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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連同這塊鏡子一起,徹底消失。

——這並非一塊真實的鏡子,而是她利用3D打印……不,是利用[諸物之影]儀式,獲得的臨時性複製品。

“哐當!”

就在黑西服們已經商量到尾聲時,大門忽然從外麵被打開,幾乎在頃刻之間,幾位達到突破界限級彆的老師就衝進來,將這間辦公室裡的人通通製服。

司觀堂等人並不是剛剛才到,而是蹲守了有一段時間。

他們在察覺到坎伊星的民營航站這邊被流亡者控製之後,就布置了一個特殊的儀式。

這個儀式的名字與索莫費爾德等人的職業有著密切的關聯,叫做[學習研討會]。

也正因為此,辦公室裡的黑西服們才會不斷跟同伴吐露自己所知的秘密,這並非因為他們突發性話癆,而是受到了儀式的誘導。

[學習研討會]需要以“執教超過五年並且未改變職業”的老師負責布置——這是天秤領域的儀式,其本質是以好奇心來交易知識。

除此之外,老師還需要定下一個“討論主題”,在儀式的持續期間,研討會的參與者,會不知不覺圍繞主題展開交流。

——該儀式經常被使用於“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住”的壞蛋們身上,目的是讓對方吐露自己的秘密,從麵世以來,為北部星域良好的治安環境做出了傑出貢獻。

等黑西服們都被控製住後,索莫費爾德仔細檢查了一下辦公室,並成功發現了隱藏在角落裡的保險箱。

看著索莫費爾德向保險箱走去,為首的黑西服目中劃過一絲濃鬱的惡意。

——這是一個連同伴都不了解的秘密,用來保護保險箱裡秘密的措施,除了那些易燃易爆炸的符紋之外,還包括記錄秘密的文字本身。

資料上的內容連黑西服自己都未曾閱讀過——那是唯有在獲得“斷枝”以及“土壤”的力量後,才勉強能獲取了解資格的沉重知識。

索莫費爾德小心翼翼地破解著保險箱上的符紋,他打開箱門,在準備將資料取出的瞬間,卻驟然頓住。

這隻箱子裡什麼都沒有,除了一片灰燼。

與此同時,民營航站的飛行器上。

在即將起航之前,廣播開始提醒所有乘客不要四處走動,宋逐雲將書籍慢慢翻過了一頁,她從登機到現在,坐姿都沒發生太大的變化,仿佛被書中的內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看得十分認真。

*

寒假實踐提前結束,其他舍友都準備乘機回家探親,新流城的住宅中目前隻有宋逐雲一個。

她抵達RX星後,稍微休整了一下,就去往之前工作的店裡,給老板帶了從坎伊星上買的明信片跟裝飾品做禮物,同時繼續自己的假期打工生涯。

——果然,哪怕已經將人生計劃定為抵達根源,也依舊需要為日常生活的開支考慮。

或許是因為留校的學生很少,這片區域清冷了許多,老板一大早就無聊地蹲回房間裡打遊戲,負責看店的宋逐雲坐在辦工桌前,在光腦上梳理這段時間的各類資料。

這家店的主營業務是UIG副本陪練,但偶爾也會接一些前往真實副本的工作,但宋逐雲沒摻和過,一方麵是因為她直到上個學期後麵才考完了卡牌師的證,另一方麵則是本店老板的責任心,就沒太集中在店鋪經營上。

——哪怕有足夠的利益誘惑,太麻煩的工作也一律拒之門外。

而且也不知道算不算用人不疑,宋逐雲雖然隻是臨時過來打工,卻能看到詳細賬目。

一家吃棗藥丸的店鋪。

宋逐雲隨意看了幾眼,目光停在了店老板的簽名上:安迪利亞·埃爾文。

她跟之前在坎伊星上遇見的那位自稱商人的布倫達·埃爾文有相同的姓氏。

這種程度的重複不算罕見,宋逐雲看見店老板在線,就直接在聯絡工具上戳了當事人一下。

[繃帶就是正義]:……乾嘛?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文件1][文件2]。

她先給對方發了剛剛整理好的資料,才提了一下自己在坎伊星上的經曆。

[繃帶就是正義]:啊,那應該是我堂妹。

宋逐雲:“……”所以還真的是親戚。

明明橫跨了不止一個星域,卻還能讓人發出“這個世界真小”的感慨。

通訊工具上沒有新的回複——或許是親人的訊息令人心生感觸,店老板直接拎著酒瓶,從裡間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到宋逐雲麵前。

店老板打了個酒嗝:“……我家本來是北部星域,後來才舉家搬到了西南那邊。”

宋逐雲:“西南,確實是有很多機會的地方。”

店老板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你說得還挺委婉。”

與治安良好的北部星域相比,西南那邊顯然非常落後,泰辰所在的RX星因為並不靠近中心區域,所以論發展程度,隻是中上而已。

但已經比西南最中心的城市班爾溫德要好上許多,這種好,其實並不在於繁華與否——就像東部星域中心城市塔斯隆特的彆稱是永春之都,班爾溫德也有一個彆稱,叫做混亂之都。

店老板慢悠悠道:“一百多年以前,臨輝的校長就姓埃爾文。”

他們曾是擁有崇高社會地位的家族。

宋逐雲聞言,腦海中冒出一個名詞——代行者。

倘若埃爾文家真的是代行者家族的話,那能讓他們舉家搬遷的原因又是什麼?

