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1 / 1)

順手回應了一下,讓[鏡麵留影]從無法獲得回應,變成了已經完成祈求。

她給予的力量非常少,僅僅能在鏡麵上維持不到三秒的留影時間,那些布置儀式的人壓根沒察覺到,被[階梯]放大的概念,已經從本質上發生了變化。

——小樹苗能有什麼壞心眼.jpg。

宋逐雲將自己的意識沿著對方的儀式線延伸過去觀測的時候,除了了解深色外套等人的目的之外,還順便記住了[階梯]的布置方式。

以她個人在相關領域方麵的知識積累進行判斷,[階梯]的難度絕不算小。

——從這一點看,那些人在儀式上的造詣其實已經算得上優秀。

一刻鐘後,抵達新流城住宅的宋逐雲先檢查了一下花園植物的生長情況,確認了程序運轉良好,然後才進入起居室,換下了外衣,又簡單梳洗了一下,就返回了臥室。

她從包裡取出了一枚固化了[鏡麵留影]儀式的[骨鷹遺失的眼珠]。

因為在卡牌的領域中,眼睛同樣具備“鏡”的概念,所以可將其當做一個便攜式的球形鏡麵看待。

此時此刻,這枚眼珠上就倒映著一個人影,不過不是宋逐雲自己,而是之前那位潛入燒烤店內的深色外套。

她現在越來越明白,為何當初的卡牌師會如此忌憚“無貌旅行家”。

因為旁人永遠不知道,這位差一點就抵達“鏡”之根源的大佬,是否正透過彆人的眼睛在注視著他們,是否曾經悄無聲息的,拓印走了特定人物的影像。

宋逐雲以[骨鷹遺失的眼珠]上的人物像為目標,釋放了[同步行動]的卡牌。

她稍微有點好奇那些人的目的,打算遠距離旁觀一下後發展。

*

“……之前那個在燒烤店幫忙的女孩子是泰辰的學生,她的身份沒問題,買過晚飯後,就直接返回了住所。”

星艦隊的某位前成員跟同伴交流著情報,他們的手邊,還放著一張遠距離拍攝的宋逐雲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生衣著頗為休閒,留著略長過耳際的頭發,臉上洋溢著一絲笑影,乍看上去,給人以親切溫和的感受。

那名星艦隊的前成員在放回照片時,最後瞥了一眼,隨口道:“她就是那個東部星域過來的交換生嗎?”

邊上人搖了搖頭:“不,今年塔斯隆特交換生選擇的學校是臨輝。”

她們溝通的姿態頗為輕鬆,說話也不忘工作,顯然對眼下的場景十分熟悉,而且完全沒有因為剛剛破壞了一場陰謀而感到激動或者緊張。

除了卡牌樹外,經驗與心態也是她們這些人十分寶貴的財富。

在兩人交談時,一名大約四十七八歲左右的強壯男士用提雞仔的方式,將被薩羅揚重創的深色外套拎了過來。

——遠處觀看直播的宋逐雲忽然意識到,這幾位一身鐵血氣質的女士男士,外貌都十分眼熟,似乎是他們泰辰儀式實驗樓那邊的管理人員。

“……”

看來校長的“儘量確保學生的生命安全”這句話,並不隻是喊喊口號而已。

房間的燈光並不明亮,愈發凸顯出了一種緊張的氛圍。

此時此刻,深色外套身上的傷口明明已經經過了處理,但精神狀態卻比方才還要萎靡十倍。

之前調查宋逐雲的星艦隊前成員走上前,拿起手電照向深色外套的臉,對方下意識閃避,卻又被身邊的強壯男士牢牢控製住,絲毫無法動彈。

在光照下,旁觀者能清晰判斷出,作為首領,深色外套的年齡其實並不大,按照泰辰的平均標準,恐怕還沒有畢業,對方頭上身上滿是冷汗,麵孔上的肌肉不斷抽[dòng],顯得既凶狠,又畏縮。

這很正常,許多凶徒在被捕獲後,都會出現類似的情緒變化。

他們不會為自己的惡行懺悔,隻會懊惱於居然意外失手,被星艦隊的人抓住。

拿著手電的人咦了一聲,看向同伴:“不是說願意鬆口了嗎?”

強壯男士聳肩,提議:“要不然我再溝通一下?”

深色外套喉結蠕動,難以遏製地哆嗦了一下,趕緊開口:“我是‘勝利之劍’的後裔。”

遠處的新流城住宅中。

宋逐雲看著手上的[骨鷹遺失的眼珠],揚了揚眉。

——[鏡麵留影]的固化儀式跟卡牌[同步行動]相結合,雖然無法產生什麼攻擊力,但非常適合遠距離視頻通訊,遠處的人物在行動時,影像也會跟著產生變化。

深色外套提到的“勝利之劍”,明顯是某個強大存在的外號,給她的感覺,有些像是“血肉之瓶”,但震懾效果卻差上許多。

同樣是對於根源的稱呼,將中部根源成為“冬聖者”時,講述者跟聆聽者都不會有什麼特彆反應,但稱之為“血肉之瓶”時,卻會明顯感到一種沉重。

而“勝利之劍”這個名字,明顯也是一份有重量的知識。

在提到“勝利之劍”後,深色外套似乎找回了自己失落的勇氣,大聲:“所以‘刃’的眷愛,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

他豁然抬頭,無比憤怒地瞪著靠在牆邊,表情輕鬆的薩羅揚·坎貝爾。

深色外套本來是打算擊殺對方,結果卻被她反向捕獲。

薩羅揚的視線在深色外套身上短暫停留了一下,又百無聊賴地移走。

她並非沒有看見這位階下囚,隻是完全不曾在意。

深色外套意識到這一點時,表情變得愈發扭曲,他的%e8%83%b8口一陣起伏,忽然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那些人有沒有告訴過你,成功概率有多低?你或許不知道,一旦失敗的話,就會變成儀式的燃料與耗材。”

