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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的生意,這次倒是搞不明白了。

張淑琴也在愁眉苦臉:“要不然,你跟楊正茂商量商量吧,看看他們家有什麼好辦法。”

“有道理,楊正茂在工信部有點人脈,咱們可以爭取一下。”

楚閒林消了一點火,就給楊正茂打了電話,張口就是:“楊老弟,兄弟我遇到一點麻煩……”

樓上,楚瑟正站在樓梯口。她一聲不吭地望著樓下,側耳聆聽著底下的動靜,麵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沉重。

就在昨天,她問楊明佑,是誰將飯菜樣品帶去實驗室的。楊明佑告訴她:“是我爸爸。”

承認這件事很不容易,但到了現在,事實是明擺著的了:

一度她把查明糖皮質激素的希望都寄托在楊家人身上,現在證明,真的是所托非人。蔣阿姨或許真的有心幫她的,但是楊叔叔舍不得顧問律師的薪水,不想和楚閒林鬨翻的,所以,楊叔叔可能隻是在敷衍她了事而已。

她並不責怪楊叔叔如此做,楊明佑要出國留學了,他身為父親,為了兒子著想也不能得罪財主。所以,他隻能放棄她這個孤女。

那麼,她得找其他的途徑去化驗飯菜。剩下來可以信任的,就隻有——薄謹亭了。

第二天上學,薄謹亭的心情很不錯,還主動告訴她義診的後續。

“楚瑟,你診斷的那位孫爺爺,果然得的是壞死性筋膜炎。孫爺爺讓我謝謝你,若不是你的建議,恐怕他就要一命歸西了。”

“是嗎?”楚瑟心不在焉:“後續治療怎麼樣?”

“他是我爺爺麾下的司機,曾替爺爺開了三十多年的車。爺爺得知以後,立即讓人把他送去了第一人民醫院,約了專家號,開了手術。現在恢複的不錯。”

“那恭喜你,在你爺爺麵前可長臉了。”

薄謹亭搞得什麼名堂,她也略知一二。大少爺需要從小立威,這是個很好的事情。既然能憑借自己的醫術幫到他,她也很欣慰。

“長臉談不上,不過你這次幫了我,我得還你這份人情。”薄謹亭笑著問道:“你最近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

“那好,有件事我想讓你幫個忙。”楚瑟也不客氣了:“南丁格爾實驗室,你知道吧?”

“知道。

於是周末的時候,他們一起去了南丁格爾實驗室。

做藥品檢測需要幾千塊錢,楚瑟付不起這個錢,薄瑾亭替她付了。這就當是坐診一整天的報酬了,和她當初演講一堂課差不多的價格。

實驗室的大樓呈現中間彎曲的U型,等待的時候,楚瑟一直在回廊裡走來走去的,她很不安,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究竟對不對。總之,依靠薄謹亭,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和賭注了。

很快第一張報告單送了出來,楚瑟一行行看了下去,最後脫口而出:“地塞米鬆!”

地塞米鬆,果然是地塞米鬆!

她早就猜到了,地塞米鬆是一種激素類藥,臨床上主要用於過敏性及自身免疫性疾病。使用過量的話,就會引起庫欣綜合征!

比起其他的處方藥,非處方的低塞米鬆注射藥很容易得到的。

而張淑琴就是利用這種常見的藥物,注射到她的米飯中,導致她如花的年齡,卻毀於一身肥肉!

薄瑾亭也看了化驗單,他的麵色不善道 “楚瑟,下周我們就攤牌。我絕不能讓你再住在楚家了!”

話音剛落,檢測單又報到了他們的號碼。

這次楚瑟一共帶了二十份樣本過來,包括家中的水,茶葉,常備的藥片等等。檢測完了飯菜,這一回拿出來的是剩下的食物化驗報告。

但接到第二份化驗單的瞬間,楚瑟就愣住了,另一個化學名稱印入她的眼簾。

這一次,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第18章 優先

“噗嗤——”

楚瑟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開始還是壓抑的笑,然後她捧腹大笑,笑彎了腰,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楚瑟!”

薄瑾亭害怕她這樣的反應。他扳過了她的身體,試圖安慰她彆笑了,但是楚瑟笑得停不下來了,笑得全身都在發抖。

她怎麼能不笑啊!

——楚閒林平常一日吃兩次的那個降壓藥,裡麵居然含有有雌性激素!作為一個醫生,她太了解這個雌性激素意味著什麼了!張淑琴真的是利用激素的好手啊!居然能用得上這一招,不僅對付她,還能對付楚閒林!

“喂,薄瑾亭,你知道男人長期服用雌性激素會導致什麼?”

“睾.丸萎縮、不孕不育!”

楚瑟把那八個字喊的異常響亮,路過的人都投過來異樣的目光。她又笑得肚子疼,扶著牆壁順勢滑坐在地上。

薄瑾亭拉住了她的手:“地上涼,先起來再說話。”但楚瑟掙脫了他的手,笑的連氣都喘不上來了:“張淑琴好利索的手段,這是把他給閹了啊!”

周圍人的目光更怪異了,也許他們認為實驗室來了一個神經病。

薄瑾亭加大了手上的勁兒,楚瑟剛剛站了起來,卻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中,忍不住,錘著他的肩膀在笑,她還是停不下來。

一記拳頭落在了他的背上,薄瑾亭低低悶哼了一聲,就是不放手,又將下巴擱在了她的額頭上,收緊了雙臂。將她牢牢控製在了自己的懷抱當中。

低啞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楚瑟這才揉了揉酸澀的眼角,又揚了揚手中的檢測單:“張淑琴在楚閒林的降壓藥裡下毒,是雌性激素,這是男人不能碰的玩意兒。”

今天的這個檢測結果,實在是意外之喜。原來楚閒林也著了那惡毒女人的道兒,看看他們每天恩愛的樣子,原來一個人巴不得給另一個人送終!這一家人都虛偽到了什麼地步!

