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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宅在古代 沉雲香 4279 字 6個月前

人,恐非常人。”李文柏默默思索著,心中更加篤定,往來居,絕不隻是酒樓這麼簡單!如果真的是一個情報機構,可能跟眼前這位曹刺史,脫不開乾係!

借著小解的名義,李文柏離開了雅間,去了趟茅廁。來回路上,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番往來居的大體格局,有了一個頗為意外的發現。

尋常酒樓茶肆,到了夜間,客人稀少之時,常常能見到小二勞工們百無聊賴地聚在大堂角落的桌邊,或是閒聊,或是小賭兩把,打發著時間。

而李文柏將這往來居仔細觀察了一遍,卻發現這裡的小二和勞工們,手上沒了活計,卻依然堅守自己的位置,一臉的小心謹慎。

和樓上雅間裡的侍女歌姬一樣,這些小二們,也是經過訓練的。可以說,這整間往來居,堪比規矩森嚴的軍營。

李文柏心中凜然,臉上卻很平靜,回到了雅間。略一思索,他想出了一計。

在一個侍女走到他身旁,為他倒茶之時,李文柏突然一把抓住侍女的皓腕,稍稍用力一拉。一聲嬌呼,這位二八年華的美貌侍女,便盈盈倒在了他的懷裡。

因為一整晚李文柏都沒對侍女們動過手腳,現在突然來這一下,侍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釋然一笑,身體鬆軟了下來,順勢靠在了他的%e8%83%b8`前,一副低眉順眼的惹人憐的模樣。

大齊民風開放,紈絝子弟酒宴上對侍女摟摟抱抱什麼的,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但這裡畢竟官員同僚們都在,大家都是飽讀聖賢書的文化人,大多礙於麵子,就算有心調?戲,也必會有所遮掩。像李文柏這般,堂而皇之直接把侍女拉入懷中的舉動,較真的話,難免有傷風化。

但酒桌上的眾官員卻絲毫不以為意,眼中滿是“我懂你”的意思,笑而不語。

此時曹嚴甚至撫掌而笑,“冠玉一晚上隻飲茶,本官還以為冠玉不好女色呢!原來也不負這少年風流的風華歲月啊!”

曹嚴一開口,其餘官員也應聲附和,嘴裡滿是“少年當如此!”之類的風流話。

李文柏見效果達到了,心中洞若觀火,臉上卻裝作動了心的模樣,一邊虛偽地謙虛著,一邊用食指勾起懷中侍女的光滑下巴,細細觀賞著侍女的美麗容顏。

不多時,見曹嚴等人有了醉意,李文柏才停下調?戲侍女的手,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向曹嚴詢問道:“曹大人,下官見這侍女歌姬,皆是妙人,隻是不知這往來居的主人,是何許人,竟有這般手段?”

曹嚴神色頓了頓,眼睛下意識地眯了眯,見李文柏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心中了然,不動聲色地問道:“哦?冠玉對往來居也感興趣?”

李文柏老臉一紅,“是這樣,大人也知道,下官乃是商賈出身,當初在京城,也曾有過開酒樓的心思,隻是苦於沒經驗,不敢輕易嘗試。今日見這往來居這般富麗堂皇,而酒樓中的侍女歌姬,亦有不凡之姿色,脫俗之技藝,一時心中感念,想結識一番往來居主人,向其好好討教一番。”

李文柏這話說得很正經,但結合他之前的風流舉動,在場的都是混跡官場的人精,哪裡還看不出,他哪是什麼想和往來居主人討教,根本就是看上了往來居的侍女歌姬罷了!

“果然少年得誌,難改色心!”曹嚴本來還有所戒備,現在一聽此言,心中將李文柏再次看低了幾分,但他卻並沒有如李文柏的意,隻是輕輕笑道:“少年風流,人之常情。本官也是從少年過來的,冠玉所圖為何,本官知曉。若冠玉喜歡這侍女,隻管帶走,本官做主了!”

說罷,曹嚴撫須哈哈大笑起來,酒宴中又一次爆發出了慷慨激昂的歡聲笑語。

人群中的李文柏低著頭紅著臉,連連擺手,辯解道:“不不不,君子不奪人所好,實在慚愧,慚愧。”

同時心中暗罵:“這老狐狸,居然還不鬆口!看來這往來居幕後的主人,絕非常人!”

喝醉了的曹嚴也隻是顯露出與此間主人的交好,事主是誰,卻沒有透露一分一毫。

又過了半個時辰,酒宴結束。

曹嚴和眾官員在小廝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下了樓,走出了往來居。

一番告辭拜彆後,曹嚴幾人先行坐上了轎子,映著月色緩緩離去。

劉安雖然喝了些酒,但畢竟受人排斥,喝得不多,遠沒有到醉酒的程度。

“冠玉,我送送你。”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向官驛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萬籟俱寂,幽暗的街道上,隻剩下兩人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長史劉安看了李文柏兩眼,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李文柏略一思索,便恍然一笑。他知道,他方才在酒宴上的好色舉動,一定令這位剛正不阿的長史誤會了。於是笑道:“劉大人是不是覺得下官做得不對?”

劉安愣了愣,隨即苦笑擺手道:“少年風流,人之常情,冠玉多慮了。”

確實如此,酒桌上的事,說好聽了,是風流雅興,說不好聽了,是下流庸俗。具體如何評判,主要還是看人。李文柏年少有為,經商有道,家財萬貫,不但中了科舉,還是一代大儒祭酒王行之的弟子,這樣的少年英才,與貌美侍女嬉戲調笑,自然是風流雅興了。

劉安不是什麼食古不化的老頭子,就算心裡不太苟同,也不至於責備什麼。

李文柏淡淡一笑,“下官至今未曾婚娶,一心放在商道與國家民生之上,又豈會為了區區一個美貌侍女,而自汙清名?”

