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眼神一厲，攬著喬暖加快腳步離開。
他愣愣看著兩人背影，好一會兒才對顧國華說：“你為什麼要害她？”
他的眼睛裡有憤怒，還有埋怨，顧國華心底深處冒出來陣陣涼意。處心積慮和顧清明維係著的這一點親情，經此過後，必然會降到冰點。
顧國華愣愣地想，自己是怎麼做出要害喬暖這一決定的？
……
喬暖走出大廈，轉身正對榮謹，“謝謝你。”
第一次被她感激的眼神看著，榮謹有些手足無措，“沒……沒事……應該的。”
她嘴角微動，眼底有了笑意。
“你來榮氏工作吧。”榮謹突然眼睛一亮，喬暖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讓她來榮氏給他做秘書，兩人就可以一起上下班，想想就美。
哪想到喬暖隻搖搖頭，“榮氏不適合我，我還是做老本行吧。”
她最開始從這行入道，自然就想從一而終，榮氏基本所有項目都是甲方，而她卻是個專業乙方，中間服務的。
“我們公司……”
喬暖打斷急切的榮謹，“我有安排的，你放心，我餓了，先去吃飯吧。”
榮謹無奈，隻得同她先去吃飯。
一直被忽視、從未被想起的楊達周：“……”
……
鄧容打了電話過來，也是問她以後的安排，喬暖隻說再思考兩天，這次的事鬨得有點大，她需要冷靜思考。
顧國華卸磨殺驢瞬間就在業內傳遍，榮謹送她回家的時候，香港慈易就打了電話過來，表示慈易歡迎她。
還有一些其他同行，有小公司、外企，都有發消息過來。
真正的人才，走到哪兒都不會沒有飯吃。
“行了，你送到這兒就行了。”
“我想上去……”
喬暖笑著搖頭，“明天過來吧，今天我想自己思考一下。”
榮謹瞬間垂下了腦袋，耳朵都耷拉了下來，“你不會想去慈易吧，在香港唉……”
“我還在想。”
“彆去。”他委委屈屈，像隻大狗。
喬暖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頂，“我還得想想。”
慈易確實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
她打開車門上去，榮謹委委屈屈看著她的背影，隨即又打起精神，不就是去香港了嘛，他大不了在香港去開個分公司！
總不可能放手讓她走了啊。
……
喬暖上樓，走出電梯時突然一頓，她的門上斜靠了一個男人，嘴裡叼著根煙，眼神朦朧，看不清情緒。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熟稔的態度讓顧清明一愣，好一會兒才說：“剛學會……”
喬暖伸手給他拿下來，掐滅，“既然還沒上癮，就離這玩意兒遠點。”
她說完伸手開門，被背後的人一把抱住，下巴支在她的脖頸，有濕漉漉的淚珠滾落在她的肌膚上。
“暖姐……我不報仇了，不埋怨……你還喜歡我好不好？”
喬暖歎口氣，顧清明到底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梓晨，你怎麼跟著孩子似的，彆哭了。”
“暖姐你不要喜歡榮謹，喜歡我好不好？”
喬暖一愣，她這好多年沒見的弟弟好像有了其他心思了。
掰開他摟著自己的手臂，對方固執的不肯鬆開，喬暖不斷用力。
“顧清明，你該長大了。”
顧清明一愣，喬暖順勢掰開他，開了門進去。
門外的男人好一會兒才無助的貼在門上滑落下來。
……
距離喬暖離職已經一個月，元夏到底是大公司，顧國華也是有能力的人。
鐵血手腕鎮壓了這件事，把罪過往黃長富身上一推，倒沒有誰再傳他什麼不好聽的話。
喬暖離開以後一團亂的業務部在顧清明手上也慢慢恢複了平靜，原本喬暖手上的單子也轉了部分在顧清明手上。
顧國華親自督促，大部分公司還是給麵子的，隻有小部分和喬暖關係特彆好的，還在觀望。
喬暖閉門不出，誰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
業內有傳聞，喬暖即將就職榮氏，也有傳聞，她要去香港慈易。
顧國華之前還關注她，很快就把視線放在了即將到來的一個國有項目上。
這項目要招標，彆說元夏了，就是慈易老板李貴也親自來了，可見業內對這個項目的重視。
在招標開始以前，元夏招開了無數次會議針對這個項目，可以說煞費苦心。
顧國華說：“慈易畢竟是香港的，競爭力還是不如我們京市的企業，外企就更不用說。所以這次我們是很有希望拿到這個項目的，作為元夏的一員，希望大家嚴肅對待，拿下項目。”
這種國家項目本來關注度就高，儘管是小項目，也足以讓所以公司搶破頭顱。
很快就到了招標這天，記者拿著相機拚命拍著。
“哎！慈易，慈易來了！”
“哇，前老板老李總也來了！”
“那邊是宏輝！”
“宏輝來的人真少，是覺得肯定爭取不到？”
“元夏也來了！”
“顧國華這兒子確實長得一表人才，據說實力也相當可以。”
“是啊是啊。”
……
顧國華帶了顧清明和黃長富等人，在大家的議論聲中走到裡麵去，和李貴等人握手招呼。
私下打成什麼樣子，麵子上也是相當友好的。
“哎呀，好久不見！”
“這是顧經理吧，真是年少有為！”
“哎，老陳你也來了，這邊這邊！”
……
