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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有一位偉大存在掌握了根源的力量。

克勞尼婭拿出了兩張薄紙,下麵那張代表物質界,上麵那張代表創造界。

兩張紙先是重合,然後當中出現了一個凸出的區域。

克勞尼婭:“‘森林’之所以用‘樹’的意象來作為自身力量的表達,是因為這是祂用自身的力量,重新撐開了一塊覆蓋在‘物質界’上的‘創造界’。”

布朗曾經在節日去參觀過塔斯隆特聖堂,他記得,聖堂內有一條掛著圖畫的長廊。

其中有一副圖畫的內容,是一棵高入雲霄的大樹,其樹冠上灑滿了明亮的光輝。

那便是對舊日曆史的一種隱喻。

克勞尼婭:“光芒落在‘根源之樹’上,灼燒其枝葉,然後被過濾,稀釋,變得穩定,最終滲透到物質界的那些,已經十分微弱,連器量不足的普通人也能嘗試使用。”又道,“我有一個猜想,也許充斥在‘創造界’中的那些力量並非真的光,‘根源之樹’也並非樹,隻是第一個抵達的存在如此理解,在後來者眼中,才呈現出類似的形態。

“為了讓自身的支撐變得更加穩定,‘森林’創造了一個儀式,將自身的根源之樹固定在了‘創造界’與‘物質界’之間,變成了撐開兩個世界的支柱。”

說到這裡,克勞尼婭又補了一句:“‘森林’以‘創造界’的光芒為載體,將[固定根源]的知識記錄下來,後來所有擁有根源的人,在自身的根源之樹成長到足以讓他們窺見光輝的地步時,都能自動明曉這個儀式的內容,某些知曉內情的代行者,也將此稱之為成神儀式。”

代行者追隨著根源之樹,必定比其他人更清楚那些偉大存在的秘密,布朗等人也不奇怪這些本來隻透露給代行者的隱秘是如何被外人所知曉,畢竟那些代行者們也可以選擇解除自身的職責——東部的情況還稍微好一點,中部那邊,甚至出現過大祭司辭職的狀況。

布朗忍不住開口:“可為什麼會有[成神儀式]的存在?”

根源之樹本身就意味著強大力量,在他的理解中,最後那一步僅僅是將樹固定在兩個世界之間,不能對賢人起到任何增幅祂們能力的效果。

克勞尼婭並沒有因為學徒提出問題而感到不滿,她沙啞的聲音依舊平緩,甚至顯得頗為溫和:“因為你不理解那種[固定]的本質。

“我曾經在書中讀到過一句話,‘[成神儀式]的本質是將力量[固定]於自身,將自身[固定]於世界’。”

所以不同的根源之樹不會因為主概念而產生紛爭,因為那些力量已經被固定了下來,就算克勞尼婭希望抵達根源,謀求的也隻是藥劑製作這類跟“森林”有點關係但並不是很緊密的邊緣性概念。

而且這同樣是一個有所付出,也有所收獲的儀式。

用自身的“根源之樹”將兩個世界撐開,無時無刻都經曆著光輝的灼燒,是祂們付出的代價。

徹底掌控某些概念的力量,完成由凡軀向永恒之物的蛻變與升華,是祂們的收獲。

“你們其實也了解一部分跟[固定根源]有關的知識——平常的固化儀式就與之具有相似的原理。”

克勞尼婭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很多具有潛力的卡牌師都希望抵達根源,但成功者寥寥無幾,不是因為資質有限,也不是因為所有的概念都被前人占據,而是因為他們無法獲得根源之樹的樹種。”

“……”

布朗呼吸一滯,變得整個人驟然緊繃起來。

他知道“製燈人”是一位慷慨的老師,卻沒料到,對方連樹種的知識都願意分享。

獲得樹種,就意味著擁有了成神的資格。

克勞尼婭倒是發出了愉快的笑聲:“為何如此驚訝?你們本就一直在追尋此物。

“我也同樣想獲得樹種,但在現在的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樹種的誕生有兩個條件,創造界與物質界相融合之地,以及足夠的養料。

“第一個條件雖然艱難,但並非不可以做到,雖然‘根源之樹’將兩個世界重新撐開,但這種庇護的區域是存在範圍的,偏遠星係的居民之所以更少,原因就是那裡距離被撐開之地太遠,當地的副本總是無規律地產生著異變。”

這也是克勞尼婭選擇用薄紙做模型的原因。

上麵那紙張如此柔軟,雖然被凸出的地方隔開了一下,但其它部分還是保持著垂落的姿態,與下麵的紙張疊在了一起。

克勞尼婭:“如今的偏遠星係,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視作創造界與物質界相融合之地。”

兩個條件中,一個有辦法滿足,那麼所欠缺的,就隻能是另一個。

布朗謹慎道:“那麼,所謂的養料到底指的是什麼?”