劉安略一遲疑,臉上露出深思之色,問道:“那冠玉你為何……”

李文柏沒有直接回話,而是先停下腳步,謹慎地看了下四周,見沒有旁人後,才看向劉安,一臉嚴肅道:“劉大人到這前庭數年,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麼?”

“冠玉是說?”

“往來居!”

李文柏說道:“西州地處隴西,偏僻荒蕪,北拒匈奴,東臨大恒山,百姓自給自足,尚不能苟活,更何談去酒樓揮霍?商賈雖然地位低賤,但都在商海沉浮多年,再愚蠢之輩,也不會選擇在這樣窮苦的地方,開這麼大的酒樓。再者,劉大人您也說了,前庭十年間破敗至此,遠不如前,可這往來居,今日一見,其富麗竟不遜於京都的大酒樓!如此大的反差,劉大人不覺得,這往來居,有很大的問題嗎?”

劉安一愣,這才明白李文柏的用意,施了一禮,心悅誠服地說道:“冠玉真知灼見,為兄不及也!”是他小覷了李文柏,眼前人目光清朗,豈是那種好色之人?

說罷,劉安眼中露出了擔憂之色,點頭道:“冠玉所言之問題,為兄也曾想過。甚至懷疑,曹嚴等人與往來居官商勾結,行盤剝壟斷之惡事。”

不曾想李文柏卻是歎了口氣,搖頭不言。

劉安見狀,問道:“冠玉為何歎氣?”

李文柏這才緩緩開口,問道:“劉兄以為,這僅僅是官商勾結嗎?”

“這……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李文柏歎氣道:“劉兄飽讀聖賢書,不懂商道,故而一時不察。但在下官看來,在西州這樣窮苦的地方開大酒樓,是穩虧不賺的賠本買賣!若是曹嚴等人官商勾結,那麼他們圖個什麼呢?”

“這……”劉安聞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李文柏突然向劉安鄭重施禮。

“這……冠玉這是何故?”劉安早已被李文柏的見識與判斷力所折服,哪裡受得起這樣的大禮,連忙伸手拉住他。

李文柏抬起頭,盯著劉安的雙眼,一字一句道:“劉兄,可願助我?”

這次李文柏沒有自稱下官。這意味著,他已經不拿劉安當外人。

劉安神色肅穆,“冠玉直言,隻要力所能及,為兄必不推辭!”

“我懷疑這往來居,是搜集情報的窩點!”

得到劉安的承諾後,李文柏將他初到交合的所見所聞,尤其是被征用修城牆的農戶消失不見的詭異情況,以及自己對往來居可能是搜集情報的窩點的判斷,娓娓道來。

劉安越聽越心驚,“這……若這些事都與曹嚴有關,那他所圖之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不敢說下去了。因為他明白,如果這些是都與曹嚴有關,那麼說曹嚴貪汙腐敗,官商勾結,都是小的了!

“那些消失不見的農戶到底去了哪裡,這個我還在查,隻是眼下我還要回到交合,主持賑災過冬的相關事宜,不能在此處久留。”李文柏說道:“故而查探往來居幕後主人以及其中搜集情報的證據,便都拜托劉兄了!”

“這都是為國為民之義舉,我劉安食大齊俸祿,必為大齊鞠躬儘瘁!便是前方九死一生,劉某又有何懼之?冠玉放心,往來居的事,開春之前,為兄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劉安本就是一個剛正不阿的正義之士,心中滿是寧折不彎的不屈大義,在知道了西州的諸多亂象後,早已萌生出一掃汙穢的心思,隻是苦於勢單力薄,自己能力又不夠。現在見到了李文柏,他又看到了希望。

於是緊緊握住李文柏的手,斬釘截鐵道:“不成功,便成仁!”

劉安的承諾不可謂不重。至此,李文柏對他的敬佩之意,更深了幾分。

到了官驛門前,兩人拜彆分開。

“下官本欲擇日宴請劉兄,向劉兄討教討教,奈何前庭人多眼雜,隻好作罷。還望劉兄勿要怪罪。”

劉安笑道:“冠玉一心為國為民,莫說一頓飯,便是將來讓為兄請你一頓,又有何不可?冠玉以誠待我,我必以誠想報!”

李文柏動容,再次施禮作揖,“前路凶險萬分,劉兄切記,小心為上。”

劉安還了一禮,豪邁一笑,轉身走進了馬車中,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裡。

……

第二日,李文柏便親自來到曹嚴的府上,向這位西州刺史辭彆。

畢竟他來前庭,本就是作為新官上任,拜訪一下上級述職的。現在麵子裡子都給足了,再逗留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曹嚴答應得很爽快,也不擺什麼架子,客客氣氣地將他送出了大門。

送走李文柏後,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到曹嚴的身旁,有些擔憂地說道:“老爺,就這麼放過他嗎?施五那邊對此人很是忌憚……”

曹嚴卻擺擺手,“多慮了。本官已經試過這小子,迂腐不變通,又好色,有點小聰明,加上年輕氣盛,難免鋒芒畢露。讓施五收斂著點,沒必要觸其鋒芒。區區一個商賈,上了位,還是免不了唯小利是圖的卑賤本性,壞不了我們的大事,不足為慮!”

……

收拾好行裝,李文柏一行六人,踏上了回交合的路。

馬車上,李文柏將前庭的所見所聞,在腦中重新捋了一遍,越發覺得事態不簡單。他有些擔心,劉安獨木難支。

“李二。”

“大人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