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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儘管如此,宋寂還是覺得這裡太過寒酸,配不上他現在的身份。

他其實並沒有忘記自己曾經跟隨自己的養父,住在破敗的草屋之中,夏日漏雪、冬天漏雪。

但他現在知道了,自己出身高貴,身體中流淌著皇帝的血脈,所以值得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正因為被皇帝認回之前遭受了很多苦難,如今才要用加倍的奢華彌補回來。

宋寂一邊在心中想著這些,一邊被店家恭恭敬敬地請進了房間之中。

將門關好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站在銅鏡前欣賞自己俊美的容貌。

此前,他曾罵過那個意圖染指雲忘川的俞霖鈴是“小白臉”。

他認為這一類人,長得就油頭粉麵,五官麵容雌雄莫辨。

而那些膚淺的女人,竟然會被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容貌吸引,實在是不可理喻!

而他現在的容貌,卻是比俞霖鈴更加符合“小白臉”的標準了。

不過,他心中並沒有因此產生絲毫不滿,甚至沾沾自喜了起來。

有些男人,可真是奇怪,嘴上痛斥那些俊美儒雅的貌美小生,狀似對這種男人嗤之以鼻,實則如果讓他可以擁有這樣被更多女子欣賞的容貌與舉止,卻又高興得不得了。

而宋寂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他從店家為他準備的衣服中仔細挑選了一件,套到身上,隻覺得自己煥然一新,又在鏡子麵前站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轉身離開房間,去見他的好父皇了。

此時,明純也在皇帝的房間之中。

宋寂進門,瞥了這個絕美的妹妹一眼,微笑點頭,自覺風度翩翩。

緊接著,他才抱拳拱手,道:“父皇。”

皇帝:“免禮。”

“寂兒,你剛剛才結束修煉,怎麼不在房間中休息?”麵對自己唯一的兒子,皇帝的態度比之前更加和藹可親,“來找孤,可是有什麼事情?”

宋寂道:“有!”

“父皇!”他抬起頭,眼神非常炙熱,“我想參加天下大比!”

聞言,皇帝臉上先是閃過了一絲疑惑的表情,隨即便明白了宋寂的意圖。

“如今兒臣能夠調動不滅之火,修為在兒臣的刻意壓製之下,到達了築基巔峰,隻要再修煉幾日,兒臣有把握能一舉結丹!”宋寂的語氣難掩激動,“兒臣取得了如此大的進步,一定要讓從前那些看不起兒臣的人知道!”

“讓那些人明白,什麼叫做莫欺少年窮!”

一說起自己的人生信條,宋寂便更加激動,“父皇,這天下大比就是兒臣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啊!”

聞言,皇帝卻有些許猶豫,“可是,以前並未有過皇族參加天下大比的先例......”

宋寂:“父皇!此次天下大比本就與以前不同!開幕那日,憐奴將軍出戰,將淩青打殘,也是史無前例!再破例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皇帝心中知道,宋寂說的有道理。

而且,他心中存著立宋寂為儲君的心思,那麼便要早早為他準備,讓天下人都知道他這麼一號少年天才。

接下來宋寂的又一句話,更是給皇帝喂了一顆安心丸。

“父皇!隻要讓兒臣參加天下大比,兒臣有把握可以成為‘仙狀元’,拔得頭籌!”

皇帝狠狠拍了一下龍椅的把手,道:“好!!”

“既然我兒有如此誌向,那為父我必將全力支持!”

“今年的天下大比,皇族原本隻為仙狀元準備了一顆高階靈石,既然寂兒要參加,那孤就重新為仙狀元選獎!”

一定要選一個能夠震驚天下的絕世珍寶。

皇帝在心中暗暗想道。

這樣,也能為寂兒的天才之名推潑助瀾。重賞之下,一定會有更多人注意到這場天下大比,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如何驚才絕豔!

*

雲忘川的目光一直凝在這突然出現的貓類靈獸身上。

霜天劍閣之中,冰、水兩種靈根的修士占了足足三成,雲家更是世代傳承品質極高的冰靈根。所以,雲忘川從小便被教了許多冰係靈獸的知識。

尋常人也許無法認出眼前這隻靈獸的品類,但她卻認得。

這是一種隻在古老傳說之中出現過的,百年來已經絕跡的冰靈獸,名為“穿雲”。

她與穿雲雪山同名,卻並不同義。

雪山之穿雲,意為“穿破雲霄”,而此靈獸之穿雲,意為“身穿白雲”。

她身上的絨毛,白似浮雲,體型極小,甚至比家貓還要短上幾寸。

書籍中記載,此貓容貌嬌小可愛,卻極為暴戾,居所不定,但每行至一處,必定稱王,且喜食靈種。

並不曾有修士將她收服過,也就未曾有人撫摸過她身上雪白的毛,但看起來似雲般柔軟。

這便是她得名“穿雲”的原因。

穿雲獸一步步走向冰屏障之前,抬起一隻爪子碰了上去。

冰屏障便破碎開來。

她轉頭,宛如星海的藍色眼眸瞥向站在一旁的雲忘川。

很奇怪地,並沒有理她,而是轉過頭,繼續向靈樹的方向走去。

雲忘川蹙眉,“難道她看不見我們嗎?”

