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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宅在古代 沉雲香 4239 字 6個月前

“二哥哥。”李環兒的手在李文柏的麵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李文柏搖搖頭,“還說了什麼?”

隱隱已經猜到,李環兒的話算是佐證了他的猜測。

李環兒咬著嘴唇,終究還是說出了口,“哥,爺奶雖然疼我們,也是因為大娘和大哥一向看不起大伯,大娘和大哥對大伯也很摳,爺奶現在由大伯奉養,心裡因此對大娘和大哥很不喜歡……哥……倘若這次你能分不少家財,你得看著點,也彆全給了大伯。”

李文柏訝異極了,環兒不過是十一歲的年齡,也知道這些人情世故了。

李環兒其實是鼓起勇氣說這話的,一說完,就唯恐她這個書呆子哥哥轉不過彎來,然後訓斥她,可是她還是要說。爺奶疼哥勝過大哥大娘是沒錯的,但是絕對比不過大伯,若是二哥哥沒底,儘數把自己該有的許諾了出去,可就不好了。

她等了許久,發現哥哥竟然沒有拿書上一套訓她,她心裡不由鬆了口氣。

李文柏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李環兒的反應,笑了笑安撫說道:“好了,這事就交給哥,你放心吧!”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哥要謝謝環兒。”

李環兒聽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李環兒從小被養在村裡,爺奶對她雖然不錯,但是和大伯一家住,她又是個丫頭片子,總是能吃點虧的,所以在她心裡,最親近的還是每年會特意抽時間回來看她的哥哥。

李文柏再次吩咐,“回去休息吧!”

李環兒這才乖巧地點了點頭離開。

等到李環兒離開了之後,李文柏麵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其實一開始他隱隱就覺得有些不對,錢氏進門的事來的蹊蹺,因為原身的記憶太過於和睦,他總想著是不是自己猜錯了,如今來看,就是不對的。

李文柏看了一眼放在多寶閣上的木匣,這匣子茶葉許是用不上,不如自己喝得好。

燒熱了水,衝泡茶葉,茶葉幽香如故,他卻少了當時品茶的心情。

****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李寶榮開始為李大海籌備喪事,李文柏也有心想要替原身做些什麼,結果發現,他作為李大海另一個兒子竟然完全插不上手。

李文柏想做什麼的時候,總是有周全跳出來,“二少爺,交給小的就好。”

旁邊有族人看著,李文柏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夠讓周全來做,或者是周全轉交給神情淒切的李寶榮來做。

李大海的喪事辦了七天,過了頭七以後,便正式入土了,這喪事也算暫時結束了。

而這個時候李府內的氣氛變得十分怪異,甚至傳出李文柏得知李大海被摔的消息,硬是拖延兩個時辰才懶散過去看望,導致李大海見不得兒子最後一麵的事。

當從下人的口中知道了這個消息,李文柏的心中反而像是一塊兒巨石落了地。

終於來了!

李文柏原先隱隱就猜測到錢氏與李寶榮的目的,在傳出了風聲,終於確定了他的猜測。

他們要把不孝的名頭安在自己的頭上。在古代以孝治天下的社會裡,不孝足夠將一個人毀掉了。

現實也的確如此,李文柏再出現在外人麵前的時候,他已然感覺到鄉下趕過來的李家族人都有些指指點點,看自己的神色也有些不對。

第5章 毒計

這一日,有人數落到了李文柏的麵前,意思粗淺分明,他的詩書禮儀都吃到肚子裡了不成?孝這個字都不懂。

孫氏聽到那人的說辭,當即就破口大罵,“渾說些什麼?說我孫兒不孝!我就沒見過比我文柏更孝順的人。請的師傅,那是縣裡頭都有了名的大孝子,要不是當年秀才老爺的家裡出了事,那可是要做舉人老爺的!”

孫氏是個農村婦人,年輕的時候是潑辣性子,但是後來李大海有了出息,她雖然跟著大兒子李大河住,但李大海平日孝敬不少,她那潑辣的性子就完全收了,學的是富貴人家的老太太樣,所以,這十多年來,這樣的破口大罵當真還是第一次。

“祖母……”李環兒見著祖母氣的差點背過氣,上前拍著祖母的背部。

“我的乖孫。”孫氏對著李文柏招了招手,等到李文柏走上前,她乾枯的手一把抓過李文柏的手,“還有乖孫的母親,雲娘也是最孝順的。當年大海出去經商,家裡頭全都是雲娘操持的,我那時候病了,把屎把尿啊,這樣的雲娘,誰能說出個不字?”

說到了這裡,孫氏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樣剜著眾人,叫旁邊的鄉裡鄉親頓時不敢再看過來,而旁邊李環兒聽到了母親的事,已經開始啜泣。

李文柏看著孫氏,心裡頓覺的一暖,記憶裡,這個祖母對李文柏很是疼愛,李文柏還小的時候,也看見過生母和孫氏的相處,孫氏也從始至終都隻認孟雲,也把李文柏真心實意地當做嫡子看待。

孫氏接著說道,“有這樣的師傅,這樣的娘親,我的孫兒會不孝?”孫氏的目光挺直了脊背,目光又如利箭一樣,射過了在場的人,尤其是那嚼舌頭的遠親,此時不但不敢再看李文柏,反而恨不得把頭埋了起來。

李寶榮在聽到孫氏開口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正想說什麼,餘光見到了李文柏上前一步,那隻會讀書的書呆子竟是跪了下來,“孫兒確實不孝。”

李文柏並不多解釋,隻是深深對著孫氏叩頭,所有的話祖母已經替他說了,他無需多言。

李文柏先前也在想對策,隻是錢氏是他的嫡母,李寶榮是他的兄長,他說話行事總是矮上他們一頭,如今有祖母開口,他隻需跪下就是。

孫氏那雙滿是褐色斑點的手顫唞地撫著孫兒的頭,“好孩子。”喪子之痛讓她的眼眶發紅,她伸手把孫兒拉起來,“好孩子,任誰也不能說你一個不好。”

孫氏說完,旁邊的李老爺子也點了點頭:“我孫子文柏最是孝順,誰再敢碎語,壞我孫兒的名聲,讓我孫兒考不上秀才,老頭子我一定請族長將他逐出宗族去。”

李老爺子一說完,眾人連連說道:“我們就知道二郎最是孝順!”

