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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躡腳往回走,剛經過李儋元身邊,就被攬住腰拖回床上,李儋元盼這一刻盼得心都在躁動,鼻尖在她脖頸上蹭著道:“陪她睡完了,也該陪我了。”

安嵐突然有種他們在帶孩子的錯覺,雖然那人已經迫不及待去扯她的身上的帶子,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李儋元被她笑得很是鬱悶,咬著她的耳垂道:“你就不能專心點?”

安嵐配合地收了笑容,然後發現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膽,仍是不安地問道:“可她還睡在隔壁呢,萬一醒了怎麼辦?”

李儋元被色.欲迷了心,邊咂摸著滋味邊含糊道:“你彆叫就行。”

安嵐被刺激得弓起背來,連忙捂住唇,咽下差點脫口的聲音,渾身都像卷進熱浪裡,浪朵搔\\著每一寸皮膚都在發顫,可越是沉溺,五感就越被放大,外麵的雨已經停了,任何一點細小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她甚至能聽見鐘毓秀在熟睡時發出的囈語,於是拾回力氣用力把他推開一些道:“還是不要了,這裡好歹是彆人的地方。”

李儋元自動忽略這句話,他正琢磨著非常深奧的問題:蓬門如何為君開,總覺得大小好像不太合適,可又始終不得其法。安嵐被他害得有點難受,又怕隔壁屋的人醒了,神經緊繃著,壓著聲喊:“你快點兒啊。”

李儋元也急得滿頭是汗,咬了咬牙,努力回憶著那些小冊子上的各種畫麵,剛勉強打開道門縫,院子外的值房裡,突然傳來報更漏的聲音,安嵐嚇得一個激靈,手指死摳著那人後頸,全身都倏地繃緊,然後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再看李儋元的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最後全變成了黑,從牙縫裡蹦出句話:“你夾什麼夾!”

於是,整個後半夜,安嵐都得安撫某人喪破天際的情緒,並不斷允諾這是因為在彆人的地方太過緊張導致,一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她心中突然升起不舍,從背後抱著他道:“阿元哥哥,天要亮了,你該走了吧。”

離愁湧上心頭,李儋元也顧不上沮喪了,翻身將她摟得更緊些,喟歎著道:“我會想法子再來看你。”

“彆。”安嵐突然想起前幾日發生的事,抬頭道:“這邊埋伏著不少眼線,我怕他們會設下什麼陷阱給你鑽。”

李儋元冷哼一聲:“我來陪自己的夫人,還能被抓到什麼把柄。”

安嵐歎了口氣,把頭埋在他懷裡道:“總之你放心,我已經讓鐘二小姐來陪我,他們再怎麼也會忌憚著點,左右還剩幾天我就出宮了,能忍則忍。”

李儋元摩挲著她的下巴:“可我忍不住。”

安嵐笑了起來,仰起頭在他耳邊用甜膩的聲音道:“好夫君,等到回府裡,你想怎樣就能怎樣。”

李儋元的臉色微變,然後歎息著道:“現在就忍不住了,怎麼辦?”

第100章

窗外晨光微熹, 安嵐被伺候著梳洗完,轉頭看了眼床榻,連忙往臉上多敷了層粉,掩蓋臉頰的微紅。

鐘毓秀穿戴齊整也跑了過來,一眼看見兩名宮女正在為安嵐梳發,識趣地閉了嘴,沒把三皇子的去向問出口。搬了張椅子坐下, 手撐著桌案看著安嵐梳妝, 然後眯眼笑道:“嵐姐姐, 你長得真好看。”

她想了想,又加了句:“好像比昨天更好看一點。”

安嵐被人扯著發尾, 隻有眼珠能轉過去, 朝她做了個嗔怒的眼神。鐘毓秀笑得十分開心, 她雖然年紀不大, 可該懂的事也懂了,想到昨晚自己入睡後可能發生的事:嘖嘖, 難怪嵐姐姐一大早就春.光滿麵的, 可惜她昨晚睡得太死,也不知戰況如何。

