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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熱戀中的小情侶就是要親親的, 臉皮厚點,最多被打一頓, 他總不能殺了自己是不是?秦西這麼安慰自己。

然後進了書房,就被謝必誠甩了一把匕首過來。

秦西:“……”

“你這什麼反應?”謝必誠語氣很差,“你也知道自己行為不檢點了?”

秦西長這麼大, 第一次被人說“不檢點”,原因還是因為和自己女朋友親近了些, 實在是冤枉。

但對方是她女朋友的爹,隻能任人罵了。

他覺得自己不說話是在懺悔, 在謝必誠看來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整張臉寫著“我就這樣了怎麼著?反正鶯鶯沒說不可以”。

謝必誠自己腦補一通,氣得夠嗆,偏偏他還不能直接去跟鶯鶯說, 自己家女兒天真可愛又臉皮薄,一定是這個男人帶壞的!

他那天回去後鐵青著臉想跟夫人說秦西不乾人事,結果夫人先他一步道:“我讓人算好日子了,秦西跟鶯鶯的婚事,就定在九月底吧……”

“哎,早點成親,省得鶯鶯天天想著往外麵跑,那個什麼勤王還打著她主意呢,多危險……”

謝夫人一代女將,文能與人對罵,武能上馬殺敵,做事很有主張,已經把那兩人的婚事都計劃好了。

“那會兒正好武舉出結果,我看秦西肯定是沒問題的,風風光光成親多好,就是有一點我不放心,你說他要是真的中了武狀元,還能願意入贅嗎?”

“我當初可是信誓旦旦說要給咱們鶯鶯找個贅婿的,其實讓鶯鶯出嫁也成,我被打了臉不成事,但是他一個大男人當值不在家的時候,不就隻剩鶯鶯一個了嗎?又無聊又無趣。要我說,入贅不入贅都沒關係,成親後讓他們還住在咱們府裡就好了,老謝,你說呢?”

老謝什麼都不想說了,老謝隻想去揍人。

但老謝不能。

一家三口,兩個都被姓秦的蒙蔽了雙眼,他要是動手會有成為孤家寡人的可能性。

謝必誠按捺住想揍人的衝動,眼不見心不煩,側著臉去看牆上掛著的大刀,冷峻道:“你不是去審問了林茂之?可問出這匕首的來路?”

他說的匕首正是當初刺進荀盛嵐%e8%83%b8口的那把,一直被許鶯鶯保存著,現在被重新鑄了刀鞘,砸進了秦西懷裡。

秦西得了當朝天子的青眼,第一件事就是把當初荀盛嵐遇刺的事情查了個清楚。

林茂之原是謝必誠軍中的一個謀士,但他行事過於狠毒,對普通的無辜百姓都能下殺手,被謝必誠趕出了軍營,後來機緣巧合才投奔了荀盛嵐。

他與孫太傅共同謀劃的把荀盛嵐逼上絕路的這場刺殺,用的就是當初從謝必誠那裡順走的匕首,為的是等荀盛嵐一朝得勢,就把這事推到謝必誠身上,以報當日恥辱。

可惜荀盛嵐重傷後失蹤了,更是陰差陽錯地被許鶯鶯所救,他精心準備的可以用來做罪證的匕首也落入許鶯鶯手中。

他認得謝夫人,也很快猜出許鶯鶯或許與他夫婦二人有淵源,所以才一直想殺許鶯鶯,原書中更是想放火將她燒死。

說起來他才是原著中第一個猜到鶯鶯身世的人,奈何一肚子歹毒主意。

林茂之被迫出賣了荀盛嵐之後,就投靠了荀盛景,荀盛景始終對他有提防,命人將他看得嚴實。

如今事情被秦西查明,林茂之已經入獄,而孫太傅也是唇亡齒寒,才會想著攀附謝必誠,讓孫夫人去提許鶯鶯的婚事。

秦西把能說的告知了謝必誠,謝必誠聽後默不作聲地思索了片刻,悶聲歎氣道:“這計謀雖然沒有成功,但到底是會引人猜忌。”

