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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製。

一旦沙子漏完,靈魂便可以重歸虛無。

橫豎學生已經被清離了場,剩下的都是精神力足夠的老師,索莫費爾德索性當著所有人麵,大大方方地開始繪製“自鳴”儀式的符紋。

司觀堂能看出,那些符紋的意思是溝通冬聖者,並向祂祈求力量。

索莫費爾德並不擔心彆人窺探,反正寒風堡以外的卡牌師,就算記下了步驟,也很難成功完成儀式,如果他們能成功完成儀式,那多半也是得到了冬聖者的允可。

司觀堂本來隻是隨意瞥了幾眼,結果在看清符紋細節時,不由自主地凝住了目光。

“自鳴”是一個極其高階的儀式。

高階到一旦成功,就等於是直接開掛。

不管是東部星域還是中部星域,都存在大量的祈求性儀式,尤其是對於代行者而言,向根源之樹借取力量很正常,比如之前的“生命複蘇”儀式,但“生命複蘇”的效果是在使用者陷入瀕死狀態時,幫忙奶回一口血,兼具急迫性與必要性,而索莫費爾德現在的行為,可以說是直接跳過了所有依靠自己的調查步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向領導求援。

完全可以看做代打級彆的力量借取,這已經不止是被冬聖者眷愛之人,簡直可以算是被冬聖者溺愛之人。

換做東部星域的根源,麵對類似情況的力量借取請求……第一次肯定不會搭理人。

第二次則可能會抽人。

畢竟代行者的根本職責,是代替那些抵達了根源的偉大存在行動,他們的應該更長於奉獻而非攫取,司觀堂想,如果不是索莫費爾德真的尤其受到冬聖者的縱容的話,那就意味著,弄清楚坎伊星上的情況,本身就是冬聖者的意誌。

隨著索莫費爾德最後一筆符紋落下,空氣中似有無形的波紋產生,城門上那些凝固紋路慢慢活動了起來,像是一個老者,在適應自己新獲得的頭臉。

“自鳴”儀式成功。

城門處,應該是嘴部的位置慢慢凝聚出了一團陰影,那團陰影的麵積越來越大,隱約可以見到一條蠕動的,沾著鮮血的舌頭的輪廓。

*

“……問出來了,東西確實被放在城門這邊。”

縱然對代行者來說,“自鳴”這種等級的儀式也是相當大的負擔,索莫費爾德臉色有點失卻血色——寒風堡人士本就以膚色白皙聞名,他如今更是白得一枝獨秀。

第五十五章 [碎鏡]

索莫費爾德:“城門靠上邊的位置,有一個折疊的鏡麵空間。”

司觀堂聽說過,“無貌旅行家”當年有一個招牌級彆的儀式,叫做“鏡麵世界”,能夠在某個地方,複製一個與現實大小一致但左右顛倒的異空間。

班爾溫德的老師:“我記得這些鏡麵空間,都必須以鏡子作為載體才能進入。”

然而城門這裡,彆說鏡子,連疑似鏡子的物體都不存在。

索莫費爾德:“要麼是被掩藏了,要麼是被銷毀了。”

把鏡麵空間比作房間,那鏡子就是門,進入鏡子的方式就是鑰匙,為了保證寶物能一直安穩地待在那裡,“無貌旅行家”直接拿走了入口。

索莫費爾德歎了口氣:“不過再強的儀式,總也抵禦不住時間的侵襲,現在這一處鏡麵空間已經出現了縫隙,‘寶物’的氣息隨之泄露了出來,導致怪物們加劇了攻城的力度。”

簡而言之,就是出現了類似狂暴的狀態。

所以也難怪那群優秀的學生難以抵禦,事實上,縱然是已經畢業的正式卡牌師,也未必會比他們表現得好。

塔斯隆特的老師:“那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三十分鐘前。

就在老師們聚集在一處時,某些學生,也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一起。

借著石牆掩飾自己身形的於蓬回頭,看著從背後走來的人,露出些許不敢置信的神色:“……你也過來偷看?”

北部星域那群人,不是向來以遵守校紀聞名的嗎?

在這裡的,都是覺醒了觀察類卡牌的學生,他們好奇於老師們的行為,於是挑了最合適的角度進行旁觀。

宋逐雲一臉正氣:“我是過來觀察怪物。”又補了一句,“隻是老師恰好出現在了怪物的前方。”

於蓬:“……”

你們泰辰的司老師是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的。

於蓬還沒來得及多說些什麼,就發現在宋逐雲之後,又有一個人默默走到了他們發現的最佳旁觀席這裡。

來人是臨輝的蘭格雷·紐伯恩。

於蓬:“這位同學也覺醒了觀察類卡牌?”

她對蘭格雷的印象不大清晰,僅僅能從他身上臨輝的校服辨認出身份,而且總感覺之前似乎沒在具有遠程卡牌的學生堆裡看見過對方。

——[弓手]跟[射擊]一類卡,總是更容易覺醒出類似於[鷹眼]的後續牌。

蘭格雷解釋:“我的低階卡牌是[閱讀]。”雖然不完全是觀察類,但也有觀察的作用。

於蓬頓了一下,恍然:“原來你是B類專業的卡牌師。”