這一刻開始,楚瑟才真正確定:張淑琴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隻是張淑琴太小心了,根本不會在人前下毒的。想要拿到張淑琴下毒的證據,得用非常規的手段。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我需要儘快找到張淑琴藏匿在家中的激素藥品,楚閒林不會關心我的死活的,但他肯定關心他那命根子的死活。”

“那好,我幫你。”

薄瑾亭不無心疼道,心疼她今日的瘋瘋癲癲,分明是有痛難言。

兩個人相互擁抱著,淡淡的夕陽西下,楚瑟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平靜了一會兒呼吸,才發覺眼淚早就打濕了他的襯衫,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痕漬。

***

到了周末,楚家的大人們都走光了。

楚瑟看了一會兒書,門鈴就響了,外麵站著四五個工人,領頭的人是薄瑾亭老司機王師傅。

“楚小姐,打擾了。”王師傅對她客客氣氣的,“我們來安裝一下攝像頭,一刻鐘就好!”

——薄瑾亭建議她利用攝像頭來抓住張淑琴下毒的把柄,他已經打過了招呼,這個針孔攝像頭正對著廚房,安裝的時候在牆上打個洞,用窗簾遮住,從外麵看不出任何痕跡。

忙活了半晌,攝像頭就安裝好了。王師傅又拿出一部蘋果手機,裡麵有個隨時查看攝像頭的APP。

“這是少爺讓我給你的。”

“……”

難怪她無語,這手機是蘋果4s,是目前市場上最高端的智能機了,一部就要六千多,之前薄瑾亭說過送她一部,她死活還不要,結果,今兒趁著裝攝像頭,強行讓她接受了。

真正令她心頭一動的是手機尾號521!

521/我愛你。

是她多想了,還是他彆有用心呢?

楚瑟撥通了電話,她能說的隻有三個字:“謝謝你。”#思#兔#在#線#閱#讀#

電話那頭,薄瑾亭的關切不言而喻:“不用謝,楚瑟,一旦拿到了證據,就趕緊搬出來,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房間。”

“好。”頓了頓,楚瑟小心翼翼地問道:“房租多少錢?”

沉默……

那邊咳嗽了一聲:“……這個等你成年之後再說。”

掛了電話,薄瑾亭也是無語。他的心意已經這麼昭然若揭了,就是想讓楚瑟把他家當自己的家,等以後成年了,兩個人就直接同居。可是楚瑟居然問“房租多少!”這死丫頭的秉性,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不過不要緊,他會讓她明白的:忽悠,是忽悠不過去的。

****

不得不說,攝像頭真的是一個大殺招。

這天晚上,楚瑟早早就回到了家。她一邊寫作業一邊打開了監控APP,觀察著廚房裡的一舉一動。

沒過多久,她就無心繼續寫了。

約摸五六分鐘以後,張淑琴就闖入了畫麵。此時,晚飯還沒燒好,張淑琴先從碗櫥來拿出一隻碗來,然後走到了壁爐前,拉開了一個暗格子。

原來,家中的歐式壁爐內部,有一個很小的通風口,平時隱藏在牆紙後麵,很不起眼。若是揭開那一層牆紙,就可以看到一個暗格。

張淑琴就是從這個暗格裡,取出了地塞米鬆和雌性激素等藥物。

地塞米鬆的注射液塗在了瓷碗的四壁上。這種磷酸鈉注射液本來就沒什麼氣味,和著飯一起拌著吃下去的時候,自然沒有發覺。

下雌性激素的手段更是意想不到:張淑琴直接把降壓藥的膠囊殼子取了出來,將裡麵的降壓藥物顆粒,替換成了雌性激素藥物顆粒。反正這是用水送服的藥物,進了胃裡,都是一樣的苦澀。

三更半夜,等所有人都睡著以後,楚瑟躡手躡腳下了樓去。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個暗格,令她意外的是,除了藥以外,裡麵還有一堆單據。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單據上清清楚楚簽著張淑琴的名字。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她用手機拍了照,就將這些證據放回了原位。

第二天一早,她來的很早很早,但是薄瑾亭比她來的更早。

“你看,這就是張淑琴買的藥物,還有收款的單據。”楚瑟難掩興奮:“小薄,這下就是告他們,我們也告得贏了!”

“告肯定是要告的,不過,得選擇適合的人去告。”薄瑾亭看了她一眼:“事不宜遲 ,中午我們去薄一博家吃個飯。”

於是這天中午,薄瑾亭弄到了兩張假條。他們順理成章地翹了課。

薄一博家的彆墅在高高的山上,車子一直繞著盤山公路往上走。

由於早上剛剛下過雨,山上還是雲霧繚繞的寒冷,越是往上,越是覺得清涼。

楚瑟剛剛下了車,就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她跺了跺腳,哈了一口氣,還是抵不過冰涼的寒意。

忽然背後一暖,一件帶著餘溫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楚瑟往後看去,薄瑾亭穿著潔白的溫莎領襯衫,襯出清俊英氣的一張麵孔。

“你不冷啊。”她沙啞了嗓子,儘量不去看他單薄的衣衫。

“不冷。”薄瑾亭給她扣上了扣子,很有紳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