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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騷東西非但半點沒有收斂,反而湊到了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略帶笑意說:“世間男歡……男愛不?過?常事,我佛哪兒管得過?來。”

江牧沒那個臉在大庭廣眾下跟這逆徒討論這種事,隻好閉上?了嘴,心裡卻在嘀咕:要?是知道你?是個窺伺你?師尊的德行,沒準兒你?佛還真能被你?氣得顯靈。

很快,江牧就也沒功夫跟這狗東西瞎扯了。

隻見眾人?一陣騷動,一個頭頂反光的禿頭緩緩走了過?來,在場的他似乎都差不?多認識,眼神跟江牧對上?的時候還愣了愣,然後很快淺淡地笑著?雙手合十給他行了個佛禮。

江牧微微抱拳回了他一禮,跟著?眾人?坐了下來。

他雖然對這玩意兒完全不?感興趣,聽著?隻想打?瞌睡,但是為了找他講經的問題強撐著?仔細聽了一路。

聽完了之後,他緩緩地皺起了眉。

這和?尚講的不?過?就是佛家的普通理論,宣揚的也都是與人?為善,竟然沒有絲毫問題。

沒有問題,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竟然這裡的佛家傳教的方式都一切正常,那又是為什麼這裡的人?進去如此推崇佛教?

難不?成就是因為悟生門當初幫了昌梁一把?

或者說……

正常的隻是他現在聽到的這個講經。

江牧眯了眯眼睛。

回到客棧之後,他把在佛寺裡聽到的給沈霜白講了一遍,後者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都正常?”

“那為什麼這兒的人?都表現的和?尚就跟他們家裡爹娘一樣,巴不?得把他們供起來?”

江牧笑了一聲:“小師兄,也不?一定是正常的。”

“講經的和?尚大部?分人?都認識,要?是謹慎點,他看到兩個生麵孔,就是不?正常也得按正常來講了。”

沈霜白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他又歎了口氣:“要?是有時間我肯定讓你?多去觀察兩天,不?過?昌梁皇帝前不?久來了信,問我們什麼時候到,聽起來挺急的,所以我們還是早日啟程吧。”

江牧繼續笑:“小師兄,也不?用覺得可惜,到了京城,我們說不?定還能發現很多東西。”

*

他們很快就又啟程了,這次沒過?幾天就到了京城。

不?過?,出人?預料的,他們在京城門口被攔了下來:“乾什麼?!近期聖女進京,所有進京人?員都要?排隊核實?身份!!”

江牧撩起馬車上?的窗簾看了一眼,隻見城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外麵還有軍隊在巡邏,一旦發現不?守紀律插隊的就把他拎到最後去。

沈霜白正在打?瞌睡,察覺到動靜費了老?大的力才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含糊著?問:“怎麼了?”

外麵的馬夫回:“是這樣的公子,進城門要?排隊!”

江牧轉眸看到他的模樣笑了:“小師兄你?繼續睡吧,看這樣子,我們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了城了。”

沈霜白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閉上?了眼睛。

江牧想得不?錯,他們從午時等到了傍晚才終於挨近了城門,卻沒想到,剛要?到他們的時候,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停在了他們的不?遠處。

女子嬌縱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讓開!”

“那個……”守城門的侍衛聽起來有點為難:“聖女,陛下吩咐,所有進城的的人?都必須檢查核實?……”

聖女?

馮夫人?口中所說的唯一活躍在大眾眼裡的聖女屠祭秋?

巧啊。

江牧一挑眉,微微掀起了一點車簾往外麵看,剛好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聖女猛地一揚手,軟鞭“啪”地一下落到了侍衛的旁邊,揚起了一道條狀的沙痕。

這位聖女長得很漂亮,她?穿了一襲紅衣,身上?的衣服遮得不?多,白嫩纖細的腰若隱若現,一顰一笑中都帶著?柔%e5%aa%9a的風情,就算是手裡拿著?軟鞭都隻會讓人?覺得她?身上?帶著?一種女子特有的嬌氣。

侍衛卻被她?嚇白了臉色,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聖女,真的是陛下的吩咐,奴才們也是奉旨做事……”

屠祭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江牧估摸著?那幾個侍衛的冷汗都要?把身上?的衣裳打?濕了,才聽到了她?懶懶散散的聲音:“算了。”

“本聖女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們計較。”

她?伸腳隨便踢了一下跟著?她?的侍從:“你?,去排隊。”

侍從應了一聲,竄的比兔子還快地跑了。

江牧眯了眯眼睛,剛準備把車簾放下來,卻在下一秒就對上?了屠祭秋的眼睛。

“……”

屠祭秋愣了愣,然後眼睛裡猛然溢出了盎然的興致,她?像是對江牧那張臉感興趣極了,眼眸一動不?動地細細打?量著?他。

江牧動作一頓,移開了視線,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她?一樣,眸色平淡地放下了車簾。

聞斜察覺了一絲不?對勁,朝他看了過?來:“師尊,怎麼了?”