秦西沉默,謝必誠身上的戰功是一點點打出來的,民間軍中聲望很高,輕易誰都動他不得,但越是這樣越容易引起君王忌憚。

君臣之間的信任與矛盾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難題。

謝必誠顯然不是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了,隻消沉了片刻,忽地抬頭瞪著秦西道:“就算我謝家沒了兵權,那還是有軍威和數百名家將在的,你要是敢對鶯鶯有一點不好,就等死吧!”

秦西聽他有不計過往的意思,腰背挺直了道:“是!”

“是什麼是?保證的話都不會說?”謝必誠十分嫌棄他,“我就不明白鶯鶯看上你哪了,說你笨你學東西比誰都快,說你聰明你連有人跟蹤你都沒發現,你那是什麼腦子?”

秦西最近一次被人跟蹤還是去首飾鋪子那次,一想起來就尷尬得頭皮發麻。

難怪跟蹤他的人忽然變成了謝必誠,感情是人家以為他沒發現,直接幫他解決了。

解釋的話說不出口。

能怎麼解釋呢,我早就察覺到了,不用您多管閒事我也能解決的?

敢這麼說,那匕首就真的能給他用來自儘了。

謝必誠又指著他怒道:“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你是塊石頭嗎?”

當初剛找回鶯鶯時候,他對自己可沒這麼乖順,還能教自己怎麼養女兒呢!

現在這麼任打任罵,明顯是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做女婿的麵對老丈人,可不就得這樣?

謝必誠越是明白他這轉變的原因,就越是生氣,又道:“考中武狀元之後立馬來提親!考不中你就等死吧!”

秦西心中狂喜,當即高聲道:“多謝元帥成全!”

謝必誠被他聲音震得耳朵疼,見他這樣有些欣慰,但又很生氣,悶悶喘了會兒,想起了自家夫人的話。

他緩和了下口氣,試探道:“鶯鶯她可不能吃苦,成親後你要是照顧不好她,我可就讓人把她接回元帥府了,反□□上住處多,丫鬟下人用著順手,鶯鶯要是無聊了還能去找她娘,不然……”

謝必誠聲音還是有些凶,可是姿態隱隱放低了許多,說著說著見秦西笑了起來,他一頓,又怒喝道:“笑個屁!”

“不然還是我倆都住在元帥府吧。”秦西笑的是他因為鶯鶯對自己小心翼翼的態度,忽視了他罵的那句,接道,“鶯鶯可是要招贅的,我記得呢。”

“你不介意?”謝必誠驚訝。

秦西確實不介意這個,也是沒辦法,他不能接受買賣丫鬟下人,但是不能讓鶯鶯跟著他一起吃苦。

從另一方麵來說,元帥府多少會更安全些。

更何況他本人在這個世界無親無故,鶯鶯也才找回父母不久,何必要讓她與自己一起離開親人?

至於旁人的閒言碎語,他就更不在乎了。

謝必誠見他真的對這點沒有一點怨言,有點恍惚,覺得他要麼是愛死了鶯鶯,要麼就是一個特彆虛偽擅長偽裝的小人。

想了下,他警告道:“我們謝家的舊部,可不會為外姓人所用,打著鶯鶯的旗號也不行的。”

秦西笑道:“是。”

謝必誠見他笑就手癢,很想一巴掌拍上去,努力忍下了,他挑刺道:“你也太不知禮數了,這些天就彆見鶯鶯了,省得你分心。”

秦西心中哀歎一聲,打鴛鴦的那隻棒子果然還是落了下來,但是老丈人的話不能不聽。

熱戀期的人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秦西隔了幾天沒見許鶯鶯,心裡跟被許茵茵撓了一爪子一樣,又癢又燥,找了一個謝必誠不在的日子,借口找趙無異有事,又過來了。

被帶到趙無異的住處之後,下人退去,趙無異開口第一句就是:“可是要開點清火去燥的藥?”

