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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下人,他喝了口水才幸災樂禍道:“這下好了,白白被人耍了一頓到頭來連人家一點消息都沒查到,白眼狼估計得氣死了。”

秦西也覺得還算滿意,對付這種心高氣盛的人,受傷不算多大事,讓他吃虧憋屈才是最難忍的。

況且這麼一來,至少這一個月內荀盛嵐行動受限,就算再想弄出些幺蛾子也得顧及下自己的腿。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京城確實安寧許多了,秦西先前聽李棲楠提了軍器監,後麵又和李棲楠多打聽了一些,這才知道先前那批弓箭原本是準備送往北方戰場補給的,幸好被發現了異常,及時換了下來。為了這事,李棲楠還被誇了幾句。

這倒是出乎秦西的意料,他又追問了幾句北方戰場上的事情,把李棲楠難倒了,“戰事我哪能知曉,就是我爹都不一定知道,不過我姐夫讓人送了信來催我讀書,他有空管我了,應該是沒什麼大事發生的。”

秦西點頭,順便又跟他要了一些書,這次要的是一些律法相關的。

他這些時間要了許多書,從地勢到氣候,從農耕到律法,還有一些史書,有些李棲楠還是找了他爹才要到的,搞得他家裡以為他開始勤學上進了,特意寫了信來誇讚他。

李棲楠一點都不心虛,還樂顛顛地接受了。

平靜了不久,一個夏蟲爭鳴的夜晚,一聲野獸長嘯打破了莊園的寧靜。

秦西在黑暗中猛地睜開了眼睛,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又一聲嚎叫響起,他才確信是出了事。

動物牢籠離他們住處很遠,不應該能聽到野獸吼叫聲的,除非是……野獸跑出來了。

他心中凜然,來不及多想,披了衣裳拿了弓/弩就去敲隔壁許鶯鶯的房門。

許鶯鶯睡得迷糊,聽著他的聲音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過來給他開門,剛走到門邊,外麵又是一聲長嘯,還有幾聲隱約的尖叫聲響起。

秦西怕守夜的下人被野獸襲擊了,大力在許鶯鶯房門上拍了幾下,快速道:“鎖好門窗,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也不要出聲!聽到沒有?”

許鶯鶯原本以為自己是在夢中,被這幾下被震醒了,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嗯”了一聲,手還是搭在了門栓上。

“砰砰——”又是一陣拍門聲,外麵秦西厲聲道:“不準開門窗!不準出聲!許鶯鶯,回話!”

“秦大哥?”許鶯鶯從未見過秦西這麼嚴厲對她,終於徹底清醒,手也從門栓上收了回來,忐忑回道,“我知道了。秦大哥,外麵怎麼了?”

見她終於徹底清醒了,秦西飛速叮囑:“有野獸跑出來了,我去幫忙,你待著彆動。我有弓/弩,不用擔心。走了。”

說罷轉身朝著野獸長嘯的方向疾步而去。

屋內的許鶯鶯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聽到的野獸聲音不是在做夢,之前遇到的那隻老虎凶惡的模樣又映在她眼前,心中一慌,大聲喊道:“秦大哥——”

然而秦西早已走遠,無人回應她。

隻有悠長的狼嚎聲和突兀響起的慘叫聲在偌大的莊園上空回蕩。

第31章 殘忍 “你是什麼人!”

此時正是月中時節, 圓月高懸,本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卻間斷有嚎叫聲和尖叫聲響起, 已經有幾個下人被吵醒了,還有人恍惚出來觀望,就見一道人影朝西麵而去,那人身形健朗, 腳步飛速。

下人還未出聲, 那人就回首高聲道:“有野獸跑出來了,快回屋裡去, 也不要讓彆人出來。”

關野獸的地方在莊園最西麵的角落裡, 秦西一路循聲趕了過去,沿途已經勸阻了好幾個下人。

他喊完繼續往西,途徑校場附近又喊醒了一些守衛, 順手拿了一杆長/槍。

“啊——”

