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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了。”

秦西在微弱的火光下瞥了他一眼,言簡意賅道:“不。”

趙無異咂了下舌,搖頭道:“行吧……照這樣下去,說不定還真能讓半眼鴻吃了大虧,但是按他的性子,以後這裡恐怕再也安生不下去了。”

“安生得了。”秦西道,“把他們一網打儘就行了。”

趙無異聽了笑話一樣道:“你知道盤牛山有多少強盜土匪,遍布多少個山頭嗎,就敢說出這種大話?光是隱藏在暗處的探子就多不勝數,朝廷派人追查了幾年都隻能查出個皮毛……”

“那個獨眼的不是個頭頭嗎?他肯定知道很多。”秦西道。

“人家知道的多還能……”趙無異忽然停住,驚訝道,“你打算把他生擒了?”

秦西點了頭道:“不慌,再等等。”

秦西自己清楚,說來說去現在能占上風是靠著趙無異對那夥人的了解以及他們的大意輕敵,才得以估算著時間提前布置陷阱,要是毫無準備下被偷襲,對方人手眾多,他也隻有被亂刀砍死的份。

他心中提醒自己,沒事的,對方都是窮凶極惡的悍匪,死有餘辜。

風聲再度送來雜亂的叫罵聲,遠處的火把間斷地滅掉,又隻剩下一團漆黑了。

有人匆忙跑來道:“秦公子,對麵滅了火把,什麼都看不清了,不知道人到哪了!”

“沒事。”秦西道,然後抬頭看了看自己所在方位,引弓拉滿,箭矢流星般劃去,一個呼吸間,就見遠處枯樹枝頭忽地燃起了火把。

是事先綁在枝頭的火把,被沾著白磷的箭矢點燃了。

剛陷入黑暗中的賊寇再度現身在光芒之下。

在一旁看著的趙無異已經目瞪口呆了,不可置信道:“你真的能根據白天記憶的位置,摸黑射中火把?你神箭手啊!”

“參照物一致的情況下,為什麼不可以?”秦西反問。

趙無異聽不太懂,但是大受震撼,方才明白之前他揍自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鎮外進來的路上被挖了大坑,再往前樹梢往藤蔓裹了巨石掛在側麵山上,等山賊進入巨石範圍內,藤蔓一割,巨石便滾滾朝著山賊砸去。

前往前又有釘著尖銳釘子的木板,高高懸掛在樹梢,隻待繩索一斷,就劈頭蓋臉地朝著地上的人刺去。

山賊想趁夜洗劫,可惜人還沒接近,就死傷過半,半眼鴻怒從心起,一隻獨眼在枝頭火光的映照下如同閃著綠光一樣可怕,怒聲喊來了弓箭手。

第二個人中箭受傷時,秦西也再度架起了弓箭,連連射傷對麵的山賊,就連半眼鴻肩上也中了一箭,他劇痛中跌落馬背,拽著陸仁的衣襟問道:“你們鎮上還藏著會弓箭的人?你不是說都隻是些普通人嗎!”

陸仁見他眼中殺意彌漫,心中驚駭,忙道:“小的不知,小的也數月沒有回去了……”

“那你就永遠彆回去了!”半眼鴻說罷,一刀朝他頭上劈去,霎時間鮮血迸濺。

秦西又等了許久,見對麵沒再有弓箭射來,與官差說了一聲,轉身隱入了黑暗。

趙無異方才見對方放了箭就躲了起來,現在一眨眼間不見了秦西,忙追著官差問道:“他人呢?”

