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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熱心道:“這個水粉呢是用來將臉塗得白皙的,可以遮蓋臉上的紅暈。而這個胭脂呢,隻需要一點點,就能讓麵色看起來紅潤嬌俏。姑娘要哪一個?”

“那這不是白費事麼?”葉翎嘀咕了一句。

店小二怔愣了片刻,黑著臉走到門邊,擺出了手勢:“請!”

葉翎知道這是店小二下了逐客令,也不多逗留,轉頭出了門。可是出來也沒見到葉念初,她四下找了找,到處不見大哥的蹤影。

葉翎雖然武藝高強,但卻是個徹徹底底的路癡。行軍打仗的時候,葉念初恨不得將她捆在褲腰上。

最離譜的一次是他妹妹與敵軍交戰得正酣,大軍已經撤了,她也沒聽到軍號。於是她追著敵軍一路過去,來到了對方的敵營。

據說當時敵營的士兵已經生火準備吃晚飯了,剛坐下喝了一口熱乎的,葉翎就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他們麵前。嚇得敵營的士兵連滾帶爬跑回去拿武器。

結果回來的時候發現,葉翎正坐在火堆旁,一個人吃光了他們四五個大老爺們兒的晚飯。吃完還砸吧了一下嘴,留下了一句話:“薑國大米就是沒有黎國的香。”說完飄然而去。

後來轉悠了七八日,天天如此。一到飯點就準時出現,薑國的士兵是煩不勝煩,又不敢拿她怎麼樣。他們不是沒想過生擒她,但是衝上去的人都送了命。最後逼得敵軍連夜拔營走人。

葉翎在街上尋了一會兒,不出意外地迷了路。但葉翎並不著急,甚至很是從容。因為她想起容親王教過她的,男人最愛去的地方之一便是——煙花之地。都說軍中待三年,母豬賽貂蟬。哥哥畢竟也是二十出頭的血氣方剛的少年,這一轉頭就不見了,極有可能是去了這種地方。

黎國有一名為醉生夢死的青樓,開遍了整片疆土,長安裡有一家,夜翎還隨容親王去過。飛光城也不例外。華燈初上,一盞盞紅燈籠點燃,正是青樓開門迎客之時。

她看著一條條手絹在眼前翻飛,有女子嬌俏地用甜膩的聲音喚道:“來呀,來呀,快活嘛......”

葉翎略一猶豫,繞到了後門。她正要翻牆進去,後門忽然開了。幾名衣衫不整的男子探出了身來。葉翎正巧與他們打了個照麵。

幾人形容猥瑣,身上發出了難聞的酒味。其中一人已經是酩酊大醉,一張嘴便冒出了一句薑國話:“這姑娘比剛才那個好看多了,來,到大爺這兒來!”

葉翎瞥見他們腰間的刀和腳上的馬靴,雙眸一沉——薑國的細作!

☆、邊城豔遇

薑國的細作隻道是個尋常美嬌娘,噴著酒氣便要撲上來:“小美人兒,來陪大爺樂嗬樂嗬嘛。”

葉翎微微蹙眉,手按上了腰間的劍,正要將這夥人收拾乾淨。順道還能帶一個回去給哥哥審問。

忽然,巷子口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斷喝:“住手!光天化日欺負一個弱女子,還有沒有王法!”

葉翎轉頭瞧了瞧,隻見那高大的身影原是個絕美的公子,看起來有些眼熟。他手中一柄折扇輕搖,眉目間是凜然的正氣。隻是一張臉美得過分,讓人瞧上一眼便再也無法忘記。

他的出現,頓時讓這些猥瑣的薑國細作顯得更加粗鄙不堪。

“臭小子,彆多管閒事。壞了爺的好事,讓你橫著出去!”

男子折扇一合,義正辭嚴道:“此言差矣,正所謂君子——”一句君子沒說完,已經有人衝上前去狠狠揍了他一拳。

“最討厭你們這些滿嘴之乎者也的,還君子,我看你就是個龜孫子,老子送你去見孔子!”說著那一頓老拳就像是暴風驟雨般落在了男子的身上。

葉翎撇了撇嘴,本以為這男子是因為確有本事才來英雄救美的。沒想到他被一群人圍在一起,揍得嗷嗷亂叫。嘴裡還叫嚷道:“君子動口不動手!爾等目無王法,欺淩弱小,等著吃官司吧!”

“吃土吧你!”其中一個男子猛地就要塞進他嘴裡。

他扭頭躲過,臉卻還是被弄臟了。男子眼角的餘光瞥見角落裡那個弱質纖纖的姑娘正向他走來。他立刻英勇地大吼道:“不——不要過來——姑娘,你快走吧!我不要緊!士可殺不可辱,你們就是打死我,今日我也要護那個姑娘周全!”

可是那姑娘卻一步步向他走來,沒有絲毫猶豫。他叫的更厲害了:“姑娘,你保護好你自己!我挨一頓打沒什麼,可你的清白——你——”

他還沒叫完,就發現那姑娘已經徑直路過了他身旁,朝著巷子口走去。

“你——你這就走了?”

葉翎倒是低頭看了他一眼,這個英雄救美的俊秀男子如今已經被打腫成了豬頭。她真誠地點了點頭:“嗯。”

男子差點吐出血來。

那群薑國細作發現葉翎要走,連忙衝了過去攔住了她的去路。葉翎利落地拔出了腰間的劍,她不想在此處多耽擱。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放肆地笑了起來:“小娘子還隨身帶劍,這小手怎麼能抓劍呢。不過哥哥這裡也有劍,你要不要來抓一抓?”

