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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後腦勺上……一期一振就這麼中招了。

順帶一提,由於安原時羽在回來後重新與粟田口們訂立了靈力契約,短刀們都恢複了正常的人形,重獲手腳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隻是他們從此不能飛來飛去的玩了。

至於太刀兄長總算扔掉了他那身灰白色狩衣,換回不知藏在哪裡的黑色華麗出陣服,而腦袋上的秀發也重新長出來了,除了唯一的問題——他還是一具骷髏之外,一切都恢複正常。

清光把自己的外套第三次借給了女孩子,他則是提著本體刀,穿著單薄的白襯衣走在茫茫的曠野中,走在前頭帶路。當審神者恰好睡醒之際,她趴在三日月宗近的肩頭,看著前方的大風吹拂得那條紅圍巾的末端飛舞亂擺,黑發少年的背影看起來像是一首悲涼的詩歌。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此時三日月注意到她醒來了,便側過頭,過長的深藍色發絲正好掠過她的麵頰,細細癢癢的。

“醒來啦?小姑娘。”

“嗯……風好大……”

“是不是覺得冷了?”老人家細心地問道,隨後不等審神者回答,便轉頭叫一期一振貢獻點衣物出來。

水色短發的太刀付喪神義不容隱地交出了自己的黑色小披風,上麵還印著精美的金色刀紋。

當大家把審神者裹好以後,後邊的五虎退騎著大老虎跑過來,驚恐地喊道:“大家!後麵有沙塵暴追來了!”

一聽這話,眾人懵了,雖然知道這個世界因為大災變後造成了氣候異常,穿過沙漠可能沒走一百米就會遇到雪原——但是這樣的沙塵暴來得是不是太隨意了點!

這個世界:就任性,你管得著嗎。

“主公!你們……”螢丸當機立斷地衝到審神者身邊,問三日月要不要幫忙。

老人家盯著小個子的大太刀,想起了對方的機動值好像也非常不科學……

“那就麻煩你了。”

說著他把原本趴在自己背上的安原時羽抱到前麵來,這樣螢丸扛起來也沒有那麼費力——是的!喪心病狂的老頭子讓螢丸一個人扛他們兩個!他自己則是當沙發那樣抱住小姑娘,免得她受到太多顛簸等會又吐血。

不過螢丸本身力氣就奇大無比,把大太刀往老虎背上一掛,這邊就抱起了老爺子和審神者,然後跑得速度完全不遜色於極化後的小短刀!至於其他人,則是乾脆變回了本體(這樣比較輕),隻剩下一期一振和五虎退兩人一起騎著大老虎跑路。

眼看著大風刮來,吹得臉有些疼,安原小聲的嘀咕兩句,抬手拉緊了腦袋上的黑色披風。

“那……我先睡一會兒……”她無法支撐沉重的眼皮,眼看大家又要開始跑路,她都沒力氣去一起看了。

“好好好,”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安慰她,似乎對於等會的沙暴完全沒有擔心,“等小姑娘醒來,我們就到安全的地方了。”

背著他們兩個家夥的螢丸不滿地翻了個白眼,這情緒主要是針對出工不出力的老人家,但他還是繼續往前,步伐快速而平穩地狂奔。

審神者很快就如她自己所言,迅速地陷入了昏睡之中,身著深藍色狩衣的老人家頗為憐惜地摸了摸她蒼白的麵龐,下一秒,卻驚訝的抬起手。

黑色的皮質手甲上有幾顆不太明顯的白色砂礫,正順著手指縫隙滑落。

沙暴未至,這附近空氣中的沙子已經吹得那麼厲害了嗎……他若有所思的記下這一幕。

安原時羽一直沉浸在那種近乎昏迷的糟糕狀態裡,怎麼也醒不過來。

然而當她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被什麼人砍了一刀後,頓時痛得大叫起來並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漆黑的夜空,原來她這一覺,直接從下午睡到了晚上。

但是!是誰會砍她?

大家都是一路走來的夥伴,想殺她的話早就動手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難、難道是三日月嫌棄自己體重過重,舉了一天實在手酸,終於露出真麵目,惱羞成怒的要哢擦掉自己!

如果覺得累的話,老爺子可以把她交給其他人來背啊!沒必要因為這種事就砍她一刀泄憤吧?!

“主君!主君你冷靜點!來,看我一下,看得到我嗎?”平野藤四郎的聲音喚回了她的那些胡思亂想,她艱難的轉動眼珠子,見到小短刀那滿是擔心和疲憊的臉,內心的惶恐頓時消散無蹤。

有平野這樣的好孩子在,應該不會看著她被人砍而無動於衷吧……

“平野……”她委委屈屈的叫道,“我的腿好疼……”

“沒事的主君,隻是一點小傷而已。亂他們已經在幫你上藥了。”平野連忙溫柔的安慰她,但是審神者一聽就驚了!原來她真的受傷了啊?

“主殿想坐起來查看一下嗎。”

身後傳來了一期一振那溫潤的聲音,安原時羽這才注意到自己腦袋下枕的正是對方的大腿!

雖然很像福利,但是仔細想想,一具骷髏的膝枕……難怪咯得她頭疼!

但她還是幽幽的歎了口氣:“好。”

於是太刀抱著她的手臂,把審神者整個人幾乎是提了起來,借著篝火的火光,她看見幾乎是累癱了的螢丸和三日月宗近(為什麼你也累癱了!),以及連喝酒都沒心情的次郎太刀。

至於其他人,則是圍在她的小腿邊上,原本的褲子已經被血染濕,而加州清光和五虎退卻不見蹤影。

此時的亂和厚正拿著不知名的綠糊糊的一坨玩意兒,已經那個看起來不知是誰的白襯衣裁剪而成的繃帶,而信濃蹲在旁邊,擔心的看著哥哥們給主人包紮腿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傷口,鯰尾則是摸了摸這個弟弟的一頭紅發。

安原時羽看了幾秒鐘就又覺得困,連忙問道:“哪來的藥和繃帶?”