安嵐不用想也猜到她小腦袋瓜子在轉些什麼,又羞赧又無奈, 可誰叫昨晚被人給捉到了呢。就在這時, 女司侍湯芷晴來向王妃問安, 然後笑著道:“太後請王妃到寢殿去。”

安嵐一聽, 連忙讓身後的宮女給她趕緊梳好了頭, 正準備起身,湯芷晴又道:“對了,太後說您上次頭發上的香膏味兒挺好聞,讓王妃今兒把香膏也一起帶上,順便讓我們看看,到底是怎麼調出來的。”

她邊說邊往門外走,安嵐卻停住了腳步,那盒香膏是她在出嫁前隨手調得,要說味道多脫俗倒說不上,可能宮裡用慣了那幾樣,太後便覺得新鮮。她邊思忖邊從妝奩裡拿出香膏,門邊的湯芷晴轉身往她手裡瞥了眼,笑著催了聲:“王妃快走吧,莫要誤了時辰。”

屋簷外透進的金光,從她腳底繡鞋拉出個長影,安嵐眯了眯眼,將握著香膏的手垂下道:“我想起有些事要和鐘妹妹說,湯司飾能在外麵等我會兒嗎?”

湯芷晴困惑地皺了皺眉:以往王妃從來不是這麼不講大局之人,明知道太後在寢殿裡等著,還有空和小姐妹講什麼私房話。可她畢竟是個知趣守禮的女官,於是朝王妃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還貼心地把門給稍稍帶上。

房裡兩位宮女,見王妃應該沒有用得上的地方了,也想走到隔間去,可安嵐卻笑眯眯道:“你們不用走。”

湯芷晴眉眼低垂,手壓著裙裾恭敬地站在門外,幸好她並沒有等太久,睿王妃一襲洋紅裙擺掃過門框,腰肢筆直地往前邊走邊道:“勞煩湯司飾帶我去吧。”

永壽宮的寢殿裡,立了塊巨大的西洋鏡,太後一頭長發垂在沈嬤嬤手裡,象牙梳從頭頂滑下來,不經意間從烏緞中帶下一根白發,沈嬤嬤一臉驚慌地把白發偷偷往後扔,太後的鳳眸從鏡子裡瞥過來,懶懶道:“不用藏了,往後多了,你也藏不住。”

安嵐走進門時,恰好撞見這一幕,同行的湯芷晴顯得有點尷尬,她卻明白這時萬萬不可表現得太看重,於是大方地走進去,向太後福了一福道:“安嵐向太後請安。”

太後衝她笑了笑,然後歎了口氣道:“還是你這樣的年紀好,朝花晨露,正值盛放之時。哎,難怪人家總說韶華易逝,怎麼哀家還未察覺,白發就爬上了頭。”

安嵐笑著上前,自然地接過沈嬤嬤手裡的梳子給太後梳著頭發道:“安嵐倒羨慕太後這般的從容淡然和周身的雍容氣度,也不知我要修煉多少年,才能有太後一半風采呢。”

太後笑得愈發開心,摸了把她的手道:“你莫要哄我開心了,哀家現在也不想什麼了,無非想要用這把老骨頭,為子孫送去些福蔭庇護。”

安嵐握著玉梳的手停了停,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意有所指。這時太後摸了摸盤了一半的鬢發,問道:“對了,你那盒頭膏可帶來了?”

安嵐連忙將盒子拿出遞過去,太後打開後,用護甲挑了一小塊放在鼻下聞了聞,讚許笑道:“就是這個味道,你加了什麼?”

“加了茱萸子的粉末,還有蜂蜜,所以聞起來會帶些許甜味。”安嵐笑著把盒子接回來,又聽太後饒有興致道:“你幫我擦在頭上好不好。”

見安嵐露出遲疑表情,太後一撩袍邊打趣道:“怎麼?怕不會打扮我這個老太婆。”

安嵐連忙搖頭,然後挖著那盒頭膏往太後烏雲般的發上抹,然後沈嬤嬤走過來,替太後將發髻盤好。

太後坐回椅上,問了她與湯司飾調香的進度,然後便按著額頭,說有些頭疼,讓沈嬤嬤帶著兩人出去。

安嵐在邁出殿門前,回頭望了眼太後的臉色,心頭的不安愈發擴大,果然她還沒走出宮道,身後就傳來宮女們的驚呼聲:“太後暈倒了!”

