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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迷 今嫿 4278 字 6個月前

息的氣氛下,賀語柳看向旁邊服著藥湯的賀雲漸,又將冷冷的目光看向賀睢沉,出聲道:“你一直跟我僵著不願意找個門當戶對的,就為了這麼一個隨便跟男人鬨緋聞的?”

賀睢沉掀起眼皮,語調淡淡:“誰說我沒有找個門當戶對的。”

賀語柳直覺他沒有好話,果不其然下一句便是:“如今顧家在酈城已經是首富,顧青霧的親生父親排名第四,協助兄長管理家族企業,地位也不容小視。”

“你是忘記賀家祖訓?”

“百年前定下的規矩,早就該作廢了。”

賀睢沉說這話時,賀雲漸自始至終都在旁邊坐著喝藥,沒有參與進來的意思。

他薄唇勾起更深的弧度,長指漫不經心端起茶杯潤喉,在賀語柳冷漠的臉色下,繼續往下說:“姑姑為了我的終身大事費心費神,侄兒感激在心,倘若姑姑急著想我結婚生子,也可以……”

話頓兩秒。

賀睢沉俊美的麵容從未動過神情,字字清晰,回蕩在這寬敞的大堂內:“我把顧青霧領進門,你們誰見了她都得低頭稱一聲主母。”

“癡人說夢!”

賀語柳又想拿茶杯去砸賀睢沉,剛拿起來,賀雲漸重重咳嗽了兩下,用藍色手帕捂著薄唇,嗓音有些沙啞:“姑姑何必大動乾戈,跟他一般見識呢。”

賀雲漸發話了,這讓賀語柳逐漸變得冷靜著,調整好優雅的儀態,句句譴責著說:“我們賀家祖宗嫡親一脈,早在祖籍延陵生活時,就跟那邊的顧家結下了死仇,世世代代都不能和解……睢沉,你如今身為家主公然不顧祖訓,姑姑之前告誡過你太多次,你呢?還跟顧青霧胡攪蠻纏在一起。”

照著賀語柳的意思,這家主之位,賀睢沉品行不能服眾,該退位了。

第54章

正值深夜十點多, 管家驅散了大堂裡裡外外的閒雜人等,饒過屏風,又將雕刻的紅木錦盒遞到主位後, 安靜地立到旁邊, 燈籠投下一片暈黃的光在上麵, 隻見賀睢沉根根手指漫不經心輕叩著。

在賀語柳堅守祖輩老舊的思想, 始終認為祖訓不可破時。

賀睢沉將紅木錦盒打開, 裡麵是一張寫著“良緣永締”的婚書。

光線刺得似會晃人眼, 賀語柳看到婚書上的筆墨字跡,笑得極為生疏冷淡:“老族長什麼時候給你寫這個?”

賀睢沉一直未將手上籌碼拿出來, 這張寫著他跟顧青霧生辰八字的婚書, 足以表明族長的立場。

世代不與延陵顧姓的子女通婚,到這輩, 人都更新換代了,舊規矩該廢了。

老族長在賀家頗有威嚴,在關於家族大事上,連家主也得尊著敬著, 何況是賀語柳,一時也無法拿這事繼續借題發揮, 壓在心底那股氣隻能硬生生憋住。

她端起青瓷茶杯, 精美的指甲近乎發白, 將情緒都發泄在上麵, 半響後, 端了又放:“好啊, 你真是有本事的很啊,連老族長都被你說服……竟還瞞的密不透風。”

連何時拿到的婚書,也半點風聲都沒傳出來, 任她去年白費功夫,找遍整個豪門圈的閨秀給他配姻緣。如今倒好,背後給她留了一手。

賀睢沉不緊不慢地將婚書收回鏡盒,依然遵守著孝順侄兒的正經姿態,口頭上恭謹有度,實際上行為舉止,早就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般,他眼底似笑非笑,掃了眼在旁咳嗽的兄長:“如今子孫後代的事,有大哥來分擔,姑姑不用擔心,我們賀家男人絕不了種。”

