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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到靈魂的領域,不是學生可以靠自習搞定的內容。

畢竟這個儀式的表現形式在於複製一個與映照目標相同的個體,在照死物的時候,是暫時性的複製,在映照活物——比如青草——的時候,外麵的青草會逐漸枯萎,與此同時將得到一個複製的影之青草。

螞蟻跟雞的測試結果也差不多,區彆在於越是高級的動物,被複製出的影子就越呆滯。

——這些影之生命沒有靈魂。

到了這一步,宋逐雲的知識儲備已然不足以繼續對[諸物之影]進行改良,而且她萬一製作出了那種隻要目標人物照一下鏡子,就不知不覺中被分出去了一塊靈魂碎片的強傷害類儀式,她懷疑自己就要步上“無貌旅行家”的後塵,受到“生命”領域的排斥。

宋逐雲主動阻絕了根源樹苗的力量輸出,房間中的各類殘留頓時消散殆儘。

《鏡與儀式入門》後麵還有其他實用性挺強的儀式,宋逐雲挑選了一下,最終決定把[鏡域]跟[第二相]放在接下來的學習計劃當中。

她以前學習也挺認真,並且具有豐富的熬夜讀書經驗,但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自己的能力開始突飛猛進。

——“根源樹苗”除了充當第二管藍條的作用外,還對宋逐雲在“鏡”領域中內容的掌握起了強大的增幅效果。

[境域],效果跟“鏡麵世界”有點類似,可以將鏡子裡的空間實體化,在某些條件下,能夠當做隨身空間使用。

——或者說這就是當前許多隨身空間類物品的設計原理。

在“遊樂場現象”之後,人類覺醒卡牌,星球表麵出現副本區域,那順帶著發明一些特彆魔幻的道具也十分正常,宋逐雲早就知道有隨身空間,可惜相關物品的價格遠遠超出了她的購買能力。

宋逐雲仔細觀察著[鏡域]的符紋——倘若將其中的供能部分修正一下,由從祈求中得到改成通過副本物品燃燒得到,並將上述流程找到合適的承載物固化下來,就可以製作成一個最簡單的隨身空間。

對於彆人來說,當然是修正後的[鏡域]儀式方便,但對宋逐雲而言,她可以用“根源樹苗”對祈求類儀式做出回應,那原版的[鏡域]反而比較合適。

宋逐雲閱讀的同時,時不時會在紙上勾勒幾筆,等推導得差不多,就將草稿紙上的內容默背下來,然後將紙頁撕下,輕輕一彈指,淡紅的光芒一閃而過,火焰騰起,紙張在飄落的過程中,被迅速灼燒殆儘,化為了碎絨一樣的淡灰色粉末,輕輕落入垃圾桶內。

……

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休息,卻並不感到多困倦。

前麵的[諸物之影]跟[鏡域]的學習,拓寬了宋逐雲對此類儀式的了解,也為她對[第二相]的研究打下了基礎。

如果說這兩個儀式還算比較正常的話,[第二相]的使用效果就顯得詭異了許多。

宋逐雲有理由認為,如果她不是恰好掌握了一棵“根源樹苗”的話,僅僅在閱讀儀式步驟的過程中,就會受到知識嗡鳴的衝擊。

卡牌領域的學習是存在門檻的,在學校的時候,老師會想辦法阻攔學生接觸超綱的內容,但到了學校外麵,年輕的卡牌師就需要利用自己的知識與意誌力,來規避進步時帶來的風險。

[第二相]這種儀式,就屬於存在嚴重風險的一類,倘若宋逐雲沒有“根源樹苗”,哪怕有一份完整的儀式流程擺在麵前,她也不會去主動接觸,免得讓自己的思維陷入永恒的混亂。

——秘密與風險永遠相伴而生。

這個儀式若是被成功使用出來,可以控製人的鏡中之影,並對現實進行乾涉。

在一些恐怖小說中,經常會出現“鏡子裡的人正盯著自己”一類的描寫,若是符合被描寫角色境況的對象,恰巧是與“無貌旅行家”同時代的厲害卡牌師的話,便會立刻意識到,之所以會出現人與影行動不同步的特殊現象,是因為自己的影子已經被名為[第二相]的儀式所控製。

宋逐雲的手中具現化了一隻銀色的圓鏡。

她的麵孔正對著鏡麵,臉上保持著專注與探究的神色,一動不動,但鏡子中的倒影,卻輕輕眨了下眼睛,隨即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宋逐雲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鏡子外,一部分在鏡子內。

