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1 / 1)

他們倒是可以繼續跑,可是做奴仆的,主子出了事,他們也是活不了的。

這一坐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幾人蜷縮著擠做了一堆。

“那、那怎麼辦……不跑等著被吃了啊?”錦衣公子恐慌得牙齒打顫。

秦西蹙眉:“你們這麼多人,還有兵器在手,不想著把它解決了,反而要把它引去山下?”

這時候可沒什麼野生動物保護法。

公子哥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啊?”

秦西沒再理會他,掂了掂弓箭,眉頭皺了一下,餘光看到許鶯鶯臉色發白,扭頭輕聲安慰小姑娘道:“沒事的,怕就捂著眼睛……”

許鶯鶯還未答話,又一聲虎嘯聲伴著山風傳來,在林中層層回蕩。

秦西收了表情,循聲凝神望去,隔了一個呼吸的時間,搭箭瞄準了不遠處的灌木叢,草叢無風而動的瞬間,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噗”地一聲刺入血肉的聲音和猛獸怒吼聲同時響起。

一隻遍體黃棕夾著黑色道紋的吊睛老虎翻壓著雜亂灌木躥了過來,它一隻眼睛裡紮著利箭,正往外滴著血,對著眾人就是一聲嘶吼——

秦西第二支箭已經搭在了弓上,弓弦拉滿——

“哢”得一聲脆響,弓柄斷為兩截。

秦西:“……”

當機立斷奪了一旁奴仆手中的大刀,秦西迎著暴怒的老虎衝了上去。

許鶯鶯已經嚇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眼睜睜看著他橫刀朝著老虎額麵砍去,老虎卻猛地偏了一步避了開來,一人一虎相擦著過去時,老虎以一個扭曲的飛撲姿態朝著秦西撲了過去。

許鶯鶯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嘴唇顫唞,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好在秦西身手敏捷,一把大刀橫在身前,抵住了老虎的血盆大口。

便是隔了老遠,許鶯鶯也順著風聞到了老虎口中的腥臭味道,她慌得手足無措,衝著地上數人喊道:“快去幫秦大哥!”

地上的人恍惚是被她喊醒了,卻是一臉驚慌地往後爬去,許鶯鶯氣得臉漲地通紅,撿了一旁的弓箭,學著秦西把箭搭在弓上。

她未曾學過箭術,雙手也仿佛不聽使喚一樣,顫顫巍巍的,怎麼也搭不住。

試了幾下不成,她丟開弓箭去撿一旁的大刀。銅澆鐵鑄的大刀十分沉重,她咬著牙費勁舉起卻掌控不住,彆說去幫秦西了,怕是靠近都難。

她越發覺得自己沒用,這時候一點忙都幫不上秦西,心頭自責與擔憂齊齊迸發,牙關緊閉,櫻唇滲出了血色。

“等、等等!”那富家公子哥忽地出聲。

許鶯鶯心頭直跳,以為是秦西出了事,慌忙抬眼,正好看到秦西一手握著箭矢用力朝著老虎眼睛插下,霎時間血漿四射,濺了他滿身。

近八尺長的老虎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吼,壯碩的身軀壓著秦西倒了下去,巨大的獸身散發著灼熱的氣息,隨著劇烈的猛獸喘熄微微起伏。

一行人都被驚呆了,也不敢有動作,隻是愣愣地看著。

唯有許鶯鶯手中還拖著大刀,踉蹌著上前了幾步,淒聲喊道:“秦大哥……”

半晌沒有聲音回應,也不見老虎有什麼動作,錦衣公子和奴仆仍是不敢上前,隻有許鶯鶯臉色蒼白地走近了,一邊迷茫地喊著秦西,一邊被野獸身上蒸騰的熱氣駭得直打哆嗦。

她剛到跟前,老虎下麵傳來沉悶的聲音:“鶯鶯彆過來,離遠點。”

“愣著乾什麼,去幫忙!”錦衣公子這才回神,一聲爆喝命令下去,幾個奴仆均是一驚,這才相互扶持著站起身,推搡著靠近。

等秦西終於掙脫出來時,他衣裳已經全部被血津透了,臉上手上均是猩紅血水,除了一雙眼眸仍舊溫和,完全看不出人樣,簡直像是地獄爬上來的厲鬼。

許鶯鶯憋著眼淚去碰他,被他避開:“不嫌我身上臟啦?”

