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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迷 今嫿 4323 字 6個月前

麵,少年坐在庭院裡,時常親自抄寫經書,腰板也是挺得很直。那時候,顧青霧覺得賀睢沉是個對眾生都很淡漠的人,甚至是不在乎生死。

有一次,賀睢沉感染上風寒,幾日高燒不退,也不下山看醫生,就靠意誌力熬著。

他不言,每日照常與人交流,直到嗓子啞到失語,才驚覺已經高燒到了這種地步,整個寺廟裡誰也勸不住,賀睢沉依舊是我行我素,拖著病體,也要抄寫一本祈福的經書。

後來,賀睢沉病倒在了殿堂前,昏迷前死死握著那支筆,骨節泛白。

顧青霧看到未寫完成的經書,那時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很心疼他,便跪在佛像前,一筆一劃,將狗/爬字寫的難得稍微好看點,代替賀睢沉寫完它。

那晚時間真的很漫長,她寫累了,就揉揉眼睛看十米高的佛像,寫下一個字,心底都會默念許下心願,求著佛祖,一定要善待這個少年。

後來賀睢沉病好了,慢悠悠地翻著那本被續寫上的經書,一頁一頁的看,半響後,對一旁的她平靜道:“每周末下午我教你寫書法,願意學麼?”

從那日起,顧青霧就跟賀睢沉的關係徹底熟了起來,一向靜不下心來學習的她,在他麵前,乖得跟小貓似的,竟硬生生把那□□/爬字寫出了,練出漂亮的行楷字。

到很後來,顧青霧也才知道,賀睢沉這樣每日經常抄寫一本祈福的經書,是為了給家裡某個至親祈福。她從回憶中想,那個至親,應該就是當年出車禍的賀雲漸吧。

外界之前傳言賀雲漸出事後,就終於輪到賀睢沉這樣冷情冷性的二公子上位。

暗有所指,其中必有隱情。

可是誰又知道,賀睢沉內心比誰都柔軟,他重視身邊的人,就會傾儘所有去對待。

顧青霧覺得自己就像是發現了個寶藏,在無人發覺到時,就想著變成私有物。她對賀睢沉精神上的依賴感太強了,從這段時間逐漸意識到這點,隻要有他在家,真是百般念著。

比當年在南鳴寺更甚,這讓顧青霧清晰地意識到,又擺脫不了這種處境了。

她腳步極輕走到賀睢沉的背後,透過暖黃的燈光,看到他在設計稿上塗塗改改,很快裙子的輪廓就浮現在了白紙之上。

顧青霧表情有點意外,伸手去抱他:“你連這個都會?”

賀睢沉將草稿擱在一旁,視線跟著望去,發現已經有一疊厚厚的了,都是廢掉的。見她趴在耳邊問,薄唇似笑非笑道:“學這個倒也不難。”

這幾日他閒暇在家,像是給她整理裙裝,整理出了心得來。

顧青霧知道賀睢沉學什麼都快,有時候腦子太好用的男人即便是一無所有,也能用自身魅力折服女人。她心裡甜蜜,主動去坐到他的懷裡:“那以後我走紅毯穿的晚禮服都交給哥哥了,好不好?”

賀睢沉眼底浮笑,抬起長指描繪她勾起的唇角,低聲說:“就怕我設計出的……你不會穿。”

又不是什麼透明衣服,怎麼不會穿?