鏡麵中的世界,似乎天然就是她的領域。

那是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強大掌控感。

第五十九章 抵達根源的途徑

除此之外,宋逐雲還可以自由選擇將鏡麵的哪一側切換為主體,她在鏡子裡輕輕移動了手邊的書,現實世界裡的書也隨之改變了位置。

在這一瞬間,宋逐雲感到,她更加清晰地把握到了“鏡”的概念。

而且跟上次在“無貌旅行家”舊宅中處處掣肘的感覺完全不同,這片由她創造的鏡中空間,一切都隨心所欲。

鏡子外,宋逐雲將意識從鏡中切了回來,向後靠在椅背上,同時解除了對[第二相]的供能。

頃刻之間,儀式的殘影便從這間房屋中消失。

[第二相]同樣是祈求類的儀式,這也是宋逐雲為何現在便能使用它的緣故。

換做彆的高階儀式,宋逐雲就算掌握了正確的步驟,也很難成功。

不止是技術上的困難,更重要的原因在於,現階段大多數的公開儀式,都是非祈求類,其中的高階儀式,對材料更存在著嚴格的需求。

並非所有人都能受到“根源”的眷愛,考慮到適用範圍,擅長儀式的卡牌師們自然更傾向於使用副本物品進行供能。

宋逐雲與其他同行存在顯著區彆,對大多數人來說,稀有度再高的副本物品,也一定比根源的力量容易獲得——“根源”這個概念,僅僅是作為知識被人了解,都會帶來影響。

她想起了之前聽寒風堡跟塔斯隆特學生說起過的代行者,在當今時代,大部分的祈求類儀式,應該都掌握在這些人手中。

*

忙於工作的司觀堂無意看了眼窗外。

現在已經到了白天,但宋逐雲屋子的窗簾還保持著嚴密的攏合狀態。

她懷疑對方是在睡懶覺,雖然這不符合泰辰一貫的勵學精神,但考慮到本次實踐其實被安排在了寒假期間,而且學生們又剛剛經曆了一場冒險,就調低了往日的標準,沒有選擇打攪。

除此之外,司觀堂現在其實也無暇去關注宋逐雲的學習狀態,在發現石塔要塞出現異變後,幾個學校的老師就一直在調查異變的源頭,他們連夜加班加點地梳理從各個渠道集中來的情報,終於從一些細枝末節中把握到了真相。

也正因為處理的事務過於繁多,在司觀堂眼裡,連索莫費爾德都比平時看起來更順眼了一些。

——能分擔工作的同事就是好同事。

在坎伊星上長期逗留的,除了他們本地的居民外,還有一群心懷不軌之人,副本區域的異變情況,極有可能跟與他們的存在有關。

那些人之所以選擇這顆星球,是因為他們在“無貌旅行家”留下的資料裡,發現了一些秘密。

幾位老師經過梳理,已經初步弄清楚了那些人的目的。

索莫費爾德:“……看來我之前的判斷存在誤區,這些人所繼承的知識固然來源於‘無貌旅行家’的遺留,但卻並沒有打算複活對方,而是想取而代之。”

司觀堂:“他們希望掌控‘鏡’的概念,並以此攀升,最終抵達根源。”$$思$$兔$$在$$線$$閱$$讀$$

索莫費爾德笑:“其實也是個思路,畢竟從表麵上看,沿著鏡的道路行走,風險要更低一些。”搖了搖頭,“但他們實在是小看了‘無貌旅行家’,對方在死亡之前,就做過複活的預案。”

屬於“無貌旅行家”的根源之樹破碎後,他的部分意識也附著在那些枝葉上,掉落到不同的區域,如果有人接觸並容納了那些碎片,便會在自己的靈魂中,不知不覺地埋下屬於對方的意識種子,然後在某一天,被悄然取代。

索莫費爾德:“不過那畢竟隻是些意識碎片,本身力量十分微弱。”看著對麵的來自塔斯隆特的老師,笑,“而且我們也有了足夠便捷的檢測方案。”

因為在卡牌領域中,“鏡”與“生命”是相斥的概念,所以隻要是被“無貌旅行家”埋入過意識種子,就無法使用相關領域的儀式。

塔斯隆特的老師語氣溫和:“這都是‘森林’的庇佑。”

索莫費爾德:“‘森林’掌握著‘生命’的概念,被‘森林’憎惡的卡牌師會使得同伴的治療難以成功,他們的道路很快就會因為無法在副本中獲取經驗而斷絕。”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這些代行者明明了解相關的秘辛,卻根本不考慮沿著此類道路前行的原因。

司觀堂默默聽著其他人的交談。

因為坎伊星上出現的意外,泰辰那邊特地開了權限,讓作為領隊的司觀堂了解到某些更深層次的內容。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抵達根源的不同方法。

*

學生居住區內。

折騰完了儀式的宋逐雲,又開始折騰自己的卡牌。

她在釋放[以人為鏡]的時候,可以使得自己的瞳孔發生短暫的鏡麵化,宋逐雲在思考,倘若她不使用[以人為鏡]的後續能力,僅僅將瞳孔發生異象這一段變化截取出來,能否形成新的卡牌。

彆的卡牌師做不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們隻能沿著已經存在的枝葉攀升,但宋逐雲擁有以“鏡”為主乾的“根源樹苗”。

——“根源樹苗”不止是力量的源泉,也意味著成長與變化的可能性。

心臟有力地跳動著,宋逐雲的右眼漸漸化為了水銀一樣的色澤,與此同時,“根源樹苗”的末端,生長出了一片幼嫩的小小葉片,她的卡槽裡,[小銀鏡·光路折射]與[以銅為鏡]之間,也硬生生出現了一個新的卡槽,裡麵盛放著名為[瞳中鏡]的新牌。

這張牌的作用僅僅在於能讓釋放者看見一些僅能於鏡中世界存在的事物,宋逐雲眼前出現了一副割裂的畫麵,她隻睜開左眼時,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而在隻睜開右眼的情況下,卻能看見一片左右顛倒的幻象。

除此之外,[瞳中鏡]沒有任何輔助類或者攻擊類的效果。

宋逐雲解除了卡牌的釋放,右眼中水銀般異樣的色澤徐徐消退,雖然[瞳中鏡]的作用有限,但它的出現,讓她對卡牌樹的感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宋逐雲心中升起一個猜測——“卡牌樹”這個幾乎人人皆知的名稱裡,其實隱藏著對抵達根源的暗示。

世上曾經存在一棵接近於徹底成熟的“鏡”之根源樹,然而隨著“無貌旅行家”的去世,那棵樹也跟著四分五裂,碎裂的枝丫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