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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雨、生一場病就原諒了他,這麼傻,萬一哪天再被人哄騙了呢?

更何況還能交換一個條件,一點都不虧。

心中衡量了一番,他點頭道:“那行,我這邊要求還沒想好,等我想到再說。”

許鶯鶯臉上的笑意藏不住了,被秦西嫌棄:“我記得來京城前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現在看著越來越傻了?”

心裡藏了一句:難怪會被騙得那麼慘。

“我不傻的。”許鶯鶯反駁,得了秦西敷衍的一聲“哦”做了回應。

見他這樣,許鶯鶯猶豫了一會,吞吞吐吐道,“秦大哥……其實……我騙了你一件事……”

秦西漫不經心,“那你出息了,都能騙到我了。”

自信又不以為意的語氣讓許鶯鶯笑了一聲,她臉上的忐忑消失不見,眨了兩下眼睛道:“那我不說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你這麼聰明,看你什麼時候能發現。”

等秦西趕她回去睡覺時,她叮囑秦西:“秦大哥,你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要信守承諾的,知道嗎?”

“學我說話?”秦西每次跟她說什麼重要的事情時,都會在最後加一句“記住了嗎?”“知道嗎?”“明白嗎?”,她這是完全學會了。

把她推進她自己房間裡,秦西給她關上房門的時候也學著她說話,“知道的。”

*

夜深人靜時,秦西悄悄起了身,輕手輕腳出了房門,轉身將門縫中的細線輕輕一拉,“嗒”地一聲輕響,門栓從內部插上了。

這樣哪怕是他回來晚了,有人來找他,也隻會以為他是還在屋裡睡覺。

這天晚上倒是沒什麼月亮,院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秦西眼力好,又對這小院十分熟悉,輕車熟路地往外走去。

走了兩步,忽然感覺不對勁,猛地扭身朝一旁簷下柱子後抓去,那裡躲著的人反應很慢,被他抓個正著,一拉一扯就朝他撞了過來。

他正要反手將人製服,猛然聽得一聲熟悉的低喊,急忙收了手上的力道,可是對方已經止不住了。

他怕人摔倒不敢避讓,被人一頭撞進了懷裡。

秦西隻覺得懷中人身子軟綿綿的,還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清香,心口驀然抖了一下,急忙將人拉開,低聲道:“鶯鶯?你不去睡覺躲這裡乾什麼?”

黑暗中模糊看到許鶯鶯揉了揉鼻尖,他剛要問是不是剛才撞疼了,人就又撲了上來,雙臂環在他腰上抱得緊緊的,得意道:“我抓到你了,秦大哥。”

第34章 畫像 “什麼畫?”

秦西被她抱著, 感覺一陣酥|麻從腰間擴散到全身,呼吸都不太順暢了,推了推她的胳膊粗聲道:“快鬆開!”

許鶯鶯不僅不鬆開, 還抱得更緊了,下巴抵在他%e8%83%b8口上,仰著臉道:“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會偷偷出去,上一次你肯定也是這樣……”

她正說著, 秦西忽然看了眼院外, 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先彆說話。”

許鶯鶯聽話地點了頭, 他急忙把手拿開背在了身後, 手心裡的灼熱感久久不能散去。

沒一會就見外麵有光亮和腳步聲經過,是夜裡巡邏的守衛。

自從上次有狼被放出來之後,莊子裡就開始安排守衛夜巡了。

許鶯鶯偏著頭去看向外麵, 目光跟著光亮移動,但是手還是死死環在秦西腰間, 這樣子看著像是側著頭依在秦西%e8%83%b8口一樣。

她抱得舒服,秦西卻像是被繩子綁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一隻手還背在身後, 另一隻手壓住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想使勁推開她, 可是怕她出聲又怕弄疼了她,隻能拘束地直挺挺地站著, 感覺她身上又軟又香,還不斷傳來燙人的熱度,帶得自己身上也越來越燥熱。

他不自在地偏了下頭,下巴從許鶯鶯發頂擦過, 帶起一陣酥癢感。

好不容易等巡邏守衛走遠了,他低著聲音訓斥道:“趕緊鬆開我!”