官差朝賊寇處指了指道:“說是往那邊去了。”

趙無異大驚,雙目瞪得圓滾朝前方看去,然而除了搖曳的火光與掙紮的山賊,什麼也看不清了。

這一場對峙直到天亮了才結束,鎮上的青年與官差都熬了一夜,然而此刻依然精神昂揚。

這邊雖然有人受傷,但傷勢較輕,與遍地傷亡的山賊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秦西扛著半眼鴻回來時,所有人都歡呼起來了,官差則是激動得說不出話。

盤牛山的大頭目在他手中被生擒,還有幾十個受傷的賊寇,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秦西深知這人的重要性,將人綁緊了不算,還讓趙無異給他喂了迷[yào]。

官差看半眼鴻的眼神像看天上落下來的肥肉一樣,自然是按秦西說的做,急忙命人快馬加鞭送信回府城,務必要多帶些人馬過來將這人完好地押送回去審問。

知府苦盤牛山已久,便是知府衙門也沒想到惡名遠揚的半眼鴻會栽在一個小鎮子上,震驚中派了百名差役前來押送,轟轟烈烈一場,聲勢極大。

同時,不遠處的清水鎮上,也有人駕著烈馬疾馳而來,駿馬一聲嘶鳴被勒停了,報信的人翻身落下,不待行禮便高聲喊道:“大人!從盤牛山逃走的那個半眼鴻被人生擒了!已經押送到知府衙門了!”

被喚作大人的是個中年男人,身高八尺,胡子拉碴,正不耐煩地看著書信,一聽這話倏然起身道:“在哪被擒的?”

“就在相隔不遠的明月鎮,已經與知府確認過,是半眼鴻帶人偷襲不成,反而自己人死傷慘重,幾乎全軍覆沒。”

中年男人驚訝,“一個小鎮子上的人能有這麼大本事?”

報信的人道:“聽聞是有留宿被困的外地人相助,具體的知府那邊也不太清楚。”

“會不會是無異……他最擅長用些毒藥迷[yào],若是他……”說這話的人一身藍色衣衫,赫然就是先前與趙無異一道的那位周公子。

“他那點陰損招子隻能近身用,現在身邊沒有人手,他怎麼下的藥?他那小身板,不等近身就得被人一刀砍了。”中年男人否決了他的推測,擰眉深思。

周公子自言自語:“也是,他身邊要是有人,肯定會想法子傳信,不可能一絲音訊都沒有。”

中年男人思考了一會,原本堅毅的神色逐漸柔和,他眼神中帶著稍許猶豫問道:“他真的見著一個跟夫人相似的年輕姑娘?”

周公子道:“我沒親眼看到人,但是他是這麼跟我說的,說那姑娘與夫人年輕時很是相像。他自小就在軍中長大,應當不會認錯。”

沉寂了片刻,中年男人將書信隨便折了幾下塞進懷中,吩咐道:“不管是不是無異,那鎮子肯定有古怪,找幾個人,馬上跟我去明月鎮。另外再派人去衙門幫知府提審半眼鴻……”

他邊說邊往外走去,又道:“其餘人守在這裡,繼續救助百姓。”

第59章 元帥 “老子是你爹!”

為了防止其餘山頭的賊寇伺機報複, 官府特意加派了人手將明月鎮層層保護了起來,鎮上百姓這才放心了下來。

都是平民百姓,經過這一次抵抗賊寇的經曆, 個個都精神振奮,街頭巷尾侃侃而談。

許鶯鶯聽人家說了幾句,就拉著秦西讓她給自己也講一講。

秦西將百姓送來的鬆子糖拆開塞進了她手中,道:“打打殺殺, 有什麼好聽的?等著官府給他宣判就行了。”

“他殺了那麼多人, 肯定是要被處死的吧?”

“不處死他的話,那些被他屠戮過在村莊城鎮恐怕就要造反了。”

秦西覺得這人是必死無疑的, 倒不怎麼關注這個, 他惦記的是知府能不能問出他背後的一連串賊窩和暗哨,一日不把這些賊寇全部除儘,明月鎮上的人就一日被惦記著。

就目前來看, 朝廷還是挺靠譜的,秦西覺得問題應該不大, 就把事情記在了心底,反正許鶯鶯這個情況也不好再往前走,就繼續住著盯著吧。

他見許鶯鶯捧著鬆子糖沒吃, 問道:“怎麼不吃?”