閱見機的眼神凝在穿雲獸身上,整張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表情,“她能看見。但她不在乎了。”

穿雲獸在這個山洞中等了數月,就是為了等待永封之雪化成靈樹的這一天。

大概一年之前,穿雲獸便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時間拖得越久,這種預感便更加強烈。她生來就是自然的寵兒,預感一向很準。

故而穿雲確信,幾年之後,自己一定會遇到一場大災難。

為了活命,她不得不從現在就開始打算,至少,要讓自己進階成最高階靈獸。

然而,她停留在八階已經太久太久了。

穿雲雖然能在雪山中稱王,但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她天生血脈極高。她本身對修煉並不上心,這一年來,她一改常性,全力尋求突破的方法,卻沒有取得任何進步。

穿雲獸心急如焚。

便將主意打到了越來越衰弱的永封之冰上。

若她能將靈種吞噬,修為一定能增進許多!

穿雲解決掉了所有困難,現在隻需將化身成樹、不能反抗的永封之冰吸收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即可。

這對於她來說才是當務之急,而誤闖進這個山洞的那個金丹修士......嗬,一個小毛孩而已,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閱見機移動瞳仁,用他甚少使用的急切語氣道:“修士吸收靈種、掌握靈種的法門,就像摘掉樹的一片葉子;這穿雲獸卻想完全吞噬靈種的力量,那就是將整棵樹都連根拔起!”

“這太危險了,穿雲雪山因永封之雪而生,很有可能會受到靈種覆滅的影響。”

有可能是漫天大雪突然停止,也有可能雪崩......聞前輩一家都住在穿雲雪山山腳之下,而且這裡與極遠之地也很近,那裡麵都是陰晴不定的鬼修。一旦穿雲獸成功將靈種吞噬,傷害波及到那裡,後果不堪設想。

閱見機垂眸,與雲忘川對視,道:“小劍仙,你先不要動。”

話音剛落,纏在雲忘川腰上的君子劍便飛了出去。

迅速的劍身帶起一陣風,將她薄薄的外衫微微吹開,雲忘川驚愕的眼神追著君子劍飛出的方向看去。

隻見君子劍在半空中旋轉,從劍柄處燃燒起玫瑰色的絢麗火焰,滾燙的熱浪向穿雲獸噴湧!

穿雲獸碩大的瞳孔猛地縮小,幾乎變成豎瞳,原本可愛的氣質被完全衝散。她的動作非常敏捷,後腳蹬上光滑如鏡的牆壁,飛快地向後躲了過去。

下一秒,穿雲獸四腳落地。

她緊緊盯著帶著火焰的君子劍,露出鋒利的牙齒,凶狠地哈氣。

本來想留這修士多活片刻,沒想到她自己找死!

然而,迎麵拍來的卻是一本帶著濃烈靈氣的書。$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穿雲獸被天書砸了臉,不禁有些發蒙。

她能預知到自己未來命運中的災禍,對這些預知靈器也有所感應。

被天書砸到身上的一瞬,穿雲獸便馬上意識到了這靈器的不同。

她馬上將天書拍了下來,緊緊壓在粉色的肉墊之下。

抬眸,看向麵前被玫色火焰包裹的斷刃之劍。隻見劍柄之中,飄出一團顏色炫目的漂亮靈體。

閱見機垂眸看著地麵上凶狠狠的穿雲靈貓,道:“天書、靈種,交換。”

穿雲獸血脈極純,是最頂級的靈獸,平時不言人語,是因為不屑,而不是不會。

閱見機說的話又十分簡潔,她自然是完全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雪白的穿雲獸垂眸,深藍色的眼睛看向被自己按在腳下的“天書”。

她活了幾百年,不僅聽過天機宮的名號,而且曾經親眼見過天機宮主教的行跡。

她被自己那不祥的預感折磨得心煩,才一時沒有想起這天機宮,如今一聽到“天書”,才馬上記起,通過這種法寶可以知道自己的災禍究竟是什麼。

而且,天書中不僅記載著她自己一個的命運,還有許多天材地寶的地點,預知一切困境,可以讓她今後的路走得非常順利。

穿雲獸按在天書的爪子上用了用力。

她看著眼前的那一團靈體,並沒有張嘴,卻有語氣生硬的人語從四麵八方裹來。

“天機宮?”

閱見機搖了搖頭,卻又意識到穿雲獸並不能看清,於是隻好開口,“不。偷的。”

穿雲獸聞言,反應了好一會兒。

隨即,便從四周傳來“咯咯咯”的笑聲。

她道:“你不錯。”

穿雲獸低頭,將天書微微踢了出去。

她眼眸中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天書被她控製著翻了起來。

她仔細看了看其中的內容,發現當靈氣聚集到某個字句上的時候,天書便會自動展開有關這個字句的更詳細的內容。

......天書中的全部內容,並不是她一時能夠查看完的。

就算是天機宮的人,也不得不將天書拓印成無數的拓本,用以隨時查看。

“天書、靈種,我本來都要。”

“但是......”

眼前這劍靈說,天書是他偷來的。

天機宮勢力很大,天書更是他們最寶貝的靈物,且能隱匿改變主人的氣息,一旦丟失,便再難以找回,所以,天書都是由天機宮的主教親自看守,怎麼可能被人輕易偷走?

不過,這劍靈為了保住靈種,如此容易便要用天書來交換。

可見是已經看完了全部關於他的部分,所以覺得天書沒用,不再重視了。

所以,穿雲獸在心中思量後,選擇相信這個劍靈的話。

能在重重看管之中,把天書偷出來,那麼這劍靈也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穿雲獸倒還是很欣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