秦西被調侃得脖子一陣暗紅,咳了一聲道:“就說我一直在你這待著,沒走開去。”

趙無異倒是想趁火打劫,但是聽著秦西手腕哢哢作響,被胖揍的記憶重回大腦,讓他安分了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秦西一路避開了丫鬟下人尋到許鶯鶯住處時,她正美滋滋地挑著玉佩。

挑出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對之後,讓丫鬟把彆的都收回了庫房,秦西這時候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

秦西捂住了她的嘴,低聲道:“我想你想得睡不著,你倒好,還高高興興地把玩彆的?”

他一靠近許鶯鶯就察覺到是他了,驚喜地想扭頭看他,被他捏著了臉頰轉不過來,嘟囔道:“我哪有在玩啊,這是在準備成親的東西呢。”

“是嗎?”秦西%e8%83%b8口貼在她後背上,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伸過去拿她手上的玉佩,他不清楚成親的流程和要準備的東西,將兩枚玉墜在手心端詳了下道,“這是要做什麼用的?”

“掛身上的配飾啊。”許鶯鶯道,“其他的事都是娘去打理了,服飾讓我自己挑,秦大哥你看,我挑的好看不好看?”

這是一對通透瑩潤的和田玉雕刻成的鴛鴦玉墜,兩塊都是半圓鏤空的,合在一起才能嵌成一個橢圓形的完整玉佩。

看著的確很好看,但秦西止不住有些酸,將玉佩在手中拋了起來道:“反正我看你是一點都不……”

“哎呀!”許鶯鶯視線跟著玉墜動,怕玉墜摔碎了,忙推開了秦西去接著了,把玉墜捂在手心裡,斜了他一眼道,“你彆給我摔破了。”

秦西後半句話剛才沒說出來,這會兒說正合適,雙臂往%e8%83%b8`前一抱,冷聲道:“反正幾天不見,你是一點都不想我的,是吧?”

許鶯鶯“噗”地笑出來,將鴛鴦玉墜放好了,走到他跟前攀著他的手臂道:“爹說你要好好準備武舉,不讓我去見你的嘛。”

“他說不讓你就真去不見我,也不想我了?”秦西挑眉,“當初他成親時,你們家不是還讓你娘繡花呢嗎,你爹娘他倆聽了嗎?”

許鶯鶯捂著嘴笑,“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我還知道他自己偷偷繡花,大半夜翻牆去找你娘呢。”秦西鬆了臂膀去拉鶯鶯的手,握著她柔軟的小手,心裡舒坦了許多,故意逗她笑,“我好歹還是大白天來的,比你爹有出息吧?”

許鶯鶯咯咯笑個不停。

謝夫人給許鶯鶯安排了事兒,不一會兒就有彆的丫鬟又來找她,秦西待不了多久,臨走前腰上被許鶯鶯係了那塊半圓玉墜。

她小聲叮囑道:“秦大哥,娘已經在讓人繡喜服了,過幾天我就讓人給你送去。這塊玉墜你要收好了,成親時候掛在喜服上。”

“嗯。”秦西捋著她身後的烏黑長發在她唇邊輕啄了一下,道,“等我考完,你爹就沒理由不讓我來見你了。”

許鶯鶯紅著臉笑,“你還說呢,小心被我爹發現你偷來了。”

“我早讓人查過了,你爹今天外出還沒回來呢。”

與許鶯鶯依依不舍地告了彆,他跳窗出去了,外麵一個人也沒有。

他摸了摸腰間的半塊玉佩,輕笑著轉身,沒走兩步,忽聽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低低響起——

“比我有出息是吧?”

秦西聽著這冰冷的聲音,大腦一陣眩暈,冷汗當時就從額頭冒了出來。

謝必誠從一旁的柱子後麵負手踱步出來,冷笑道:“大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