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長!前腿短得離譜!”
“這樣跑起來太醜了!我要吐了!!”
宋寂剛一被換到穿雲靈貓的肉身,就被封住了所有的%e7%a9%b4位。
現在的他一動也不能動,被放在穿雲靈貓的芥子袋裡。
不過,穿雲靈貓的芥子袋非常高級。
可以讓其中的宋寂看到外界的事物、聽清外界的聲音。
所以,如今的他便保持著完全的清醒,卻動彈不得。
不僅要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四肢著地在雪山上狂奔,還得聽著穿雲靈貓離譜的控訴。
“……”
“沒有人的手臂和腿是一樣長的!!”
宋寂咬牙切齒地反駁。
他的聲音隻有穿雲靈貓可以聽見。
聞言,她哼笑一聲,一副“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態度,斬釘截鐵地道:“醜陋的人類。”
宋寂:“……”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隻可惡的貓氣死了!
“士可殺不可辱!白貓!你把我弄死吧!”
“就算我死了,我的魂魄也會找準機會重生!必定報今日之仇!”
“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穿雲靈貓:“嗬。”
她毫不在乎地繼續用長短不一的四肢奔跑。
“現在就讓你死?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要報仇,必定讓你經受千百萬種痛苦!”
宋寂被氣得七竅生煙,“你要報什麼仇?!”
穿雲靈貓:“嗬。你自己心中清楚!”
宋寂:“放屁!我根本不認識你!!”
聞言,此時被穿雲靈貓控製著的“宋寂”的臉上一猙獰。
惡狠狠的聲音從兩片嘴唇中傳出,“宋狗寂!你如果敢用我的身體放屁!我就讓你嗝屁!”
宋寂:“……”
“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一定要殺了你!”
“嗬嗬。”
此時穿雲靈貓已經下了山,周身已經開始有居民百姓。
不過她仍舊旁若無人地奔跑著,用這種醜陋又駭人的姿勢,已經嚇哭了好幾個小孩。
“你還不知道我要怎麼報複你,就已經如此氣憤了?”
“我隻怕你知道之後,會直接被氣死。”
聞言,宋寂十分警惕地問 ,“你這隻十惡不赦的白貓,要做什麼喪儘天良的事情!!”
穿雲靈貓:“我要穿著你的皮囊,滿天下遊蕩,做你最討厭的事情!”
“第一步,就是回到你的村莊,找到你的養父與生母,用他們兒子的身份,告訴他們……”
“我喜歡雄性!哈哈哈!”
“不對不對,用人類的話怎麼說來著……‘我喜歡男人’!”
宋寂:“???”
宋寂:“死白貓!我要你死!!”
“這有什麼?”穿雲靈貓跑得不亦樂乎,已經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圍觀,“我本來就喜歡雄貓,也不算說謊。”
宋寂:“那你為何要用我的肉身,去和我的父母說?!”
穿雲靈貓:“自然是為了報複你啊。”
“我不僅要這麼說,我還要每日塗脂抹粉、穿裙戴簪。”
“你不是自以為是,看不起我們女子嗎?那我就要用這種方式好好教育教育你。”
芥子袋中的宋寂沒有回答。
穿雲靈貓馬上便洞察了他的意圖,冷笑一聲,道:“不要想著自刎。你不可能成功的!”
“在我的芥子袋裡,你想做什麼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
霜天劍閣。
雲忘川從聞思源的房間中走出之後,站在原地,順了順氣。
不知為何,聽師父那樣說閱川前輩,她心中便會升起一陣莫名其妙的怒火。
雲寓天還沒有去穿雲雪山之時,一直親自教導雲忘川。
不過,她倒沒有在劍法劍道之上費心,而是著重傳授給雲忘川如何為人。
“尊師重道”這一條,是雲寓天閣主反複向雲忘川提及的。
從當初聞思源點撥過她兩句,便被她尊為師父,一直心中敬仰,便可窺見。
一直以來,雲忘川都秉持這個原則。
但她方才在聽到師父的那些話之後,竟然控製不住對師父發了脾氣。
直到現在,她都有些憤憤不平。
雲忘川一邊在心中責怪自己,一邊向聚靈樓中走去。
不多時,她來到門前。
發現方才圍在此處的霜天劍閣眾人都已散去。
雲忘川有些驚異。
她上前兩步,推開聚靈樓的門。
隻見閱見機還坐在那裡。
就像她離開前一樣。
“閱川前輩……”
雲忘川輕輕地喚他,站在他身後,把頭垂下來,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
閱見機聞聲轉身。
用漆黑的眼睛注視她。
“對不起。”她說,“雖然我昨天因為契約的影響有點不太清醒,但是我能記得全部的事情。”
“您說我清醒之後會後悔……前輩,我確實後悔了。”
說完,雲忘川抬眸。
與沉默的他對視。
“我很後悔冒犯了您。”
聞言,閱見機卻是搖頭。
他緩緩道:“這不是你的錯。昨夜,也是我自願的。”
雲忘川有些激動地道:“前輩!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閱見機:“……”
聞言,他把眼神移開。
沉默。
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房間中安靜得不像話。
幾乎讓人焦灼。
片刻後,閱見機開口,轉移了話題,“你去見你師父了?”