顧青霧眨眨眼,嘴巴跟抹了蜜似的,鼓勵著他說:“隻要是哥哥親手設計的,什麼裙子我都會穿。”

賀睢沉有她這句話還不夠,將抽屜裡的手機拿出來,調成了錄音的模式。

“當個證據。”

顧青霧一時茫然,轉念想,要拒絕的話,怕會打擊到他的男人自尊心。

半響後,拉長尾音說:“好吧。”

她將方才的話都重複了一遍,還加詞,將賀睢沉誇成了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把數十秒的話,說到了三分鐘才結束。

聲線聽起來很乖,讓賀睢沉心底滋生出了念想,他想做點什麼,將手機收回抽屜,抱起她,放在那一堆手稿的書桌上。

顧青霧指尖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袖口,纖細後背是貼著桌麵的,小聲嘟囔:“好端端的……乾嘛呀。”

賀睢沉手掌往下,去解開了長褲的腰帶,往她鬆垮的男士襯衫貼近。

“乖一點,叫聲哥哥聽。”

同居以來,他似乎在這事上顯得越發隨心所欲,加上公寓沒有旁人,不像以前彆墅會有秘書和保鏢偶爾在場,兩人隻能關起門時才親近。

顧青霧發現經常聊著天,正開心笑的時候。

也不知惹到了男人的哪根筋,無論是在餐廳,還是陽台以及廚房裡,他來了興致,就變著法子哄她配合,不會糾纏很久,有時稍微弄下,就繼續手頭上的事情。

這讓顧青霧生出了某種錯覺,成年男女的同居生活,隻是為了更方便做這個而已。

她多半時候都不會拒絕賀睢沉,隻有快斷氣了,才會軟趴趴在桌前,纖細的眼睫毛彎出了一層扇形,聲音是細啞的,對男人說:“不許在我鎖骨、後脖和腿彎留下淤青,會被原哥說的。”

上回就差點兒露陷,在大庭廣眾下,她耳根子後有一道淺淺紅色的齒痕,誰都沒有注意到。

最後還是主辦方安排的化妝師,委婉地提醒她耳朵要不要塗點粉,把頭發都散下來。顧青霧當時尷尬的要死,還要裝出一副見過大世麵的模樣。

從那次差點翻車後,駱原就三天兩頭要叮囑她回去說說賀睢沉,彆在打眼的地方留痕跡。

顧青霧如今都不讓賀睢沉咬她身上了,眼角沒完沒了的落著淚,被他溫柔的%e5%90%bb去,想去咬,被她哼唧唧的尾音勾得失去理智,重重的,衝破一切枷鎖。

……

接下來一段時間,顧青霧又繼續忙碌起來,偶爾趕完通告時已經半夜三點,無法在趕回公寓,隻能就近選個酒店入住。

她為了賺錢養家,不得不把賀睢沉丟在家裡守空房。

那種愧疚感不言而喻,隻能瘋狂在網上給賀睢沉買禮物,用物質來彌補對他的虧欠,以至於次數多了,連小區的保安亭大爺都知道,某某棟的顧小姐養了一個不務正業的小白臉。

而且這個小白臉花錢如流水,天天網上購物,送快遞的都要跑好幾趟。

賀睢沉每天的生活,添加了一項拆快遞,都是他的用品,細到連襪子都有。周亭流在找上門時,當看到這個男人從容不迫地在拆洗碗用的護手套時,驚訝到挑眉頭:“顧青霧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把你當家庭保姆使喚了?”

賀睢沉把快遞拆完,都一一歸類,顯然是樂之不疲。

周亭流說:“大家聚會喊了你幾次都不去,怎麼?還真隱退做家庭煮夫了?”

賀睢沉麵色如常,語調平平回了句:“我如今不適合去那種地方,消費不起。”

周亭流勾了下嘴角:“裝什麼大尾巴狼呢,顧青霧知道自己每天雇傭的保姆身價千億起步麼?”