江牧搖搖頭:“無事。”

守城門的將士細細地詢問他們來京城的具體事宜,江牧胡扯了好一會兒他們才被放了進去。

昌梁發展得真的不?錯,京城裡的人?不?少,到處都是雕梁畫棟,甚至他們隨便找了一個客棧都是人?聲鼎沸,一眼看去座無虛席。

小二一甩搭在肩上?的白汗巾走過?來:“喲幾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沈霜白遞了一塊上?品靈石給他:“來三間上?房,然後再騰個包間兒吃飯。”

小二一看是上?品靈石,眼睛都亮了,一邊諂%e5%aa%9a地笑著?一邊帶他們往樓上?走:“幾位來的巧,這正是吃飯的熱鬨時候,我們最後啊,也隻剩下一間包間兒了——”

他話?音未落,一個男人?“嘭”地一聲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剛好停在江牧的腳邊。

江牧:“……”

確實?是來得巧。

女子嬌俏的笑聲從樓上?傳下來:“本聖女在京城要?有二十年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膽,大,包,天的畜牲。”

話?說到後麵,她?語氣裡的笑意越來越淡,最後話?音落時,雖然笑意還在,卻硬生生地讓人?從中品出了幾絲森然。

頓時,整個客棧都安靜了下來。

女子輕盈的腳步聲緩緩傳來,她?繼續笑著?:“真是色心糊了眼睛,長成這副醜樣子,還妄想對本聖女動手動腳……嗬。”

她?極輕地笑了一聲,緊跟著?,軟鞭破開空氣的風聲想起,一道銀色的鞭痕從樓上?甩了下來。

江牧沒有動,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女子一襲薄薄的紅衣,麵容嬌%e5%aa%9a,腰身在紅色薄紗的遮掩中若隱若現。

正是他們在城門口遇到的屠祭秋。

第37章 拂衣一諾千金重(6)

其實要是江牧不動, 那銀色軟鞭肯定是會波及到他?的,但是屠祭秋好像也在下一秒看清楚了他?的臉,眼睛瞳孔猛地放大, 不顧力道一下把鞭子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江牧明顯地看到軟鞭在她白皙細嫩的手背上勒出了一條紅痕, 但她卻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一樣, 眉眼間?湧出了濃烈粘稠的癡迷,視線粘在了他?的臉上。

過了好一會兒?, 她才稍微正?常了些, 緩緩地笑道:“這位公子, 奴家剛才是嚇到你了吧?”

江牧被?她看得渾身不舒服, 剛開口準備說話, 就見她像是突然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存在一樣,瞳孔一震。

她幾乎是在下一瞬就把自己眼睛裡麵的癡迷給藏了起來,牽強地扯了扯唇角之後, 拎著自己的裙邊往樓下跑:“公……公子,奴家是跟你開玩笑的……奴家什麼?都?沒有說!!”ω思ω兔ω網ω

“……”

江牧眸色閃了閃, 默默地讓開了路。

屠祭秋跑了之後,客棧才重新熱鬨了起來, 江牧三人繼續跟著小?二?往樓上走。

江牧心裡想?著事,漸漸慢了一步, 視線不自覺地就落到了走在他?旁邊的聞斜身上。

剛才,要是他?沒看錯, 屠祭秋的視線好像是落到了他?這個“乖徒弟”的身上就著急忙慌地跑了,看起來還?不是一點怕他?。

聞斜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轉過頭:“師尊?”

江牧微微抿唇,垂下了眼眸:“無事。”

*

沈霜白給昌梁皇帝去了信,說他?們已經到了, 第二?日他?就派了身邊的公公來請他?們。

昌梁國?發展的不錯,皇宮也修得氣派,這位公公看起來應該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從始至終都?對他?們客氣得很?。

江牧被?他?們帶到了禦書房,看起來應該是被?昌梁皇帝特意囑咐過了,這邊都?沒什麼?人,讓他?們進去了之後,公公朝著他?們恭維地笑了笑,拉上門站到了門口。

昌梁國?這一任的皇帝名叫儲懷清,才登基不久,年齡也不大,不過及冠之年,放在修真界還?算得上是個小?孩子。

他?一見到江牧等人,眼眸裡麵幾乎是立刻就蹦出了光,近乎急切地朝他?們行了個禮:“幾位仙長,晚輩所托之事不宜聲張,不及遠迎,望幾位海涵。”

看這樣子,還?真是有要事相托。

江牧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視線跟著落到了他?身後跟著的一位老人身上。

這又是誰?

這皇帝連貼身伺候他?的太監都?沒放進來,竟然讓這人留在這兒?,這麼?信任他??

沈霜白顯然也留意到了,看了儲懷清一眼,笑:“陛下不必如此拘禮,我凜劍先祖既然已留下劍令,那不管何事,凜劍自會竭儘全力為?陛下解憂。”

儲懷清到底年輕,喜不自勝地笑了笑,這才想?起介紹他?身後的老人:“這是我昌梁的丞相,姓楊,相父,這就是我說的先祖結交的凜劍宗的仙長。”

江牧三人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入座。

沈霜白沒那個閒工夫跟他?閒聊,坐下之後便直奔主題:“不知陛下找我們來,是所求何事?”

儲懷清抿了抿唇,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散了些,浮現出了些許年輕人的堅毅:“是這樣的,我想?拜托仙長們照顧我的胞妹,儲懷釉。”

沈霜白愣了愣:“嗯?”

儲懷清像是難以啟齒一般,語氣放得很?緩:“幾位仙長可曾聽說過我們昌梁有個傳統,每年都?要從各地選九名處子作為?聖女,為?昌梁祈福?”

沈霜白點了點頭。

儲懷清咬著牙,好一會兒?才從喉嚨裡擠出了一絲苦笑:“今年,選中?的聖女之中?,正?有我的胞妹。”

這樣看來,選聖女這件事真的有問題?

江牧的桃花眼裡一閃暗色,下意識地看向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