見她滿臉驚惶,秦西低聲安慰她:“沒事,我沒受傷,我身上有暗器的你忘啦?”

來京城之前,他把之前做的小玩意都整理了一遍,有些輕便的就帶在了身上以防萬一,沒想到這就用上了。

一旁被嚇呆的錦衣公子這時才敢靠近,一腳狠狠踹在死去的老虎身上,又急忙躲遠,見老虎確實是死透了沒有反應,才恨恨道:“把這個畜生給我抬回去!今天非得扒了它的皮做成大氅!”

說完朝秦西看來,眼神崇拜又驚異,連連問秦西姓名,又請人去雲月莊做客。

秦西現下一身血,確實不好進城,聽了他的姓名見不是原著中提及的人物,略一思索,便帶著許鶯鶯去了。

錦衣公子名叫李棲楠,是雲月莊的主子。

趁著秦西被帶去洗漱的功夫,下人已經把死去的老虎剝皮拆骨了,管事的一臉為難地找來道:“少爺,真要用那虎皮做大氅啊?”

李棲楠想起差點喪生虎口就來氣,一臉怒色:“你舍不得?這麼替它說話,它是你家親戚還是怎麼的?”

管事的無語,再怎麼威猛那也是畜生,誰家能有畜生親戚,但是惹不得大少爺,低聲道:“當然不是,是那虎皮被捅了好些個窟窿,就算縫好了,做成大氅也是不好看的。”

李棲楠狐疑,他隻看到秦西把箭矢深深刺進虎目,以為是那箭矢穿透了老虎頭顱才讓它喪命的,想了想道:“把虎皮拿過來我看看。”

虎皮很快被送來,被下人攤開的地上,隻經過簡單的洗刷,上麵還泛著野獸味道。

李棲楠捏著鼻子看了幾眼,見虎腹處數道利刃劃開的裂口不像作假,猜測是秦西隨身帶了匕首,點了點頭恨恨道:“那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它!先收著,回頭找人給做成腳墊,不能披在身上,我就把它踩在腳底!”

管事的聽了這話有些頭疼,對著李棲楠欲言又止,看得人十分煩躁,皺著眉道:“又怎麼了?做成腳墊也不行?它真是你家親戚不成?”

不等管事的回答,他繼續嚷嚷:“我今日可是差點被它給活活吃了!你就是找到我姐姐也沒用,我非得出了這口惡氣!”

“我的少爺啊!”管事的無奈歎氣,也不繞彎子了,引導道,“下人們剝虎皮時候在那畜生身上見著好多支刺入臟腑之內的尖銳竹箭,畜生皮厚,匕首刺進去都難,更何況是竹箭。那個秦公子是怎麼把竹箭刺進去的,少爺就一點都不好奇?”

“是哦。”李棲楠在管事的期盼的目光下搔了搔下巴,想了一會,忽然一個白眼掃了過去,“你管彆人怎麼弄的,天天就知道眼紅彆人,明個我就去找我姐姐告狀去說你要教壞我,非得把你調走了!”

管事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被下人扶下去時還一步三回頭,哀聲道:“少爺你就是不好奇,也多長點心眼啊,不然何至於被打發到城外……”

“得了,回去歇著吧你!”李棲楠不耐煩地揮手,招了丫鬟問,“秦西他可好了?”

第21章 聽話 “傻不傻,許鶯鶯?”……

秦西足足換了四五次水才洗乾淨,換了乾淨衣裳一出來,就被許鶯鶯拉住上下觀察。又被她左右轉了兩圈,確認沒受傷之後才被鬆開,秦西忍著笑道:“還不信我啊?”

