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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親王今年年初才有舊病複發的跡象,怎麼會……

“公主,這種事情誰敢作假。”鬆德苦笑道。

“你換一身素雅的衣服後,就出宮直接去恭親王府。”諾敏立馬說道。

恭親王常寧病逝,作為宮妃的諾敏自然不用為常寧守孝,但泰芬作為侄女卻是要的,就算不會嚴格遵守,也不能穿一身大紅呀!

泰芬瞬間明白了自家額捏的心思,點頭,結果雲竹找出來的外衣,直接去內屋換衣服。

想了想諾敏對著一旁的碧雲吩咐道:“你馬上去太醫院請太醫,然後帶著太醫去阿哥所,就說九福晉聽到恭親王薨逝的消息動了胎氣。”

納喇氏的預產期已經到了,諾敏實在是不敢讓納喇氏出宮去祭奠恭親王。

至於得罪恭親王府之類的事情,諾敏不在乎,恭親王府有常寧這個不著調的老子,他幾個兒子也不著調,是京城裡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自己都能作死自己,而恭親王常寧的嫡福晉和小妾,和裕親王福全的一樣,都是小官之家的格格,翻不起什麼浪花來,恨就恨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恭親王的爵位,之後還有好一陣扯皮了,恭親王府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精力理會這些事情。

碧雲明白諾敏的意思,應下後就連忙出去,領著兩個太醫去太醫院請太醫。

皇上、太子不在京城,皇太後不管事,太子妃也隻是協理,諾敏就算得上是皇宮裡的老大,等碧雲退下後,諾敏立馬就開始吩咐起來,讓人去通知皇太後、東西六宮和內務府,皇宮裡那些大紅的擺設都要撤下來,親王的喪儀也要內務府去辦。

隨後諾敏也換了一身素色的衣服,送走泰芬後,就去了慈寧宮。

皇太後是恭親王常寧的嫡母,恭親王常寧病逝,皇太後是要有所表示的,尤其是在皇上不在京城的時候,皇太後要下旨安撫恭親王府的人,並且賜下一些恩典,這些都要諾敏和皇太後商量。

作為貴妃,諾敏可沒資格乾這些事,但皇宮沒一丁點反應又不行,隻能說還好有皇太後。

第394章 刻字金箔

沒過多久恭親王常寧病逝的消息就快馬加鞭的稟告了還在塞外的皇上, 皇上並未有因此回京的想法,隻是下令, 命在京城的皇子每日齊集恭親王府祭奠, 並賜恭親王府銀一萬兩,遣官造墳立碑。

諾敏此時也管不了外麵的事情, 她現在就盯著九福晉納喇氏, 雖然太醫的預產期可能不準, 可到了預產期一直都不生產, 總是讓人心驚膽戰的。

又膽戰心驚的過了幾天, 納喇氏總算是發動了, 諾敏接到消息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沒去阿哥所守著, 隻是派碧雲去阿哥所盯著,一有消息就要立馬來告訴她。

許是前麵折騰了那麼久,生產的時候倒是挺順利的, 兩個時辰後諾敏就接到了消息, 九福晉納喇氏順利平安的產下一子,母子均安。

諾敏當然是大喜,連忙讓鬆德送去賞賜, 就算是在恭親王常寧的喪期, 也阻止不了諾敏的高興。當然洗三禮和滿月宴算是泡湯了,就算能舉行也隻能簡簡單單的舉行一個小型的。

事實上納喇氏這個嫡長子生得的確不是時候,滿月沒多久,裕親王福全就去逝了。

裕親王福全可不是恭親王常寧, 彆忘了,皇上可一直都和裕親王福全上演著兄弟情深的戲碼,皇上接到消息後,立馬就中斷了巡塞外,日夜兼程回京。

回到京城,皇上直接就去了裕親王府,哭之慟,因為傷心過度,不想見到熟悉的環境,因此自蒼震門入居景仁宮。

景仁宮是孝康章皇後的故居,自孝康章皇後病逝後,就再也沒有人居住,當然平時還是有人打掃。皇上住進去,本來沒什麼事,可奈何皇上住進去後就不見朝臣和宮妃。

這就讓大家都慌了,朝臣們紛紛上奏,請皇上還乾清宮,皇上下旨:“居便殿乃祗遵成憲也。”並命皇長子等人持服,命禦史羅占造墳建碑,賜下裕親王福全的諡號,曰憲。

皇上對裕親王福全的死,真的那麼傷心嗎?

隻能說一半的一半。

畢竟他也是五十歲的老男人了,哥哥和弟弟相繼去世,皇上沒有點感觸是不可能的。

但要說傷心至極,那就是騙人的了,皇上心裡是巴不得這個皇兄早點去死,這樣才沒人能壓他一頭,哪怕是名義上的也不行。

因為景仁宮一直沒宮妃居住,所以在現在景仁宮就是後宮那些有幾分人脈的太監宮女養老的地方,絕大多數都是沒什麼上進心的人,有那種心思的人也不會進景仁宮了。

皇上突然來了景仁宮,還要住上好幾天,景仁宮上上下下的奴才都有些慌了神,他們已經好有好多年都沒有伺候主子了。

景仁宮的首領太監徐公公看向梁九功小聲的說道:“老哥哥,你可得多多指點我一二。”說著就塞了一個荷包給梁九功。

梁九功也不客氣直接接了過來,笑著說道:“徐公公,你們平時如何做事,現在就如何做事,彆的,就彆自作聰明了。”

徐公公想了想,隨後拱手道:“多謝梁公公指點。”

隨後就下去吩咐,那些稍微年輕的宮女,一律都被徐公公弄去了後院,彆看景仁宮之前沒這些事情,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覺得現在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時機了,徐公公可是想在景仁宮養老到死,可不想出現什麼意外。