“鬆就鬆嘛,凶什麼。”許鶯鶯聲音聽著一點都不怕,慢悠悠地鬆開了他,悄聲道,“秦大哥,你身上好熱。”

秦西在黑暗中退後了一步,用手背狠狠擦了擦下巴,惡聲道:“那就離我遠點。”

他感覺身上沾了姑娘家的氣息,像是細小的蛛網一樣,黏黏糊糊的,看不到也掙不開。

許鶯鶯還在說:“我就猜你今天還會去,秦大哥你老實說,你現在是不是要去教訓他?”

秦西又撓了撓下巴,粗聲道:“你管這麼多乾什麼!”

他想說得凶一點,可是聲音壓得太低,聽不出一點凶悍。

許鶯鶯道:“我就是想確認下自己猜的對不對,秦大哥,你去吧,好好教訓他。”

秦西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了,呆站了會,正要轉身走,許鶯鶯又上前半步,切切道:“但是你要早點回來,也不要受傷哦。”

秦西回她:“知道了,回去睡覺去!”

說完快步向院門走去,很快融入夜色不見了人影。

翻過圍牆,外麵棕紅色的馬兒已經在等著了,秦西掏出兩塊飴糖喂給它,又捋了捋它的鬃毛,低聲道:“今天也辛苦你了。”

策馬向城門而去,吹了一路的夜風終於把他身上的燥熱感吹散,使勁甩了兩下頭清醒了一點,他這才停下。

停在最高的城牆不遠處,把馬兒藏好了,他便悄悄到了城牆下,精鐵冶煉的弩/箭“铖”得一聲刺入城牆內,垂下一道麻繩,又在外麵仔細聽了一會,秦西才借著繩索飛快地攀爬了上去。

這處城牆最高,守衛也最稀鬆,黑暗中依稀還能看到遠處守城兵跟前的火光。

勤王府的路徑秦西記得清楚,輕車熟路地就混了進去,進去了才發現主院外麵守衛森嚴了不止一倍,裡麵燈火通明,還不時有丫鬟奉茶。

秦西有些奇怪,大晚上荀盛嵐這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在與人商議?

可惜現在三步一守衛,不好靠近。

秦西側身隱在拱門旁的一簇竹子中,奉茶的丫鬟出來時提著燈籠從他身旁走過,最近的時候距離他不到一米遠。

不多時,主院裡傳來零散的腳步聲,幾個幕僚模樣的人前後出來了,待人都走開了,秦西遺憾地看了眼還一片明亮的主院,悄悄跟在了其中一人身後。

勤王府侍衛增加了一倍不止,秦西追蹤林茂之的這一段路就遇到了五次,因此耽誤了點時間,跟到林茂之住處時對方已經準備更衣睡覺了。

秦西就在外麵多等了一會,等屋內呼吸聲平穩了下來,才悄悄彆開門,內心不住唾棄自己,做賊的手法是越來越熟練了,不枉他之前進城摸地形時特意找地痞流氓學了一學。

林茂之熟睡中被人從床上薅了起來,迷糊中感覺到異常張口就要大喊,然而喉間一痛,聲音瞬間被掐斷,隻能透出一絲幾不可察的聲音出來。

身後人將他的頭按在床榻上,一隻手擒住他的雙手困在背後,一手掐住他的咽喉,他發不出聲,隻能努力扭頭去看身後的人,剛動了一下,抵在他後心的膝蓋倏地用力,他疼得一陣抽搐,軟趴趴地不敢再動了。

“你們在說那副畫?”秦西壓著嗓音問道。

此言一出,林茂之身子隨之顫了一下。

秦西鎖眉,他不知道荀盛嵐到底是什麼時候看到那副與許鶯鶯相似的畫的,原本隻是想試探一下,可林茂之現在這反應恰好就證明了荀盛嵐已經看到了那畫。

這讓秦西心情瞬間跌到低穀,掐著林茂之喉嚨的手微微一抬,繼續問道:“什麼時候看到的?”

