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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的攻擊靶器官是肺部,而石沛是NIH協會肺移植方麵的專家,所以他也組織了團隊前往西非收集病毒樣本。

當時,石沛把她也帶上了,此次去西非,他們主要是和當地的衛生部門合作,收集死亡人體中的肺部組織樣本。

臨走之前,石沛跟他們說明了此次實踐的艱苦性。主要是非洲的醫療條件和生活條件比較差,但是感染的幾率幾乎是沒有的。儘管如此,兩個博士生裡,有一個人退出了,楚瑟也差點退出,因為薄瑾亭十分激烈地反對她前往。

“我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

距離太近,他的反對態度更強了。楚瑟坐在空調底下,卻好像站在赤道五十度的高溫下備受煎熬似的:

“瑾亭,你聽我說,實驗室的環境還是很安全的,咱們隻是去采集一些樣本。接觸的患者都是死人,病毒也會失去活性感染不了人的。”

“石沛沒有其他助理選了嗎?!你連個醫學生都談不上,為什麼他要帶著你去?!”

光從窗戶外照進來,周圍的一切都清晰無比。她看得清他因為生氣而驟然縮緊的瞳孔,他也看得清她眼中那種佛教徒似的對於醫學的虔誠。

——這就是他們的不同之處。

楚瑟緩緩道: “……那我可以告訴你,石伯伯之所以帶我去,是因為我上輩子接觸過這個病毒。那是我三十歲的時候,這種名為:RHS5型號的病毒已經被攻克了。我恰好接觸過這方麵的課題,知道一些彆人不知道的病毒資料。”

“那你告訴石沛不就得了,為什麼非要自己去?”

“因為我學的是臨床,又不是傳染科,我看過資料,但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我想如果能親自接觸病情,或許能想起來更多。”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無論她怎麼軟磨硬泡,薄瑾亭還是不允許她去。

“總而言之,我不允許你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沒辦法了,楚瑟隻好使出非常規手段——你不許我去,但是腳是長在我自己身上的,莫非你還能攔著不成?!

於是她就偷偷買了北京的機票,瞞著薄瑾亭,一大早就飛去和石伯伯集合了。等到手機再次開機的時候,未接電話51通,未讀短信1通。

短信說:“有本事你去了就彆回來了。”

這是明明白白的氣話。

回複之:“隻怕你舍不得。”

後來的旅程還算順利,到了非洲之後,他們小組采集了肺組織樣本,這些死亡病人的肺部已經完全纖維化了。最後他們都是在無法自主呼吸下衰竭而死的。而目前最好的治療方法,的確就是肺移植。

石沛按照她的提示,寫了一份論文,後來這份論文得到了世界衛生組織的高度重視。

一個月後,楚瑟就回來了。回家的時候,薄瑾亭坐在沙發上,卻沒有理會……這次他真的生氣了。

後來薄瑾亭連續一周都沒有和她說話。

他支持她搞醫學,也是有底線的,這個底線就是不能讓她自己置於險境。但是他並不明白一件事,學醫本身就是有風險的事情。尤其是像她這樣一線搞臨床的,哪一年都能碰到幾個身患傳染病還瞞著醫院不報的主兒。

上輩子,三十歲那一年遇到的那位艾滋病患者就是個例子。

介於此,薄瑾亭開始反對她學醫了,他的手段就是不給她錢。要知道去哈佛讀醫的開銷很大,每年沒有個十萬美金是讀不下來的。單單靠著獎學金讀書,楚瑟也支持不了多久。何況醫學生的課程任務很大,基本上每天學習十小時以上,平常是沒時間勤工儉學的。

他們就這個問題又吵了架。

二月底的天氣還是很冷,楚瑟裹得像個粽子似的:“你說話不算數,你答應支持我去哈佛讀醫的,怎麼能反悔呢?!”

“因為你瞞著我偷偷去了非洲,你說,這筆賬怎麼算?!”薄瑾亭的火氣更大。

“我覺得你太小題大做了,我都說了,病毒一旦離開人體,就會失去活性。我們是從死者身體中提取被感染的肺部組織,被感染的幾率是零。你卻阻攔我不許去,不讓我幫石伯伯攻克這個難關……你知不知道,石伯伯的這項研究會在未來幫助數萬名感染者?”

“難不成未來世界又出現了什麼疫情,你也要去湊熱鬨嗎?!楚醫生?!”

薄瑾亭氣惱的是她現在不聽他的話,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哪裡把自己這個男朋友放在眼裡?!

也是他太寵著她了,女人都是恃寵而驕的生物。

楚瑟卻扶上他的胳膊:“薄瑾亭,你清醒一點。這次的情況特殊,WHO第一次組織外科醫生前往非洲采集樣品,我才跟著去的。”

“WHO是你家開的嗎?!”薄瑾亭不以為然。

“……那我跟你發誓,這是最後一次,這總可以了吧!”楚瑟舉起了小手:“下次就算要搞類似的研究,我也是在哈佛的醫學研究所裡麵搞。”

薄瑾亭這才稍微消了氣:“跟我發誓。”

“我發誓,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她也心累了,不想和薄瑾亭這麼吵下去。尤其是在分彆的節骨眼上。

薄瑾亭這才消了氣,當天晚上,他們就恢複了關係,睡在一張床上。

後來,關於寒假實踐,他們再也緘口不談,就當沒發生過。

其實她一點都不後悔去非洲。石沛的論文如今已經成了攻克這個病毒的關鍵性理論成果。按照她的預測,本來需要十年才能攻克的病毒,很可能在未來兩年內就能被攻克了。到時候,數十萬因此而死的人們,都能活下來。

那件事後,她又將《實習醫生格蕾》這部劇推薦給薄瑾亭,他們一起看完了,然後他說了一句話:“我怎麼感覺,當一名醫生好像西天取經一樣困難?”

