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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大佬脫單記 延琦 4333 字 6個月前

的額頭,他的手掌並不算燙,然隻是短暫的接觸,卻有一股暖流傳遍她的全身,乃至指尖發梢。

她果真並沒有發燒,額頭甚至比自己的手掌還涼,他放了放心,然見她臉蛋又紅了幾分,隻好道,“回房吧,我煮些熱茶給你。”

身上已經披著他的衣裳,怎麼還能勞動他為自己煮茶,瀛若從神思恍惚中清醒過來,忙搖頭婉拒,“不必了,小仙自己煮就好,不敢勞動尊上。”

他想說沒事,卻忽然想到她的惶恐,斟酌了一下,隻好將話止住,點頭說好。

還是該慢慢來,不要叫她有壓力。

~~

與他道了彆回到殿中,瀛若坐在床邊呆愣。

臉頰依然在發燙,她伸手撫了撫,又忍不住回憶起方才。

他的手覆在她的額頭,雖是那麼短暫的一下,卻叫她清楚感受到了他的溫度。

並不燙,溫和的如同他的人,但不知為什麼,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安心之感。

像是苦苦尋覓終於有了結果,又像是多年的夙願得償,她也說不出究竟是什麼原因,總之那一刻,很是安心。

她忍不住微微笑笑,卻又凝起眉來,為什麼總在他麵前臉紅心跳,從小到大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近來是怎麼了?

她無端又想起那個夢,近距離接觸後才發現,原來紫桓帝尊同那個夢中很是相似,溫柔親切,對她有著無限耐心,甚至稱得上關懷備至。

這樣的相處,除了他沒有跟她求婚,簡直可以說同夢中一模一樣了……

求婚……

這個念頭一起,她又羞愧的厲害,瞬間陷入自我譴責中——帝尊明明說過,是因為父君與師父的關係才對她這樣好,他老人家全然一片照顧晚輩之心,她怎麼能這麼花癡呢……

而且最要緊的,帝尊還曾是祖師的未婚夫,她居然敢覬覦他,若是傳出去,全仙界一定會譴責死她的!

她搖了搖頭,妄圖驅散心中雜念,然而總是不成功,老是想起他的麵容與聲音,如同有股吸力一樣……

屢試屢敗後,瀛若終於發現了原因——紫桓的袍子仍被她穿在身上,那幽幽的寒山香繚繞周身,是他特有的味道。

怪不得她老是想著他!她慌忙將袍子脫了下來,然後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衣裙上都已經沾上了味道……

雖然寒山香聞起來很讓人安心,可她不願把接下來的時間都花在花癡上,畢竟時機難得,她還得抓緊練習心法呢。

她於是索性去沐浴了一番,換了衣裳,又花了半天的時間念了幾遍清心咒,方摒除了心間雜念。

~~

第二日。

上午的心法學完,午後小憩起來,瀛若暫時沒心思練功,想到昨日的事,她忙抱起床頭已經洗淨疊好的衣裳,打算去還給紫桓。

唔,這可是她頭一次為彆人洗衣裳,雖說殿中的宮娥要來幫忙,但她本著一腔誠意,仍是親手替他洗了。

——那畢竟是他親手披在她身上的,她怎麼能由著彆人觸碰呢……

一路穿過殿宇與□□,很快來到了他所在的殿中,她方才已經打聽過了,他這陣子應該沒什麼事。

果然,很快便有仙侍引她入內,她入到殿中,待看見他的樣子,卻不由得意外。

他執筆坐在書案前,似乎正在寫些什麼。

神職高的仙者,必定有近身的文官,譬如父君的龜相,或者秦珝的觀言,而紫桓身邊除過玄武,還有貪狼,朱雀等其他的星官,想來無論如何都用不著他親自動手寫什麼文書的。

她不禁好奇起來,先同他問過好,又試著問道,“尊上在寫什麼?”

這幾日接觸下來,麵對著他,她已經不像初時那般謹小慎微了。

紫桓樂見她的這種“大膽”,因為這就意味著,兩人之間原本的隔閡正在消失,她正與他慢慢親近起來。

也是許久沒有動筆書寫了,他微有些感慨,說,“那日答應要給廣寒仙子《衝虛卷》,回來後才發現藏經閣裡找不到這本書,隻得親自寫一本送給她了。”

這叫瀛若著實意外。

《衝虛卷》的大名她當然聽過,乃是上古四卷真經之一,令她意外的並非是他能將這部上古真經寫出來,而是他答應了廣寒仙子……

廣寒仙子居於月宮,是仙界有名的美人,聽聞她柳腰蓮步,舞姿驚鴻。而紫桓何時與這位美人攀上的交情呢?

尊上與廣寒仙子都是輩分高的仙者,比自己不知早生了多少年,漫長仙途中,人家有些交情,又豈是她能了解的?然而道理雖懂,不知為何,瀛若心間卻有股莫名的不舒服……

見她問過之後便沉默下來,紫桓有些奇怪,抬眼看著她道,“怎麼了?”

瀛若有些沒精打采,隻是道,“聽聞廣寒仙子是位大美人,小仙還從不曾見過呢……”

卻見他笑了一下道,“想見她還不簡單,改天我們一同去月宮釣魚,你便能見到了。”

“釣魚?”瀛若一愣。

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帝尊與廣寒仙子是釣友?

見她不解,紫桓又笑了一下,解釋道,“月宮是人家的地盤,想吃凝玉潭裡的魚,自然要同人家打聲招呼啊。”

聽到這裡瀛若終於想了起來。

此前他說過那好吃的桂花魚是從月宮釣的,這樣說來……莫非他給廣寒仙子《衝虛卷》,是因為釣魚一事?