“啊,主人你醒了!”

“感覺怎麼樣?”

其他的人圍過來,然而審神者感覺還是不太好,她的視線繼續直直地盯著亂藤四郎,等著他的一個解釋。

亂眨了眨水汪汪的藍眼睛,無辜地回答:“草藥是剛剛清光他們找到的,至於繃帶嘛……”

他看了一眼審神者身後的一期一振,後者連忙搖頭,示意對方彆說。

但是厚藤四郎這小子已經心直口快的賣了哥哥:“是一期哥的襯衣啦。”

什、什麼!安原時羽心中大驚,在貢獻出小披風後,一期一振終於變成外套底下什麼都沒穿的中空狀態了嗎!真是委屈讓他當這種變態啊……

可惡,這種可憐軟萌兄長的人設竟然讓她有點心裡感動。

不過一期像是有讀心術那樣,輕聲解釋道:“主殿不必多想,都是我自願的。畢竟不能讓弟弟們著涼,螢丸殿的螢火蟲也不能受寒,更不能讓隻剩下一件衣服的加州殿%e8%a3%b8.奔……所以考慮到以上種種因素,我覺得還是我比較合適貢獻出襯衫來……”

不要一本正經地講這種搞笑台詞啊!一期哥你到底是怎麼用這種深情款款的語氣說出“%e8%a3%b8.奔”這個詞的?

在心中大肆吐槽一番後,審神者卻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所以她故意去想點彆的事情,以免自己太過感動的樣子被人看出來,比如說,她其實還有點想看加州清光不穿上衣到處跑的樣子……噫。

“所以清光和退退去哪裡了。”

坐在她腳邊的鯰尾藤四郎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們懷疑有看不見的野獸在剛剛攻擊您,您才會受傷的,所以他們現在去周圍偵查和掃蕩去了。”

審神者難受的閉了閉眼,“啊……辛苦各位,給你們添麻煩了。”

圍坐過來的人慌忙安慰她:

“欸,沒事的,不要說那麼見外的話啦大將。”

“是啊,明明生病的是主君,你才更辛苦。”

“哈哈哈哈,放心吧小姑娘,爺爺我今天下來一點也不累呢。”

“你當然不累啊老爺子,我可是一直扛著你在跑啊!你不知道當時那個沙塵暴追上來的時候有多危險!你戴著口罩還在笑,簡直了!”

於是這群人的話題從原本的安慰小姑娘,日常歪樓到互相拌嘴,話題跑偏到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了。◢思◢兔◢網◢

聽著這熟悉的吵鬨聲,安原時羽原本有些慌張不安的內心瞬間冷靜下來。

既然不是自己人動手,那就好辦得多;如果隻是一道來曆不明傷口的話,事情也許還能控製住……

“噗嗤。”

皮膚綻裂開的聲響在眾人聽來如此刺耳。

作為刀劍,他們太熟悉這種利器劃破人體,然後鮮血湧出的聲音。

現在,他們順著聲響的方向望過去,安原時羽正震驚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明明沒有任何野獸或者利器在附近,原本白嫩的手心倏然出現了一道長約五六厘米的傷口!

“主君!”

“大將!”

“你的手!”

安原深吸一口氣,她能夠感覺到那些皮膚底下如同刀鋒割著的劇痛,那種仿佛即將掙脫束縛的不安感令人恐慌。

但是不能慌……至少不能讓他們慌。

“各位,我沒……”

下一刻,她渾身上下齊齊綻裂出類似的傷口,刺目的暗紅色鮮血直接噴了坐在她背後的一期一振滿身!差點直接澆滅他眼眶中的金焰!

場麵之驚悚,活似凶殺現場!

第143章 第十一天(一)

這真是一個痛苦又兵荒馬亂的夜晚。

在審神者突然大崩血之後, 她整個人瞬間痛得昏過去並往後摔倒,直接壓住了一期一振的腿。

安原時羽昏過去自然就輕鬆了,但她成功的將太刀付喪神壓得爬不出來, 必須靠弟弟們的幫忙才從主殿的體重下逃出來。

亂他們看起來很擔心審神者的體重, 於是一期連忙辯解不是主殿太重,是自己太輕了, 體重方麵完全敗給了正常人的女孩子……於是粟田口們的眼神又像是覺得自家兄長沒用極了。

當然這些都是不重要的細枝末節, 那邊安原時羽還在一邊躺屍一邊噴血, 活像個自動音樂噴泉。而其他人手足無措的想要給她止血——碰巧這個時候加州清光和五虎退一無所獲的回來了, 一見到這個場景, 初始刀嚇得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最後他還是勉強保住了自己唯一的襯衫,因為次郎太刀終於看不下去,貢獻出了他的外套來把人團團裹住。

總之安原時羽很快又被活活痛醒了,於是她下意識地使用靈力來堵住那些噴血的傷口——效果很明顯,它們很快就被封住了,但是她整個人也跟在血水裡泡了一遍一樣淒涼。

付喪神們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突然受這樣沉重又可怖的傷害,偏偏這些傷勢來得都是如此猝不及防, 他們束手無策, 表麵上故作開朗的安慰小姑娘, 實際上心裡隻覺得沮喪又無能為力。

然而當前之計, 隻有加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