給皇上奉上熱茶的是一位有些年紀的老宮女,三十多歲的模樣,是三藩之亂之後才小選入宮的,自然不可能是伺候過孝康章皇後的舊人。

伺候孝康章皇後的舊人,早就死了,那位老嬤嬤也在幾年前去世了,皇上讓人秘密的將其安葬。

皇上入住景仁宮,自然不是為了來緬懷孝康章皇後,而是他想好好捋一捋現在的局勢。

索額圖下獄,但太zi黨的人卻一如既往的飛揚跋扈,某些動作也一直都沒有停手。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常寧接連去世,這讓宗室的局勢變得不穩起來。再加上最近新冒出頭來的八阿哥胤禩,還有之前就已經有那跡象的十阿哥胤禟和十二阿哥胤祥,還有被宣嬪撫養的十三阿哥胤祿……

這還隻是京城這一畝三分地,整個大清還有非常多的政務,等著皇上拿主意。種種事情堆疊在一起,讓皇上有些腦殼痛,他需要一個安靜地方,讓他的腦子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之後應該怎麼做。

“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皇上將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炕桌上,這讓一旁奉上茶的宮女驚慌不已,連忙跪下,大聲喊道:“皇上恕罪,皇上饒命……”

聽到這話,在外麵吩咐底下奴才的梁九功和徐公公心裡一顫,連忙走進去,見皇上沒事,兩人才將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在了原處。

; 過了兩息,見皇上沒有出聲,梁九功連忙在暗地裡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那個老宮女退下。

徐公公和老宮女會意,就準備起身輕輕的退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喜一悲,最後又死裡逃生,或者是年紀大了,那老宮女起身的第一時間竟然沒有站穩,身子朝著一旁的皇上身上倒去。

梁九功和徐公公的心一瞬間又提了起來,好在這老宮女也知道輕重,硬生生的控製住自己的身子,沒倒在皇上身上,而是整個人都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隨後整個人摔倒在地,許是因為內心驚恐不已,直接昏迷了。

“皇上恕罪,還請皇上恕罪……”梁九功和徐公公見皇上平安無事,才鬆了一口氣跪了下來請罪。

遇見這種事情,皇上心情自然更加差了,雖然知道這隻是意外,但也嚇了皇上一跳,有那麼一瞬間皇上真以為這個老宮女會撞到自己身上來。

一百多斤,撞到他這老年人身體上,會發生什麼事情,還真不好說。

深呼吸幾口氣,穩了穩心神,皇上第一時間沒理會跪在地上請罪的梁九功和徐公公,而是朝著那被老宮女撞上的柱子看去。

皇宮裡的柱子自然都是實心的,而且地基弄得非常紮實,自然沒有撞壞的可能性。

皇上瞧的是從柱子上麵,從天而降的一張金燦燦的東西。

這裡是什麼地方?

景仁宮,孝康章皇後的故居!

自覺告訴皇上,那玩意不簡單。∞思∞兔∞在∞線∞閱∞讀∞

因此皇上並未讓梁九功去撿,而是自己起身去將那張金燦燦的東西撿了起來,借助燭光一瞧,是一張被折疊起來的金箔,其中一麵還上了紅漆。

這恐怕也就是一直沒有被人發現的原因。

移開炕桌上的糕點果盤,皇上小心翼翼將金箔展開,隻見上麵有很多痕跡,有人用尖銳的東西在上麵刻一些字,皇上仔細識彆了一下,是一個地名,是皇宮裡最冷僻的一個地方,除此之外,還刻下“三尺之下”。

這是說,有東西埋在了那裡,埋在了三尺之下的土裡。

皇上見狀,眼神晦暗不明起來,隨後吩咐道:“梁九功,立馬派人去,將東西挖出來。”

“是!”梁九功領命,不敢耽誤,連忙下去尋百分之一百忠心的人去辦此事。

他心裡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每一次隻要牽扯到孝康章皇後身上,總是會掀起腥風血雨來。

咚咚咚……

梁九功捧著一個平實無華有些破舊的木盒放在皇上麵前,心蹦蹦直跳“皇上,就是此物。”

木盒帶了鎖,不過經過了幾十年,又埋在地下,木材已經被腐朽,稍微使點力就能打開。

隻見木盒裡麵放在一個帶鎖的銅盒,這個銅盒就沒那麼容易打開了。

不過皇上想要打開,哪裡會有打不開的盒子,很快擅長開鎖的人就被召了進來,當著皇上的麵打開了銅盒。

裡麵是一疊金箔。

和之前的那一張金箔一樣,上麵被人用尖銳的東西刻畫了字。

從筆跡來看,應該是同一人所為。

皇上連忙拿起蠟燭靠近這些金箔,一個字一個字的辨認了起來。

上麵的信息量有些大!

和皇上心中猜想的一樣,的確是孝康章皇後留下來的寫給他的書信,至少是以孝康章皇後的角度上來寫的。

開頭一字一語都是孝康章皇後對皇上的母愛,隨後孝康章皇後說起了當年她和科爾沁女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在現在的皇上眼裡看來談不上誰對誰錯誰更心狠手辣,立場不同而已。

可到底人都是自私的,皇上心裡還是偏心孝康章皇後一些,不滿對當年的孝莊文皇後更加厭惡了起來。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是,孝康章皇後寫了好幾個人的名字,告訴皇上要對其小心,這些都是孝莊文皇後的心腹。

隻是可惜這些現在都沒有用了,因為這些人早就在幾十年前被皇上給收拾了,但字裡行間的母愛對兒子的安危的擔心,都讓皇上不由自主的相信這些金箔都是孝康章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