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想要請教一下您。”
“什麼問題?”
“我媽媽當初為什麼選擇當一名外科醫生?”
薄瑾亭其實說的很對,這社會給女人的分工大多是母親、妻子的角色。而外科醫生,他們每天要麵對的是最難的縫合、最高危險的截肢、最麵目全非的人體、是最容易招惹的生離死彆。
那為何,她的母親非要逆流而上,選擇了那條人跡罕至的小道?!
她已經無法親口問了,好在,母親的老師就在麵前。
“你的媽媽,並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
石沛緩緩開了口,他倒了一杯茶給楚瑟,為她解釋著這個謎團。
“你的媽媽來自一個小地方,她的父親,曾是村裡的衛生所所長。在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她記憶中的父親,都來自於村民的讚揚。說他是個好人,救過很多人的命,人們都很佩服他。所以你媽媽認為醫生就是這樣光榮崇高的職業。”
“08年那次地震,也波及到了你家,她看到了許多外科醫生站在廢墟上拯救著傷者。她就暗暗下了決定,以後要當個外科醫生。”
“可是她入了行之後才知道,這個職業並不適合女人。”
“我們做手術,必須精神高度集中,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對於體力、注意力、耐心、都是極大的考驗。而且忙碌的時候,十幾台手術連做,可以把一個大男人給累垮。半年不回家是常事,三十歲之前默默無聞,四十歲才能熬出頭……”
楚瑟點了點頭,她也經曆過十六個小時的連台,知道其中的苦,所以:“她為什麼不放棄?”
“因為,她已經站在這個戰場上了,她就是一名戰士。她認為,戰士臨陣脫逃是恥辱的。”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目標。有的傾向於普羅終生的安寧,有的隻顧忌小家庭的幸福安康。
而繆林懿屬於前一種。當她拿起手術刀的時候,她就忘了自己是男是女、是某個人的愛人、某個人的親人、她想到的,隻有挽救手下的生命。
如果讓她逃離戰場,她會以此為恥辱的。
麵對同事笑話她,錦瑟年華,冰雪聰明,卻沒有男人來疼愛。
繆林懿卻低著頭說:“我一個女人家,怎麼過也是過,如果我的手術刀,能挽救無數的家庭,那麼過得怎麼樣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有懷孕的時候,這位仁心仁德的女醫生,才為了孩子放下了手術刀……
“小瑟,你媽媽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石沛如此評價道。
楚瑟的眼眶溼潤了,她多麼想見一見了不起的媽媽呀,可是根本沒有機會……
“謝謝您,石伯伯,我明白了。”
她拿起了小書包,明白自己的這條路到底要怎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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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中期末考試的時間,定在本周五和周六。
到了周三,持續一周的大雪也不叫停,反而越下越大了。每個踏進教室的學生,肩頭發梢都落滿了雪花,宛如一個個小雪人。
雖然大雪醞釀成了災情,但這不妨礙“期末考試”這座大山還是壓在學生們的心頭。
許多學生都在抱怨,為什麼大人們都不上班了,隻有他們高中生還要期末考試……
但是到了周四,期末考試前一天,學校忽然宣布:
本學期期末考試取消。
另外一條消息,也不脛而走。
往日窗明幾淨的教室,這時候白天開著燈,也顯得陰暗不已 。
楚瑟寫完了最後一張試卷,眼角發酸,揉了揉眼睛,但是眼前的閱讀理解段落重影成了兩片。再看看身邊的薄瑾亭,隻看見他全身上下都是馬賽克,臉也模糊成了白影。
她按了按太陽%e7%a9%b4,聽到了下課的鈴聲。
第33章 火拚
“都五點半了, 老師怎麼還沒來啊?!”
下課鈴已經打了很久了, 不知是誰開始帶頭嚷嚷起來。
以往, 一到第八課堂末尾的時候, 班主任陸老師都要來宣布放學的。可是今天,都下課了五分鐘了, 外麵依舊靜悄悄的。
彆說是陸老師了, 幾個主課老師也不見蹤影。
高一三班的同學就這麼等啊等的, 最後不耐煩了。
“安靜!安靜!副班去請陸老師了, 在老師來之前, 大家遵守好紀律!”周亦雯拚命維持著全班的秩序:“李建陽, 誰讓你站起來了?!坐下!”
李建陽頗不耐煩地甩下了書包:“我說班長, 隨便來個主課老師放學不就可以了嘛!明天都快期末考試了, 今天還搞什麼拖堂呢?!”
“老師不來, 大家不準走!”周亦雯也拿出了班長的氣勢來:“王雪詩,誰再吵你就把他名字記下來!”
“切!——”李建陽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但是等了又等, 陸老師還是沒有來,其餘的班級也不見放學的動靜。
這樣的全校性拖延放學實在太奇怪了, 不僅是三班, 其他班也傳來了放學的暴動聲。
李建陽實在不耐煩了, 就在桌底下鼓搗著手機, 但是剛一開機,就有條短信推送了過來。
“臥槽?!我們學校門口出事了?!”
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班上的議論聲一下子大了起來。
楚瑟聽到李建陽在那邊大聲讀著新聞:“今日下午15點許, 本市體校、第十中學數名學生手持鋼管、木棍等物在河溝處聚眾打架。導致徐某、王某等10人受傷。其中三名重傷員、一名危重傷員、六名輕傷員。案發後, 公安機關立即展開全城搜捕……”
“臥槽,真的是我們學校的啊?!”