店老板:“後來我的先祖因為沒有履行職責,所以離開了北部,差不多也可以理解為是被驅逐流放到了西南那邊,過了一百來年,家裡的其他人還在那邊,我自己搬了回來。”

第六十二章 聆聽

宋逐雲想,埃爾文家搬走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而無貌旅行家從活躍到死亡,差不多也在那個時期。

她去查過當時的記錄,卻沒發現什麼特彆有價值的內容——應該是她級彆不夠,所以在檢索範圍上受到了限製。

店老板曉得宋逐雲滴酒不沾,也就沒勸酒,自己仰脖悶了半瓶,發呆片刻,冷不丁道:“你是泰辰的學生,那知道代行者嗎?”

宋逐雲聞言,短暫地猶豫了一下,不過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如此明顯地停頓了這麼一下,落在店老板眼中,顯然就代表著肯定的答複。

老板有點訝異:“泰辰現在怎麼連這種內容都教?”

宋逐雲默默把黑鍋從泰辰的老師頭上挪走,解釋了一句:“……跟老師沒關係,是實踐的時候聽其他學校同學說的。”

老板點了點頭,又問:“那曉得‘天秤’嗎?”

宋逐雲:“……也聽其他學校的同學說了。”頓了下,咳了兩聲,一本正經道,“他們都是一群非常熱心的好同學。”

店老板笑了下:“我的祖先,最初就是‘天秤’的代行者。”頓了下,淡淡道,“但後來又有一部分人,背離了原先的目標,成為了‘鏡’的代行者。”

宋逐雲輕聲:“‘鏡’……指的是‘無貌旅行家’?”

店老板看了宋逐雲一眼,點頭:“你去過坎伊星,應該聽說過這位,‘無貌旅行家’生前有時會以和藹的老教授形象出現,有時則是溫柔的中年女性……”

宋逐雲目光微凝:“!!”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這是她沒聽過的八卦。

店老板聳肩:“要不然怎麼說他無貌呢,就是因為缺乏固定的形象。”搖了搖頭,“雖然大多數情況下,‘無貌旅行家’會選擇比較無害的外觀,整體氣質甚至可以用親切來形容,但這並不代表值得信任。”語氣轉為嚴肅,“不要相信除了‘天秤’,‘森林’與‘瓶’之外的根源,尤其是‘鏡’。”

宋逐雲:“……”

“鏡”根源風評被害。

但也不能說彆人過分警惕,因為除了她之外的“鏡”,大概率會是“無貌旅行家”的陷阱。

“雖然‘無貌旅行家’確定已經死亡,但他所對應的那棵‘根源之樹’,卻仍舊有不少‘斷枝’殘存於世,其中絕大部分都掌握在流亡者手中,也隻有他們,才有膽量。”

店老板與宋逐雲談了一會,看著瓶中酒液漸漸到底,有些意興闌珊地結束了對話,走回了樓上的臥室。

店鋪平日客人就不多,下午四點左右,宋逐雲返回了新流城的住所。

在獲得“根源”的力量後,她對睡眠的需要顯著減少,可以在三四天不眠不休的狀態下保持精力,但考慮到返回北部星域之前,已經熬了好幾晚看書,中間又一直待在飛船上,最終決定沿著原來的時間表上床補覺。

她躺進被子裡的時候,依稀覺得窗外風聲簌簌,思緒越飄越遠,路燈無聲地立著,朦朧的光暈照進了她的夢裡,也照亮了周圍的夜景,道路邊的白樺樹已落儘了葉子,顯出一種蒼冷清遒之意。

……

夜風吹過。

白樺樹輕輕晃動起來,樹影映照在高樓的牆壁上。

這棟建築表麵光潔,從外部看,完全無法判斷出裡麵是否有人在活動。

所有的光線,聲響,都被特製的牆體所阻隔。

居住在周圍的人,依稀聽說過,這是一棟卡牌方麵的實驗樓。

實驗樓第二十七層,B27-09房間。

這間屋子的裝飾以冷色調為主,如果不算設置在其中的儀式外,幾乎空無一物,乍看上去,顯出一種奇特的潔淨感,

對儀式有一定了解的人,自然知道這是為了排除雜質的影響。

普通的低階儀式就算失敗了也不會造成太糟糕的後果,但高階則不同,嚴重時甚至能連著舉行之人帶那些待在邊上等著過來救護的隊伍一起炸飛,所以為了保證儀式的準確性,有些人會選擇“沒有雜質乾擾之處”進行。

房間的正中心,立著一名穿著厚大衣的女士,她鼻梁挺拔,眼窩微微凹陷,可以看出明顯的熬夜特征。

“……自從‘鏡’隕落後,許多相關的儀式就不再能夠使用,但聰明的卡牌師很快發現,可以反向利用這種無法成功的狀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穿著厚大衣的女士向著麵前的年輕人耐心解釋儀式的原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利用這一點,製作一個防止窺探的儀式。”

年輕人:“我聽老師說起過,‘窺探’是‘鏡’領域的相關概念。”

穿著厚大衣的女士讚許地點頭:“‘鏡’是‘窺探’,也是‘反窺探’,我們現在無法布置相關儀式,但可以用某種方法,來檢測周圍是否存在‘鏡’的力量。‘斷枝’中的力量存在一定的失控性,掌控‘斷枝’的人,無法做到僅讓‘斷枝’中的力量往自己希望的儀式中流通,那麼一旦他們借住祈求性儀式來窺探旁人的秘密,就會導致‘鏡’力量的外溢——所以我們會在房間中布置一個[諸物之影]的儀式,如果它成功獲取到外溢的力量的話,會投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