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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葉家的覆滅,你親生父母的死,你妹妹的死,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葉翎,你跟朕是一樣的人。你的心跟朕一樣,都是冷的。”他說著伸手要覆在她的心口。

葉翎迅速反擊,刀刃利落地割破了他的手掌。她用力想要將他按到,拿刀抵著他的脖子。但原本一氣嗬成的動作,卻因為鐵鏈的牽扯而變得緩慢無力。

皇上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雙手攏在一起,狠狠按在了牆上。他看著自己流血的手掌,止不住笑了起來。

“朕真是愈發喜歡你了。”他說著用力將掌心的血抹在了她的臉上,“你看,鮮血和你,真配。”

葉翎咬牙瞪著他,白皙的麵頰上添了一道血痕,卻愈發顯出攝人心神的美。

“翎兒,朕一直在發愁該如何讓你失去王妃的身份。如今葉惜憐死的真是時候,朕會先將你貶為庶民。待過些時日,改換了官籍,再入宮留在朕的身邊。你覺得如何?”

“我寧願去死。”葉翎咬牙切齒。

“朕怎麼舍得讓你死。你不是總說朕不拿皇後當人看麼,朕其實對她也挺照拂有加。你看,你入宮之後給她做個伴兒,你們姑侄二人同事一夫,可謂一段佳話。”

葉翎忍無可忍,氣了半晌,擠出了一句話:“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我即便是死,也絕不會和你牽扯上分毫!”

皇上雙眸一沉:“朕究竟哪裡比不上他?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永遠無法給你任何庇護。而你,甘心這樣守一輩子寡麼?”

葉翎雙手被壓製著,很快麻了。她吃力地說道:“你哪裡比得上他?王爺武能出將入相,頂天立地。你不過是個玩弄權術,靠著裙帶關係竊國的卑鄙小人!是他出生入死,守護了黎國江山。而是弑父,弑弟,滿手鮮血,即便登上了帝位,也根本沒有治國之才。活該你被葉弘銘壓製半輩子!即便是你如今自以為坐穩了地位,也隻不過是我和姑姑讓你苟活而已——”

葉翎被逼急了,說出來的話字字如刀。皇上靜默了半晌,忽然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然後掐著她的脖子抵在了牆上:“那又如何?朕現在碾死你像碾死一直螞蟻。你那個出將入相的夫君和隻手遮天地父親,早就成了朕的刀下亡魂。而你,將來也隻是朕的玩物。”

他重重拍了拍她的臉頰:“朕好言相勸,你還是領了這份情,否則有你吃的苦頭。”

葉翎被掐的喘不過氣來,隻覺得血衝向腦子,額頭上青筋爆出。她下意識地想要反擊,可是揮出的拳頭綿軟無力。一直到手腳麻木,快要失去知覺,皇上才鬆開了手。

她伏在木板上,大口喘著氣。

皇上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袍,不疾不徐道:“朕熬過鷹隼,馴過野馬,卻還沒馴過人。也許你可以成為第一個。”他說罷起身大步離去。

葉翎咳嗽了許久,兩隻手緊緊握著那些茅草。待她功力恢複,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他!管他什麼九五之尊,敢來招惹她,就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眼下,她的武功絲毫沒有恢複的跡象。

傍晚時分,皇上說的苦頭便如期而至。

第八十八章 天外飛仙

幾名宮中的老嬤嬤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將她按住。葉翎本以為她們是要虐待她, 揍她一頓什麼的。但她們隻是扒下了她的衣衫, 替她換上了一件衣服。

那衣裳薄如蟬翼,穿在身上竟沒有絲毫的感覺。葉翎被捆著雙手, 蒙上了眼睛, 不知道帶到了什麼地方。隻覺得風在獵獵作響, 夜涼如水,甚至能聽到幾聲蟬鳴。

很快,她被帶進了一間屋子, 她聽到了機關挪動的聲音, 還有磚塊之間的摩攃聲。

最後葉翎重新獲得視力時,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間密室裡。那密室很大,又侍從將她的手和腳分開捆了起來。

不多時, 黑暗中走出一人來。皇上換了一身常服出現在她麵前,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露出了驚豔的神色:“這身衣衫, 隻有你稱得上。”

葉翎低頭瞧了瞧, 發現自己今日穿著一件素白色的紗衣,廣袖翩躚, 衣衫層層疊疊,卻又靈動飄逸。

皇上在她麵前的一張黃楊木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微微抬起了手。葉翎瞬間覺得手腳已經, 便被張開著拉到了半空。

“你看,這樣像不像仙女兒在天上飛?”皇上自顧自地說著, 眼中滿含著笑意。

葉翎隻是冷冷地看著他,清冷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那繩子一上一下,素色的長裙便輕輕地飄起,確實有種謫仙下凡的美。但這種美是建立在葉翎的痛苦之上,那繩索幾乎勒進了皮肉裡,她頭一次感覺自己的身體如此沉重。

忽然,繩索一頓。皇上似乎對這天外飛仙的景象看得有些膩味了,便抬了抬手,立刻有人遞上了一支長鞭。

他握著鞭子走過去,將卷起來的鞭子輕輕擦過她的臉頰:“你看你這細皮嫩肉的,若是添上幾道紅痕,白裡透紅,是不是很美?”

