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迷人的光暈，“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宋寂：“！”
*
霜天劍閣。
雲忘川剛剛從大殿中走出，長生便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他看起來很著急，急喘籲籲地道：“少閣主！少閣主！！不好了！”
雲忘川蹙眉，“怎麼了？”
“您師父，聞思源前輩，方才和閱見機大吵了一架，然後便氣衝衝地直接離開了霜天劍閣！”長生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這是聞思源前輩臨走前留給您的！”
雲忘川來不及多言，一把接過信件，向聚靈樓的方向走去，手上撕信的動作不停。
“為了逼我走，閱見機派人擄走了我的侄子！為師早就告訴過你，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
雲忘川到的比閱見機預想之中要早上不少。
她一把將門推開的時候，閱見機仍然在與“神明”拉扯著交換身體的具體時間。
“神明”曾經到過雲忘川的夢中。
她對靈力氣息的感知一向敏銳，此時馬上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閱見機倒是不慌不忙地移開與神明對視的眼睛，淡定地看向雲忘川。
“小劍仙......”他淺淺地笑了一下，看起來非常從容淡定，“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雲忘川：“......”
“嗯？”他的眼睛睜大了一些，“小劍仙，你好像不太高興，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麼？”
閱見機慢慢將身子坐直，舉手投足都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彆。
看起來坦蕩無知得不得了。
雲忘川心中沒來由得一涼。
旁人對閱見機的評價，她雖然從來沒有放在心上，此時卻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來。
她一直以來對閱見機的看法，與世人都不相同，究竟是因為世人對閱見機多有誤解，還是......閱見機在她麵前藏得太深了呢？
“我師父離開霜天了。”
雲忘川很快便壓下了心中的這一絲猶豫，並沒有拐外抹角，而是一如既往地直截了當，“......和你有關係嗎？”
聞言，閱見機有些驚訝地挑眉。
隨即語氣真誠地否認，“當然沒有了。”
“小劍仙怎麼會這麼問呢？”
雲忘川：“......”
她沉默與猶豫的時間並不多。
很快，便點了點頭，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好。我相信你。”
閱見機的瞳仁微微顫了顫。
然而，還不等他說話，雲忘川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一直保持著淡定和從容的閱見機馬上站了起來。
開口，語氣中甚至帶著不可掩飾的慌張，“你要去哪裡？！”
聞言，雲忘川腳步一頓。
她半轉過臉，道：“我去找我師父，和他一起找人。”
閱見機：“......”
雲忘川現在是“神明”對付閱見機的籌碼。
一旦有脫離“神明”控製的跡象，天機宮一定會對她做出讓她“回軌”的舉動。
就像是之前對付那些偏離了“天書”的人一樣。
很危險。
“不可以。”
閱見機深吸了一口氣，吐出這三個字。
下一秒，門被風狠狠地吹上了。
第107章
門被突然關上的聲音讓雲忘川一驚。
她下意識轉過身子, 看向閱見機。
“見機？”
雲忘川的聲音帶著一點疑惑。
事實仿佛呼之欲出，但是她並不相信。
閱見機微微仰起了下巴，抬起手, 一個封印瞬間在房門上成形。
與此同時, 聚靈樓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雲忘川儘量平複自己的呼吸, “閱見機......你這是做什麼？”
聞言閱見機隻是看著她, 眼神甚至有一點無辜。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
邊這樣說著, 閱見機邊向雲忘川走來, 重複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話，“小劍仙......不可以走。”
雲忘川：“......”
她看著閱見機一點點走到自己麵前, 站定。
看見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鬢邊的頭發。
“怎麼可以因為聞思源而選擇離開我呢？”
“......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如果不是因為小劍仙總是這樣的話, 聞思源或許根本不必這樣急衝衝地出去，尋找自己可憐的小侄兒。”
閱見機的聲音仿佛是情人的低喃, 卻說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雲忘川抬頭看著他。
她的眼神中沒有震驚、失望、憤怒之類，意識到自己識人不清之後應該出現的情緒，隻是被困惑填滿。
“你的意思是，你方才是在騙我？”
閱見機：“......”
他垂眸, 對上雲忘川投向自己臉上的目光。
總覺得自己被她看透了。
閱見機生怕雲忘川下一句就是“彆鬨了。我看出來你在演戲。”
所有人都隻相信自己眼中的他。
所以“神明”會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喜聞樂見”，帶著運籌帷幄的自得, 相信閱見機的瘋魔。
而雲忘川眼中的他, 大概是和彆人不一樣的。
所以輕而易舉地便看出了閱見機的偽裝。
“神明”就在兩人的背後, 虎視眈眈。
於是閱見機搶在雲忘川開口以前, 淡淡道：“我騙你的次數也不少了。小劍仙應該早一點習慣才好。”
雲忘川蹙眉, “你和我師父......”