“怪不得體育課都取消了,原來外麵出了事!”
“那陸老師呢?!其他主課老師呢?!現在學校裡沒老師在嗎?!”
“李建陽,你怎麼違反紀律帶手機啊?被老師看到了可是要沒收的!”
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一半人是看熱鬨,還有一半人在起哄放學。
楚瑟卻覺得這件事十分蹊蹺,因為她上輩子沒聽說過這麼一場火拚啊!
重生了半年有餘了,這一世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領導換屆、幾個台風、甚至連這一場雪災都是如期到來的。沒有任何大事除了差池。
那麼,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一世,十中這所學校脫離了軌跡呢?!
不一會兒,陸老師終於匆匆回來了,當堂宣布了明天期末考試取消,大家從今天開始就不要來學校了。班上頓時傳來一陣歡呼聲。
不消說,既然是“全城搜捕”就肯定還有漏網之魚,怪不得十中都不考試了。
回去的路上,楚瑟看到校門口的胡同口裡來了十幾輛警車,不遠處拉了一道安全線。校長和各個年級的主任都站在那裡,和警察交流著什麼。
雪地上到處都是淩亂的腳印,周圍散落著運動鞋、背心、還有一件完整的十中校服外套。
那些壞學生惹事,和她這個好學生沒關係,所以倒也沒放在心上。
倒是不忘提醒身邊這位:“瑾亭,你還是離雷哥他們遠一點好,要不然的話,你看,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薄瑾亭卻沉默地看著那邊,微微蹙眉。
但就在這天晚上,薄瑾亭接了一通電話,他表情嚴肅地通完了話以後,問了她一個問題:“楚瑟,有哪些醫院是政府監管不到的?”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了:“私人的整容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我國的醫療機構裡麵,最亂、最暴利、管理最不到位的就是整容機構了。
他們往往隻是注冊了美容院的牌子,其實做著吸脂、紋眉、開雙眼皮、隆鼻、隆%e8%83%b8、瘦臉、□□修複……等整形手術。而且隱蔽性很強,就是在二十年後,政府也無法取締這些雨後春筍一般的非法美容機構。
當然,她覺得這個問題古怪,就糾纏著打破砂鍋問到底:“薄瑾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和你無關。”正說著,他的手機又響了,薄瑾亭連忙轉過身去接,但是晚了一步,楚瑟一眼就瞥到了來電顯示。
汪雷——這TMD不就是雷哥的大名嗎?!
薄瑾亭躲去廁所接電話,她也不含糊,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麵的動靜。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薄瑾亭低沉的嗓音。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一個地方給你們的。”
“雷哥他們需要治療,我看看,可不可以安排個私人醫生給他們看看。”
“你們先彆著急,這件事是體校挑的頭,就是警察問起來,也是他們負全責。”
掛了電話,薄瑾亭深吸一口氣,事情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這是誰都始料不及的。
半個月前,他搞定了雷哥,讓他監控住肖鵬。卻不曾想,雷哥誤打誤撞,發現了體校高二年級的一夥人準備找十中學生的麻煩。
當然,肖鵬也在其中。於是他拜托雷哥,趁著這個機會,儘可能地乾掉肖鵬。
可沒想到,體校那邊是實心要教訓十中學生的,所以他們趁著這學期的最後一天,埋伏在了學校門口準備乾架。而十中這邊的學生,也早就得到了消息,對方人數不僅眾多,而且帶著棍棒等武器。於是他們也嚴陣以待。
結果雙方都是有備而來,搞成了一個兩敗俱傷死傷慘重。
兩邊的頭頭都趁亂逃走了。現在警察全城追捕他們,雷哥卻聯係他去接個頭,有事要交代。
——這件事,關係到那個肖鵬的下落,也關係到這場鬥毆的來龍去脈。所以,他不得不走這一趟。去會會雷哥一行人。
下定了決心,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薄瑾亭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外表還是個青蔥十六歲的少年的模樣,但是眼神穩重而且老練,正章明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心誌。
——這對他而言,真是天賜的複仇機會。
他洗了一把臉,轉身拉開了木門,卻,對上的卻是一雙滿含擔憂的眼神。
楚瑟就站在門外,剛才薄瑾亭和雷哥的對話,她聽了個七七八八。猜也猜得出來,薄瑾亭可能和這場鬥毆有什麼關係。
所以,她冷冷地盯著薄瑾亭,等待著他的解釋。
但是薄瑾亭沒有與她對視,直接擦肩而過,把她給忽視掉了。
楚瑟咬了咬牙,暗罵了一句你個狗日的居然不理我,就跺了跺腳,朝著這道背影追了上去。
“你要出門是嗎?”她邊走邊問。
“是。”薄瑾亭卷起了袖子,這是他的一個小習慣,表明要動真格的了。
“你剛才跟雷哥通了電話,他就是這場火拚的主謀之一。現在受傷了,等待你去救他,是不是?”楚瑟一口氣道。
薄瑾亭沉默了,但這種時候沉默就是默認了。楚瑟冷冷笑了笑,她居然都猜對了,薄瑾亭居然和那群小混混交往那麼深!她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薄瑾亭我告訴你,他們現在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