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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太刀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

此時不遠處就是地牢的最終大門,大門敞開著,因此三人能夠很清楚地從當前位置看見外麵的瓢潑大雨和糟糕至極的天氣。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在吹拂入廊的風聲之中聽起來頗為憂鬱。

“主人,你是怎麼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來的?”

審神者&天下五劍:……

我的天,還真是啊。

“你自己慢慢想吧。”

審神者麵不改色的回答,實則卻悄悄地退了兩步,站到三日月的身後側方位置。

——讓彆人替自己擋刀,總比自己被捅刀子要好吧?

而且她也沒想到次郎真的就這麼好詐啊!

作為一個奉行【我最重要】原則的家夥,安原時羽並不會因此感到愧疚。

如果次郎太刀真的暴起傷人怎麼辦?從現在這種三人行的局麵來看,隻能拖老人家來擋刀咯。

假設三日月宗近重傷了,她還能幫忙手入療傷;若是她自己重傷的話,三日月最多……最多就給她挖一個坑。

並不想那麼早就躺進坑裡並宣布全文完結的安原時羽為了自己的小命,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把更多的風險留給其他人。

可惜,在場的另外兩人都不是什麼傻白甜,次郎太刀甚至笑眯眯的說穿了她的行動。

“你在躲什麼呀?主人~”

安原內心凜然,但依舊是笑容不變:“你說啥?我躲什麼?”

次郎太刀不置可否地歪了歪頭,索性不理睬她的推脫之語,隻是將那雙嫵%e5%aa%9a狹長的眼睛瞟向氣定神閒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殿,你可不要老是縱容主人的這種行為啊。”

“啊?老爺子年紀大了,聽不太清楚你們這些年輕人在說什麼。”

三日月立刻不落下風的反駁道,並且他依舊沒有受此挑撥而讓開位置,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不過主君那麼可愛的小姑娘,老爺子稍稍縱容一下又怎麼了。”

“……”

次郎太刀凝視著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二人,足足有好幾秒都沒有說話,倏然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真是的,主人你為什麼要問那些問題呢。”

活在這個世上,有時候太清醒,反而會痛苦。

關於這一點,次郎太刀是在親手結束了自己暗墮兄長的性命之後才明白的道理。

可惜已經太遲了。

他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自己——但這也是很難做到的事情,因為他曾與兄長太郎有過關於活下去的約定,當然,也為了報答某個人的恩情,付喪神發誓一定會忍受著強烈到近乎絕望的痛苦而努力活下去。

思緒瞬息流轉之間,次郎太刀的神情絲毫不變。他抬起手緩緩地抽出刀來。刀身雪亮如水,倒映著次郎身後那扇門外的風風雨雨。

“畢竟是受了國王先生的救命之恩,人家……也沒辦法啊。”

三日月宗近幾乎是在同一瞬間拔出太刀,在審神者幾乎還沒看得清楚發生了何事時,隻來得及聽見“鏘!”的一聲,他手中這振華麗的太刀堪堪擋住了對方那滿是殺氣的大太刀。

這還沒完,眼看藍發的付喪神腳步一轉,將安原時羽徹底擋在了自己身後。

“主君,從其他路走!”

身著深藍色狩衣的太刀付喪神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來拖住他!”

安原時羽有點懵,“那、那我去……去哪裡?”

“哪裡都好,請您彆待在這裡。”

三日月語速極慢的回答道,那雙鑲有新月的漂亮眼眸仍然死死地抓著麵前大太刀的身影。

審神者愣了愣,但是一看在這狹窄的過道上,太刀要和大太刀打一架……算了,自己還是趕快溜吧,彆給小夥伴礙事了。

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好的,那你加油哦三日月!”安原時羽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往裡麵跑去,爽朗過人的她要從另外一條路——也就是她下來的那條路返回,“……在我回來之前,可彆死了!”

背對安原的三日月宗近不動聲色的緊了緊手中的刀柄,然而嘴角還是翹了翹,“哈哈哈哈,就算是老爺爺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失敗的。”

次郎太刀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似乎並沒有想要阻擋的意思。

直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他才對如臨大敵的天下五劍重新開口道:

“三日月殿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展現自己呢……那就來試一試呀。”

這樣說著,次郎太刀微微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某種狂氣又混雜著瘋狂的笑容。

“人家要是鬨起來,可是像暴風雨一樣厲害呢!”

第63章 第五天(二十二)

安原時羽順著來時的暗道手腳並用的爬了回去, 還好她現在變成了貓咪體型,爬這種類似通風管的道路也不算費勁,唯一的不足之處是她進來時又弄得一身灰, 總算明白為什麼先前星河會抱怨“我不喜歡用這招”了……果然做好公共衛生工作是很重要的。

不過想想在樓下跟次郎太刀打得你死我活的三日月宗近, 安原還是覺得幸虧溜了。

——辛苦您了三日月先生,回頭等她安全了, 再為您打call吧。

這麼想著, 拐過一個拐角處、整條路才走到一半的審神者突然愣住了。

因為呈現在她麵前的不再是那條光線不足、需要手腳並用才能前進的暗道, 而是一個攔腰斬斷的大洞, 外頭的雨絲正瘋狂地潑進來。

“呃……”

安原時羽站在這個破破爛爛的洞口, 看著外麵宛如末日前夕般的糟糕天氣,不禁陷入了人生的尷尬境地之中。

今天出門沒帶雨傘啊。

就在她有些糾結到底是繼續往上爬,還是索性就此跳出去之際,她忽然聽見了某個由遠及近的破空聲!