但猥瑣男中倒是有冷靜的人,瞧見葉翎拔劍,忽然從腰間取出了一個粉包。用力一灑,葉翎抬手格擋。卻還是被灑了滿身。

一股怪味襲來,葉翎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眼前也有些模糊。

糟了,迷[yào]!

葉翎咬了咬牙,看著眼前幾個男子撲了上來。她用最後一絲理智握住了劍,劍尖劃破皮肉,血飛濺而出,弄臟了她的衣裳。

幾名薑國細作倒在了血泊之中,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隻是頃刻之間,他們甚至沒能看清楚她出手,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葉翎的神智漸漸模糊,她倒下前心中還有些擔憂,弄臟了哥哥送她的衣服,哥哥怕是要生氣的......

看著葉翎倒下去,薄儘斯起身,不疾不徐地拍了拍身上的土,一改方才落魄書生的模樣。他居高臨下望著地上的女子,嘴角忽然牽起了一絲笑意。他走過去,俯身將她抱了起來,看也沒看那群薑國的細作。

薑國治軍如此,即便是他也救不了了。

而那頭,葉念初辦完事兒回來,卻不見了妹妹。他焦急地找了半晌,卻一無所獲。葉念初合計了一下,妹妹不可能丟下他自己回軍營。可是他剛得到了薑國的部署,要儘快回到軍中,畢竟軍中不可一日無帥。於是逼不得已,他去了飛光城的府衙,命人暗中搜索她的下落。

葉翎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她睜開眼,隻覺得四肢一陣乏力。她這還是第一次中迷[yào]的招,都怪她太疏忽大意了。沒想到邊陲之地的人,飯都吃不飽,還隨身帶著這個。

可見飽暖思%e6%b7%ab1欲並不十分完全,餓著肚子也照樣要思一思的。

她如今坐起來都有些四肢無力,處境著實不妙。哥哥此次來就是為了調查飛光城裡的細作,薑國有了異動,想必最近會有大動作。據他們探聽到的傳聞,這次薑國是得到了一位高人的相助。想必此次行動會是兩軍最為關鍵的一戰了。

葉翎調動了一下內息,發現剛聚攏便又散了去,這藥著實是厲害。就在這時,門簾忽然掀開,一人探身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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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瞥了瞥,正是昨日那位挺身相救的美男子。隻是如今美男子被打腫了,隻剩下男子了,十分可惜。

“這是哪裡?”葉翎冷聲道。

薄儘斯聞言,柔聲道:“姑娘莫慌,這是小生的寒舍。昨日姑娘拚死相救,小生沒齒難忘。所以決定——”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鄭重道,“決定以身相許!”

葉翎瞧了他一眼,腦子一時間還沒能跟上這男子的思路。於是靜默了片刻,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麵前的男子嬌羞地低下頭:“小生感謝姑娘救命之恩,決定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這四個字,可謂是葉翎的夢魘。當年她就是在宮宴上救了容親王,才深切地體會到了這四個字的可怕。

沒想到時至今日,還有人敢在她麵前提這四個字。葉翎思忖了片刻,緩緩道:“我的夫君曾經也說過要對我以身相許。”

“夫......夫君?”

“不錯。”葉翎抬眼看著麵前的男子,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向來不記路不記人臉,“他對我死纏爛打,讓我非常苦惱。後來,他死了。”

男子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變了變。

“所......所以呢......”

“所以我非常討厭以身相許,並且從這件事中領悟到。要想阻止一個人以身相許,將他變成死人是最好的方法。”葉翎說著伸手去掐住了薄儘斯的脖子。

可是手上一發力,才發現那迷[yào]的效力居然還沒有退去。她的手覆在他的脖子上,感覺到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薄儘斯回想起小巷子裡那一幕,還是有些心有餘悸。於是連忙起身躲閃開,乾笑道:“跟你開玩笑的,小生豈是這等隨便的人。姑娘好生歇息,我去熬些粥來。”說罷一溜煙逃了出去。

葉翎眯起眼睛看著自己的手,她分明中的隻是普通的迷香。怎麼會使不出武功?這書生,隻怕是不簡單。

而此刻的飛光城之中,不少府兵已經出動,身著便裝在城中暗訪。葉念初原定今晚回軍營,行程又不能耽誤。他看著日薄西山,紅霞漫天,映照著整個飛光城。可葉翎卻沒了蹤影。

良久,葉念初咬了咬唇,吩咐飛光城的府尹務必要找到王妃。找不到提頭來見!

府尹王一德也是叫苦不迭,他這天高皇帝遠的,日子過得逍遙自在。雖然兵災鬨起來厲害,可是當年有榮親王鎮守,也是得以苟安。

沒想到他的地界上竟然出了這麼大一樁事兒。那可是榮親王的妻子,葉家的嫡女。身份如此尊貴的女子,出了半點損失,他彆說是自己一顆腦袋了,恐怕全家都要性命不保。

而且他還聽說,這位葉將軍是個護妹狂魔。此前兩軍對壘時,敵軍有人出言侮辱王妃。葉將軍當場將那人斬於馬下,場麵十分血腥。那日師爺正巧路過,不幸目睹了那一幕,回來做了一個月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