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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捧在心尖上的劍靈真實身份之後的反應。”十二將混元珠收回自己的袖子裡,語氣認真,“而且,我也很好奇,如果閱見機苟活了下來,準備怎麼補償雲少閣主......”

“他死得太早,我豈不是沒有好戲可看了?”

聞言,帷幔外跪著的女子沉默。

片刻後,她歎了一口氣,抱拳道:“聽候主人吩咐。我這就去把大殿下放走。”

“那兩個主教為了保住他的性命,連仇爾都能動用,發現他丟了,必然傾儘全力尋找,就暫時妨礙不到主人的計劃了。”

十二主教一手撩開帷幔,慢慢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笑著道:“辛苦你了......憐奴。”

第61章 ***

太平軍是在臨江城外第一次見到閱川的。

這是和劍塚完全相反的方向。

皇帝因此認定閱川就是懼怕劍塚的, 所以更加堅定了自己的計劃。

此時風不算大,卻莫名帶著一種極為鋒利的氣息,吹得四周高樹枝葉沙沙作響, 氣氛一片肅殺。

閱川手持君子劍, 從容地站在整整兩支太平軍之前,與躲在後方的皇帝遙遙對視。

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 皇帝隻覺得一陣心悸, 額頭上冷汗密布。

而閱川還是微笑著的。

他一人麵對數百人的絞殺, 還保持著最大程度的從容,甚至還非常貼心地詢問對方, “陛下要在這裡動手麼?”

皇帝並不敢上前。

他故作鎮定地冷笑兩聲, 道:“你倒是希望在孤在這裡動手。”

聞言,閱川笑了一聲,淡淡反問, “是麼?”

他這一番遊刃有餘的表現,卻讓皇帝更放鬆了一些。

皇帝曾跟隨閱川數十年,對他的了解程度,較之他了解皇帝不遑多讓。

閱川就是一個會把自己真正情緒深深隱藏的人。

他表現得越是高興,內心就越是憤怒, 同樣的, 他表現得越是輕鬆,內心就越是緊張、恐懼、絕望。

皇帝也笑了兩聲, 揮了揮手。

太平軍依照他的命令,向閱川圍過去, 卻並不動手。

閱川隻能向另一個方向退去。

太平軍便緊隨其後,逼得他不能前進分毫。

“嘖。陛下。”閱川似乎有些無可奈何,語氣帶著親昵的埋怨, “您這是在做什麼?”

皇帝挑眉,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為什麼要從霜天劍閣中逃出來?”

閱川倒不像皇帝一般顧左右而言他,誠懇地有問必答,“自然是我知道在陛下麵前暴露了身份,怕您帶兵過來將我堵殺呀。”

“因為不想死,所以逃命。這麼簡單的理由,陛下怎麼會想不明白呢?”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聽了他的回答,皇帝卻突然暴怒了起來,“天下大比上,是你主動現身,讓孤發現你!又不是你不慎暴露身份,何談因此逃命?!”

“你當眾暴露身份,就是為了引我當眾對你動手!這樣,全天下的修士都會知道前朝君主複活歸來!”

說到此處,皇帝冷笑了一聲,“這麼多年來,孤雖然宵衣旰食,勤勉於政事,但是前不久,對於上四宗的收歸還是引得修真界中很多人對孤不滿。”

“而你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孤的江山人心最不穩之時出現,還是在天下大比上公然現身!能是為了什麼?!”

閱見機看著越說越激動的皇帝,垂眸微笑。

而皇帝渾然不知自己的一切籌謀,其實都是被對方設計引導,仍在自覺聰明地繼續說著,“你,就是為了趁機,吸引那些本就心存謀逆之人,霍亂孤的江山,恢複前朝!”

“孤沒有上你的當。”皇帝笑得近乎癲狂,“你心中一定很憤恨吧,嗯?”

聞言,閱川點頭,“對。陛下還真是英明神武,我的一切心思都瞞不過你。”

“我離開霜天劍閣,也確實不是因為害怕而逃命。”

“而是因為......”

閱川看著皇帝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道:“我的主人在那裡。我們如果在那裡打打殺殺的,不僅會破壞霜天那些精美的建築,而且很可能會誤傷到她。”

“我怎麼忍心呢?”

皇帝:“......”

不僅皇帝因為閱川的這番話陷入了沉默,整個太平軍也都覺得有些無語。

有個彆士兵的表情都變得嫌棄又扭曲。

“太荒唐了。”片刻後,皇帝一邊蹙眉一邊搖頭,“這個理由比上一個還要荒唐。”

“孤見識過你的無數冷血與殘忍,在孤麵前,你又何必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癡情種?”

“陛下這個也不信,那個也不信。”閱見機挑眉,“那陛下覺得我為什麼逃出霜天呢?”

皇帝斬釘截鐵道:“自然是為了達成你最初的目的。”

說完,他謹慎地掃視四周,“不管怎樣,孤是不會在你預先選好的地方與你交戰的!”

聞言,閱川緩緩眨眼。

“其實,我這是為你好。”

“我們在這裡解決過去的恩仇,你還有些許全身而退的機會。換了彆的地方,你就沒有一丁點機會了。”

皇帝:“你覺得孤會信你嗎?!”