通常而言,卡牌專業分為AB兩個大類,其中A類專業以攻擊型卡牌師為主——這也是如今占比最大的卡牌師群體。

B類的卡牌師的話,因為自身缺乏強有力的戰鬥型卡牌,平時存在感有限,畢業後通常會選擇成為數據分析一類的後勤人員,其中相當一部分都走上了探尋儀式的道路。

這些學生雖然不上一線戰鬥,但也需要獲取經驗來覺醒新卡。

他們數量比較稀少,據說那位“無貌旅行家”,最早也在B類專業中學習過,然後以一人之力,成功拉低了該專業的受歡迎程度。

蘭格雷嗯了一聲,隨意找了個地方站定,跟其他人一起開始觀察遠處的老師們。

於蓬:“……”

她覺得,自己對這些北部星域的學生,可能存在一些人設方麵的錯誤認知。

能過來帶隊的老師自然都具備著極其豐富的與學生鬥智鬥勇的寶貴經驗,那邊學生們才剛剛開始動作,老師這邊就已經意識到了他們的目的。

司觀堂隨意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瞧見了某個熟悉的身影,她倒也沒出聲阻攔——由於北部星域這邊的管理相對嚴格,學生們很難通過正規渠道獲得超綱知識,如今難得來外麵放風,稍微表現得不那麼嚴謹也很正常。

反正躲在那偷看的學生數量挺多,學校成分也很複雜,他們泰辰的學生在行為舉止上被帶得有點跑偏也可以理解。

除此之外,在遠處觀察受到的影響不會像近距離那麼嚴重,相信這些學生一旦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不夠,會及時做出閉上眼睛的正確選擇。

十分鐘後。

於蓬已經縮了回來,她坐在石牆根部,雙手抱頭:“那儀式看得我腦袋瓜嗡嗡的……”

一位班爾溫德的學生勸了一句:“那就先緩一緩,免得精神力透支太多。”

邊上宋逐雲也揉了揉眼睛。

“自鳴”是高階儀式,雖然在經受了幾次精神方麵的衝擊之後,她已經沒那麼容易因為負麵狀態而失去行動能力,但回憶起方才所看見的知識,哪怕僅僅是在腦海中重溫一遍,都會感覺到疲憊。

知識即為力量。

她今天從司觀堂那借了一本講解儀式的書,據上麵所說,一些厲害的儀式師,甚至可以將知識看做有形有質之物,當做儀式的耗材來使用。

——作為老師,司觀堂是個又嚴格又隨和的人,嚴格在於督促她不要偷懶,隨和在於不強製她的學習範圍。

司觀堂在發現宋逐雲確實存在這方麵的天份的時候,就很乾脆地調高了她的閱讀權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班爾溫德的學生隨意地盤膝而坐:“你們覺得,老師後麵會怎麼打算?”

若是他們當真找到寶物並將其取走的話,本地規律性的怪物攻城狀態肯定會受到影響。

希芙遠遠觀察了下老師們的麵部表情,道:“看起來應該是有所發現,既然如此,將東西拿走是肯定的。”

之前不清楚“寶物”到底在哪也就算了,如今都差不多定位明白,不可能再將東西留在坎伊星上,萬一等他們離開,有流亡者盯上這口肥肉,坎伊星本地根本沒有抵禦風險的能力。

班爾溫德的學生點頭:“按照聯盟一貫的作風,在拿走‘寶物’後,對這顆星球肯定也會有一定補償,現在很多本地人都已經準備好了搬遷,既然如此,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當年“無貌旅行家”遺留的財富已經被挖掘到接近極限,坎伊星上的居民,大多都已做好了接納新生活的準備。

另一位臨輝的學生:“你們覺得,那件‘寶物’……最後會由誰帶走?”

如果是可拆分的寶物就算了,不可拆分的話,那在場的幾家學校,肯定得好好商量一番。

班爾溫德的學生隨口猜測:“既然負責主持儀式的是‘靈魂低語’,那多半會被寒風堡拿走。”

學生們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雖然老師那邊還沒看到寶物的形貌,但已確定了會通過儀式的方式將其帶走,基於這一點,後麵的實踐流程也要進行細節性調整。

老師們會儘可能讓學生參與到對怪物的擊殺當中,直到儀式舉行日的到來。

司觀堂想,索莫費爾德或許是有意公開了“自鳴”的儀式流程,通過給予知識的方式,對寒風堡拿走寶物之事進行補償。

*

剩下的實踐日,是所有學生都感到由衷快樂的實踐日。

考慮到實踐一定會提前結束,老師們不得不做出了調整,從第一天的看著學生打怪,到第二天的幫著學生打怪……

再到現在的代替學生打怪。

那些本來應該在前方揮灑精神力與汗水的年輕卡牌師,大部分時間隻需要在後方坐等經驗掉落就可以,偶爾才會輪到一次戰鬥機會,毆打那些已經慘遭老師折磨的副本怪物。

也正因為此,獲得了足夠多經驗的方嘉茂順利地覺醒了第五張牌[月輪斬],李淩羽則覺醒了第五張卡牌[過期針劑·感染],獲得了第一個攻擊能力。

周關行扭頭看著同學,發出靈魂質疑:“……你不是治療嗎?”

李淩羽也覺得世界有點玄幻,歎口氣:“……我儘量是。”

希望等自己入隊的時候,隊長那邊彆對治療有太大需求。

李淩羽有點憂慮,憑[過期針劑]的治療量,真在比賽裡遇見什麼嚴重傷害,自己不一定能供應得上。

另一邊,柯小玉覺醒的是她的第四張牌[不動如山],這是一張被動類卡牌,可以用移動速度換取對自身防禦屬性的全麵加成。

柯小玉驚歎:“……原來我是個重裝呐?”

王蒙:“你們之前都沒了解過自己卡牌樹的後續覺醒方向的?”

柯小玉聳肩:“了解是了解了,但這種了解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