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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或在不滅之火中散去、或從君子劍中逃出, 再去尋找自己的肉身,繼而與她好聚好散。

雲忘川卻不讓他如願,追問道:“見機,你究竟去做什麼了?”

“你是我的本命劍靈啊, 我們是最親密的關係,你在我麵前不需要隱瞞和顧慮。因為無論如何, 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如果我不是劍靈呢?”

突然被打斷,雲忘川愣了一下。

她看著閱見機,眨了眨眼睛, 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話,問道:“什麼?”

“‘不是劍靈’?見機,你是什麼意思?”

劍修,以劍為伍。

對於他們來說,結契比成親重要,劍靈比道侶更加不可或缺。

在所有想要與她牽扯親近的人之中,雲忘川隻偏愛閱見機一個。

是因為閱見機有著和她百轉契合的劍靈身份。

可他原本不是的,以後也絕對不會永遠是。

他不能做她想要的劍。自然對她現在毫無保留的好,覺得惶恐、不安。

反正總有一天會失去所有。

就不要給自己太過貪戀現狀的機會了。

“小劍仙方才不是問我,昨夜去做什麼了嗎?”

閱見機俯身,輕輕按上雲忘川緊抱著君子劍的手,“我去準備殺皇帝了。”

雲忘川:“!?”

雲忘川:“什麼?”

閱見機十分平靜地道:“我和現在的皇帝有血仇。要趁他還在臨江,周身的守衛不像在京都那般森嚴的時候,把他殺掉、報仇雪恨。”

“之前,我一定要拿到天書,也是為了讓我的複仇可以更加順利。”

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將雲忘川的手從君子劍上掰開,握住劍柄把劍抽了出來,“隻要能達到我的目的,我就會不擇手段,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不過小劍仙放心。”閱見機看著雲忘川因為震驚而顫動的瞳仁,輕飄飄地哄著,“我做事一向仔細小心,一定可以一舉成功,不會連累到你的。”

雲忘川:“......”

突然得知了這麼一件大事,她難免震驚。

閱見機便在她沒有回過神來之時,進入了君子劍中。

君子劍的溫度在他進入之後微微上升。

......閱見機身體中化形的力量還在沒有被完全壓製,身體仍在因此發燙。

雲忘川垂眸,將劍勾過來,再次抱在懷中。

釋放了至純的冰屬性靈氣,為他降溫。

卻並沒有說話,而是眼神放空地盯著地麵。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臨江行宮。

龍椅之前,愛奴正在向皇帝複命。

而他的死對頭,紙蝴蝶的老將宮壇,就站在一邊。

“陛下,霜天劍閣的大長老主動來找屬下,告訴我,那位紙蝴蝶口中‘忠於皇族’的雲少閣主,前往醫館給淩雲誌通風報信,並且密謀共同如何反抗皇族!”

就算是在宮壇麵前,愛奴也半分沒有掩飾自己對紙蝴蝶的不滿與不信任。

“陛下雖然並未下命令對醫館出動太平軍,但是屬下不敢置這樣重要的情報於不顧,便獨自一人去醫館中搜查。但是,在抓到雲忘川的關鍵時刻,突然漫天飄舞蝴蝶紙像,從天而降一個‘虛無法陣’,讓屬下的一切部署都功虧一簣!”

“陛下!”愛奴狠狠一甩衣袍,直接跪下,“請陛下讓紙蝴蝶的人給屬下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解釋不了,請陛下嚴懲紙蝴蝶,並且慎重考慮他們之前所說的霜天劍閣的忠誠,是否真實!”

聽到愛奴如此強硬的話語,皇帝蹙眉。

他最忌諱的就是武將持功自傲,試圖把軍權淩駕於皇權之上。

宮壇也緩緩跪了下來,拱手道:“陛下,愛奴將軍實在是含血噴人!昨夜,紙蝴蝶並未出動,‘虛無法陣’更是無稽之談!!”

聞言,愛奴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竟然敢堂而皇之地說謊!看來,你就是有意袒護霜天劍閣!”

“說!你是不是已經被霜天收買了!”

相比於愛奴的激動,宮壇心中有更多籌謀。

他瞳孔震動,抬手指了指愛奴,做出一副被汙蔑的憤恨之裝,隨即又馬上對著龍椅上的皇帝重重磕頭,“陛下!愛奴無憑無據,便敢在您麵前如此汙蔑屬下,可見他有多麼蔑視皇權!”

“而且,愛奴他沒有請命,便擅自去醫館抓人,是不是自負英才,不想再受陛下管教了?!”

愛奴咬牙,“你放屁!”

這等汙言穢語都被說了出來,皇帝實在忍不下去了。

他咳了兩聲,沉聲道:“你們二人,鬨到孤麵前來‘升堂’也不是一次了。爭來爭去,互相汙蔑,嘴裡的話均是添油加醋、幾經加工,孤不想聽。”

“孤要實證。”

皇帝抬眸,與愛奴對視,問道:“據孤所知,霜天的大長老與雲忘川不和,他說的話不可取信。”

“孤問你,你可在醫館中親眼看到了雲忘川?”

愛奴咬牙,搖了搖頭,“沒有。”

聞言,皇帝微微仰起頭,又問:“那你又要怎麼證明,虛無法陣真的出現過呢?嗯?”

“就算真的有人想要阻止你,也有更簡單、更容易的法陣可選。愛奴,你清不清楚‘虛無’是多麼難施展的法陣!”