誰知,賀睢沉下一秒給了他個真相:“都匿名捐給慈善了。”

他是個心思縝密到近乎變態的男人,要裝,就動真格讓自己身無分文,即便是顧青霧有所察覺要查他名下的資產,都能眼不眨讓她查個舒服。

周亭流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半響感慨道:“你真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角色。”

“過獎。”

賀睢沉去廚房就給這位多年好友倒了杯白開水,原因很簡單:“我就不留你飯了,畢竟這個家如今每一粒米,都是我女人在外打拚來的血汗錢。”

“……”

頭一次見有人把吃軟飯,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周亭流氣笑,連這杯水都喝不下:“那我請你吃。”

賀睢沉拿過紙巾,緩慢擦拭乾淨長指水滴,視線淡淡掃了他下:“你一個律師每分每秒都價值千金……”

“賀睢沉,老子最近心煩,你要把我刺激到心理變態,小心我去跟顧青霧告密你的事。”

“……”

周亭流這人就跟披著羊皮的狐狸一樣,講究斯文體麵,很少會自稱老子這種,說出口了,也就證明是真遇到頭疼不已的事。

氣氛沉默半響後。

賀睢沉將紙巾整齊疊好,扔在垃圾桶上,略略無奈的口%e5%90%bb說:“一分鐘一萬塊。”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你不是吃女人軟飯嗎?”

周亭流都是以分鐘收彆人錢的份,破天荒也有被收錢的一天。

隻見賀睢沉拿起一件普通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處,側身,十分正經告訴他:“賺點私房錢。”

*

公寓附近正好有餐廳,味道還不錯,顧青霧在家時點過幾次外賣訂單。周亭流選了個靠窗的餐桌位,還點了瓶昂貴的紅酒。

在旁人眼裡,兩個容貌出色的男人儼然就是餐廳一道風景線,氣度上看,顯然是某個行業領域的精英人士,定是在談著生意。

誰知,周亭流一杯酒下去,跟賀睢沉討論起了婚姻。

“顧青霧愛你麼?我跟梁聽從初中就開始偷摸著談戀愛……到高中,大學都是在一個學校,她畢業任職政法高校教師,我從事律師……在外人眼裡,夫妻多年深厚感情,又有共同話題,是頂配的模範夫妻。”

可是周亭流感覺不到她愛自己,甚至是懷疑兩人談了太多年,不結婚很難收場,梁聽才答應嫁的。

不等賀睢沉開口,他自顧自地往下說:“從初中到現在幾年了?每天我都會送她一束鮮花,風風雨雨都堅持過來了,結果梁聽告訴我,她根本不喜歡花。”

這樣倒顯得他一番情意,自作多情了。

賀睢沉聽完這些,隻捕捉到前六個字,薄唇輕扯:“顧青霧是愛我的。”

周亭流眼底帶著點嘲諷:“愛你,還用的了你使出苦肉計?”

倘若賀睢沉沒有落魄,顧青霧未必肯鬆口跟他同居,也未必會這樣直白表現出很愛他。這點上,誰都看得破,包括賀睢沉自己本身。

他眸色寂靜,先抿了口紅酒,才說話:“你察覺梁聽不愛你,她還不是一到滿十八歲,就拿著身份證主動跟你去開房。”

學法的,生存的技能之一就是能說會道。

周亭流是個狡猾的狐狸,如今看來,反而被身為獵人的梁聽給逮個正著。

賀睢沉話極簡單,漫不經心道:“左右都陪你同床共枕了多年,她心底有沒有你,一個大男人何必斤斤計較?”

周亭流真是想罵臟話,說得輕巧。

要是顧青霧不愛他,指不定要在哪裡瘋呢。

賀睢沉不是個合格的感情專家,還勸他,這方麵問題,要去找圈內出了名的老好人程殊,他定會跟你敞開了心扉聊個幾天幾夜。

一瓶酒都被喝光,桌上的招牌菜卻沒被動筷過。

這時,餐廳裡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結伴過來搭訕,穿紅裙的那個看上了賀睢沉,穿黃色裙子那個看上了周亭流,主動想加個聯係方式。

誰知周亭流麵無表情地說:“我離過八次婚,都是因為家暴前妻被判,昨天才放出來。”

黃色裙子那個臉色頓時不好了。

而賀睢沉就顯得禮貌很多,至少嘴角是帶著點笑的:“抱歉,我的擇偶標準是女明星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