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1 / 1)

技術宅在古代 沉雲香 4255 字 6個月前

刀口處鑽來鑽去有如活物,很快,縫合完成,賀將軍肩膀上隻剩下棉線組成的一條粗長蜈蚣。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微小修了一下,是這樣的,男主有超出時代的烈酒,可以做到消毒,軍醫現在根本就是不救治,男主是趕鴨子上架。

第53章 傷兵營

“好了, 這就沒事了。”李文柏長舒一口氣, 取下了口罩, 就著沾滿血汙的手擦了擦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

再轉過頭來時, 又帶上了標誌性的淡然微笑, “賀將軍已然無事,還要勞煩軍醫用烈酒為賀將軍多多擦拭身體,但縫合的地方切忌沾水。”

錢德興的瞳孔猛然緊縮, 三步並作兩步竄上榻, 一片血汙之中,分明看得到賀將軍的瘡口處除了那醜陋的“疤痕”外什麼也沒有, 甚至連一滴血珠都不曾看見,隻有淡淡的黃色液體浸潤出來。

副將緊張地看向錢德興:“軍醫, 將軍怎麼樣?”

雖然麵色青白眉頭緊皺, 但鼻息卻已經恢複正常,更何況血根本已經止住了,最大的危機已經度過去了。錢德興再如何不甘也不敢在這時睜眼說瞎話,隻得不情願地回答:“李公子好醫術, 將軍已經無事了。”

李文柏就著涼水清洗雙手,聞言點點頭:“還要勞煩將軍喚來親兵為賀將軍清理床榻, 千萬謹記賬內要保持通風、乾燥, 身體一日擦拭三次,但傷口絕對不能沾水。剩下的,就是等待將軍醒過來了。”

“李公子果真神人也!”連日來的提心吊膽終於放下,雖然賀將軍沒有立刻醒來, 但李文柏和錢德興都這麼說,想必是已經無事了,副將大喜過望,忍不住一拳砸在李文柏肩上,“看不出來,公子不止會搗鼓各種小玩意,這醫術也很是了得啊!”

李文柏謙虛地笑笑,沒有錯過角落裡錢德興陰沉的眼神,這也是幸虧他大學參軍,做過一年醫療兵的經驗,彆的大手術他不會,但是這簡單的縫合止血消毒並不難。

李文柏出了大帳的時候,賀飛宇也跟著出來,站起朝著李文柏長揖到底,“兄弟,救命之恩,我賀飛宇沒齒難忘!”

“少將軍言重!”李文柏急忙扶住賀飛宇的手臂將人提起,“大將軍對在下有知遇之恩,在下當然有義務回報!”看了一眼大帳方向,快速說道,“這血止住了,隻是接下來還有一劫難。”

賀飛宇的心不由得提到了極點,“怎麼?”

“這便是我剛剛所說‘細菌’這詞。”李文柏說道,“找軍醫開些清熱降火的藥,將軍的身子健碩,若是今夜沒有發熱,或者發熱降了下去,應當就是無憂。”

賀飛宇鄭重點頭,聽到了這裡轉身就想回到大帳,李文柏攔住了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也該好好休息。”賀飛宇的狀況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賀飛宇說道,“剿匪之處距離大營不算遠,我便得到消息的話,日夜兼程就趕了回來,就是有些疲憊,沒什麼大不了的。”頓了頓又說道,“我再守一夜!”

李文柏知道勸不住他,最後拍了拍賀飛宇的肩膀,“那今晚上之後,你一定好好休息,彆將軍好,你倒下了。”

賀飛宇笑了笑,轉身回大帳。

賀青轉危為安的消息在中高層之中慢慢傳開,大大小小知情的將領們對李文柏都改變了看法。原以為隻是個粗通奇技%e6%b7%ab巧的小商人,沒想到卻能在軍醫都束手無策的時候大展神威,救主帥於危難,這可是他們全軍上下的救命恩人呐!

是以就連送水過來的親兵,一路上都不知道受到了多少人的關照,言必稱要好好照顧李公子,不然剝了他的皮,嚇得親兵忙不迭把水又提了回去,再三試好水溫,又囑咐夥夫再準備上一大桶才重新上路,生怕李文柏不滿意。

李文柏倒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他現在腦子裡轉悠的,是離開前錢德興那雙不含好意的眼神。

雖然自己有聖旨傍身,但說到底那不過是一道嘉獎令,平時可以作為依仗,真到危急時刻,要想靠那聖旨翻身無異於白日做夢。

在這軍營中,自己真正所能依仗的,隻有賀飛宇和賀青的信任,就算有了救命之恩,說到底和那錢德興也差不太多。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雖然錢德興其人沒什麼城府,但日日要防著被人陷害也是很煩的,為今之計,隻有儘快拉開和錢德興的地位差距,讓他想勾也勾不上。

正想著,外麵傳來親兵討好的聲音:“李公子,您要的熱水到了。”

“拿進來吧。”李文柏低聲道,然後看著幾名士兵魚貫而入,井然有序地開始為自己準備沐浴,不禁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明白過來。

原本自己的身邊隻有賀飛宇派過來伺候起居的一名小親兵,許多事都要親力親為,現在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想來也知道是為什麼。

現在賀青還沒完全醒過來,將軍們的動作也肯定不會這麼快,這些士兵要麼是有眼力見的過來巴結,要麼,就一定是有事相求。

不管哪一種對李文柏來說都不是壞事。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李文柏揮揮手讓士兵們退下,突然發現其中一名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少年麵露難色腳步遲滯,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

“你留下伺候,其餘人退下。”李文柏裝作無意地開口喚道,果然看見那少年精神一震,瞳孔重新煥發了生機。

褪下衣物舒舒服服地泡進水中,李文柏隻覺全身都放鬆下來,這一日精神太過緊繃,驀然間鬆懈下來,竟差點直接睡著在浴桶中。

好在李文柏好歹還記著那少年的事,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瞟過去,正好看見小少年抱著乾燥的浴巾侍立在旁邊,嘴巴張開又閉上,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文柏笑笑,主動坐直身體:“想說什麼就說吧。”

“公子!”少年一驚,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求公子恕罪,小的李二有事想求公子!”

