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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什麼感言,胡亂點了幾下頭,等許鶯鶯跟他說完了才道:“我這幾天又打聽到了你爹娘的一點線索……”

話才說出來,許鶯鶯一下挺直了身子抓住了他的手,秦西看出她的急迫,笑了笑道:“還不是很確定,等我再查查,現在能確定的就是人不在京城……”

“真的嗎?”

秦西點頭,許鶯鶯更高興了,搖了搖秦西的手道:“那咱們走吧,不要在京城待著了,這裡的人太壞了!”

秦西想要的就是這個回答,又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這個季節走的話,冬天恐怕路上會更辛苦,還是等開春了再走?”

“現在就走,我不怕辛苦。”許鶯鶯是一刻都不想在京城待著了。

“那也得再等幾天。”秦西把手抽出來捏了捏她的鼻子,“忘了你的腿了是不是?還是打算一路都讓我背著?”

許鶯鶯縮著脖子對著他笑,看樣子開心得不得了,悄聲道:“讓你背著也行……”

“嗯?”

她又急忙道:“我是說等我好了再走,我才不讓你背呢。”

*

荀盛嵐剛回府就聽侍衛道找到林茂之的蹤跡了,皺著眉頭聽完,他一把拽住侍衛的衣領怒道:“你親眼看到他跟太子的人有接觸?”

侍衛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戰戰兢兢道:“屬下親眼所見。”

“好、好!”荀盛嵐聲音嘶啞著連道了兩聲好,將侍衛鬆開了。

沒有吩咐侍衛不敢退下,等了半天沒聽到任何聲響,壯著膽子一抬頭,就見荀盛嵐側立在他身前,抬首看著廳前畫著逐鹿圖的屏風,眼中滿是陰狠的殺意,侍衛連忙低下了頭。

過了一會,荀盛嵐似乎是平靜了一些,又問:“周移的事可有什麼進展?”

侍衛更緊張了,仍是半跪著道:“屬下已經帶人將事發地全部檢查了一遍,並沒有其他線索。”

“廢物!”

先是林茂之莫名受傷之後投靠太子,自己在朝堂上不斷失利,再是孫寧慈逃婚不見蹤影,到如今連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周移都死得無聲無息。

幾件事連續發生,讓荀盛嵐有種左右手被人斬斷了的無力感,更讓他不安的是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卻連對方的一點信息都不知道。

他原本是懷疑太子的,可是太子身邊的探子明確回複並非太子所為,那到底是誰在和自己作對?

荀盛嵐腦子都要想破了仍是沒有一絲頭緒。

他越想心緒越壓抑,心中像是關著一頭暴躁的野獸一樣,躁動著無處發泄。

所有的事情都是從他中了那一箭之後開始的,似乎打那以後就有人暗中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但凡自己敢有任何動作,就立馬一刀砍過來。

他怎麼都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的人物,一個人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一二,也無人可商議。

自從林茂之叛變之後,他再也不信任何幕僚了。

“孫寧慈有消息了嗎?”他問。

侍衛膽戰心驚,“屬下無能,還是沒能找到孫姑娘!”

人都退下後,荀盛嵐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猛地扯開衣襟看了看心口的那道猙獰的傷疤,醜陋的傷疤下心臟突突直跳,昭示著他還活著。

過了好久他才緩和了下來。

事到如今,再想和太子爭帝位,隻有兩條路可走了,要麼是太子意外喪命,要麼是他能得了自己父皇的歡心。

前者有些難,畢竟是一國儲君,荀盛景身邊從不離侍衛,一定要試的話,或許隻有秋獵時候能有一線機會。

至於後者,荀盛嵐想起了自己在皇帝寢宮裡見到的那幅畫。

許鶯鶯為什麼沒有來找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在用範無鎮騙她的了?她怎麼會知道?她又躲去了哪呢?

想到許鶯鶯就想起了秦西,是了,一定是秦西,許鶯鶯最聽他的話了……

“是他!”荀盛嵐腦內靈光一閃,猛地站了起來,眼中已遍布血絲。

他會打獵,箭術很好,更何況以前周移就曾敗在過他手下。

“不對,他沒有理由與我作對……”荀盛嵐又有些猶豫,他自認做的那些惡心事不足以讓秦西與自己作對,更何況秦西雖有些本事,但終究隻是一個鄉間獵戶而已。

他緩緩坐了回去,自言自語道:“他也沒有理由殺周移……”

當晚荀盛嵐獨自思索了許久,若是這兩條路都行不通的話,那就走第三條路好了。

北方捷報頻頻,若是這次能把胡人打服了,謝元帥多半會班師回朝……得了謝元帥的支持,就等於有了數萬將士的擁護,誰還管他登基是不是名正言順呢?

第44章 美人 她已經不是個小姑娘了。

第一場秋雨將落未落的時候, 許鶯鶯正坐在窗前望眼欲穿,受傷的那條腿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時伸手小心地去撓一下。

風聲蕭瑟, 卷著枯黃的樹葉一片片落下,看著十分寂寥。

許鶯鶯看著看著歎了口氣,受托照顧她的丫鬟見狀問道:“看著像是要下雨了,風涼, 姑娘可是覺得冷了?”

許鶯鶯搖頭, 丫鬟又問:“夜間可冷?要換一床厚點的被褥嗎?”