錢玉香因為孫氏和李老爺子的舉動,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就知道這兩老貨的心中隻有孟氏,孟氏死了,隻把李文柏當做李家的嫡孫,哪兒把自己的兒子放在眼中?

李寶榮死死盯著李文柏,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書呆子竟是如此得祖父與祖母的心。

他的心中升騰起劇烈的危機感,這幾天李文柏說話少了先前的之乎者也,如今更是機靈地跪下示弱,是不是以前他都在扮豬吃老虎,好借此麻痹自己?

李寶榮再看旁邊一直不說的族長欣慰的撫須,看來是及其讚同李老爺子的話,一時之間,他對李文柏的提防一時間到了極點,心中暗自下了狠心,一定要把李文柏捏的死死的。

孫氏因為老頭子說話有了底氣,她看著錢氏,直接說道,“大海既然去了,你這做嫡母的,向來不關心文柏,不如就此分家吧,大海的家產,就按照律法來分。正好,族長也在,不如現在做個見證,把家產分割清楚。錢玉香,你說是不是?”

李文柏的心中一沉,想到了李環兒的話,往大伯的方向看了過去,李大河的目光裡有隱隱的激動。

孫氏的話落下,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錢玉香。

根據大齊國的律法,長輩留下的家產,後輩子孫人人都可以分,不可能出現一人霸占全部財產,讓其餘的兄弟姐妹喝西北風的事情。

此刻李寶榮與錢玉香都麵色難看,原本想著說李文柏不孝,然後可以名正言順地剝奪李文柏的財產,但是孫氏幾乎是指著鼻子讓錢玉香公平行事,更是讓眾人見證,錢玉香的心跳得厲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錢氏這裡忽的腰間一疼,是兒子擰在她的腰間,錢氏頓時就明白了兒子的用意,眼皮子一閉,乾脆假裝暈厥了過去。

她人都暈了過去,難道還要逼迫她分家不成?〓思〓兔〓在〓線〓閱〓讀〓

“娘。”李寶榮乾嚎出聲,撲在娘的身上,“娘,你怎麼了?”

李文柏見著又新起的狀況,歎了一口氣,他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那般順利,錢氏與李寶榮隻怕想要能怎麼克扣,就怎麼克扣他的分成。孫氏突如其來的發難,隻怕打亂了那兩人的計劃,他們想法子拖一拖。

果然,李寶榮口口聲聲娘親太過於悲戚,父親不過剛去,與弟弟分家產的事何必急在一時?

如此這般一說,隻能暫且罷了。

***

李大海死前還不忘李文柏,這讓無論是李寶榮還是錢氏,誰都不想分給李文柏任何東西。

不孝的名頭安在他的身上,李寶榮一個是長兄,錢氏是嫡母,兩人一齊發難,李文柏根本無法。

如今孫氏的突然爆發,更說的是有理有據,這一條路便行不通了。

李寶榮在房間裡煩躁的走來走去,錢氏看著眼暈,乾脆閉上了眼,她皺眉思索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大郎,要不隨便分點財產給他算了,以後眼不見心不煩。”

錢氏的話音一落,李寶榮頓時叫了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娘,你忘了父親臨死的時候吩咐了什麼?”

錢氏聽到了這裡,就不說話。

李寶榮的眼底滿是恨意,“想著讓他讀書,讓我沾手商戶之事,他讀書讀得不好,就想讓他來撿現成的便宜?想拿走鋪子?沒門!娘,你就甘心孟雲娘的兒子好過?爹活著的時候,何曾有過我們母子……”

李寶榮說到這裡,又恨又嫉,爹一直偏疼李文柏,那書呆子有什麼好的。

錢氏一聽到兒子說起孟雲也失去了冷靜,和李寶榮一樣,她也恨孟雲,人死了這麼多年,那死鬼還是常常惦記著。

但是偏偏大齊律法已經規定了,如若違犯的話,到時候可就不僅是錢財的問題了,還有可能遭受牢獄之災。

一時之間兩人都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房間內的氣氛變得越發沉默起來,突然,原本眉頭緊鎖的李寶榮雙眼猛然一亮,一條毒計在其心中緩緩生成。“既然祖母不願意,那就不分家。”

“大郎,你說什麼?”錢氏一驚,不分家怎麼行,李文柏什麼都不會,一直在家裡白吃白喝的,怎麼可能?

李寶榮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他沉聲說道:“聽說,朝廷最近正在對安南人用兵,而且還在征召府兵……沒有功名的大齊子民都需抽丁,父親在的時候,我們家每年都按照律法以財抵役……這次……我看不必了。”

錢氏一聽,眼睛頓時亮了,連連說好,隨後說道:“最好讓他在外死了彆回來。”這話說的涼薄。

李寶榮聽到此,嘴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隨後歎了一口氣,他其實也不想這麼做的,但是,也怪不得他,誰讓祖父祖母多管閒事了,當年,這二老早把父親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