一連三聲“公子”,足以見得眼前之人的不善言辭,李文柏和善地抬起手示意他站起來:“李二是吧,和我還是本家呢,有什麼事,儘管說。”

或許是李文柏平易近人的態度給了少年勇氣,隻見李二深吸一口氣,額頭“咚!”地磕在地上:“求公子,救救小人的火長!他被流矢貫穿前%e8%83%b8,軍醫說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原來是來求醫的嗎?

李文柏了然,心中卻沉重不已。

這個時代的軍人地位遠不如後世,即使當今聖上重武,針對的也隻是有官銜品級的武將,對於來源主要是徭役和罪人的大頭兵來說,向來是感覺不到天家恩德的。

底層的士兵一旦受傷,就隻能被搬去傷兵營自求多福,能夠得到的最好治療也不過是軍醫的一塊繃帶,其餘的,就隻能祈禱上天了。李文柏見到軍醫處理大將軍的傷口,忽然想到,隻怕這個時代的傷兵營,是僅次於流民營般讓人絕望的地方。

“怎麼不去找錢大夫?”李文柏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據我所知,錢大夫的醫術在軍醫中是最高明的吧?”

他要先試一試,這個李二究竟是真正為他的火長求救,還是隻是錢德興派出來調他的耳食。

聽到錢德興的名字,李二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回稟公子,錢大夫已經為火長診治過,還拔出了箭,但兩日以來火長的血就沒止住過!大夫說,今日要是還停不下來,就隻能等著收屍了。”

原來如此,又是不會縫合惹的禍。

李文柏心下了然,對李二的話已經信了三分。

但信歸信,即使同情,他此時也不能答應李二的求助。

“為什麼!”李二麵色猛然變得慘白,“公子妙手回春,能把賀將軍從地府拉回來,救小人火長一命自然不在話下才是!”

“你知道賀將軍的傷勢?”李文柏目光一凝,賀青的傷勢被捂得死死的,除了少數的心腹和親兵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麵前這個人是怎麼會知道的?

賀青的親兵他不敢說全部認識,但至少也都臉熟,其中絕沒有李二。

在李文柏嚴厲的眼神下,李二瑟縮地低下頭:“小的聽說將軍病重,輾轉打聽到賀將軍的傷勢,▼思▼兔▼網▼

這才知道了公子的妙手,請公子恕罪...”

李二的腦袋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到了聽不清的程度。

在軍營裡,私自打探不該知道的秘密,按照軍規可是要殺頭的。

李文柏半信半疑:“這麼大的事情,為何告訴我?”

“因為李二若謊言欺騙您,您肯定更不會答應救人。”李二一雙澄澈的眼眸直視李文柏,“隻要您答應去救火長,小的願受軍規處罰!”

不僅有情有義,能夠獨自打探出極少數人才知道的消息,說明這小子是個不可多得的情報人才啊!

這樣的人才,不管自己今後是從政還是從商,都會是得力助手!

但先前說不能救人也不全是為了搪塞和試探,而是事實。

軍營中規矩眾多,其中之一就是不可越俎代庖,就好像李文柏早知道賀青傷重,也生生熬到副將來請才出手,就是因為這一點。

救了火長收獲底層兵卒的感激當然好,但如若賀青等人知道自己一個外人沒有指令擅自行動,好事往往也能變成壞事。

不過...

李文柏眼睛一亮,轉眼間便有了打算。

“李二,你先去傷兵營照顧你那火長。”李文柏示意少年拿過自己掛在屏風上的外衫,“這裡麵有個小瓷瓶,裡麵裝的是烈酒,你拿過去先給傷員清洗傷口。”

李二接過瓷瓶,眼中冒出希望的火光:“那,公子是願意救人了?”

“你有情有義,我李文柏又豈是見死不救之輩?”李文柏從微涼的洗澡水中站起身,示意李二上前給自己擦拭身體,“放心吧,最遲明天,我就去救人。”

李文柏自送走李二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帳中,不知道在倒騰些什麼事。

****

第二日清晨,軍營裡傳來一陣喧囂,李文柏掀開賬簾,正好遇到前來傳令的兵卒:“李公子,少將軍請您過去見他!”

李文柏點點頭,轉身拿起幾章寫滿字跡的紙張,隨兵卒一起往大帳行去。

賀青不省人事,軍中群龍無首,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主心骨,而身為賀青長子的賀飛宇就成了當之無愧的人選。

僅僅過了一夜,賀青的麵色就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臉頰上也重新有了點顏色,不再是青白青白的,李文柏半夜裡睡得很晚卻一直沒有人到賬中請他,他就猜想賀青可以熬過這一劫,現在見著果真如此,也放下心來。

“在下李文柏,見過少將軍。”李文柏朝著上首的賀飛宇拱手行禮,雖說兩人的關係已經十分親厚,但這到底是在軍營,該遵守的上下禮節還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