宮柱上彩漆畫出的騰龍,被日光照得有些猙獰,四腳仿佛離了柱身,沉沉將安嵐壓下。旁邊的沈嬤嬤臉色巨變,將她的胳膊一拉道:“王妃快回去看看吧。”

這一回去,就再也沒有出來,太後昏迷不醒,聞訊趕來的皇後急得差點將太醫院給全搬過來,永壽宮的宮女跪成一排,各個泣不成聲,被皇後一個個審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安嵐始終坐在床邊,儘足孫媳婦兒的本分,一刻不離地守著太後。終於,她聽見沈嬤嬤被皇後扇了個巴掌責令她件件事都要交代,然後便醒悟般從桌上拿起安嵐帶來的香膏道:“還……還有……太後在昏迷前,用過這盒香膏。”

一名太醫連忙將香膏接過去,仔細辨彆一番,再派人把房裡的香爐全檢查了一邊,然後跪下道:“這頭膏裡加了犀牛角,是至寒之物,再加上房內熏香用了白芍,正好能加重犀牛角的效用。太後本就有頭疾,被這寒物從發間滲進去,便會造成昏迷不醒之症。”

皇後雙目圓睜,咬著牙一拍桌案:“這香膏是誰拿來的?”

沈嬤嬤渾身發抖不敢說話,安嵐拉了拉裙擺走過來,挺直腰跪在太後麵前道:“是臣妾拿過來的。”

皇後一臉不敢置信,指著她的手都在抖:“是你!你為何……為何敢暗害太後?”

安嵐直視著她,聲音柔和卻堅定:“臣妾絕沒害過太後,那香膏裡根本沒加犀牛角。”

皇後冷笑一聲,用腳踢了下沈嬤嬤道:“我再問你一次,這香膏是不是王妃拿來的?”

沈嬤嬤哭得一臉鼻涕,伏在地上道:“是啊,而且還是王妃親自給太後擦在發上的。”

皇後按著%e8%83%b8口抽了口氣,對著安嵐道:“你拿來的香膏,又親手給太後擦上去,還想怎麼狡辯?莫非你想說是太醫院冤枉你?”

安嵐昂著頭道:“這香膏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至於犀牛粉,我不知是何人加進去的。”

皇後皺起眉頭,又連著審問了湯芷晴和幾個宮女,都堅稱除了睿王妃,誰也沒碰過那香膏,她緊緊抓著桌沿,“既然你打死不認,也莫要怪本宮的心狠,德安,把睿王妃請到我宮裡去,一定得問出個結果。”

那名叫做德安的太監總管垂著頭走出來,看了眼跪在地上,臉上卻不帶任何怯弱的王妃,撓了撓頭道:“勞煩王妃跟我走一趟。”

安嵐臉色始終未變,抬眸看了他一眼,卻並不起身,隻是錚錚然道:“臣妾所說絕無虛言,皇後若不信,有個人可以為臣妾做證。”

當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外甥女走進門來,掃了眼跪在滿地扔在啜泣的宮女,又看見躺在床上的太後,內心越發驚恐,連忙對皇後行禮道:“給姨母請安。”然後又怯怯地問了句:“姨母,太後她怎麼了?”

皇後這時頭疼的很,跪在地上那人,腰挺得直直,一副成竹在%e8%83%b8的姿態,連帶著對鐘毓秀都沒法有好口氣,沒理會她的問題,直接開口問道:“睿王妃說,你能證明她調配的那盒香膏裡麵沒有加犀牛角?”

鐘毓秀眨了眨眼,問:“香膏?是今早擦在我頭上的那盒嗎?”

皇後的臉色頓時變了,安嵐的臉上浮起個幾不可見的笑容,再沉下表情抬頭道:“臣妾出門前,想試試這香膏的味道,便順手在鐘二小姐的頭發上和發簪上都抹了些,太醫院隻想法子驗一驗,就知道我的香膏裡究竟有沒有犀牛粉。鐘二小姐和我房裡的兩名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