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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就跑。

魔修們朝著“引魂燈”的方向哄搶,卻馬上就發現了那“引魂燈”是個毫無靈力的假貨,罵罵咧咧地又開始追。

江牧看著他們的背影,歎了口氣,隔了好一會兒才踩著點蒼劍追上去。

這一路上聞斜又跑又躲,著實不容易,江牧看著又氣又心疼,卻又隻能看著完全沒辦法。

幾個月後,等著聞斜終於到了凜劍宗附近,他已經渾身沒一處好肉,連臉上都全是他為了不讓彆人把他認出來,自己劃上的刀傷。

江牧在後麵跟著他,手中的點蒼劍像是也在為他擔心,一路上都在“嗡嗡”地顫動。

他終於避開一路追著他的魔修,到了凜劍的護山大陣內,一進去,他就像是終於堅持不住了一樣,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江牧皺著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心裡疼得他眼尾都微微泛起了點兒紅。

他聽說這小子為了他獨身去魔族把引魂燈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了他這一路上必然受了很重的傷,但是現在親眼看著這小兔崽子這副樣子,他還是抑製不住地難受。

這是為了他。

都是為了他。

江牧閉了閉眼睛,壓下了淚意,過了好一會兒,才蹲下`身手指隔空輕輕在青年臉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上拂過。

他等了兩個時辰,才等來了巡視的弟子。

幾個弟子遠遠地就看到了躺在這邊的聞斜,卻猶豫著沒敢上前,好一會兒,才有人大著膽子往這邊走了幾步:“這是……”

另一個弟子皺著眉打量著:“我怎麼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

眾人轉眸看向了他。

他猛地一拍手:“見鬼,我怎麼覺得這人這麼像聞師兄?!”

眾人震驚地麵麵相覷,然後領頭的弟子倏地變了臉色:“艸!我也覺得是聞師兄!”

“快快!!你們拿個人去通知大師兄,讓他通知宗主!!再來個人去青衣峰找顧師叔,跟她說聞師兄受了重傷!!”

第23章 白夜不知琉璃火(14)

時間過得很快,江牧看著他們咋咋呼呼地把聞斜弄回了三尺峰,顧吹雪一臉凝重地給他把脈,沈霜白和南符子皺著眉在旁邊看著。

一等她挪開手,南符子就急忙問:“師妹,如何?”

沈霜白也沉聲問:“他的修為怎麼會變成了築基?”

顧吹雪神色複雜:“能保住築基期的修為都已經不錯了,小斜識海和丹田受到重創,金丹被毀,我這幾天得守著他,好歹先把他的命給保住。”

“這……”南符子愣了愣,“怎麼會這樣……”

顧吹雪看向他:“大師兄,小斜走的那天沒跟你說彆的。沒有說他到底去哪兒?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眼睛都微微紅了些:“他這樣子,我們怎麼跟小師弟交代?”

眾人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沈霜白也歎了口氣:“我這幾日也在這邊守著吧,宗主師兄就不必了,你調查一下這小子這些天到底乾了什麼。”

南符子應了一聲。

顧吹雪把聞斜的手放回了被子裡:“我去給他煎藥,兩位師兄,你們先守著他,要是小斜醒過來了,就拜托你們給他輸一下靈力,先滋潤一下他的丹田。”

“不用輸太多,他的經脈儘斷,還沒斷的到處都是裂口,根本承受不住太多的靈力。”

南符子和沈霜白自然無不應下,隻不過聞斜一直在床上躺著,就三四天了都沒睜開過眼睛。

南符子憋不住了:“師妹,小斜怎麼還沒醒?”

顧吹雪歎了口氣:“他這傷太重了,就是我,現在也是全無頭緒,隻能等著吧。”

江牧也跟著歎了口氣,看了床上躺著的混賬小子一眼。

這小子,真是……

引魂燈能聚靈不過隻是傳言,從沒有人試過,他又何必為了這點微末的希望拚上自己的性命?

傻子。

直到半個月後聞斜才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體緊繃了一瞬,渾身都是戒備,直到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熟悉的環境,才倏地放鬆了下來。

守著他的人是沈霜白,看到他睜開眼睛還愣了愣,然後立刻就握住了他的手給他輸靈力,“小斜?怎麼樣?!!”

聞斜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但依稀能辨彆出他在喊“小師伯”。

沈霜白沒注意到,難得激動地揚聲喊門外的南符子和顧吹雪:“師兄師姐!!小斜醒了!!”

然後就聽見外麵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顧吹雪和南符子奔了進來。

顧吹雪快速地給他另一隻手把脈,一邊使喚南符子:“師兄,快給小斜喂點水。”

“哦哦!”南符子手忙腳亂地給他喂水,又連忙問她:“師妹,小斜現在怎麼樣?”

顧吹雪擰著的眉頭沒有鬆開,沉%e5%90%9f了一會兒才鬆開了聞斜的手,回:“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就是這修為,肯定是不可能回來了,隻能重新修煉。”

南符子和沈霜白齊齊鬆了口氣:“那就好。”

修為跟命比起來,自然是命比較重要,修為還能再練,命沒了就是沒了。

這時候,南符子才皺著眉看向了聞斜:“小斜,你這些天去哪兒了?誰傷的你?”