鬆仁飽滿,外麵澆上了一層橙黃透亮的糖漿, 又被特意切成了小塊,聞著就很香甜可口。

“看不見怎麼吃啊?”許鶯鶯嘟囔道, “等會弄得手上衣袖上都是糖漿了,洗也不好洗。”

秦西一想也是,道:“那你彆吃了,我拿去給阿英, 等會再去給你買彆的吃的。”

邊說邊去拿她手中的鬆子糖,被她偏著身子躲開了。

“可是我就是想吃。”許鶯鶯聽著有點不高興了,秦西納悶,“想吃你就吃啊,手上臟了沒事,等會咱們再洗不就好了?衣袖……我給你把衣袖往上麵捋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伸手去撈許鶯鶯的衣袖,她卻甩著手不讓秦西碰。

秦西好聲好氣道:“那你要怎麼樣?”

許鶯鶯動了動手指,包著鬆子糖的油紙包發出些細微的聲音,扭捏道:“我吃飯的時候可不是自己吃的。”

秦西聽她說完就笑了,點了下她鼻尖道:“又犯嬌氣了是吧?”

老毛病了,有點傷痛和不舒服就把自己當成玻璃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讓人小心地對待。

她眼睛看不見之後,秦西就托大娘照顧她,每次跟人道謝時,大娘就道:“沒啥事,小姑娘性格好得很,一點都不麻煩。”

這兩天秦西不出門了,親自照顧她之後,她事就多了起來了,一會兒要洗手,一會兒要出去走走,吃飯嫌麻煩,連喝湯也不肯自己動手了。

也就秦西脾氣好,什麼都按她說的做。

“行吧,喂你吃。”秦西撚了一塊鬆子糖放到她嘴邊,“張嘴。”

許鶯鶯微微彎了下嘴角,張口被塞了一塊香甜的鬆子糖,立馬喜笑顏開了起來。

秦西跟她一起笑,道:“許鶯鶯你可真是越來越懶了,不想洗手就要人喂,你以為你是三歲小孩啊?”

許鶯鶯看不見,一點都不覺得羞,把鬆子糖往前一遞道:“三歲小孩才不自己拿著東西呢。”

秦西接下了,她又說:“要喝水。”

喝水也是要人喂著的,手都不抬一下。

前幾天下了雨,這一天又是難得的好天氣,許鶯鶯糖吃多了,要喝花茶,秦西就去街上找人買去了。

回來快到住處時,碰到一個半大的少年,“哎哎”地不停叫喚著,秦西認得這是鎮子上的小孩,經曆了山賊那事之後就一直嚷嚷著想做大將軍的那位。

一問才知道,是從樹上摔下來,崴著腳了。

秦西摸了摸他的腳,覺得不是什麼問題,道:“我給你掰正,但是有點疼,大將軍,能忍得了吧?”

說完不等人回應,“哢”地一聲脆響,少年嗷地一聲嚎了出來,秦西感覺耳膜差點要被震碎了。

他偏著身子試圖離遠點,就聽身後有人道:“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孩?”

秦西原本是半蹲著,聞言一偏頭,立刻將人認了出來,是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周公子,身旁還跟著十多個身材挺拔的大漢。

“是你?”周公子也認出了他,眼中乍然放出光芒,問道,“趙無異呢?他也在這?”

趙無異最近幫了許多忙,診治鶯鶯的眼睛,救治鎮上的傷員,秦西也將他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覺得他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現在見了這位周公子,他一見自己就問趙無異的下落,顯然是篤定他與自己一道的,那也就是說趙無異對許鶯鶯下迷[yào]的事情,他也是知情的。

秦西心情瞬間不太好了。

如今鎮子被官兵包圍,他能出現在這裡肯定是有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