雲忘川:“嗯!”
閱見機:“……他和你說了什麼?告訴我,好嗎?”
“畢竟……今日他不高興,也有我一份責任。”
第79章 000
聞言, 雲忘川的身體一僵。
連她聽到師父那些話,都忍不住憤怒,甚至和師父起了衝突, 如果閱見機知道了師父今日所言......根本無法想象他會因此做出什麼事情!
“......”閱見機觀察著雲忘川的臉色, 微微一挑眉,“嗯, 看來他一定說了我的壞話。”
雲忘川下意識想要否認, 但是她不想無緣無故地對閱川前輩說謊。
於是她抿了抿唇, 儘自己所能地選了一個委婉的說法,“......前輩, 你們兄弟之間一直有誤會, 不如擇日解釋清楚、敞開心扉吧。”
然而,她這話就是默認了聞思源方才痛罵了閱見機。
閱見機眯了眯眼睛。
瞧小劍仙這欲言又止、三緘其口的樣子,恐怕自己這個弟弟說的話難聽得令人發指。
雲忘川絲毫沒有察覺到閱見機的情緒變化, 仍然自顧自地道:“您和我師父是血肉至親,本應該是很親近的關係,鬨得如此僵硬,多可惜啊。”
“我母親隻有我一個女兒,從小到大, 我一直期望有一個妹妹或者弟弟, 但是一直沒有得償所願。”
“閱川前輩!”雲忘川抬眸,用真誠的眼神注視著他, “如果可以,還請您珍惜這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至親啊!”
在聽完她的這一番話後, 閱見機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以往,他的嘴角永遠是噙著笑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算心中怒火滔天,下一秒就要出手擰斷眼前人的脖子, 他仍然能做到笑意盈盈。
然而,此時......閱見機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冬日裡被凍死的樹乾那般僵硬。
他很少會笑得如此難看。
閱見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此時卻也無心彌補。
他所幸把萬年不變的笑臉一點點收斂了起來。
“雲忘川。”他黑漆漆的眼睛凝視著她,仿佛很陰狠,又仿佛在恐懼,“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厭。”
聞言,雲忘川一驚。
隨即心中被一種難以名狀的難過席卷。
閱川前輩......她的劍靈竟然說她討厭?
為什麼?
她明明是在用心勸導啊?
話說出口的一刻,閱見機已經心軟。
但他仍然忍不住說出心中的質問,“你為什麼把所有事情都想得那麼好?又能做得那麼好?”
“就算做錯了,不管是什麼,都能坦蕩道歉,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從昨夜雲忘川意亂情迷地與他一起修煉之時,閱見機心中便已經開始積怨。
方才,雲忘川走進來,在他麵前把一切都說開,說她自己錯了,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後,閱見機便更加難受。
他更希望她什麼都不要說,他們兩個也能算成藕斷絲連。
雲忘川眼下竟然又勸自己與聞思源徹底冰釋前嫌......她請他珍惜這血濃於水的親情,請他和聞思源變得像尋常兄弟一般親密無間。
怎麼可能?!
閱見機根本無法理解,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要怎麼樣才能做到這些!
然而這話竟然就輕飄飄地從小劍仙嘴中說出來。
好像內心毫無芥蒂地麵對聞思源,才是“應該”,是那麼輕而易舉!
雲忘川她究竟能不能理解,每當閱見機麵對自己這個弟弟的時候,都會因為自己曾經的欺騙,而覺得無地自容。
聞思源越是不怨恨,就越是光風霽月。
越襯得閱見機卑鄙無恥。
不久之前,閱見機又從明純那裡得知了上一部天書之事。
他的母族被血洗、母親被刺死、自己被追殺,流亡十幾年,都是因為天機宮想要給聞思源鋪平登基稱帝、名垂青史之路。
閱見機知道聞思源不知情、最無辜、最良善。
可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怨恨他。
其實早在他當年逃出皇族的追殺,四處奔走逃命之時,就忍不住無數次地想......如果聞思源並不存在該多好。
那樣的話,他就是唯一的皇子,就算皇帝再討厭他的出身,也要珍視他。也許南蠻就不會被輕易血洗,母妃也不會那麼早便被刺死。
雖然每每產生這樣的想法,閱見機都會深深厭棄自己的低劣。
但他仍然忍不住。
他的悲慘滋生出他對聞思源的羨慕,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地發展成瘋狂的嫉妒,又在親眼看過上一本天書的拓本之後,徹底轉變為恨。
與此同時,隨之瘋狂增長的......是閱見機對自己的鄙視。
他知道自己的恨並不光明,理由卑劣,卻仍就無法控製。
所以,閱見機越來越明白自己和聞思源、雲忘川之間的不同。
如果易地而處,他們也會如此卑劣地怨恨嗎?
不會。不會!
雲忘川的所言所行,無一不在加深閱見機心中的這個答案。
或許,也正是他本性卑劣的緣故。
他才會遭遇如此多的不幸。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