克勞尼婭眼中紅芒流動:“是將物質界的力量與創造界的力量融為一體之物——卡牌師可以通過擊殺怪物得到力量,而反過來其實也一樣成立。”

“……”

布朗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忍不住開始思考克勞尼婭話中的含義,自身的理智甚至因此開始了劇烈的燃燒,在這一刻,他的大腦中幾乎完全被振翅般的嗡鳴聲所填滿。

克勞尼婭眼中的紅芒變得明亮,學徒周圍的空氣忽然產生了波紋板的顫動,一隻又一隻飛蛾憑空凝結,它們的翅膀上都有明顯的被灼燒痕跡。

就像[寂靜之音]的儀式中添加上蠟燭就能阻隔飛蛾一樣,克勞尼婭的稱號既然是“製燈人”,自然也擁有幫助學徒排除那些腦海中的嗡鳴的力量。

飛蛾逐火而來,然後被焚燒殆儘。

重新恢複自控能力的布朗大口喘著氣,他的手指緊緊地攥著,瞳孔發顫,內心開始掙紮,到底是離開還是留下。

他能跟隨克勞尼婭那麼多年還活得好好的,顯然是一個有足夠自製能力的人。

高昂的收益往往潛藏著巨大的危險,布朗雖然有強烈的野心,但卻能克製住內心的欲望,不去貪圖自身無法承載的力量。

而且一般到了這個時候,克勞尼婭會稍微停一段時間,給出學徒們做選擇的機會,但這一次,她隻是幫著抓出了那些擾人的飛蛾,就繼續平靜地敘述了下去。

“最開始那些副本中的怪物,呈現出混沌奇詭的姿態,它們擊殺了近乎一整個星球上的所有人類後,形態反倒變得正常起來,這是因為那些因創造界力量而誕生的生物,反過來受到了物質界力量的侵蝕。

“當年還未抵達根源的‘森林’作為瑞星上少數的幸存者,用自創的儀式完成了對怪物的複仇,祂擊殺了怪物中的首領,對方身上掉落之物,即為樹種。”

布朗明白了。

缺乏的第二個條件,並非客觀上無法達成,但不管是是誰,真要豁出去獻祭一整個星球那麼多的活人,絕對會被阻止。

而且聖堂有著[生命之錨]的儀式,可以用來追尋生命的蹤跡,有意這麼做的人根本無法躲避星艦隊的追捕。

除非他們去偏遠星係,但偏遠星係中雖然有人類定居,但數量太少,完全不足以誕生樹種,而東部,中部,北部以及西南星域,都處在聯盟的管轄當中,真要有大量人類失蹤的話,一定會被發現。

這是一份絕對禁忌的知識。

所有星域的智慧生物加在一起,也沒幾個能夠知曉,而且那些有所了解的人,基本都是接近了根源的存在。

布朗嘴唇動了下,忽然理解為什麼在上課前,克勞尼婭會舉行[緘默之針]的儀式,來確保他們絕對會守口如瓶。

即使無法成功,但隻要有人有這種打算,都可能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

克勞尼婭:“在世界恢複穩定後,就不可能有新的樹種產生,當年‘無貌旅行家’得到的那一枚,實際上來源於很久以前的殘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既然樹種的方式行不通,那後世的卡牌師們所能選擇的途徑,就隻剩下儀式法。

“通過儀式掌握的概念不像樹種那樣具有可成長性,比起‘根源之樹’來說要顯得弱小,僅僅算是一段‘枝條’,優點不用承受將世界撐開的命運,如果成功的話,同樣能夠進入創造界——我認為,創造界無窮無儘的光輝,就是根源們力量的源泉。”

第一百零一章 縫隙中的光輝

克勞尼婭:“但這也是一條危險的路,儀式成神的充要條件是‘充分的理解’、‘突破性的創新’以及‘足夠有分量的使用’,這要求我們必須用心研究學習,掌握沉重而禁忌的知識,而在此期間,又很容易變成飛蛾追尋的目標。”

她閃動著紅色光芒的眼眸輕輕轉了一下,看向又是激動又是畏懼的布朗等人:“不過不管是通過儀式之路還是獲得樹種,所有抵達根源者都存在一些共通的概念——對某些概念的絕對掌握,能夠自創造界中獲得力量,以及自身的不朽。

“其中最難的一點,就是對某些概念的絕對掌控,隻要做到了這一條,那麼自創造界中獲取力量跟自身的不朽,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於是一些有才能的人,決定繞開第一條,直接謀求後麵兩點。”

聽見克勞尼婭的話,布朗的第一反應是這種事情難道也能做到?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確實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各個根源的代行者。

代行者無法絕對掌控某個概念,但可以從追隨的根源之樹那裡獲取力量,而且壽命比一般人要長久。

像“聖地護衛”林德·拉斐爾,這位監察官的年齡顯然已經超過了一百歲,但依舊有著青年人一樣健康且充滿活力的軀體。

布朗試探道:“就像那些被稱為半神的大人物?”

克勞尼婭點頭:“比如現在極冬之宮的大祭司‘血女’,蕨林山脈的‘聖地護衛’……”

布朗機靈地附和了一句:“再比如以後的我們。”

克勞尼婭微微笑了一下,倒是沒有反駁布朗的話,繼續講述道:“除此之外,也有人考慮通過藥劑來達到相同的目的。”

聽到“藥劑”兩個字,布朗等人再次產生了心臟被攫住的感覺,他的手腳因為狂喜而發麻,並遏製不住地微微顫唞。

“製燈人”是現世中頂尖的藥劑大師,她沒有進入聖堂,卻成功複製出了萬靈藥阿佐特。

在當前的世代,絕對算是了不起的創舉。

克勞尼婭:“‘萬靈藥’可以療愈人身上所有的負麵狀態,這種負麵狀態,甚至包括自然的衰老。

“很多人將其認為是永生不死的魔藥,但對於‘森林’來說,僅僅讓人保持青春,並不值得祂花費精力特地將阿佐特研製出來,聖堂那邊早就有了能讓使用者恢複年少的遺物。

“這種藥劑真正的價值,其實是讓祂的代行者能夠在境界不足的狀態下,肉身進入創造界而不死。”

用遊戲術語描述的話,就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