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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喊:“師尊,過來再吃點。”

不知是風吹得舒服了還是雨聲聽得懶散了,江牧這時候懶得跟他發脾氣,順從地走了過來,看到餐盤裡的粥挑了挑眉:“你做的?”

聞斜跟著在他旁邊坐下來:“嗯。”

江牧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自顧自地喝起了粥。

一時間,窗外的雨聲成了背景音,房間內隻能聽到兩個人淺淺的呼吸和江牧喝粥時湯勺碰到瓷碗的聲音。

他止不住地恍惚了一瞬。

這才是他曾經想過的,他再一次見到徒弟時兩個人相處的狀態。

不過一想到他左手手腕內側的道侶契,他就覺得心裡發堵。

哎,這小子,看上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會看上他呢。

聞斜太了解他了,單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師尊,”他及時打斷了江牧的思緒:“要沐浴嗎?我讓店家準備些熱水。”

說完,他像是怕江牧還記著上次的事一樣,微微莞爾:“我不看。”

江牧當然知道他不會偷看,他自己教出來的徒弟,自己總是了解的。

他太相信聞斜了,至於上一次的事,他下頭之後自己就想明白了,說不定隻是個意外。

不過他一想到聞斜那司馬昭之心的心思,就渾身都不爽了,活像是個拔diao無情的渣男,放下了粥碗,輕聲應了一句“嗯”就站了起來。

聞斜也不惱,眼眸裡帶了點笑意,把剩下的東西收拾了。

事實上,他巴不得他的師尊把不想做的事情都丟給他,更甚至於,最好是他的師尊什麼都不會,隻能依賴他,完全離不開他。

但是……

聞斜頗有些遺憾地收回了盯著江牧背影的視線。

他倒是想把師尊當他的金絲雀,捧回去日日嬌養著,可他的師尊卻是修真界最鋒利的劍,沒有任何事物能掩蓋他的風采。

店家的動作挺快,沒多久就把熱水端上來了。

聞斜放置好了江牧的衣物之後才輕聲喊他:“師尊。”

江牧踱步過來,看到他放置好的衣物愣了愣,腦海裡條件反射地自己稍微反省了一下。

他現在好像才察覺出了一點不對……彆人家關係親近的師徒,徒弟也會這麼細心且耐心地前前後後幫師尊打理一切瑣事,連衣裳都會給師尊準備好的嗎?

不不不,好像不是這樣的。

至少,當初他師尊還在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給那糟老頭子準備過換洗衣物,也沒有為他洗衣疊被,舍棄自己的時間給他做飯……

艸!

江牧狠狠地打了個哆嗦,這麼一想,簡直細思極恐!!

他猛地看向了站在浴桶旁邊的聞斜,竟然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陌生。

是了,他記憶中熟悉的小徒弟,還是少年模樣,雖然穩重,卻也還是渾身的少年氣,而現在……

江牧抿了抿唇。

當初的少年人長成大人了。

他的心裡平白升起了一股子悵然。

這一百年,他其實錯過了很多東西。

聞斜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師尊?”

江牧的眼眸瞬間恢複了冷淡:“出去吧。”

聞斜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從他露出來的每一寸肌膚上劃過,片刻之後,又靜靜地收回了視線,退了出去。

可出去之後,他神魂卻像是整個不受人控製一般,注意力不停地往屏風後麵的人身上飄,腦海裡還止不住地浮現出以前他不小心看到過的,他師尊沐浴時的場景。

當初他意識到自己這大逆不道的心思,就有意識地避開了這種無意識占他師尊便宜的舉動,但是無奈,他師尊完全不覺得在自家徒弟麵前露出點彆人不能看的有什麼問題,甚至有時候興致上來了還給他炫耀過他腰腹上麵的那層薄薄的肌肉。

想到這兒,聞斜眼前頓時浮現出了多年前的那個場景。

那是在他師尊的房間,靈泉蒸汽起來的水霧把那一片都弄得煙霧繚繞,他師尊的身影留就在白色的水霧裡若隱若現。

當時他才察覺到了自己絲毫不能為人所知的感情,心裡麵既覺得自己那心思侮辱了他光風霽月的師尊,又毫無辦法隻能任由那感情如吸食了靈氣的野草般瘋長。

他內心惶恐,又實在不知道怎麼做,隻能貼近著牆壁低著頭站著,恨不得閉著眼睛大喊:“師尊對不起師尊你離我遠點”。

大概是江牧看他那樣子也覺得好笑,畢竟他有意無意地看江牧沐浴也不隻是一次兩次了,但是表現得這麼像是新婚洞房花燭夜的新媳婦這還是第一次。

他師尊一邊笑,一邊還逗他,讓他看腹肌便是那時候的事。

他師尊整個人都生得漂亮,腰腹自然也是。

他的腰此有些女子還細,仿佛他一隻手就能全部握住,肌肉線條乾淨中還透出了一絲秀氣,他看過去時,那宛如白瓷的肌膚上,幾滴水珠緩緩地往下滑去,最後沒入了靈泉,那副樣子,真的讓人看了很想欺負。

很想讓他腰腹上麵的肌肉因為不知名的激動而緊繃著,弓成一彎新月……

聞斜募的從回憶中抽身,攥緊了手指。

屏風後麵還在不停地傳來水聲,江牧之前打開的半麵窗戶還在不停地吹進來微濕的涼風,但他此刻卻感覺到了燥熱。

聞斜曲指彈出了一道靈氣,把窗戶開得更大,他卻絲毫沒有動,在椅子上坐得很穩。

他的身體緊繃著,直到屏風後傳出了他師尊起身穿衣服的聲音,他才驟然鬆了口氣。

又猛然意識到自己這兒乾坐著怎麼看怎麼惹人懷疑,於是他從儲物袋裡隨便掏出了一本心法,裝模作樣地翻看著。

江牧走出來看到他那樣子還有些奇怪,本來都不想理他的,但是又見他大開著窗戶,坐在哪兒半天都不動一下,心裡到底還是在意。

他輕咳了一聲,裝做渾不在意地問:“在看什麼?”