紫桓見她的神情像是懂了,便沒再多說下去,月宮裡的魚當然不是誰都能釣的,那是萬年的寒潭水,雖說他是北極帝尊,也須用一部上古真經才能換來。

意識到紫桓是為了給自己釣魚才給廣寒仙子抄書,瀛若頓時內疚起來,忙道,“《衝虛卷》很長嗎?不然小仙替尊上來寫好了?”

“嗯?”紫桓有些意外的看她,“你會寫《衝虛卷》?”

在他印象裡,除過現如今天庭的幾位神尊,並沒有多少人看過這部真經的,畢竟那是由上古文字寫就,晚生的仙者根本不認得。

至於清漪從前看沒看過,他倒並不清楚。

瀛若不好意思道,“小仙的確不知道,不過可以尊上念,小仙來寫,尊上就不必這麼累了。”

紫桓明白她的意思了,這是心疼他累麼?

心間有絲暖意,叫他忍不住唇角上揚,他看著她滿是真誠的臉,緩聲道,“無妨,沒剩多少了,自己來就可以。”

說著無意瞥見她懷中抱著的衣袍,問道,“你這是……”

瀛若忙道,“小仙來同尊上還衣袍。”

紫桓哦了一聲,因為手中執著筆,便直接道,“煩勞你幫我放去內間可好?”

內間是他的寢殿,雖然外人不太方便擅入,但他沒有把她當外人。

因為兩人方才說話,殿中並無仙娥仙侍,她也知他不方便騰手,便應了聲好,往寢殿中走去。

將衣袍小心在衣架上擱好,瀛若便打算退出去了,隻是目光無意間掃到一旁桌上的物件,不由得怔在了那裡。

那是一枚玉佩……不,準確的來說,它圓中有缺,應該被稱作玉玦。

隻是這玉玦……怎麼同秦珝的那塊那麼像?

第27章

那玉玦上的雲紋是那麼熟悉, 除過顏色與秦珝的不同,其他的, 可以說一模一樣了……

瀛若怔怔立在那裡,許久許久, 試著伸手,觸摸了一下。

觸?感微涼, 叫她心間一顫, 再輕輕摩挲上麵的花紋, 她忍不住凝眉。

她無法說那與記憶中的那塊玉玨有什麼不同,隻是……

隻是曆經秦珝一事,她不敢亂認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 為什麼秦珝有一塊,尊上也有一塊?這樣的玉玦究竟有幾塊?

收回手,瀛若緩步踏出寢殿。

外殿中, 他仍在書寫,微微凝著眉,依然是慣常認真的模樣。

那麼難懂的上古天書,於他仿佛根本不是難事, 他筆走龍蛇, 不一會兒就完工了。

擱下筆,他最後掃了一眼,還算滿意, 抬眼之時, 卻望見了在一旁呆呆看著自己的瀛若。┅思┅兔┅網┅

他不禁一愣, 問道,“怎麼了?”

她斟酌再三,終於開口道,“小仙有一個件事,想問問尊上。”

今次一定要將事情問清楚,是他便是他,如果不是,那便問問這玉玦的來源,看看到底還有誰有也是不錯。

說話間他已經起身來至她的麵前,看著她道,“但說無妨。”

“方才小仙在桌子上看見了一枚玉玦,雪色的那一枚,”她稍稍比劃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尊上,那是您的嗎?”

紫桓點頭道,“是,怎麼了?”

確定了第一步,她心間一定,趕忙又問道,“那尊上從前,可去過北海嗎?”

“北海?”

紫桓不太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問,卻也點頭說,“去過。”

可能性又大了幾分,然而她仍不敢輕易確定,又同他確認道,“那一千年前呢?尊上可有去過?”

紫桓稍頓,其實何止一千年前,這兩千年來,他為了將她複生,曾去白海取了許多次千年寒冰,所以他隻能回答說,“我去過許多次,不知你問的究竟是哪一次?”

許多次……

瀛若頓了頓,索性問道,“一千年前,曾有一條蟒妖流竄到了北海,尊上可曾見過?”

今次終於等來了肯定的回答,他說,“見過,且是我親手除去的。”然後笑看著她,“問了這麼多問題,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想問什麼嗎?”

可瀛若早已經怔住。

竟然是他!

他答得利落乾脆,而她也知道他不會騙她。

隻是沒想到,居然是他。

原來早在一千年前,他便已經救過自己了。

這難道是上天注定,注定他是她的恩人……

她兀自震驚,可他還在等答案,瀛若緩了緩,忙答說,“尊上當年除蟒妖的時候,可還記得那個險些被蟒妖吃掉的小女孩嗎?那就是我!尊上當年沒有留下名號,我同父君母後找了許多年,甚至還認錯了人……好在今日終於找到了。”

她的興奮與驚喜顯而易見,而他卻一臉驚訝。

“那是你?”

她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回怔楞的,換成了紫桓。

其實回想一下,那時的小姑娘額上長了兩隻小巧的龍角,用稚嫩的聲音告訴他自己家在東海,而東海龍君隻有這麼一個女兒,除了她,還能是誰?

事情並不難猜,隻是他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罷了。

原來早已遇見,隻是造物弄人,他卻一直不知道那就是她。

心間感慨難掩,他歎出了聲,“我果真是愚蠢至極了……”

他隻是在自嘲,卻叫瀛若摸不著頭腦,記得昨日閒聊,他也說自己愚鈍,可是在天下眾生眼中,他分明是頂厲害的神尊。

她見不得他如此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