深色外套等著看薩羅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卻沒料到這位照夜社長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輕鬆的笑容:“我知道的啊。”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打開,從外麵走進來一個身材相對嬌小的女孩子。

宋逐雲認出,那是照夜社的兩位副社長之一,覺醒了機械係列卡牌樹的蘇維。

蘇維跟薩羅揚打了個招呼,本來甜美的娃娃臉顯出一絲凝重,猶豫片刻,還是道:“我有一個姑母是塔斯隆特的祭祀,到時候不如先讓我……”

薩羅揚搖頭:“你對‘刃’的親和性不夠。”她神色舒展,靠在牆壁上,微微笑道,“而且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回響。”

之前的星艦隊前成員掃了眼趴在地上的深色外套,笑了下道:“你知道的不少。”

她的語氣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再像之前那樣清脆,而逐漸變得平緩低沉:“其實‘森羅萬象’的目的不在於比賽,甚至不在於挑選代行者,更是希望選出‘刃’之根源的繼承人。在抵達根源後,作為人的本質就會得到提升,沒有人知曉賢人的壽命極限,因為那些偉大存在當中,還沒有誰是正常死亡的。”

此時此刻,新流城的住宅中,宋逐雲一動不動地看著[骨鷹遺失的眼珠]上反饋出來的影響,整個人安靜地仿佛凝固。

星艦隊成員的聲音宛若嗡鳴。

“然而根源的力量並不能一直保持著擴張狀態,過於強大的力量會反過來壓製自己的理智與人性,祂們必須時刻與自己的力量相對抗……現在除了‘瓶’還活躍以外,最早抵達根源的‘森林’已然沉睡,隻在極少數情況下才能蘇醒,‘天秤’在強行接收第二棵根源之樹後,產生了概念方麵的嚴重衝突。‘森羅萬象’的本質是一個儀式,通過積累足夠的回響,將‘刃’的概念從‘天秤’那邊剝除……”

地上的深色外套忽然劇烈地顫唞了起來,四肢抽搐,麵上毫無血色,似乎難以負荷這段過於沉重的知識。

與此同時,一直安靜聆聽的宋逐雲,麵孔上血色儘褪,她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似乎想要掙紮,卻又無法動彈,仿佛被某種力量壓製在了原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逐雲保持著靜止的姿態,過了一秒,兩秒,三秒……她像遭遇了某種衝擊一樣,向後摔去,蒼白麵孔上的兩顆眼珠驟然爆裂,黑紅色的血漿從眼眶中不斷湧出。

她受到了儀式[臨界攻擊]的反噬!

[臨界攻擊]會暫時性地幫助聽聞者免除得知沉重秘密時帶來的負麵狀態,直到那些負荷達到當事人無法承擔的極限,才會連帶著之前的傷害一起,集中爆發。

在卡牌的領域當中,痛苦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

就像接觸火焰,灼痛會使人記得應該將手指縮回,而[臨界攻擊]就相當於鎮痛劑,能階段性地豁免痛楚,卻無法取消傷害。

宋逐雲在不知不覺,聆聽了過多的秘密。

星艦隊的前成員之所以突然提起比賽的內情,一方麵是想試探深色外套的情況,另一方麵,也是順帶著激發下[臨界攻擊]的防禦儀式。

*

失去生機的軀體仰麵倒下,血漿源源不絕地從瞳孔中湧出,一部分噴濺到牆壁跟天花板上,一部分則順著床褥流到地麵,桌子上的書籍被慢慢浸透……然而就在此刻,這幅本來堪稱恐怖詭異的畫麵中,忽然徹底靜止下來,自中間出現了一道道蛛網般裂縫。

伴隨著清脆連續的“哢嚓”聲響,這片充斥著鮮紅色澤的畫麵,驟然間四分五裂。

類似的聲音連續響起了三次,最後才終於穩定下來。

碎裂的鏡片還未落地,就化為虛無,在虛幻的影像消失之後,真實終於顯露出來,房間中,天花板,牆壁,床鋪,沙發,所有家具的潔淨程度都一如既往,書桌上,一隻造型古典的台燈散發著溫暖的光亮,顯出一種靜謐柔和的氛圍。

宋逐雲完好無損地坐在椅子上,十指交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六十五章 初賽預備

經過幾次冒險之後,宋逐雲對“鏡”方麵的力量用得越發得心應手。

卡牌的領域存在太多未知的秘密,行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就像是蒙著眼睛頂著風雪行走在懸崖峭壁上,前輩還無法將所有需要告知的事項都講述清楚,因為很多告誡裡頭,就藏有能令人思維陷入永恒混亂的傷害。

以防萬一,宋逐雲並沒大膽到親自去觀看深色外套身上發生的情況,而是借著鏡麵中的影像做了一個中轉。

方才碎裂的,隻是[以銅為鏡]化成為影像。

——宋逐雲一直有個想法,她既然能將根源的力量注入到儀式當中,那或許也能注入到卡牌當中。

在失敗了許多次之後,她終於成功用根源的力量增幅了[以銅為鏡]的效果,獲得了將一片空間整體鏡麵化的能力。

宋逐雲的卡槽裡,也因此多了一張新牌[以銅為鏡·強化],而根源樹苗上,也長出了一片對應的新葉。

越是高階的卡牌,使用起來的冷卻期就越長,既然鏡像崩碎,那至少今天晚上,她肯定無法繼續窺探深色外套那邊的秘密。

宋逐雲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