一時間熱鬨非凡，差不多快到時間的時候，就陸陸續續入座。
“都來齊了……”
門正要關上，一旁有人說：“廣貿的人還沒有來。”
“廣貿不來了吧，王總生病了，估計來不了了。”
“這廣貿是廢了……”
接待的人突然在門口道：“廣貿業務部經理來了。”
已經半掩的門又被拉開，一隻穿著酒紅色高跟鞋的腳邁了進來，修長的一雙腿往上走，一個極美的女人下巴微抬，齊肩微卷短發，妝容精致，烈焰紅唇，眼神犀利卻麵帶笑意進來。
“抱歉，廣貿業務部經理喬暖來遲了。”
第42章 姐夫
她邁進來以後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兩隻腳並攏，捏著略厚的文件夾, 微微一笑。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向她該坐的位置走了過去。
王恒沒來，喬暖理所當然坐在了廣貿的主位，和顧國華平齊。
她還對顧國華笑了笑，客氣疏離，仿佛毫無嫌隙。
坐那兒的三人呆呆地看著她, 喬暖去了廣貿？！
“你怎麼會在廣貿？！”黃長富失聲吼出, 他已經成了元夏業務部組長，本來以為趕走的喬暖占了他原本的位置, 怎麼可能不生氣？
顧國華在眾人的視線沉下了臉，“黃長富, 坐下。”↘思↘兔↘網↘
黃長富偏頭對上老板的眼睛，脊背一麻，趕緊坐下。
這事不說對黃長富刺激又多大，就是顧國華和顧清明也相當不可置信。
元夏和廣貿以前鬥爭多狠且不談, 喬暖也是三番兩次給廣貿沒臉，再加上廣貿現在已經大不如從前，喬暖的選擇真讓人猜不透。
不隻元夏一行人, 就是其他公司也相當詫異，現場“嗡嗡嗡”低聲說著話, 視線不斷滑到喬暖身上。
在慈易和廣貿當中挑選廣貿的, 都是傻子。
隻是喬暖顯然不是個蠢的, 她挑選廣貿的原因就很是耐人尋味。
“喬經理，你怎麼一個人過來？”這是另一家競爭公司的經理問的，他們公司是外企，這次所有人都知道，相較於元夏廣貿，外企拿到項目的概率會低一些。
元夏現在實力強悍他們不敢得罪，同行已經搖搖欲墜的廣貿一直是他們嘲笑的對象。
尤其近來廣貿為了拿項目維持下去，老板王恒親自上陣好幾次，這種老板跑項目，確實丟了不少人。
這會兒諷刺喬暖，元夏喬組長雖然有名，可到底他沒和喬暖打過交道，不知深淺。
這會兒話一落，熟悉喬暖的立刻詫異地看著他。
喬暖倒是沒怎麼，就是冷冷看他一眼，道：“我一個人就夠了。”
“是你們……”
“請問你們公司的人都這麼八婆嗎？”
全場一頓，很多人沒忍住捂嘴笑了，那男人氣得有些臉黑，還要再說，卻被他上司瞪了一眼。
對於對方上司投過來不悅的眼神喬暖不做任何回應，也不在意。
管你高興不高興，同行是冤家，不是表麵維持友好就是真的友好。兩個競爭對手，難不成還相敬如賓、把手言歡？
她把視線放在上首，那兒坐了個平淡無奇的男人，常州平，待在人群中就讓人容易忽視他，一點也不起眼。
這會兒麵帶微笑看著大家，時間還沒到，他也不進入正題。
喬暖猜想，他現在應該在觀察。
細節可以看出一個公司的很多問題，標書早已經遞交上去，這是喬暖對廣貿的第一份誠意。
老實說，最初她確實是考慮慈易的，各方麵都不錯，不像廣貿，破事一大堆，還得擔心有沒有人拖後腿。
可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不想離開這座城市，想了好久，她聯係了王恒。
對於喬暖想在廣貿就業，王恒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又有什麼陰謀？！”
喬暖一陣無語，王恒這個老板是真的不太聰明，不過傻有傻得好，不會想顧國華，卸磨殺驢。
於是她便說拿這次這個項目作為誠意，王恒才暈暈乎乎掛了電話。
“既然大家都來了，咱們就開始吧。”上首那人說話了，所有人立刻正襟危坐，尤其對官家懂一點的，都知道這個人絕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麼和藹。
喬暖看著他，這個項目她費了不少時間和心思，也做了很多研究。
況且……她還有個一手消息。
常州平一個個展示他們的項目要求，這其中三個公司最為顯眼，慈易不用談，他們圍繞的中心是“精”，價格上就相對偏高。
元夏也是格外的出眾，圍繞“宜”規劃的，幾乎每一樣都恰到好處，最關鍵得是他們樣樣擦著邊界線。用相對便宜的價格，去對應超過價值的服務，各部分比例適宜。
而且考慮是國有，便沒怎麼在推廣宣傳上投資大筆資金。
另一家公司是剛剛諷刺喬暖那家，但比前兩家差些，到這時候，他們也不怎麼抱希望了。
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廣貿，喬暖的這份標書……嗯……相當一言難儘。
她唯一出眾的大概就是便宜，相當便宜，而且幾乎所有資金都分配在宣傳推廣上了。
銜接的公司報價都比較低廉，規模也小，她這就像是花錢打了個大廣告。
顧國華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喬暖不會無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