“陛下!”

皇帝所言句句偏向宮壇,這讓愛奴心中不平,說話的語氣也難免變得更衝了一些,“屬下是不會說謊的!陛下怎麼可以如此不相信我呢?!”

皇帝:“......”

他眯了眯眼睛,心中對這愛奴的不滿又多了一些。

他最討厭彆人忤逆他。

“你說,虛無法陣降臨醫館。”皇帝緩緩道,“那麼在醫館中司職的醫修們,可看到了這法陣?”

愛奴道:“見到了!他們也一定見到了!”

“好。”

皇帝點了點頭,“把這些醫修都傳到這兒來。”

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按照閱見機的預料中發展。

跪在下方的宮壇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也難免產生了幾分竊喜。

不多時,當夜在臨江城外當值的醫修們便都被帶到了臨江行宮之中。

在宮壇與愛奴麵前,皇帝問了虛無法陣一事。

皇帝心中怕這些沒有見識的醫修,不懂虛無法陣究竟是什麼,還很是詳細地將這法陣描述了一遍。

其實他心中不大相信愛奴的話。畢竟他曾是紙蝴蝶的將領,知道這“虛無法陣”究竟有多難施展。當年,整個紙蝴蝶中,也隻有他一人,可以在那閱川的指導下,自如地使出這個法陣。

到底曾經共事過許久,皇帝自認為還是很了解紙蝴蝶中的這些人。

他不信他們可以追上自己的腳步,學會這“虛無法陣”。

果然,那些醫修一致地說自己不曾見過這種玄妙的陣法。

也印證了皇帝原本的想法。

“你們真是胡說八道!”

聽到這些醫修紛紛說謊,愛奴瞬間怒火衝天,竟然直接抽出自己的鞭子,朝他們揮了過去!

龍椅上的皇帝瞳孔一縮,一個“虛無法陣”瞬間落在了愛奴的腳下。

他手中的鞭子馬上便消失了。

“愛奴!”

皇帝沉聲道:“你看清楚了,這才是真正的虛無法陣。”

愛奴:“陛下!!”

皇帝看著愛奴的眼神愈發冰冷,“紙蝴蝶酉隊將領,你今天太放肆了。”

愛奴怒道:“陛下!!”

見他不服管教,皇帝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你們都退下吧。”

聞言,愛奴也無法再多言。

他咬著牙起身,狠狠瞪了宮壇一眼,憤憤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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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奴此人,城府太淺,直接給皇帝甩了臉色。

當天也沒有當差,直接回到了霜天劍閣給他準備的客棧之中。

不多時,房門被人叩響。

“大將軍,我來看望您了。”

是那霜天劍閣大長老的聲音。

愛奴蹙眉,但還是揮了下手,風便把房門鼓開了。

他並未從軟榻上起身,隻是側眸看過去。

隻見這次來的竟然不隻那蒼老的大長老一人,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大將軍。”

大長老笑得極為和善,側身,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兒,楊帆。”

愛奴現在甚為煩躁,哪裡有心情聽他介紹自己的孫子。

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管他是誰?他就是你爺爺又怎麼樣?!”

大長老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大將軍,我將自己的孫兒引薦給您的原因,是他有一個能證明那雲忘川對當今聖上不忠的消息!”

聞言,愛奴瞬間來了興致。

他馬上從軟榻上起身,高聲道:“此話當真?”

說完,他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重重歎了口氣,斜瞥了大長老一眼,“你昨日告訴我,那雲忘川在醫館中時也是如此信誓旦旦。這次,不會像昨天晚上一樣無功而歸吧?”

大長老臉上笑嗬嗬地道:“絕對不會!這次那雲忘川一定逃不了!”

心裡卻啐道“昨日失敗,與我何乾,那全是因為你無能!”

愛奴將目光移到一旁的楊帆身上,“說吧,什麼消息?”

又被爺爺看了一眼,楊帆才磕磕絆絆道:“是、是,大將軍,我前些日子誤闖過雲少閣主的房間,發現她在房間中掛、掛著戾王的畫像!!”

愛奴:“什麼?!”

楊帆繼續道:“少閣主她不僅掛著前朝之君的畫像,而且、而且還在畫像之下擺放香爐,燃香供奉!”

不等楊帆說完,愛奴便仰天長笑。

現在的皇帝雖然從不曾在外人麵前咒罵閱川,可是愛奴是皇帝的親信,他心中清楚皇帝對這閱川有多憤恨。

“如果這件事被我們抓了現行,那她雲忘川,就做不成霜天的少閣主了。”

第40章 ***

聞言, 大長馬上掩蓋不住內心的喜色,偽裝出來的慈祥微笑瞬間破掉,“大將軍此話當真?!”

愛奴同樣也是喜色難掩。

他站起身來, 非常興奮地一揮衣袖,道:“哈哈哈哈!隻要讓陛下知道雲忘川供奉閱川,就會紙蝴蝶那群人所謂的情報,全部都是胡話!治他們欺君之罪,將他們處死!”

說到此處,愛奴轉頭, 與大長老對視,“到時候, 陛下能親信、依靠的就隻剩下我們太平軍了!而你, 就可以接管霜天劍閣, 為皇族效力, 成為我們太平軍的左膀右臂!”

大長老:“!”

大長老:“借大將軍吉言!”

愛奴所說的,就是大長老一直以來的願望。

他出身劍修世家, 一向自認家境可以傲視群雄。

所有認識他的人, 都說他是善良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