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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那些蘑菇都采了裝在包袱裡,這才隨她一同騎上了馬背。

薄儘斯攬著葉翎的腰,軟玉溫香在懷,腰肢又是這般不盈一握。如此良辰美景,倘若能坐下來飲一杯酒,真是人間美事。

月光之下,的盧馬載著兩人踏過黎齊兩國的邊界。原本是要去做危險的事情,可薄儘斯卻沒來由覺得心情舒暢。

他向來不愛讀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偶爾在勾欄裡看戲,也都不耐煩聽下去。可如今卻覺得,個中滋味,隻有親自品了,才知美妙之處。

葉翎縱馬,天將亮的時候趕到了雁回山。這裡果然被薑軍團團圍住,雁回山高聳入雲。可是那一麵卻是懸崖峭壁,大雁也無法飛過,故而被稱為雁回山。

要突破薑軍的包圍上山去救葉念初,並非易事。她棄了馬和薄儘斯步行藏在薑軍駐紮之地的不遠處。

薑軍正在生火早炊,看來是要長時間作戰,將葉念初困死在山上。

葉翎轉頭問薄儘斯:“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薄儘斯思忖了片刻,沉聲道:“我覺得,你應該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救人。”

“沒時間了,多拖延一刻哥哥就多一分危險。”

“可你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有吃任何東西,又騎馬一夜,你的身體——”

“無妨,我自小三天三夜不吃飯也是常有的事情。”葉翎緊盯著薑軍的一舉一動,隨口答道。

薄儘斯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她下意識地反手想要使出擒拿手反製,卻又及時止住了。薄儘斯看著她,認真道:“那是你小時候沒有遇到我,現在有我在,以後一日三餐,我都讓你吃得好好的。”

“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薄儘斯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葉翎心頭微微顫了顫,她撇開了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兩人退去稍遠一些的地方,就近的溪水旁去了些水。

那些蘑菇也算是沒白采,薄儘斯將它們放進用葉子做成的鍋中,伴著乾糧煮了煮。不一會兒蘑菇的香氣便逸了出來。

葉翎站在樹上一刻也放心不下地看著遠處的情形,聞到了香氣,她低頭瞧向薄儘斯。

他正扇著火,似乎覺察到她的目光,轉頭看向她。四目交錯,他露出了一絲笑意:“彆急,很快便好。”

葉翎飛身落在他身旁,蹲下`身來:“你方才,為什麼說我的一日三餐很重要?”

“因為......有句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我很能扛餓的。”葉翎說著,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她捂著肚子,解釋道:“遇到你之前,它不這樣的。”

薄儘斯忍俊不禁:“我信你。不過你還是吃飽了再去救你哥哥為好,畢竟肚子若是叫起來,可不利於你藏身。”

葉翎深以為然,她接過了薄儘斯遞來的樹葉。他將它折成了一個小碗的模樣,熱騰騰的粥倒了進來。

她正要喝,薄儘斯連忙拎著那樹葉的邊緣:“燙著呢。”說著小心翼翼地吹了一會兒,待手中不再感覺到燙,才遞了過去。

葉翎接過來,咕咚咚一口氣喝了下去。薄儘斯又盛了一碗,吹溫了,遞了過去。葉翎抬眼望著他:“你不喝麼?”

“等你喝飽了,我再喝。”

她接過來,這次沒有那麼急了。緩下來才能嘗到個中鮮美,爽滑的口感讓人幾乎不忍心將這碗粥喝下去。薄儘斯見她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將剩下的吃完。然後尋了個地方,將這些東西埋了起來,清理了痕跡。

做完這一切,薄儘斯不疾不徐道:“其實從眼下薑軍的行動來看,葉將軍暫時沒有危險。畢竟雁回山樹木叢生,他若是逃上了山,薑軍要想尋到一時間也不太容易。”

“可時間久了,他們的乾糧和水耗儘,也支撐不了許久。”

“這溪水就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可見山上並不缺水。隻怕薑軍會每日搜山,這樣早晚會找到他。”

“那我們趕快繞過薑兵,山上同他們彙合。”

“可是薑軍圍得滴水不漏,你要如何繞過去?”

這話倒是問住了葉翎,要想上山,勢必會和薑軍打個照麵。即便她武藝高強,也不想和千軍萬馬去硬碰硬。

“那你留下,我一個人衝過去。”

“然後呢?驚動了薑兵,加緊搜山?”

葉翎望著他:“那你說怎麼辦?”

☆、水下之%e5%90%bb

“你看這條小溪,這不就是上山的路麼。”

葉翎沉%e5%90%9f了片刻:“你是說,潛入水中遊過去?”

薄儘斯點了點頭,他自包袱裡取出了一個彎彎曲曲的管子:“你含著這個,將這頭露出水麵,便可以在水下呼吸。”

葉翎接了過來,握在手中:“好,等天黑我遊過去。你自己藏好。”

“我和你一起前去。”

“你會遊水麼?”

