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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2鬼 酥油餅 4332 字 6個月前

我什麼?”

“當然記得。”虞增秀攤開手,一本賬簿出現在手中,隨手翻開一頁,“每天吃葡萄不可以超過十顆。”他悄悄地遮住地上的葡萄皮,笑%e5%90%9f%e5%90%9f地看向印玄,“當了你的鬼使,可否吃個儘興?”

印玄說:“多吃葡萄對你不妥?”

“那倒沒有。”虞增秀說,“主要是我家窮。”

於判渾身發抖,不知是怒是羞。

虞增秀見他真的氣大發了,不敢再逗,湊過去賠小心,說儘了好話,等於判臉色稍霽,才說:“沐雲鶴坐擁若水山莊,正該與那蛇蠍表妹有情人終成眷屬、風流快活的時候,居然還惦記著我,可見過得不夠痛快。我若不去陽間見見他,奚落一番,怎對得起他燒給地府的善款?”

於判冷笑說:“我看你是對他餘情未了!”

虞增秀笑嘻嘻地看著印玄:“他的容貌又及不上眼前這位……我哪裡是餘情未了,根本是移情彆戀才對。”

於判說:“你休要多言,他要帶走你,先過我這一關。”說罷,左手揮袖卷走虞增秀的魂魄,右手掏出一杆筆,在空中化了座牢籠。”

立時,一座牢籠從印玄頭頂降下。

印玄左右閃躲,那牢籠如跳蚤一般,跟著跳動。

忽地,一抹魂魄從印玄身上分解開來,直撲於判。

於判說:“三魂七魄尚且不是我的對手,何懼一魂一魄?”他用筆化了龍卷風,那風一形成,便拔起院中花草,連那軟榻也晃悠悠地飛起來。

印玄衣袂翻飛,趁機托住那輕盈許多的牢籠,送入龍卷風中,轉身去找阿寶獨自跑開的一魂一魄——雖然預知這一魂一魄會有變故,卻沒想到發生在此時此刻。

因為是地府,龍卷風刮出來的都是陰風,高哥也受到影響,拚命抓著於判的腳踝才不至於被吹走。於判捏著筆,見印玄步步逼近,正要畫一堵牆,就被一隻手捏住了手腕。

他抬頭,一魂一魄凝結成的鬼體就站在麵前,看起來十分虛弱,仿佛風吹吹就散了,偏偏抓得自己手腕動彈不得。那雙圓圓的大眼睛正淩厲地瞪過來,分明含有傳說中的殺氣!

第73章

“放肆!”

自己竟然被區區一魂一魄嚇住了,顏麵何存?於判惱羞成怒, 左手如電, 甩出一根勾魂鏈。這鏈子通體油黑, 上麵綴著一顆顆的小鈴鐺,周身散發的蓬勃死氣連龍卷風都刮不散。那鏈子一勾住魂魄,鈴鐺即發出脆響。

印玄趕到時,正好看到阿寶的一魂一魄被吸入其中一隻鈴鐺內。他甩開袖子, 擋住於判的視野,徒手抓住那隻鈴鐺,重重地一拽。

鏈子被扯得一震,卻沒有斷。

於判怒斥:“大膽!”縮緊手中的鏈子, 想從印玄手裡拉回來, 奈何對方手如堅鐵, 鏈子竟發出呼痛般的悲鳴。這條勾魂鏈追隨他多年, 感情非同一般,怎忍心見此?心疼得當即將阿寶的一魂一魄從鈴鐺裡放了出來。

阿寶的魂魄一出來, 立刻噴出一口煞氣,纏住他的脖子。

煞氣無形,對鬼體的損傷卻是實實在在的。

眼見著於判揮不散煞氣,臉色越來越黑,虞增秀求情道:“我爹欺軟怕硬, 他現在服了, 你們放開他吧。”

如此另類的求情方式難得一見, 阿寶挑挑眉, 煞氣便散了。

於判氣得還想乾架,被虞增秀死死拖住。虞增秀說:“他們是我的朋友,鬨大了動靜,叫閻王知曉,我頭一個吃不了兜著走。還請爹爹包容。”

於判知道打也未必打得過,就坡下驢,收了牢籠與龍卷風,一揮手道:“哼,看在你的份上,我繞過這一次,叫他們快走!”

虞增秀說:“好好,我們馬上走。”

腳底抹油,沒能溜走。

於判拽著他的後領,瞪著後腦勺:“你去作甚?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

虞增秀乾笑著回頭:“出嫁還有回門日呢,我死了這麼久,屍體都涼透了,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於判冷笑道:“回門看的是老子,你前世的老子這兒站著,今生的老子在鬼街調?戲寡婦呢,你回哪看誰去?”

虞增秀歎氣:“其實,是我死得太冤枉了,我不甘心,我要回去裝鬼嚇人。”

於判說:“我看你是裝人嚇鬼。”

“那爹你放不放?”虞增秀有點生氣了。自己好歹當了十九年的人,十二年的鬼,被人這麼拎著領子算什麼回事?

於判放開手:“要我放你走也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虞增秀陪笑道:“我就知道爹通情達理。”

“回來之後,給我老老實實投胎去。”

虞增秀老大不願意:“投胎不是要排隊等一百年嗎?”

於判又暴躁了:“老子說你明天去,你就明天去!”怒目一掃周遭,印玄、阿寶看戲,從龍卷風下逃過一劫的高哥正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喜悅,並沒有注意他們的對話。

虞增秀說:“我不去,我要等足日子。爹,你是不是養不起我了,借故打發我走?”