那個久違的刺耳聲音穿透了層層雨簾與大雨聲響的遮蔽,幾乎是下一刻就朝她呼嘯而來。

說出來心酸,安原小可憐大概已經遭受過一百次這樣的襲擊了。

所以習慣成自然,她想也不想的就往旁邊一避,身形倉促的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她猛推了一下——隻聽“咄!”的一聲, 一柄通體淌著雨水的黑色長柄槍就這樣直挺挺地插在了剛才她所站立的位置。也許是使槍的人太過用力的將這武器投擲出來, 以至於現在足足有前段的大半截都沒入暗道牆壁裡, 她能清楚地看見那杆子的槍尾還在不住的顫唞。

近距離看這柄比自己人還高的武器, 審神者難免有些瞠目結舌。

嚇死人了!誰家貓咪用辣麼高的槍啊!

她迅速掏出了那塊隨身自帶的鍵盤,小心翼翼地伸出洞口邊緣了一點點距離,過了幾秒發現再沒有剛才那樣的襲擊飛來, 頓時鬆了口氣,這才探頭出去看。

然而眼前的一幕又令她驚呆了。

“臥槽!”

安原時羽隻來得及說出這個詞,右手護著頭狼狽的往暗道裡麵一滾。同時鍵盤消失,騰出的那隻左手徑直抬起,用於構建防護罩的靈力就像不要錢一樣的迸發出來!@思@兔@網@

“轟轟轟——”

七八支與先前那長柄武器如出一轍的利器,統統撞在了那麵看似輕薄的淡藍色靈力罩上。它勉力的顫唞了幾秒,最終還是選擇與這些武器同歸於儘——爆炸幾乎就是在瞬間發生的,並且帶來了一連串刺耳的爆炸聲。

一時間,被氣浪衝擊得跌坐在地上的審神者雖然身體表麵毫發無傷,但依舊覺得滿腦子都是“嗡嗡”的耳鳴聲,但她來不及緩解這痛苦,直接抓起一旁掉落的長柄槍(最先的那一柄),踉蹌著爬起來。

所以當那個黑漆漆的怪物以迅猛到難以置信的速度在洞口邊緣探出頭時,安原時羽惱火的一槍捅了下去!

“滾!”

鋒利的槍頭直接洞穿了對方的嘴巴,但是這個過程中她卻沒感受到任何阻力,仿佛她刺穿了一個洞,而不是一個怪物的腦袋。

怪物晃了晃腦袋,眼窩裡的兩團綠火也跟著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然後它竟然毫無顧忌地徒手一把抓住了那槍身!安原時羽眼看不妙,想要拔出這暫時的武器,一時間卻沒能成功。

眼看其他幾個類似的黑色人形怪物已經快要接近了,安原不禁大怒,乾脆鬆開槍身,重新掏出那款神出鬼沒的鍵盤,猛地拍在咬著槍頭的怪物臉上。

也不知這個鍵盤到底是啥材質所做,不僅能變得虛幻,實體還能變得超堅固。

這一下猛拍果然奏效,怪物發出了一聲難聽的尖叫後就被愣是拍了下去——它被迫鬆開抓著牆壁的雙手,直直的從高樓上跌落。

既然你那麼喜歡那武器,就跟它一起滾蛋吧。

但這還沒完,審神者低頭看向周圍,發現其他穿著黑色盔甲的人形怪物也快要爬上來。此時外邊的雨水簡直是劈頭蓋臉的打在她身上,遠方的厚重雲層裡時不時亮起令人膽顫的白光,但無論風雨多大,這些家夥都要爬上來了。

剛才她也看到了,一個敵人時拿槍捅腦袋都不行,現在來了更多……這該怎麼辦?

電光火石之間,作為總是強行上路的安原老司機,她頓時做出了一個慎重痛苦的決定!

她開始打地鼠。

……誰冒頭就打誰。

哐哐哐的打,打得這些怪物的金屬頭盔都凹陷下去,黑色渣子混雜著雨水四濺,甚至眼睛裡的火焰都沒了一團……它們都還依舊生龍活虎的想往上爬的抓住她。

在這讓人無力吐槽的打地鼠的過程裡,安原很快就震驚的發現,這些家夥原來是她久違的“老朋友”。

這熟悉的黑色盔甲,一旦受損就會自動冒出綠色的“1”和“0”的字樣來修補傷口……這這這,這不是她先前在那個刀劍世界裡碰到的數據怪物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來不及細思這裡頭的根源,安原就發現最先被自己一巴掌拍下去的那個家夥已經重新爬回來,之所以能夠在這麼糟糕的天氣都能一眼認出它,主要是其他怪物嘴裡沒有咬著半截槍頭。

這可怎麼辦?

安原時羽故作鎮定的繼續給怪物們打臉,旋即她覺得不對啊,三日月給自己爭取時間是用來逃命的呀,誰有空在這裡打地鼠啊!

還好,就在這時,此人的迷之靈感總算發作了一次——隻見她空出的那隻左手下意識地一握空氣,“嗡”的一聲,一柄由靈力構建的淡藍色長刀就被她堪堪握在手中。

喔!超炫啊!

幼年時在兄長的影響下,一度也是個星戰迷的安原時羽非常中二的覺得這玩意兒有點像光劍。

你看,都是散發著好看的光芒,一樣都是無堅不摧的武器……等等,它真的無堅不摧嗎?

審神者的眼角餘光瞥見早有大片的雨珠拍打下來,它們穿過這柄特殊的長刀都沒有滯留多一秒鐘,仿佛這柄在昏暗的環境下散發著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