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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宅在古代 沉雲香 4246 字 6個月前

蔣勇想的一樣,但嘴上還是說道,“請孔大人指教?”

孔正這個隊友賣得心安理得,嘴皮子上下一碰,就差點連李文柏的內褲顏色都給爆出來了:

“新科二甲進士,廣陵府豪商,這些想必二位大人都知道。”

“但他還是當朝國子監祭酒王大人的得意門生,吏部考功司顧郎中的嫡親師弟,二位大人可知曉?”

“除此之外,這個李冠玉與當朝輔國大將軍、關中軍主帥賀青大將軍是通家之好,與賀家少將軍平輩論交,在朝廷平亂之戰中立下軍功,被聖上親口賜下飛騎尉的勳位,二位大人又可知曉?”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當今聖上麵前的大紅人,聖上曾不止一次地說李冠玉是大齊朝未來的國之棟梁,二位可知曉?”

每一個名頭壓下來,施五的麵色就青白一分,到最後,已經是完全失去了血色。

孔正輕敲茶盞:“所以,下官實在是不懂,二位大人為何非要跟李冠玉過不去。”

“孔兄未免言過其實了吧?”蔣勇還是不太相信,“這個李文柏背景如果真如此深厚,又為何會來交合這麼偏遠又窮不垃圾的地方,當什麼勞什子縣令?直接留在京城不是更前途無亮嗎?”

不等孔正回答,施五已經說出了答案:“想必,是來鍍金的吧。”

“正是,老實說,就算沒有二位大人使絆子,李冠玉想必在交合也待不上多長時間。”孔正勾出一絲恰到好處地諷笑,“和下官不同,最短一年最多不過兩年,等李冠玉攢夠政績,恐怕也就該離開交合了,繼續走他的康莊大道了吧。”

施五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思緒電轉,對孔正說得話還是半信半疑。

他不過是在昨夜的宴會上看出孔正和李文柏不合,這才想著拉攏一二,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怎知這麼一問,李文柏的弱點沒挖出來,卻挖出個這麼不得了的出身。

看出施五和蔣勇二人的懷疑,孔正諷笑更甚:“施大人明明三令五申,衙門當差的衙役胥吏今日都不準露麵,李冠玉卻轉眼就湊夠了三班衙役捕快,難道還不說明問題麼?”

蔣勇一個激靈:“你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當然,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京都的人都知道。”孔正的眼微微眯起,“那些可不是莊丁打手之類的草包,跟著李冠玉的這一百來人,全都是輔國大將軍府的家丁,正經的關中軍精銳,上過戰場見過血的那種。”

“那...”蔣勇還想問什麼,卻被施五的輕咳聲打斷。

“咳咳,多謝孔大人相告,否則我施五得罪了這麼個大人物都不自知啊。”施五顫巍巍站起身,朝孔正淺淺拱手,“今後有什麼用得上的地方,孔大人一句話,我施家無有不應!”

孔正麵色一緊,匆忙起身回禮,略微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大人言重了,孔正還有公務在身,這就告退。”

施五親和地點點頭,又喚來管家再三囑托要將孔大人安全無事地送到交合城,換來孔正更加受寵若驚的表現。

“父親。”蔣勇早就沒心情去管什麼孔正不孔正的了,此時滿心滿眼都是李文柏的後台是否是真,“父親,您覺得這個姓孔的話,是真的嗎?”

“八九不離十,這種事他沒必要撒謊。”施五麵露不屑,“何況這種人為父見得多了,出身窮苦被人看不起,看起來一副清高模樣,隻要稍微賞幾口糖吃就受寵若驚,這種人,不會隨意欺騙他的‘明主’,他還要‘士為知己者死’呢。”

“那...”蔣勇問,“要不要讓當差的兄弟們去服個軟?雖說天高皇帝遠的,京城那些大老爺不算什麼,但賀大將軍,可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班師回朝,路過咱們交合了啊!”

“服軟是要的,但不是現在。”施五早已不見了初聽時的驚慌,“派人去把小五叫回來,讓事先招呼好的商人們先按兵不動,等明兒個三子的消息到了再做決定。”

蔣勇點點頭,沒多想施五話中的意思,反正他對這些向來不擅長,隻需要聽命打打殺殺就好。

然而千裡之堤毀於蟻%e7%a9%b4,施五沒想到的是,當整座縣城都籠罩在他的%e6%b7%ab威之下時,縣衙裡所有的差人的確都對他唯命是從,但當李文柏從天而降,還一夜之間就召集了這麼多凶神惡煞的壯漢頂替了衙役和捕快的位置之後,施家的威嚴便不可抑製地有了鬆動。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對代表皇權的縣官視若無睹,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豁出一切賭在施家身上。

胥吏的任免大權可全都掌握在縣令手中,若真玩得太過丟了飯碗,就算施家願意給口飯吃,但到底不如吃公糧來得穩定有麵子。

想要競爭這口公飯的,在大多數人都食不果腹的交合,可是大有人在。

第100章 府衙小吏

縣衙門口, 換上了一身整潔公服的錢德興果不其然又被攔在了門外, 守門的衙役還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說什麼就是不認。

錢德興這才感到有些不對勁, 莫非這李文柏真的膽大包天, 敢把他這個五爺心腹的職位給撤了?