他絲毫不聽閱川的“真心勸告”,向太平軍下達繼續圍堵閱川的命令。

一眾太平軍將閱川向劍塚的方向逼去。

不多時,他們便深入了叢林之中。

一直表現得從容不迫的閱川終於露出了一點焦慮的情緒。

他緊握君子劍,趁眾人不備,瞬間成形一個飛行法陣,向劍塚的反方向逃去!

皇帝瞳孔一縮!

麵對這種情況,他其實早有準備。

九階飛行法陣和隔絕隱身法陣也馬上被使用了出來!他帶著太平軍兩支隊伍,馬上追了過去!

*

臨江城,霜天劍閣外的一處茶館中。

七主教與八主教對坐,愁眉不展。

“沒想到,就算我們讓宋寂和仇爾結契,他還是輸給了雲忘川。”

“不過還好,結果沒什麼影響。皇族並沒有依照約定將混元珠給霜天,宋寂他也沒有受太重的傷......隻是他的名聲多少受損了。”

“我覺得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吧。畢竟這世上哪有完美的‘容器’呢?”

“可是,神的要求一直是很高的。之前神選中的那個前朝皇子,不就僅僅是因為與皇族決裂,就被舍棄了麼?”

“這恰恰說明了神在意的不是‘名聲’,而是容器能不能順利登基稱帝。這不也就是我們暫時沒有對閱見機動手的原因嗎?”

剛說完這句話,七主教的神色便是一變。

他蹙眉看向緊閉的房門,眉心五彩斑斕的靈印亮起,一道勁風直接劈向門的方向。

隻聽得“嘭”的一聲,整個房門都塌了。

十二主教就站在門外。

她看著險些砸到她身上的門,驚魂未定,急促地呼著氣。

八主教蹙眉,“怎麼是你?!”

聞言,十二緩緩抬眸,先扯出一個溫順的微笑,才開口道:“兩位前輩,我接到了一個要緊的消息,前來告知。”

天機宮十二個主教,每四個便是一個分水嶺。

九主教與八主教,雖然臨近,實力卻相差很大。

十二對他們的態度自然也是大相徑庭的。

“怎麼不敲門,反而在門外站著?” 七主教顯然並不能接受十二的這個說法。

他們兩個人的語氣都十分不客氣,根本是把十二當做賊一樣對待。

不過十二還是非常謙卑,“我聽到兩位前輩在商討要事,所以不敢直接敲門。如果打擾到兩位前輩,十二擔不起罪過。”

“行了。不要說這些虛言了。”七主教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十二的話,“你是來通知我們什麼的?直說吧。”

聞言,十二將臉上的笑意收斂,嚴肅道:“宋寂不見了。”

“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聞言,兩個主教馬上站了起來,“你的信徒不是一直在臨江行宮看守嗎?你怎麼辦事如此不利,連一個人都看不住?!”

“他去哪了?!”

十二抿唇,有幾分猶豫地道:“應該是......去劍塚的方向了吧?”

一聽到“劍塚”兩字,七主教和八主教頓時更加驚慌了。

他們已經看破了閱見機的計劃,知道今日劍塚必然暴動!原本他們是覺得,利用這次機會,讓閱見機和皇帝同歸於儘,不僅為宋寂掃清了最大的敵人,還可以讓他順理成章地成為皇族的第一掌權人。

卻不曾想宋寂如此不省心,竟然去了劍塚!

他去哪裡不好,非要去今日的主戰場送死?!

一旦宋寂死了,那麼神這次尋找“容器”的計劃,就又功虧一簣了!

神明震怒的代價,他們承受不起。

故而七主教與八主教也顧不上與十二多言了,馬上帶著一眾信徒向劍塚追去。

十二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自從他們來到臨江,她便被排擠在了執行天書內容之外。不過,通過他們的所言所行,十二還是能推斷出他們的意圖的。

這兩位主教在天機宮的地位更高,知道更多秘辛。

對於執行天書的內容,能更了解神的真正意圖,做出一些靈活的變動。

在他們的控製之下,事物的發展軌跡其實與天書並不能完全契合。

他們的目的似乎隻有......保證宋寂名揚天下,成為下一任天下共主。

十二微微挑眉。

......看來她雖然已經成為了天機宮的主教之一,但是地位還是不夠高,並不能知曉天機宮的很多核心秘密。

“容器?”

十二輕輕“嘶”了一聲。

方才七主教與八主教一直在談論的“容器”,究竟是什麼?

不過沒關係。

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

霜天劍閣。

雲忘川躺在靈氣軟塌之上。

冰靈氣向她身體中湧去,滋潤著她使用過度的靈脈。

聞思源就坐在她身邊,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他像是決定好了什麼似的,深深望了雲忘川一眼。

轉身,向外走去。

“師父。”

身後突然響起雲忘川的聲音,聞思源腳步一頓。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身,看向已經從靈氣軟塌上坐了起來的雲忘川。

他隻好打消自己前往劍塚的決定,走到雲忘川身前,道:“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徒兒,你靈氣消耗過度,此時卻也是修煉的好時機。趁著眼下,可以吸收靈氣、拓寬靈脈。”聞思源有些緊張地轉移著雲忘川的注意力,“你此時的修煉速度會比往常快上許多。”

“不如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