許鶯鶯睜著烏黑的眼眸去看他,眼神看著可憐兮兮的。

“不是給你看過那個機關匣子嗎?匣子裡那麼多竹箭呢,遠程可能不好射中,但是近距離肯定沒問題的,彆說是隻老虎,就是更厲害的野獸都抵擋不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秦西被她看得心裡又暖又燙,這種感覺怪怪的,於是伸手去遮她眼睛,掌心被她顫動的纖長眼睫帶起一陣酥癢感,笑道,“鶯鶯你是不是經常吃葡萄?怎麼這雙眼睛又黑又亮?”

許鶯鶯沒有回答他,隻是捉住了他擋在自己眼前的那隻手握住,眼巴巴地看著他,低著嗓子細聲道:“秦大哥,你不要出事啊……”

秦西笑不出來了,小姑娘的雙手溫熱細軟,像冬天的溫水一樣裹在他手背手心上,他也低了聲音道:“我當然不會出事,你傻不傻,許鶯鶯?”

他把手抽了出來道:“好啦,彆哭喪著臉了,這樣可一點都不好看。”

這時丫鬟輕步進來了,道:“我家少爺請兩位前去用膳,公子、姑娘,這邊請——”

雲月莊占地廣闊,來時他們也是走了好久才進來的,跟著丫鬟七拐八繞好一會才到了宴客廳,李棲楠一見秦西眼睛就亮了,急忙招呼人落座。

桌上玉盤珍饈鋪滿,李棲楠學著許鶯鶯的叫法,財大氣粗道:“秦大哥不用客氣,咱們莊子裡彆的不說,吃喝玩樂管夠!”

秦西這一天沒歇過了,也不與他多客氣。

酒足飯飽,李棲楠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秦大哥,你身手這麼好,是哪裡學的啊?”

“和山間獵戶學的。”

“哦,你以前是獵戶啊,那難怪了。”這借口輕而易舉被李棲楠接受了,他不住點頭,滿麵羨慕,“我要是有這身手就好了,到時候秋獵就能給我姐夫好好長長臉了。”

秋獵?秦西腦內開始搜尋,似乎原著中也有這麼一次,荀盛嵐與太子荀盛景已經鬨翻,皇室貴族在城外舉行秋獵,荀盛嵐一舉奪得頭籌,風光無倆,荀盛景則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還有他哪個親信在圍獵中墜馬傷亡?

秦西有些記不清了,仔細打量了下李棲楠,問道:“自家人秋獵,不是玩玩就好嗎?哪裡用得著什麼身手?”

“嗨,你不明白……就是自家人才爭得更凶狠,不然我哪用得著偷偷先練一練。”李棲楠擺擺手,歎了口氣。

秦西不確定他是不是和荀盛嵐等人有關係,正要再去試探,李棲楠又腆著臉開口了:“秦大哥,身手我是學不會了,但是你箭術這麼厲害,能不能教教我?”

怕秦西拒絕,他道:“今日我算是看清我自己了,根本就不是射獵的那塊料,我也不去想著獵什麼豺狼虎豹了,最起碼射箭射得準一點,能獵到三五隻獵物不至於太丟臉就行……”

聽到這,秦西擰眉打斷他:“這老虎是你故意放出來練習射獵的?”

聽出他口氣變冷,李棲楠連忙否認:“不是不是!我怎麼敢,我姐姐知道了會打死我的……那隻老虎是前段時間彆人送來養著玩的,今日不知道是怎麼跑出來的,我讓人放的明明是山鹿。”

“我是笨了一點,可不是真的傻。”

秦西臉色這才好些,聽他一直提到自己姐姐姐夫,問道:“聽你的意思,你姐姐與姐夫應當是明理人,怎麼不讓他們給你找師父教導?”

李棲楠蔫了,擺手道:“彆提了,我姐姐老說我腦子不好使,隻想讓我做個富家公子哥混吃等死,我姐夫呢,他倒是想教導我,可他太忙了,畢竟……哎,他是忙得腳不沾地,更彆提現在他弟弟回來了,天天跟他對著乾,哪裡還有空管我……”

秦西眼眸動了下,能有雲月莊這麼打眼的一處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