他越說越氣,最後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小師弟才走了多久,我凜劍宗雖然元氣大傷,但也還有人!竟然有如此不知死活的混賬敢傷你至此!!”

“小斜!你快說!師伯好去給你報仇!!我南符子把話撂這兒了,此仇不報非君子!!”

連向來穩重的沈霜白和不喜打殺的顧吹雪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他,看起來像是隻要他說了,下一刻他們就要出去拚命了一般。

不過躺著的聞斜完全沒有理會他們的怒氣,“師……咳咳!”他剛開口就咳了好一陣,甚至還吐出了些殷紅的血。

“小斜!!”南符子一臉駭然:“師妹,他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性命沒有大礙嗎?怎麼還動不動就吐血的?

顧吹雪又給他把了下脈,搖了搖頭:“小斜現在身體虛弱了,受不得刺激,要問什麼,等他好點兒再問吧。”

“大師兄,你去看看藥好了沒,我先給他施針。”

南符子應了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卻被聞斜拉住了:“師……師伯。”

南符子:“嗯?小斜?”

聞斜又咳了幾聲:“師門裡,應該還有我師尊的精血吧?”

南符子想了想,咬牙應下:“你想要?我一會兒去取!”

人都已經去了,留著精血自然沒什麼用。

“隻是……你要小師弟的精血來乾什麼?”

聞斜蒼白的唇角微不可聞地向上揚了揚,費力地伸手碰了碰床頭上掛著的他的儲物袋,指尖靈力微蕩,下一瞬,他的手裡就出現了一盞晶瑩剔透的燈。

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同時愣住,感受到那盞燈充沛的靈力,顧吹雪遲疑了一下,問:“小斜,這是什麼?”

“引魂燈,”沒等聞斜回答,沈霜白呐呐地說,跟著他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聞斜,“你這些天,是去找了這玩意兒?!!”

不是他不能理解,他其實看到這燈的下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小子的意圖。

隻是,這燈聚靈的功效不過隻是傳說,根本沒有人能證明這是真的,何況死而複生這種事一聽就很荒繆,這小子竟然為了這點微薄的異希望,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都說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夫妻都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了,更何況他們隻是……

“引魂燈?”顧吹雪和南符子同樣不可置信。

但眼看著聞斜又要暈過去了卻還堅持著不肯閉眼,南符子一咬牙:“好,我一會兒去取小師弟的精血。”

聽到了他的話,聞斜這才放心,終於再次閉上了眼睛。#思#兔#網#

顧吹雪簡直不敢相信:“師兄,聞斜不懂事胡鬨也就罷了,那可是和小師弟聯係最大的東西,你也跟著——”

“師妹,”這時候南符子倒是冷靜下來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看,這是小斜最後的希望了。”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這也是……小師弟最後的希望了。”

雖然這希望基本沒有。

江牧這時候的情緒倒是穩定了些,他坐在“自己”旁邊,這個空間把他排除在外,他倒也不覺得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膝蓋。

他得想辦法破了這個幻境。

他和聞斜在這兒已經困了許久了,再者,聞斜在這兒不過就是重複當年痛苦的回憶,還是得趕緊出去。

就是,他現在又碰不到彆的東西,怎麼破這個幻境?

其實要想破幻境倒也簡單,在這裡,聞斜的一切苦痛都來源於在這兒躺著的“他”,隻要把這具屍體毀了,幻境自然也就破了,但是,難就難在,他自己碰不到彆的東西,而聞斜他們巴不得把這屍體供起來,怎麼可能毀了它。

頭疼。

*

南符子的動作很快,引魂燈很快就被點燃,而聞斜在顧吹雪的精心調養下,也慢慢的好了一點。

他一好,就把顧吹雪他們都趕回去了,這下子,三尺峰上就又隻剩了他和他師尊兩個人。

江牧看著他像以前一樣,自己煎藥做飯,飯做好了之後喂“師尊”,閒了就盯著他屍體看,活得簡直不像是個正常人。

不過破幻境這件事倒是有了一點進展。

不知道是不是引魂燈的原因,江牧發現這個幻境對自己的容納度竟然高了,他有時候用儘全力,竟然也能移動一些小東西了。

他這些天都在有意識地訓練,到現在,其實他估摸著用儘全身的靈力,應該能把他的屍體一舉毀掉。

他還沒動,隻是在等聞斜疏忽。

以他現在的能力,想在聞斜的眼皮子底下把屍體毀掉,幾乎是不可能的,說不定還沒動手聞斜就感受到了他的靈力,隻能等著他不在。

但問題是,這些天他看著聞斜對他的屍體寸步不離,就連煎藥都要盯著“他”,想等他不在,難如登天。

不過雖然難如登天,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終於有一天,聞斜出門了。

三尺峰上存的酒被他一天給“江牧”倒一壇倒完了,他要下山去買酒。

走之前,他也怕出問題,還特意在“他師尊”呢床邊設了一個結界,不過他沒想到,想搞事情的江牧還沒被這個幻境完全承認,這個結界自然也就擋不住他。

他沒有心軟,直接拔出了點蒼劍,一揮劍,一道包涵了他全身靈力的劍氣就向屍體掃了過去。

*

聞斜才剛跨出了小院,心裡一悸,覺得不對馬上就往回跑。

不過他遲了一步。

“師尊——!!”

他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劍氣衝著“他師尊”掃過去,他瞳孔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