越想越不對勁,再看看守門的衙役,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 突然, 錢德興腦中靈光一現,心中寒意驟生, 再顧不得打探消息的任務,留下一句狠話便慌慌張張地跑了。

一夜無事, 到了第二天晌午, 李文柏還在和一堆賬本埋頭苦戰,縣衙外卻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錢楷今年五十多歲,年輕時仗著識文斷字的優勢,塞錢進縣衙做了個小小的文書, 至今已有三十年,有個不怎麼年輕貌美但溫柔賢惠的妻子, 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算是生活美滿。

和大多數塞錢進縣衙當差的人不同,錢楷既不貪財也不好色,選擇縣衙隻不過因為吃公糧穩定安全,隻要伺候好官老爺, 也不必擔心什麼時候就丟了這個飯碗,他畢生最大的野心,也不過是想碰上個好說話的縣令老爺,升他做縣裡的師爺,也就算是了了平生願。

同時,和交合縣幾乎所有人一樣,施家對錢楷來說,也是個碰不得的龐然大物,他深深地知道,在交合,得罪縣令或許隻會讓他丟了飯碗,但得罪施家,可是會小命不保!

所以當錢德興帶著施家的口信來找他時,錢楷幾乎沒有怎麼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畢竟曆年新縣令上任都要來上這麼一回,被外放到交合的一般都是些沒有背景的小人物,往往最終都隻能屈服。

想來這次的縣令也一樣,既如此,又何必跟錢財過不去呢。

可錢楷沒想到的是,一覺醒來,什麼事都變了,媳婦兒慌慌張張地告訴他縣衙裡塞滿了公差,全都是些生麵孔,連捕頭錢德興都進不去,聽街坊鄰居八卦,好像有人聽到錢德興和守門的衙役爭執,聽說縣令大人已經把錢德興的捕頭一職給撤了。

錢楷聽得手腳冰涼:“你說的當真?這新縣令真這麼大膽?”

“大家都在說呢,再說了,我親眼看到錢德興那混賬東西夾著尾巴被趕跑,還能有假?”媳婦兒急得團團轉,“哎呀,這可怎麼辦,那錢德興有五爺撐腰,你可沒有啊!”

“還有啊,街坊們都在傳言,說縣令老爺放下話來,衙門不差人,不願去的以後就都彆去了!”

“錢楷啊你說你,沒事兒跟著瞎摻和什麼勁?這下好了,公差也丟了,五爺的大腿也沒抱上,以後咱們一家子可怎麼辦咯。”

錢楷被吵得頭疼,乾脆裹上被子蒙頭大睡,眼不見心不煩。

可一閉上眼,媳婦兒的話又陰魂不散地出現在腦海裡,錢楷是越想越心煩意亂。

他是一家子唯一的生活來源,要真沒了差事,他們一家恐怕就得和城外的那些村民一樣,住茅草棚吃野菜為生了。

這種苦,手無縛雞之力的錢楷怎麼吃得起?

猶豫再三,錢楷終於還是決定,等天亮親自去衙門打探打探,要真像街坊鄰居說的,這也才一天,趕著向縣令老爺表忠心應該也還來得及;要是假的,他轉身就走,想來也不算違背五爺的吩咐。*思*兔*在*線*閱*讀*

於是,一大清早衙門剛開門,一身青布長袍的錢楷就偷偷摸摸出現在了縣衙對麵兒的早點攤上,鬼鬼祟祟地觀察著。

這一看,果然發現衙門裡外人滿為患,身著公服的差人進進出出頗為熱鬨,也確實都是些凶神惡煞的生麵孔,一看就不是交合人。

錢楷心慌了,他再不猶豫,在桌上扔下一塊銅板就朝大門走去,錢楷決定賭上一賭,賭贏了,前途無亮,賭輸了,大不了再夾著尾巴去找五爺賠罪。

衙役儘忠職守地伸手攔人:“站住,乾什麼的?”

錢楷滿臉堆笑:“小兄弟,在下縣衙文書錢楷,前些日子休沐,今日銷假回縣衙點卯。”

“文書?”衙役上下打量著錢楷,“真的?”

“千真萬確。”錢楷點頭哈腰,“小兄弟不信的話,可以去看衙門的公差名冊。”

衙役們隻得到了不準錢德興進門的命令,這個什麼錢楷卻從沒有聽說過,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你等著,我先進去通報。”

錢楷自然是千恩萬謝,老老實實站在門外等候。

衙役熟門熟路找到書房門前,卻見房門緊閉,李二帶著兩個守衛正按刀守在一旁,不由得上前問道:“大人在忙?”

“嗨,還不是那些賬本的事兒。”李二說道,“你不老老實實站崗,來這兒乾什麼?”

李二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捕頭,算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衙役不敢怠慢,當下便把錢楷的說辭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文書?”李二第一反應也是不信,“這交合縣的差役胥吏不是都被那什麼五爺囑咐,見不著人麼?這個錢楷從哪兒蹦出來的?”

“屬下也覺得奇怪。”衙役說,“但那人言辭鑿鑿,說不信可以查公人名薄,頭兒,您也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哪裡認得什麼名薄...這不,隻能來請示大人了。”

李二趕人的話已經到了嗓子口,不過轉眼一想,文書,不就是李文柏想找的認字的先生嗎?於是改變了主意,讓衙役先在外麵等著,他進去稟報。

李文柏彼時已經折騰了一整夜,等待整理的賬簿卻一點沒有減少的跡象,正煩躁著,此時聽李二彙報錢楷之事,不由得眉心微皺:“這人從哪兒蹦出來的?”

不怪李文柏不信,實在是兩日以來的所見所聞,無不顯示著施家已經將這交合縣城經營成了鐵板一塊,這個錢楷此時出現,真是怎麼看怎麼蹊蹺。

“屬下也覺得奇怪,但想著這人識字,要是真的,說不定能幫上大人的忙,所以...”李二謹慎地問道,“要不,屬下讓人把他趕回去?”

“不了,讓他進來吧。”李文柏說道,“會會這是何方神聖,剛好本官也歇一歇。”

李二領命,出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