沒走幾步就聽隔壁院落傳來慘叫聲,秦西二話不說就闖了進去, 正見一隻渾身棕灰色的野狼撲在一個人身上張口欲撕咬,白森的獠牙在皎潔月光下十分明顯。

那人應當是夜間聽到動靜跑出來的,穿著的白色中衣上已經染了血, 被狼爪死死釘在地上,此刻滿臉驚恐, 眼看尖銳的利齒迎麵而來,絕望地閉上了眼。

忽覺肩上一痛, 他下意識睜眼,就見近在咫尺的狼一聲嗚咽,身軀像是被重物擊飛一般向右邊摔去,利爪在他兩肩留下幾行血印。

秦西用的是弓/弩, 力道更大,弩/箭直接穿透野狼的脖子,帶著巨大的衝擊力把它帶飛了幾米,狠狠摔在了地上。

朝著地上的人道:“起來,回屋躲著或者上房頂。”

受傷的是李棲楠身旁的一個小廝,劫後餘生,手腳齊齊打顫,借著月光認出秦西,忍著痛爬了起來道:“我、我上房頂……”

慘叫聲越來越近,秦西原本已經抬步繼續往最近的聲源處去了,一聽他這麼說道:“行,那你跟我來。”

小廝原意是地麵上太危險了,還是爬屋頂安全一些,沒想秦西忽然讓他跟著,正猶豫見秦西已經闊步向外走去,連忙跟上。

他手腳不太聽使喚,身上還負了傷,跌跌撞撞地跟著秦西走了兩步,忽地被秦西回首攔腰扛起,接觸間碰到他身上的傷口,差點痛得叫出聲來,慌亂間有些懷疑秦西是不是要把他扔去喂狼,然後就聽到秦西道:“你經常跟著李棲楠是嗎?我記得你,你很機靈。”

秦西扛著一個人健步如飛,邊走邊道:“等下你爬上圍牆,沿著圍牆繞著莊子高聲大喊,把情況說一遍,讓所有人不準出房間,聽懂了嗎?”

小廝結結巴巴道:“懂、懂了!”

轉了一個彎,秦西原本快速的腳步忽然毫無征兆地停住,小廝被慣性一帶,又碰到了傷口,還未問出聲,秦西已經大步一跨繼續往前走了。

他倒垂著秦西身後,正好與那具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屍體打了個照麵,駭得雞皮疙瘩霎時間爬滿全身。

慘叫聲從四麵傳來,小廝聽得直抖,心中有些後悔,應該回屋好好躲著才是,這時秦西止了步子把他放了下來,才發現已經到了圍牆邊上,他正要去尋梯子,見秦西一個助力攀著牆壁爬了上去,驚得合不攏嘴。

“我拉你上來。”

他顫唞著把手臂抬起,很快被拉了上去。

“記得大點聲,務必讓更多人聽到。”秦西叮囑完,一躍跳下了圍牆,如來時一般快速朝著有響動的方向而去。

小廝伏在圍牆上打顫,想了想秦西之前的囑托,他吞咽了下口水,眼一閉,大喊道:“野獸跑出來了——所有人關好門窗——”

第一聲喊出來了,後麵就好喊多了,他鼓起勇氣沿著圍牆爬了幾步,繼續大喊道:“不要出屋子——關好門窗——”

來到聲源處的秦西一箭又解決了一隻野狼,俯身見被撕咬的人已經斷了氣,心中一沉,火氣幾乎要從眼中冒出。

但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他按下怒火,耳尖一動,忽聽到屋中還有聲響,見房門大開,他放下屍體快步走去,未進屋內就見裡麵桌椅倒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殘破的屍體,鮮血滿地,有兩具還露出了森森白骨。

他正震驚中,忽有風聲從身後襲來,飛速一扭身,手中長/槍一橫刺了過去。

偷襲他的是一匹黑白相雜的野狼,身長接近成人,憑空一轉身就躲了過去,輕盈地落在了門檻附近,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陰森地盯著秦西。∴思∴兔∴在∴線∴閱∴讀∴