薄儘斯笑了笑:“如魚得水。”

兩人對望了一眼,便耐心地等起了天黑。葉翎奔波了一夜,雖未覺疲憊,但薄儘斯讓她養精蓄銳。於是她抱著胳膊坐在樹下小憩。

薄儘斯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修長的睫毛翕動著,便挪了過去。他伸手扶著她的頭,想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葉翎卻驀地睜開了眼睛,警覺地望著他。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著這裡舒服一些。”葉翎看了一眼,忽然俯下`身枕在了他的腿上。這樣更舒服一些。

薄儘斯身子僵了僵,抬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覺葉翎睡得很香,醒來是被幾隻雀鳥吵醒。她睜開眼,卻正好看到一雙寬厚的手掌正遮擋在眼前。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

她下意識地握住了那隻手,輕輕拉開,便對上了薄儘斯溫柔的目光。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似有光華流轉。

葉翎原本已經打消掉的要他做麵首的想法,又重新燃了起來。在邊關不行,回了長安總可以了。

反正葉家如今當她是棄子,一枚暗藏了十多年的棋子被擺錯了位置,便毫無作用。如今她是王妃,養個麵首也礙不著誰的事情。

已經是下午,兩人吃了些東西,便沿著溪水動身前行。軍營向來靠近水源,來到山腳下的時候,葉翎發現薑軍駐紮的地方離溪水隻有幾步之遙。

她和薄儘斯靜待夜幕降臨,等到天黑以後便潛入了水中。葉翎的水性尚可,她潛入水中,忽然手被握住了。

她轉頭一瞧,卻見薄儘斯正衝她比了個安心的手勢。她點了點頭,咬著那管子一路跟著薄儘斯悄無聲息地遊過去。

根據頭頂的火光,她可以覺察到自己身處的位置已經是在軍營旁。稍有不慎便會引起薑兵的注意。

遊到正中,忽然葉翎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了腳步聲和薑兵說話的聲音。

薄儘斯和她立刻沉了下去,屏氣凝神。是兩個薑兵來打水,一麵還罵罵咧咧交談著。

“那葉賊真是狡猾,一上山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幾百人呢,說不見就不見,會遁地不成?”

“誰知道呢。不過要我說啊,我們就不該搜山。你看上去兩批,死的死傷的傷。還不如就這麼圍著,他插翅也難飛。”

葉翎和薄儘斯交換了一個眼神。得知哥哥還活著,葉翎著實安心了不少,而且山上還有幾百人,想來多多少少也能抵擋一陣子。

隻是她憋了一會兒氣,忽然發現薄儘斯臉色漲得厲害。她這才反應過來,她是習武之人,閉氣的功夫不是旁人能比的。便連忙扶住了他,毫不猶豫地湊過去渡了些氣給他。

薄儘斯瞪大了眼睛看著葉翎,她——她這是在——在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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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雙嫣紅的唇相觸的刹那,薄儘斯很想將她抱在懷中狠狠%e5%90%bb上一口。可是她渡了氣便鬆了開來。

薑兵打完水走了,她又若無其事地繼續遊了起來。薄儘斯跟在身後,隻覺得心跳如擂鼓。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他怕是徹底淪陷了......

遊過薑兵軍營,兩人尋了隱蔽處上了山。葉翎自水中爬出來,衣衫都緊貼在身上。她有內力護體,並不害怕感冒。但是見薄儘斯一個文弱書生,身上濕漉漉的,若是感冒了隻怕會拖累她。

她便走過去,握著他的手,以內力替他烘乾了衣裳。這山泉的水寒涼,薄儘斯正冷得瑟瑟發抖,乍覺這暖流湧入,隻覺得四肢百骸都舒暢無比。

她的手柔若無骨,讓人愛不釋手。故而衣裳乾了,薄儘斯也沒舍得放開。

兩人爬到了半山腰上,夜晚薑軍不敢上山,兩人抓緊了時間搜尋。可是雁回山這麼大,要找人也並不容易。

走了一個時辰,薄儘斯輕聲道:“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你可有法子和葉將軍取得聯係?”

葉翎停下了腳步,搖了搖頭:“倘若有辦法聯係,上次我和他也不會失散。”她頓了頓,抬頭望著薄儘斯,“你可有法子?”

薄儘斯唇畔牽起了一絲笑意,他蹲下`身,指了指地麵:“你看,這裡有過生火的痕跡,清理的時候沒有除儘。”

葉翎隨他一起蹲下了身,他單手撐地四處觀望了一圈,忽然指著一個方向:“那裡。”

“那裡怎麼了?”

“那邊的灌木有被切割的痕跡。雖然葉將軍已經很小心了,但穿著盔甲,拿著武器,留下痕跡也是難免。”

找到了葉念初留下的痕跡,葉翎立刻隨薄儘斯一路尋了過去。天就快亮了,山下已經有了動靜,不多時就會派人上山。

葉翎和薄儘斯一路向上爬去,有些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痕跡,薄儘斯都能注意到。兩人走了半個時辰,忽然,葉翎握住了薄儘斯的手腕,拉著他俯下`身來。

薄儘斯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事,一支箭擦著他們的頭頂飛過。葉翎立刻拽著薄儘斯就地翻滾躲到了一棵樹的後麵。她的手按上了腰間的劍,薄儘斯連忙道:“住手——自己人——”

對麵沒了聲響,薄儘斯看了葉翎一眼。她出聲道:“我是葉將軍的妹妹葉翎,得知將軍出事,特來相救。”

“妹妹——”

林中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葉翎自樹叢後出來。隻見葉念初手中握著劍,身後埋伏著一些弓箭手,此刻他們的弓箭正指向下方。

葉念初一見到葉翎,便大步跑來,一把抱住了她。葉翎倒是顯得很沉著,似乎有些不大習慣這般親昵的舉動。

“我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