於判對他分析過利弊,好話說儘,奈何他油鹽不進,怎麼都不肯聽,此時也不管他說什麼,小祖宗肯走,什麼借口都行:“是是是,你走吧。”

虞增秀歎氣:“身為地府的官宦子弟,連個葡萄都吃不起,忒沒意思,好吧。”

於判聽了前半句,正要發脾氣,又聽他說好,頓時氣也散了,看印玄、阿寶也順眼了:“你們將他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高哥見峰回路轉,忙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於判冷哼道:“禍是你闖的,你給我小心些。”話說得狠,事情到底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了。

說說打打,打打說說,這便費了不少工夫,怕阿寶等得心急,於判一放行,印玄便帶著虞增秀上路。高哥照舊以鬼差的身份將他們帶出去,一路暢通無阻,到鬼門關時,馬麵已換了牛頭。

高哥說凡間有人召喚,特意領他們上去。

牛頭打量了虞增秀好幾眼,忍不住八卦道:“你這是想開了?”為了召喚他,法師前前後後不知換了多少波人。

虞增秀說:“都快投胎啦,自然要了無牽掛。”

牛頭道:“聽說你這次投胎的人家,連閻王都親自查驗過,確保萬無一失,你放心吧。”

虞增秀不置可否。

喝了孟婆湯,誰知誰是誰,眼下想得再美再周全也是枉然。

出了鬼門關,走了一段路,印玄突然伸手拽住突然跑路的阿寶魂魄。

阿寶的魂魄傲慢地笑了笑:“我剛剛幫了你,你要過河拆橋?”

印玄說:“但沒幫上。”

那“阿寶”笑容一收:“那是我沉睡太久,疏於練習。不信再回去一趟,我保證把那個死老頭揍趴下。”

“咳咳。”虞增秀友情提醒,“那死老頭是我爹。”

“阿寶”揚眉:“那又怎樣?”

……

雖然對方隻有一魂一魄,但是……打不過打不過。

虞增秀默默地彆開頭,捂住耳朵,假裝聽不見。

印玄說:“放風時間結束了。”拽著“阿寶”繼續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阿寶”眼睛一眯,正要動手,就感到一陣難以抗拒的吸力從地府入口處傳來,隻來得及罵一句“該死”,就風一般地刮進了衝過來的阿寶體內。

阿寶腳步一頓,一魂一魄殘留的憤怒讓他差點怒發衝冠,等平穩了心情才繼續往前跑。

身後,矮個子鬼差被他用一根繩子拖著——自從用腰帶打鬼王之後,他就習慣性地帶條繩子在身上。矮個子鬼王的身後也跟著人——不,嚴格地說,是用勾魂鏈拴著一個鬼。

那鬼後麵還跟著兩隻鬼。

遠遠地看著,那激情奔跑的模樣,仿佛五個正準備在集合打水晶。

跑得近了,後麵三個鬼的真麵目便瞧得一清二楚。跟在後麵的兩個是三元、曹煜,被矮個子鬼差牽著的那個竟然是沐雲鶴。

印玄從曹煜身上收回自己的一魂一魄,完好無損,不由驚訝道:“發生何事?”

曹煜簡明扼要地敘述分彆後的經曆。

印玄、阿寶去地府沒多久,蕭彌月就找上門了。忠心護主的老管家挺身而出,說自己才是若水山莊的主人,然後下一秒,被認為沒有價值的沐雲鶴直接被蕭彌月秒殺。

曹煜、三元趁山莊兵荒馬亂,帶著沐雲鶴往外跑,正好遇到鬼差過來拘魂,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他就躲去地府。

那鬼差生死簿上還有許多名字,便叫他們自行去鬼門關報到,自己回陽間繼續勾魂。曹煜、三元走了一段路,就遇到了同樣去鬼門關的阿寶他們。

阿寶的故事是這樣的:他感覺到自己的一魂一魄被什麼抓住了,知道印玄遇到了麻煩,趕來會合,於是在路上巧遇三元他們。

他們敘完舊,發現高哥和矮個子鬼差也在旁邊竊竊私語,交流離彆心得,唯二沉默的是沐雲鶴與虞增秀。沐雲鶴一見到他,就有意走到他身邊,被虞增秀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兩個如今隔著眾人,遙遙相望——準確的說,是沐雲鶴盯著虞增秀,虞增秀發呆。

阿寶以為他們人多不方便說話,乾咳一聲道:“一群人擠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不清楚,不如站開點。”

虞增秀擺手:“不,罵人這種事,越多人圍觀越好。哦,不能算罵人了,是罵鬼。”他眸光一轉,鄙夷地瞄向沐雲鶴,“騙來的始終是騙來的,得不長久啊,沐、莊、主。”

沐雲鶴盯著他半晌,突然露出一個陰冷的微笑:“看來你在下麵過得不錯。”

虞增秀得意洋洋地笑道:“什麼上麵下麵,如今都是同一麵了。啊,忘了告訴你,地府的判官是我爹,你小心點,鞋子太小,容易硌腳。”

沐雲鶴冷笑道:“我們走著瞧。”

……

……

……

然後呢?

阿寶無語地看著就這樣結束對話的沐雲鶴和虞增秀,有種褲子脫了放屁的無力感。費儘周折見的麵,就是為了小學生一樣鬥嘴嗎?

印玄比他想得開,對沐雲鶴說:“答應的事,業已完成。”

沐雲鶴凝眉:“我還有一事相求。”

讓他們見麵這件事算不上太難,的確難以匹配長生丹的價值,印玄答應得痛快:“何事?”

沐雲鶴說:“可否看一看山莊裡是否有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