可不就是西天取經嘛,無比榮耀,普度眾生,但是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哉。

——這就是她的實踐表上唯一的實踐項目了。由於石伯伯的論文引起了巨大的反響,石沛所領導的小組也因此出名了。她雖然隻是以石伯伯的助手的身份前往的,但是也因此借著東風,讓實踐表上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後來哈佛本科部理事會願意打破常規錄取她,也是看在這個項目的麵子上。

當然,和珍妮她們說的時候,楚瑟就隱去了自己的功勞,隻把那些成果都歸到了石教授的頭上。儘管如此,大家都對她羨慕不已。

“楚,你的運氣真好,居然能參加這麼厲害的實踐活動。”

“是啊,我也聽說過石教授,他的那篇論文發表在SCI上,WHO還評選為年度科學論文呢!”

楚瑟笑了笑,沒有說話。

收拾好了東西,楚瑟正打算去吃飯,電話鈴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楚瑟心中微微一甜,連語氣都輕快了不少:“喂?”

薄瑾亭的聲音磁性 :“是我,吃飯了嗎?”

“沒有呢,正打算和兩個新認識的朋友去吃飯。”

“有男的?”

“沒有,你放心,是我的新舍友。”楚瑟沒好氣地向他保障道:“早上有個學長想勾搭我來著,被我回絕啦,這下你滿意了吧?”

薄瑾亭點了點頭。今天楚瑟開學,他卻要參加股東會議不能送她,心中總是惦念不下。

“除了你之外,本屆哈佛本科部還招收了其他中國學生嗎?”

“還有一個男生,不過你放心,我根本不認識人家,我也沒興趣認識。”

“那你也要小心彆人勾搭你。”

楚瑟卻不滿意了:“我說你有必要這麼敏[gǎn]麼,就算本科部還有中國人,那我也不會跟人家怎麼怎麼滴呀……我是你的女朋友,咱們以後要結婚的。”

“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覺得你現在的魅力太大了,那些人會把持不住愛上你的。” 薄瑾亭倒是簡單直接。

男人對於女人的愛欲,他體會的最深。

“……”楚瑟啞口無言,對於他這種總是不吝讚美的行為,是很不相信的。自己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薄瑾亭卻總覺得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一樣。

桃花運這東西,對於楚醫生來說是個奢侈品,有且有一個高質量的就夠了。

薄瑾亭又道:“對了,下個月你就年滿十八周歲了。到時候回來一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楚瑟樂了: “為我慶祝成人禮嗎?”

“這隻是一部分。”

楚瑟忽然明白了他意有所指,頓時羞紅了臉。

第51章 十八

吃完了飯, 楚瑟收到了短信,要求哈佛本屆的新生們晚上聚一聚。

收拾了一下午, 三個姑娘就去了聚會現場。

與想象中不同的是, 不是每個人來到哈佛都是興高采烈的。

有的學生已經三十出頭, 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哭,說自己申請了七八年才站在了這裡。

有的人舉著紅酒杯,慷慨而激昂地說著自己的夢想,說以後要賺到比比爾蓋茨更多的錢。

更多的人表示,希望在這裡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

站在一群白人和黑人群中,楚瑟這樣的黃皮膚姑娘也十分引人注目。有的人禮貌地上前來打招呼,問她是不是日本人。聽說她來自中國以後,會說一句不可思議。

還有的人聽說她是中國人, 則會丟下一句:“Oh, go back to China!”

——滾回中國,這些人並不歡迎中國人。

楚瑟對此不屑一顧, 她上輩子當過哈佛的交換生, 知道這裡的學生什麼貨色都有。有些人是憑著才學進來的,還有些人是靠著家族捐款來到此地的,彼此之間的距離可不是國籍和語言那麼簡單的。

說白了, 這裡就是個魚龍混雜的階層世界。

盧安達也遭遇了和她一樣的尷尬, 有個白人男孩看到她,居然罵了一句:“negro。”

——盧安達是黑人, 她的祖先是從幾內亞來的, 在兩個世紀以前的“黑三角貿易”即奴隸貿易中來到了美國。

negro, 黑鬼,聽到這種侮辱性的詞彙,盧安達差點衝上去和他理論,還是珍妮把她攔了下來:“彆和這幫白癡一般見識!”

盧安達很是生氣:“哦,我真的沒想到,來到哈佛以後也會看到這種笨蛋。”

珍妮倒是看得比較透徹:“親愛的,美國資本家後代中的智障不少,很不幸的是,有些人天生就有資源來哈佛讀書。”

“上帝,真希望這些垃圾就是期末那不及格的10!”盧安達真心禱告道。

在哈佛,無論你選擇哪一門課程,最後都有10的人不及格。這些人最後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好在,糟糕的家夥也就那麼一兩個。絕大多數哈佛的學生還是比較友好的。

還有個同樣黃皮膚的男生走了過來,用英文問楚瑟來自哪裡。

楚瑟清晰地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