聞斜穩得一批,給他看了一眼書的封麵。

結果,他就見他師尊微微擰了眉,頗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問:“看這玩意兒做什麼?”

聞斜大概知道自己隨手拿的是本入門級的心法,於是回:“鞏固下基礎。”

江牧:“……”

他猶豫了一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那個……”

聞斜:“嗯?”

江牧:“你書拿反了。”

聞斜:“……”

江牧總覺得這氣氛怪怪的,心裡有點不舒服,於是就催著他去沐浴。

聞斜默了默,沒動。

江牧皺眉,還沒說話呢,就聽到那混賬東西冷靜地一批地喊他:“師尊。”

“我現在不方便站起來。”

江牧沒懂他的意思,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半息之後,他瞪大了眼睛,耳朵迅速地染上了緋紅,徹底說不出話了。

……艸!

第13章 白夜不知琉璃火(4)

江牧整個僵在了原地。

他居高臨下地和坐在椅子上的聞斜對視著,明明他才是占優勢的那方,卻莫名覺得聞斜的深色眸子充滿了攻擊性。

他倏地彆開了頭,低聲迅速道:“我去睡了。”

話音未落,他就像是被人追著跑一般,慌不擇路地跑去了床邊,背對著聞斜躺了下去。

等他躺下去了,下意識地屏住了自己呼吸,才猛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跑?

怎麼看應該跑的都是那不要臉的畜牲玩意兒!!

但他一回想起剛才聞斜的那雙眼睛,就說不出話來了。

有點……嚇人。

被那雙眼睛看著,他總有一種那人想把自己拆了吞吃入腹的感覺。

江牧抿了抿唇。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直麵彆人對他的穀欠望。

當初他紅衣一劍名聲在外的時候,不少人對他表達過那方麵的意思,男的女的都有。

但是對付那些人,隻要他冷著臉不搭話就行了,沒有一個像那兔崽子一樣,不停地往他麵前湊就算了,還……

這麼不要臉。

江牧麵無表情地暗罵了一聲,可藏在發間的耳朵卻不由自主地紅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客棧可能平時也沒什麼人來,被子都帶著一絲夾雜著潮氣的黴味,按理說這被子蓋在身上應該是極其不舒服的,但是江牧現在卻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埋在被子裡。

艸……

艸!

狗東西。

他胡思亂想著,連什麼時候聞斜起了身,去沐浴了都不知道,直到聽到了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才回過了神來。

那狗東西估計是不知道他睡沒睡,試探著輕聲喊了一句:“師尊?”

江牧心裡一跳,竟然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裝睡。

……這真的不是他慫,實在是真的……

太尷尬了。

尷尬得他頭皮發麻。

這種感覺,讓他下意識地就想到了當初他聽一位好友講的,學院裡一群師兄弟半夜沒事乾起來脫了褲子比大小,結果有一個比到一半起了反應一樣。

當初他聽著隻覺得好笑,但是現在,他好像懂了那種感覺。

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現在是真的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最後再朝著那混賬東西大喊一句:“你不要過來了”。

可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乾壞事的人又不是他。

聞斜走過來的時候還真以為他師尊已經睡了,看到他半濕的頭發還輕輕歎了口氣。

這人是真的不會照顧自己。

結果他剛想催動周圍的靈力,幫他把頭發烘乾,這才剛捏起他的一縷濕發呢,就瞥見他師尊的眼尾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緋紅,睫毛都在輕輕地顫唞。

他的動作頓了頓,這是……

裝的?

聞斜無聲地笑了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先幫他把頭發給烘乾了。

他的小師尊,在這方麵就真的跟張白紙一樣。

這個時候裝睡,不就是把便宜送到他麵前讓他占嗎?

不過——聞斜看了一眼他身上蓋的被子,皺了皺眉,動作很輕地把被子撤了下來,又從儲物袋裡重新拿了一床出來。

那被子不太行,他師尊應該睡不習慣的。

他輕輕地給江牧蓋上,然後看了看他的反應,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耳朵好像更紅了點。

他的目光極為克製,又極為放肆地從江牧露出來的肌膚上劃過,那種灼熱的感覺江牧閉著眼睛都感覺到了。

他心裡想罵人,卻又估計著還在裝睡,隻好咬著牙保持不動。

聞斜輕笑了一聲,坐在床尾,伸手握住了他的腳踝。

可能是因為他師尊現在身上帶傷,體溫比他低了些,他把那精致的腳踝握在手裡,隻覺得那觸?感像極了品相極佳的玉。

他師尊的腳踝,他很早就想碰了。

聞斜垂眸,眸色深深地打量著手中的玉踝。

他師尊的皮膚白,如雪一般,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