秦西與它相距四米左右遠,呼吸間滿是血腥味道。野狼在他麵前緩慢踱了兩步,大張著的口中不住有血水一滴一滴打在地麵上,看得秦西握著長/槍的手指哢哢作響。

對峙間,不遠處又有狼嚎聲響起,秦西雙目一眯,掄著長/□□了過去。

這匹狼比向前幾隻靈敏許多,輕盈一躍向著窗台邊躲了過了,待秦西收槍回身時,它已經踩著窗台旋身朝秦西肩上飛撲了過來。

秦西任由它撲來,被衝擊力撞倒在地時乾脆地丟了長/槍和弓/弩,左手扼住野狼的脖子在地上翻滾一圈,右手腕順勢在腰間一轉,一抹寒光在月下閃爍了一下,在野狼張口朝著他脖頸撕咬時,狠狠地從它後腦刺入。

野狼一聲痛苦的嗚咽,奮力掙紮起來,尖銳齒間的碎肉清晰可見。

月色下秦西滿目陰沉,拿著匕首的手腕狠狠一彆,匕首在野狼腦中九十度轉彎。

野狼擒在秦西肩上的利爪猛地一收,接著力道便鬆了起來,秦西粗喘了幾下,這才拔出了匕首,拎著沒了動靜的野狼狠狠甩在一邊。

再出了屋子時,不遠處有守衛拿著刀劍打著火把尋了過來,領頭的方才就是被秦西喚醒的,此時見了秦西忙道:“我們從東麵過來,那邊闖進了三隻已經儘數砍殺,我家公子與許姑娘、周姑娘正在一處,有護士守著,公子儘管放心。”

秦西臉色稍緩,守衛繼續搜尋逃竄的野狼,秦西則是朝著籠舍而去。

這一趟走去,又射殺了兩匹狼,秦西身上腳上早已沾滿鮮血。

到了籠舍,發現這邊更加慘烈,負責飼養的下人均是死無全屍,滿地都是血水。

秦西忍著不適去看籠舍大鎖,又去翻看了破碎的屍體,怒火越來越盛。怒火越盛,他染了血的臉上表情就越是冷靜,抬眼看了一眼高懸著的圓月,轉身離開了籠舍。

莊內守衛已經全部成群結隊地四下搜尋起來,再見秦西時慌忙彙報道:“已經讓人清算了一遍了,共被放出十一隻狼,現在已經斬殺十隻,還有一隻正在找。”

秦西“嗯”了一聲,叮囑他們當心,轉身的時候忽然心口狂跳,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抬手朝%e8%83%b8口按了一下。

領頭的見狀忙問:“秦公子,可是受傷了?”

秦西這才看了眼肩上方才被狼爪抓出的傷口,衣裳已經被抓爛了,隱約露出幾道猙獰的傷口,他不欲多言就點了下頭,道:“沒事,快點找出最後一隻。”

這邊人手已經足夠,他便轉身一路朝主院走去,打算再仔細搜尋一遍。

快要到主院時耳邊隱隱聽到嘶啞的聲音在喊“有野獸——彆出來——”,才想到是李棲楠的小廝,聽得人聲音嘶啞,他便去找人,準備將人喊下來。

快到圍牆邊正準備出聲喊人時,卻聽那小廝聲音忽然拔高了一些,朝著牆外高聲喊道:“你是什麼人!”

秦西心中一震,立馬大步奔去,小廝原本正朝牆外大喊“站住”,聽到腳步聲一回頭看到秦西,立馬大喜道:“秦公子,牆外有個人鬼鬼祟祟的,看著不像是好人。”

他話說完秦西已經翻到了圍牆之外,外麵就是茂密的樹林,天還未亮,月光被樹林遮擋,隻偶爾透漏出一兩點光芒映在林中,林中灌木與樹影交錯,陰森又安靜,隻隱約可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秦西架上了箭矢,凝神望去,仔細聽著腳步聲,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