都很奇怪。
她本來想這樣說。
但是一種莫名的直覺讓雲忘川把這幾個字吞了回去。
“你和我師父......之間的恩怨, 我不想多管。”雲忘川直視著閱見機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一般，“但是你想困住我是不可能的。”
“......長生就在外麵候著。”
聞言, 閱見機默默鬆了一口氣。
他挑眉，緩緩“哦。”了一聲。
隨即接著道：“那又怎麼樣呢？”
雲忘川眨了眨眼睛，“他帶著黑衣劍，黑衣衛是靈體，你這些封印再高明，對他們的約束也會大大減小。所以，他很容易便可以闖進來，救我出去。”
老實講，她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非常愚蠢。
她真的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和閱見機談論這種問題。
這感覺就像一個大人在陪一個小孩玩過家家。
小孩說我要把你搶過來做老婆，大人向他解釋強搶民女會被關進監牢一樣。
雲忘川這個“大人”，並沒有任何即將被“強娶”的恐懼和不安。
因為在她的認知中，閱見機不可能強迫她做任何事。
就算那個封印法陣已經實打實地封住了門，雲忘川仍然感覺不到任何危險。
雖然暫時不知道為什麼，但很明顯，閱見機在很生硬地“裝”。
閱見機在為雲忘川的態度而懊惱。
小劍仙是一個直截了當的人，他本以為自己不告訴她真相與事實，能讓她更自然地做出能騙到“神明”的舉動。
......沒想到恰恰相反。
她神奇地感覺到了閱見機在口不對心，因為不知道原因，不清楚事情的重要性，於是配合得過於敷衍。
漂浮在兩人身後的神明砸了砸舌。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聽到這個聲音，雲忘川的情緒才出現波動。
她表現得有一些驚恐，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是誰？”
神明主動在雲忘川麵前顯露了身形。
幻化出和閱見機一模一樣的臉與身體。
正看向那裡的雲忘川的臉色瞬間便變了。
再開口，幾乎咬牙切齒，“是你？！”
見到她這樣的反應，“神明”頗有些意外。
他向前飄了飄，向雲忘川湊近。
閱見機在他之前轉過身子，擋在了雲忘川身前。
他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神明”，淡淡道：“你說過......我答應和你合作之後，你就不會再動她的。”
聞言，“神明”連忙舉起雙手。
他笑得很輕佻，態度極為不誠懇地表現著自己的“無辜”。
“我可什麼都沒做。”
“作為一直在天機宮背後運籌帷幄的人，我可是從來不會食言的。”
閱見機：“......”
他的身子一動也沒動。
“神明”對於處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總是有著足夠的耐心。
他笑了笑，繼續解釋道：“我走過來，隻是想了解一下，‘小劍仙’究竟是怎麼分出我們兩個的。”
“明明都是靈體，明明現在都被迫是一個‘劍靈’，相貌上，我自認為模仿得也有九成相似。”
“為什麼......”
這位天機宮的“神明”的瞳仁微微轉動，對上雲忘川的目光， “雲少閣主能一眼便分辨出我們呢？”
神明說出的這些話，信息量實在太大。
此時，雲忘川仍處在震驚之中，整個身子僵硬在原處，一動也不動。
自然沒辦法回答“神明”的問題。
閱見機蹙眉，“你沒必要在這裡沒話找話。”
“......事實上，我現身隻是想解決你的麻煩而已。”神明的臉上再次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雲少閣主的黑衣指揮使，恐怕愛莫能助了。”
雲忘川眼下才堪堪回過神來，冷冰冰地道：“你什麼意思？”
聞言，“神明”勾唇。
他輕輕笑了一聲，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一個不能使用黑衣劍的黑衣指揮使，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他似乎是找到了什麼共情之處，臉上的表情莫名變得有些猙獰。
“劍修們一向自詡偉大，對本命寶劍施舍一點點溫情，便被誇讚為寬容。他們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是寶劍的主人，所以天生便高人一等，淩駕在劍之上，做出滿意與否的決定。”
“世人都知道不能讓劍主滿意的寶劍有著淒慘的下場......”
“馬上，我就會讓雲少閣主您開開眼。”神明抬頭，眉心的靈印亮起來，“......一個不能得到寶劍滿意的劍主的下場，會是什麼。”
靈印亮起的同時，在雲忘川眼中，整個聚靈樓便變成了透明的。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樓外的景象。
正在外麵等候著的長生，似乎察覺到了不對。
他上前敲了敲門。
敲門聲就在雲忘川的耳邊響起。
清晰而真切，讓她可以初步判斷這並不是幻境，而是外麵真實的情況。
這個神明的術法......確實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有封印在，雲忘川的回答長生一定聽不到。
長生並沒有猶豫，手在虛空中一握，想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