問完他就鬆了下指尖的力道,感受到林茂之喉間明顯的骨骼移動,頃刻又收緊了,林茂之一聲大喊聲被堵了回去,憋得臉色漲成了紫紺色。○思○兔○網○

秦西見他不老實,冷笑一聲,膝蓋再次抵著他後心窩用力。

林茂之隻覺得那膝蓋像是玄鐵一樣堅硬,壓得他肩胛骨幾乎要碎裂,痛得想要大喊,可是發不出聲,隻剩雙腳猛烈地蹬了兩下,然後耳邊就聽人啞聲道:“動靜太大了。”

下一刻腿上被人狠狠踩了一腳,腿骨被踩裂般的劇痛襲來,他眼前一黑,差點疼暈過去。

“好好回答問題。”

林茂之疼得身軀不斷顫唞,身上也冒了冷汗,感覺喉間力道略有鬆弛,吞咽了下口水道:“你、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這人狡猾又不見棺材不落淚,這時候還在繞圈子試探,秦西想了一下,道:“這次就算了,再給你一次機會。一個問題不回答好,我就斷你一截骨頭,沒關係,人身上的骨頭很多,你可以慢慢答。”

林茂之又是一陣寒顫,這才道:“今日、今日宮中來人接了王爺去赴宴,在陛下寢宮見到的。”

“什麼畫?”

“一個女子騎馬的畫,畫中人與我們王爺的一個朋友有些相似。”

“朋友?”秦西嘲諷一笑。

“是、是王爺落難時交的一個朋友。”林茂之被掐著喉嚨,隻能發出輕微的嘶啞聲。

秦西略一思索,問道:“她叫什麼?人現在在哪?”

“叫許鶯鶯,人不知道在哪……”林茂之才說了幾個字,喉間力道又開始收緊,他急忙道,“真不知道!不過再過一個月,一個月左右,她會自己找上門來!”

秦西邊逼迫著邊問,連帶著把範無鎮問出來了,果然是荀盛嵐座下的人。

同時秦西心中好受了一些,荀盛嵐不知道自己與許鶯鶯的蹤跡,那就說明雲月莊縱狼的事情不是衝著他二人去的,那二十一條人命不用由他來背負。

另一方麵,荀盛嵐今天才見了宮中那副畫像,這麼晚了還在和幕僚議事,連他用範無鎮欺騙許鶯鶯的事情都與幕僚說了,多半是已經在打著送許鶯鶯進宮的主意了。

把十六歲的小姑娘送給一個糟老頭子……

秦西心頭直冒火,繼續問道:“你們剛才在商議的還有什麼?”

林茂之似乎是疼得厲害,抽著氣道:“在、在談王爺的婚事……陛下有意賜婚王爺與孫太傅的孫女……”

孫寧慈,原著中荀盛嵐的正妃,在孫家傾儘全力助他登上帝位後被冊封了皇後,不出三月,就因為剜了許鶯鶯的眼睛被荀盛嵐親手殺了。

荀盛嵐給孫家的回複是刺客所為,然後暗暗動手腳把孫家一並鏟除了個乾淨。

自此,朝中大臣都知道了他的狠辣,無不兢兢業業,對他不敢有半分違抗。

“俠士還有什麼事情嗎?”秦西還在想著後續發展,林茂之主動問了。

“你想套我的話?”秦西反問,然後擒在他背後的手迅如雷電地一鬆一旋,“哢”地一聲折斷他一隻手臂。

林茂之鼻腔發出痛苦的喘氣聲,鼻翼一張一合,額頭冷汗滑落。

秦西感覺手上被冷汗沾得黏膩,惡心得皺起了眉。忍著不適繼續壓著嗓音問:“你們最近還謀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