賀語柳真是有被他陰陽怪氣到,看人的眼光絕對不算友好。

偏偏賀雲漸的態度曖昧不明,站在中立,誰也不偏幫,純粹是來看戲的。

外麵秘書進來,低聲說:“賀總,三叔公在偏廳等你。”

賀睢沉頷首,再起身臨走前,不忘將他的婚書也帶走。

偌大寬敞的大堂內,明明也就少了個人,一下子顯得冷清下來。

賀雲漸不再咳嗽,卻依舊是病怏怏的蒼白表現,抬手端起清茶漱口,隨身的女護理進來,給他拿了件灰色毛毯蓋住腿,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動作輕柔。

女護理名為鄔垂溪,人如其名,是一個很美且年輕嬌%e5%aa%9a的女人。在紐約醫院合了賀語柳的眼緣,專門安排到賀雲漸身邊,平時專門負責調養身體方麵的工作。

見賀雲漸並不排斥,反倒是對鄔垂溪頗有好感,讓賀語柳心安幾分,心知一手養大的侄兒審美是喜愛怎樣款式的女人,他當年在紐約多半是被喻思情這種寡淡無味的女人給蒙騙了,才會連命都不要。

好在忘了就好,賀語柳保養精致的臉上總有點笑容,語重心長道:“雲漸,你這個弟弟是越發不服管教了……姑姑之前說的沒錯吧?”

賀雲漸剛漱完口,將茶杯作勢放一旁,鄔垂溪已經伸手來接。

他微微避開,聲線是溫淡好聽的:“先下去吧。”

鄔垂溪眼角細長上翹,對他一笑:“我去給您煮點養胃的夜宵,晚點端房裡來。”

賀雲漸靜靜注視著她身影離開,直到沒外人在場,他才對賀語柳開了口:“姑姑何必逼他跟那位顧小姐分開,如今我已經身體這副樣子,手中又無實權,賀家還要靠睢沉獨當一麵。”

賀語柳最不愛聽就是這話:“下個月我會聯合股東召開董事會,漸兒,喻思情已經把股權歸還給你,加上姑姑的,睢沉手中的籌碼未必有我們多。”

“何況……老族長馬上要退下了,他到時就算立場不站我們這邊,也無傷大雅。”

這個賀家掌權人的位子,要是賀雲漸沒醒過來,賀語柳也就認命了,跟賀睢沉做個表麵上和睦相處的姑侄,完美裝出很關愛他的樣子。

但是老天爺都讓事情有了轉機,她又怎麼甘心看著含辛茹苦培養長大的賀雲漸,一覺醒來就什麼都沒有,得在這賀家像個廢人般,靠自己弟弟的鼻息生存呢。

何況掌權人的第一位繼承人本就是賀雲漸,賀總這個稱呼,也是他的。

賀語柳見賀雲漸還是孝順的,心底打定主意,起身走過去,握住他毛毯外冰涼的手,動之以情道:“漸兒,你醒來能當機立斷跟喻思情分道揚鑣,姑姑真的很欣慰,比你那個弟弟好上一萬倍。這賀家,姑姑一直都堅信你才是我後半生的依靠,彆讓姑姑失望。”

兄弟情是一碼事,爭奪掌權人的位子又是一碼事,兩者不能因為感情混為一談。

在燈籠的光暈下,賀雲漸眼底瞳色略深,左手覆在賀語柳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即便是失去幾年記憶,我依舊記得兒時承諾過姑姑,不會讓您在家族裡受任何委屈。”

這話,比賀睢沉時常掛在嘴邊,勸她保重身體,要給她養老送終來得順耳多了。

賀語柳眉眼漸漸放鬆,露出笑容:“我看鄔垂溪父母皆是教授級彆的出身,家世算清清白白,這姑娘學醫的,性格也討喜,漸兒覺得怎麼樣?”