“不冷的。”

丫鬟就笑了,道:“秦公子不是說很快就回來嗎, 姑娘不用擔心, 他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許鶯鶯紅著臉點了點頭,見丫鬟把冒著熱氣的茶水放到了她手邊,客氣地跟人道了謝, 丫鬟出去後,又依著桌子去看窗外的落葉。

她受傷後經常躺在床上, 就沒梳發髻了,長發如瀑散在身後,有一部分從肩上垂到了%e8%83%b8`前, 平添了幾分溫婉的感覺。

秦西剛回來就見她這副模樣,乍一看直接愣住了, 一瞬間感覺她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樣,是一個哀愁的美人兒, 而不是他那個天真的小姑娘。

美人兒凝霜皓腕撐在下頜,百無聊賴地看著樹梢,忽有一陣風吹來,卷著一片樹葉悠悠地往院門處飄去。

許鶯鶯目光跟著落葉流轉, 一眼看到站立著的秦西,笑意霎時從眼中漫出,坐直了身子朝他招手,“秦大哥,你回來啦!”

聲音清脆動人,五官也靈動起來,好看還是一樣的好看,但是又重新變回了秦西熟悉的那個小姑娘。

秦西心中有些悸動,呆立了幾秒才緩緩走近了,沒進屋,走到窗前胳膊搭在窗口上問道:“想什麼呢?”

許鶯鶯神色有些窘迫,不太想說,但是秦西就在窗外盯著她看,支吾了一會兒道:“秦大哥,你說要是我爹娘見到我不喜歡我,那怎麼辦啊……”

“又在胡思亂想是吧,腿不疼了是不是?”

“早就不疼了。”許鶯鶯道,然後伸手在小腿上輕抓了幾下,“但是好癢啊,抓也抓不到。”

她抱怨的時候鼻尖微蹙,聲音拖長些,嬌嬌軟軟,聽著有幾分撒嬌的意思。

秦西怕她抓破了傷口,忙朝門口走去,幾步就進了屋。“不是跟你說了癢是在長傷口不能抓嗎?”

邊說邊坐在一旁,隔著她的衣裙在她腿上輕按了幾下,“疼嗎?”

“不疼。”許鶯鶯腿動了幾下,用眼神示意他再按幾下。

秦西控製著手上的力氣,不能讓她疼了,還得碰到她的傷口,跟伺候老太君一樣小心翼翼,口中卻嫌棄道:“事多得很,以後你爹娘估計得把你裝進荷包裡隨身帶著才能放心。”

許鶯鶯被他這一句說得忐忑起來了,惴惴不安道:“秦大哥,我這麼麻煩嗎?他們會不會真的不喜歡我啊?”

秦西心說,原著裡你爹娘可是因為你差點一刀劈了已經是皇帝的荀盛嵐,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許鶯鶯還在糾結:“要是他們和孫寧慈的爹娘一樣要讓我嫁給不喜歡的人怎麼辦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秦西一句“你才幾歲就想這事”到了嘴邊,忽地想起剛才看到她的那副模樣,這句話就說不出口了,手下按著的動作也頓了一下,遲遲不敢落下。

嘴邊的話一轉道:“我都查過了,你爹娘沒有彆的孩子,就你這一個寶貝,肯定不舍得讓你難過,你就放心吧。”

“就我一個……唔……嗎?”許鶯鶯重複著秦西的話,就是越說聲音越低,頭也越低。

秦西看出她是不好意思了,跟著重複道:“對啊,就你一個寶貝。”

許鶯鶯臉紅紅的不說話了,垂著頭撚起了%e8%83%b8`前的青絲。

這樣看著就顯得年紀小了,還是一個懵懂的小姑娘,秦西心中略微鬆動,又去逗她:“怎麼不說話了,鶯鶯寶貝?”

許鶯鶯被他說得羞赧,好一會沒抬頭。

又按了會,秦西把她的腿放到了地上,見她緊張了起來,一陣無語道:“早就能下地的,不碰到就沒關係,我還能讓你出事啊?”

許鶯鶯手輕放在膝上,沿著小腿往下摸了兩下,確實沒感覺到有異常,才彎著眼睛笑了起來。

這時雨啪啪地打了下來,許鶯鶯注意力從腿上移開了一點,看了眼院子想起了秦西今天外出的事,問道:“秦大哥,你見到雲亭了嗎?”

“見著了。”

秦西今天是特意去孫太傅宅邸附近逛了一圈,果然把雲亭引出來了。

對方怒氣衝衝,跟著他到了偏僻的地方就打了起來。

怕弄出聲響被人察覺,打得動靜不大,很快就停了。

“你耍我?”雲亭怒道,“你說的那個地方隻有兩個老人家住著,根本就沒有什麼年輕姑娘。”

秦西問了他去哪找的,然後若無其事道:“哦,你找錯地方了。”

這態度一看就是故意的,雲亭怒火更盛,他去秦西所說的地方找了好幾天,一個像孫寧慈的都沒有,想再去找秦西問一下,發現自己沒有人家一點消息,根本找不到人,隻能繼續盤桓在孫府。

生氣也沒法,誰讓是自己先認錯了人把許鶯鶯帶走了。

畢竟還得靠秦西才能找到人,他自知打不過秦西,自我把怒火消化了一下,認輸道:“你有什麼要求直說吧。”

秦西原本是想晾他幾天再帶他去找孫寧慈的,但是來的路上忽然想起他功夫還不錯,就又有了彆的主意。

道:“你幫我保護一個人不讓他受傷,我們的帳就算一筆勾銷了,我親自帶你去找孫寧慈,然後互不相乾。怎麼樣?”

“保護誰?許鶯鶯?”

秦西瞥他一眼,淡淡道:“你想的美。”

秦西把事情簡單跟許鶯鶯說了,道:“等這事過了咱們就走,你的腿能不能行?”

“能!”許鶯鶯很急切,“明天就能走路了。”

“怎麼是明天?今天不行?”要秦西說,她這腿傷根本就不耽誤走路,就她嬌氣膽小不願意自己走。

“今天……”風帶著微涼的雨水打在了她臉頰上,她就道,“今天下雨了,不能自己走。”

秦西覺得她儘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但好歹願意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