葉翎抿著唇沒有說話。

他退後了一步,毫不留情地一鞭子下去,頓時那輕薄的衣衫便撕裂了一長條口子。而葉翎白嫩的肌膚上也留下了一道皮肉翻卷的可怕傷痕。

她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皇上似乎不滿足於她的反應,一下接著一下。很快她便衣衫襤褸,身體隨著鞭子的力道在空中輕輕擺動。

良久,皇上打累了,可她卻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臉色開始變得慘白。

他回身坐下歇息,呷了口茶。

半空中卻忽然傳來了葉翎的冷笑:“我還以為是什麼苦頭,陛下真應該跟我師父去取取經。他折磨人的手段可比這個高明多了。”

“哦?那你說說看,他都是怎麼折磨你的?”

葉翎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殺人誅心,他抹殺掉了我天性裡的憐憫和人性。我回到長安這麼些年,都很不適應這裡。因為我並不是長在人間,而是長在煉獄——”話音落下,葉翎忽然用力一扯,手腕立刻脫臼,卻也從那繩索之中掙紮了出來。

接著她指甲中寒光一閃,又割斷了一條繩索,眼看著就要倒掛起來的刹那,卻又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捆在腳上的繩索。

皇上吃了一驚,以為她已經恢複了內力,慌忙喝道:“護駕——”

見識過葉翎殺人的侍衛們兩股戰戰,慌忙擋在了陛下麵前,卻不敢上前。葉翎就這樣片刻間掙脫了繩索,握著自己脫臼的手腕用力一接。

骨頭摩攃的清脆聲響落入耳中,她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她渾身是傷,失去了所有的內力,但還是拚著最後一點力氣給了自己自由。葉翎大步上前,用的卻不是輕功,而是徑直撞向了皇上。

她隻有一個念頭,即便是死,也要拚進全力將他一起拉入地獄!

眼前雙眸通紅的葉翎像嗜血的修羅,有膽小的侍衛甚至嚇得慘叫了一聲滾落到了一旁。

皇上反應過來,喝道:“她功力沒有恢複!拿下她——”

侍衛們回過神來,立刻衝了上去。出乎意料,為首的隻是輕輕一推,她便趔趄著跌坐在了地上。那樣氣勢洶洶,到頭來卻如此弱不禁風。

葉翎掙紮著要站起來,她的腦子裡飛快地計算著對付周圍侍衛的最佳方法。那是她在山野對付來搶她食物地野狼時訓練處來的本能。

*思*兔*網*

那一次她被十幾頭狼圍攻,彼時她才八歲,剛上山一年,什麼功夫也不會。懷裡抱著剛掐死的野兔,那是她三天來的第一頓晚餐。

野狼被血腥味吸引過來,圍著她不停地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那時候的她已經接受了現實,知道不會有任何人來救她。儘管師父就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她,但那個死老頭是卻不會動半根手指頭。

八歲的她為了保住自己的食物,當機立斷,狠狠扒下了兔子的皮,將血淋淋的肉吃進了肚子裡。

野狼按捺不住一擁而上,她沒有武器,於是赤手空拳去撕去咬。甚至比狼更像是一頭野獸。

到最後,野狼是被她滿嘴是血地可怕模樣嚇跑的。

可是此刻,她竟然被人輕輕一推便倒下了,怕是山中的狼知道了,都能過來嘲笑她一番。

葉翎趔趄著伏在地上,覺得自己的掙紮十分可笑。她的手腕腫了起來,整個人狼狽不堪。

良久,她翻了個身,躺在地上無力再起身。疲憊海嘯一般湧來,那麼用力掙紮著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

皇上緩步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女子。他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有意思,淪落到這樣的境地還要掙紮。

他蹲下`身,看著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手背輕輕撫過她的麵頰。她方才的話在耳邊回響,殺人誅心。

那麼她那顆已經死掉的心,又是因為誰而重新活了過來?是他那個死去的弟弟麼?

他腦中閃過了一絲念頭,忽然捏住了她的臉頰:“朕想到了一個更好玩兒的法子。來人——傳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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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番折騰,葉翎休養了許多日。再度被拎出去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經結疤了,不痛,反而有些癢。

這一次她又被換上了一件衣裳,雙腿被捆了起來,是被抬出去的。

同樣是那一間密室,隻不過這一次正中央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的水缸。

皇上正輕輕撫摸這那水缸,轉頭看向她:“你看,這是朕特意用水晶為你燒製的,是不是很漂亮?”

話音剛落,葉翎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投入了缸中。她在水中,因為雙腿被捆,很快沉了下去。但是雙手還被繩索捆著,另一頭越過房梁,握在內侍官的手中。

皇上站在玻璃窗外欣賞著她在水中的身姿,那樣妖嬈的身段,像是一尾魚。

葉翎很快缺氧掙紮了起來,她本來水性就不太好。眼看著快要不行了,皇上一抬手,繩索收緊,將她徑直拽了出來。

她被吊在半空中劇烈地咳嗽著,彆說說話了,能喘熄過來就算是不錯了。

葉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