之前給賀睢沉介紹過的滿城名媛貴秀,賀語柳是不會再送到賀雲漸麵前。

有了喻思情這個前車之鑒,她這次準備給他找個性格討喜單純一點的女孩,隻要家世清白,父母都受過高等教育,與她合眼緣就好。

不然再招一個喻思情之流進門吹枕邊風,賀語柳是受夠了。

賀雲漸低垂下濃密的睫毛,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說道:“姑姑挑的,很符合我眼緣。”

-

當天夜裡。

鄔垂溪端了一份親自煮好的暖胃夜宵,輕易就獲得特許,能自由出入賀雲漸居住的房間樓層,她抬手輕輕敲門而進,室內燈光都是調成不刺眼的暖壺,和外麵的很像。

因為賀雲漸不喜太冷清明亮,所以他回到賀家後,管家就聽從吩咐把燈都換成了燈籠來照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在旁人眼裡,無疑是嗅到了某種訊號。

賀雲漸即便暫時沒有重新掌權,卻依舊是有著家主的待遇。

鄔垂溪看到斜靠在窗戶前軟塌前淺眠的男人,腳步下意識極輕走過去,在半暗陰影裡,賀雲漸雖然削瘦,骨相卻是極佳的,高挺的鼻梁跟嘴唇像是被鍍上一層光,將他襯得很沉靜文雅。

這樣的男人是最致命的,鄔垂溪這半年裡,看著他是如何從一個無法下地的植物人,每日堅持鍛煉,同時通過身邊的人,快速去適應這個陌生的世界。

幾乎,天天都能看見他很是悠閒地與自己弟弟在療養的病房裡,談天論地著當下各大公司發展走勢,以及七年來的股市情況。

鄔垂溪莫名的,對賀睢沉無感,反而無法自控地迷戀上了療養期的賀雲漸。

她回過神來,已經走到淺眠中的男人身邊蹲下,指尖輕輕去觸碰他的眉骨,心跳瘋狂加速,剛碰一下,隻見他緩緩睜開了烏沉沉的雙眸。

裡麵像有極深的旋渦,一下子把她整個人卷進去了。

鄔垂溪僵硬著姿勢,指尖微微曲起,%e5%aa%9a中帶著一絲清純的臉蛋開始變紅,直到賀雲漸擱在膝蓋上的長指抬起,禮尚往來的摸到她的臉,暫短停了半秒,聲線在初醒時是低啞性感的:“這麼燙?”

比起他冰涼的指腹,鄔垂溪全身都發熱的過分,膝蓋軟了,又深知男女間這種昭然欲揭的曖昧。主動地將臉往他掌心貼:“雲漸……你名字真好聽,我以後私下,能這樣叫你嗎?”

賀雲漸眼底有淡淡笑意融化,在暖暗的燈光襯托下,可謂是致命溫柔的:“隨你。”

鄔垂溪覺得她和他關係在今晚變得不一樣了,不再是雇主和護理的普通關係,她甚至是,有種大膽的錯覺,賀雲漸此刻的眼神太深情,像是已經愛上她了。

這種飄飄然的錯覺一直維持到第二天,賀語柳派管家,給她送了對精美的玉鐲。

大戶人家在這方麵表示的都很隱晦,鄔垂溪心底摻雜著激動和喜悅,收下這份玉鐲,當天中午尋了個空閒,就主動去給賀語柳道謝。

##

酈城近來六月,幾乎每一天都有場陣雨,導致拍攝工作都像跟老天爺搶飯吃般,雨停了就迅速開拍,下雨又得紛紛避回了屋簷下。

因為封閉式拍戲緣故,顧青霧推掉了所有的通告,有關她的新聞熱度逐漸淡化。恒成娛樂把她跟沈星渡的緋聞冷處理,隻有江點螢還在苦苦堅掙紮,時不時跟那位匿名爆料人隔空撕逼。

每一條微博,每一個文字,都透露著快來曝光我緋聞的強烈暗示。

偏偏那位那位匿名爆料人就是不曝光,咬定了顧青霧的緋聞,直到半個月前,顧文翰實在忍受不了,花了大價錢把熱搜包年,不允許微博上出現任何相關的詞條。

而顧青霧也被纏了一段時間,用顧文翰的邏輯來說,你鬨緋聞了,就得遵守跟顧家約定退圈。

顧青霧心裡冷笑,輕描淡寫的問:“退圈回家相夫教子麼?那我去嫁給沈星渡吧……”

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