些杏花早開!

因此要多費成本,但因為早開的杏花可以賣到高價,所以還是賺的!

嚴月嬌的性格其實很活潑,一開始過來師小憐這裡時沒有太過顯露,那是因為到了新地方後總會下意識地收著。到如今,也就是在外應酬時她恭謹如故,平日相處就放鬆多了。

“好杏花!”師小憐也讚了,折了兩簇杏花簪戴。

紅妃懶得戴,隻取了一支來插瓶,插瓶之後又讓周娘姨把花瓶彆處放:“放的遠些,彆讓小於菟撓了。”

數年前師小憐養的小貓如今已經是一隻老貓了,沒有小時候那麼活潑好動,但喜歡抓花推瓶的習性卻是沒有變的(古代因為喂養等方麵的原因,寵物的壽命沒那麼長,所以這個年紀的貓當之無愧是老貓)。

嚴月嬌給紅妃和師小憐分了杏花,就走到了紅妃身邊看她寫的字,讚歎道:“姐姐字寫的好!我們院裡的玉愛如今正紅得發紫,人都說她又一筆好字,外邊好事的還求她的書帖呢,我看比姐姐卻是差得遠了。”▂思▂兔▂網▂

說著她還給紅妃和師小憐說了個內幕消息,原來是這個玉愛前幾日忽然來了興致,寫了一篇書帖,回頭卻不滿意,就將書帖團了扔到一邊!院裡有娘姨收了去,拿到外頭去賣,竟有浮浪子弟競相競價,最後十六貫錢被人買下。

以當世之人的字帖來說,這絕對是不可多得的高價!其他或有人能得這個價的,那多是身份有特殊之處,而不是市麵上的人真覺得他們的字帖值這麼多錢...當然,要說這個玉愛的字帖有身份加成,也無不可。

人也是當紅妓.女呢!

這事本身沒什麼,嚴月嬌卻爆出,這件事完全是玉愛在自導自演!買下字帖的人是個托兒,買字帖的錢是她自己拿的,為的是借此炒作造勢。而這十六貫錢花的真值,這件事上了小報,她的名氣更大了一層,還是非常‘風雅’的名氣!

也不知因此引來了多少人看她!

“其實這樣的事瞞外不瞞內,我們自己都是知道根底的。”嚴月嬌想了想,又說:“不對,或者也不怎麼瞞外。”

畢竟這些事總有經手人,而在花街柳巷裡有多的是人精,一邊泄密,一邊又是火眼金睛,確實不能夠做到風過水無痕——至於說傳出去了怎麼樣,這倒不用太擔心。騙子後麵跟著傻子,總不能因為自己沒被騙到,就覺得沒人能被騙。

一個謊言哪怕再荒謬,隻要傳播的範圍足夠廣,也會有人上當——統計學上說,隻要樣本足夠多,再小概率的事件也會變成必然。

更何況,玉愛這樣的宣傳手段還稱不上荒謬。哪怕是現代,經過無數宣傳手段衝擊的網民也有相信的,更何況如今了。

紅妃不把這樣的事放在心上,隻當是個八卦,聽了也就聽了,手下練字卻是穩穩當當的。

她練的是鼎鼎有名的瘦筋體,雖然在此時沒有了這種字體...紅妃上輩子練過一段時間的字,就在爸爸工作的少年宮裡的書法班。中間大約三四年,每周上一次課,練的不怎麼勤快,她自己也沒怎麼上心——就和班上的同學你報一個羽毛球班,他報一個軟陶班一樣。

就連傳統的特長班都算不上!家長給他們報這個與其說是想讓他們學到什麼,還不如說是其他孩子都有課外班,跟風也要報一個。另外家長也實在沒時間照管孩子,與其放孩子到處亂跑,還不如花錢塞進哪個課外班裡。

課外班的老師隨便教教,紅妃隨便學學,沒學出什麼樣子,最多就是紅妃的字比沒有底子的普通人好看一些。這輩子再學這些,紅妃才算是真正學了書法——努力、提升基本都是這輩子的功勞,上輩子的書法經驗則是給她開闊了眼界。

她上輩子寫的是瘦筋體,但那就是寫著玩的,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學了瘦筋體。但好歹那幾篇瘦筋體的碑帖是拓在了腦子裡(那是不知道重複臨了多少遍的帖子),這輩子寫字就是在儘量臨摹腦海裡殘餘的字體而已!

瘦筋體能從曆史上眾多字體中脫穎而出,自然不可能隻是靠宋徽宗的名人效應,是這種字體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