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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2鬼 酥油餅 4398 字 6個月前

阿寶被印玄緊緊地抱在懷裡。他能感覺到,祖師爺儘可能地用身軀包裹自己,儘管是飲鴆止渴,但人在關鍵時刻的第一反應往往反應出最真實的內心。

臧海靈則慘了,被衝趴在地上,標準一個狗吃屎的姿勢。

時間靜止了兩秒。

印玄頭一個反應過來,鬆開手。

阿寶吃驚地摸摸他,又摸摸自己:“沒有受傷?”

不止沒有受傷,連岩漿都去無蹤影。

臧海靈起身,假裝自己從頭到尾都站得筆直:“岩漿是幻覺。”雖然撲到身上那一刻,的確感覺到了灼熱,卻無法對身體產生真正的傷害。

阿寶說:“所以,我們可能在一個幻境裡。”從岩漿的突然出現和消失來看,“可能”這兩個字也可以去掉了。

臧海靈說:“我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阿寶說:“吃午飯的時候,我們還看到了郭莊老酒的老板,所以,應該是之後……看到烏鴉的時候,或是那架飛機。”

那架飛機出現的委實詭異,或許就是一個警告。

阿寶說:“現在怎麼辦?”

印玄說:“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我們回郭莊。”

天災的威力無窮,哪怕是假的,也給人留下了陰影。阿寶出地府的時候,還朝外看了看,生怕那岩漿又從哪裡流出來。

幸好,外麵仍是初見時村莊的模樣,好似火山爆發那一幕,隻是他們三個人的錯覺。

“阿寶!”

“祖師爺!”

“臧先生。”

突然有人喊他們。

阿寶回頭,就看到司馬清苦跑過來。

師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潘喆掌門為他們算了一卦,測出他們有危險?

司馬清苦說:“幸好潘喆掌門替你們算了一卦,知道你們有危險,才讓我過來救你們。”

臧海靈問:“司馬掌門知道怎麼出去嗎?嗯?怎麼了?”後兩個問題是對阿寶說的。因為他說話的時候,被拽了袖子。

阿寶將人往後一拉,微笑著問:“師父,你記得我十五歲那年,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嗎?”什麼都沒有。

司馬清苦說:“我什麼都沒有送。”

阿寶眯起眼睛:“師父,你記得你曾經說過要把我逐出師門,還記得什麼原因嗎?”他天天跟在龔久身後,久而久之,司馬清苦就吃醋了,所以才會說出這句話。

司馬清苦也回答得一般無二。

阿寶說:“你真的是我師父?”

“不肖徒弟,連師父都懷疑……”說著,直接拔出一把匕首,朝阿寶的肚子捅過去。

阿寶仿佛早有準備,輕巧地躲開,反過來朝他後頸劈了一掌,想要生擒,誰知手掌一碰觸他,“司馬清苦”就跟泥沙一樣散落在地上,連個人樣都沒有了。

第60章

臧海靈驚奇地看著阿寶, 那圓乎乎的臉這一刻閃耀著福爾摩斯的智慧之光。

阿寶解釋道:“以我師父的小肚雞腸, 絕不可能好聲好氣地叫潘喆掌門。”

禦鬼派掌門與吉慶派掌門的恩怨, 臧海靈也有所耳聞。無論誰,因為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從司馬清雅變成了司馬清苦……大抵都不會太高興。

他們繼續往前走, 就看到潘喆在路邊擺了個攤位。

這次他們都有了警惕。

阿寶上來就喝問:“我師父原名什麼?”

潘喆氣定神閒地說:“司馬清雅。”

阿寶又問:“師父最討厭誰?”

潘喆苦笑一聲道:“當然是我了。”

阿寶收起狐疑, 問出了一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你和我師父不會因恨生愛看對眼, 有了私情吧?”

潘喆說:“你看出來了?”

阿寶退後半步,對臧海靈說打他打他。

以潘喆的老謀深算, 就算確有其事,大敵當前,也不可能這麼傻乎乎的承認。

而且, 他好像找到了一個規律。

臧海靈將信將疑地打了潘喆, 看他變成一堆沙土, 才真正相信了阿寶的判斷。

複前行, 有兩條腿從窄巷口露出來半截,看腳踝纖細光滑,應當是個少女。

他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那腳突然動了一下,一個人坐起來, 暈乎乎地看著他們:“阿寶?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有了兩次上當經曆,臧海靈已經判眼前的商璐璐百分之八十的死刑。

阿寶依舊謹慎地詢問:“你怎麼在這裡?”

商璐璐捂著腦袋, 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 睡了一覺, 醒來就在這裡了。”

旁邊的臧海靈提著劍,眼神不善。

商璐璐見三個人沉默地看著自己,也察覺不妙,不動聲色地站起來,警惕地看著他們。

阿寶仿佛沒看到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繼續問道:“連掌門呢?”

商璐璐愣了下:“不知道,他出院之後,我們就分開了。”

阿寶麵色一動:“你們在一起了嗎?”經過生死大戰,感情應該更上一層樓,水到渠成了吧?

臧海靈:“???”他怎麼碰到誰都問感情問題?

商璐璐尷尬地笑笑:“我和連掌門怎麼可能。”

阿寶欣慰道:“這次應該是真的。”

臧海靈說:“你怎麼知道?”

阿寶說:“因為我剛剛心裡說的是,他們倆應該成了。”

看商璐璐疑惑地瞪大眼睛,臧海靈將疑問很好地隱藏了起來,仿佛明了的點了點頭。

阿寶解釋自己的認人秘訣。“司馬清苦”和“潘喆”的每個回答,都是他提出疑問後,自己腦海裡預想的答案,隻有商璐璐的回答完全相反。

阿寶說:“假的人沒有自己的思維,她有。”

商璐璐的到來並沒有受到熱烈歡迎,這個時候多一個隊友,等於多一個人陷進來。

商璐璐對現狀一無所知,臧海靈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一下。

“所以,”她難以置信地說,“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沒有比“困”更確切形容眼下境況的字了。

墜機也好,火山爆發也好,甚至後麵的假人,看似想置他們於死地,其實都雷聲大雨點小,真正危險的反倒是商璐璐的出現。如果阿寶沒有認出她是真人,像前兩個一樣對付了,很可能會變成誤殺。

阿寶說:“我知道是誰乾的了。”

他看向印玄,想從他的眼睛裡得到支持。

印玄點頭:“旗離。”

隻有旗離,才會用這麼迂回的手段來算計人心。

古龍筆下的“損人不利己”白開心就是他的原型了。

阿寶說:“這樣也不算犯規嗎?難道他要說,是我們自己走進陷阱裡的,不算他的錯?天道要是能縱容這種狡辯……”還想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就被印玄捂住了嘴巴。

印玄說:“到郭莊再說。”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有些奇怪。

商璐璐驚魂未定,沒有發現,臧海靈倒是奇怪地看了印玄一眼,見他眼睛一轉不轉地看著阿寶,頓覺牙酸,提起劍,搶先開道。

等兩人走後,印玄才放開手。

阿寶嘻嘻地看著他笑。

印玄無奈地說:“也不嫌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阿寶牽起他的手,又在掌心輕輕地%e8%88%94了一下:“就算是細菌,一旦加上‘祖師爺的’這個前綴,我也覺得乾淨親切得很。”

印玄低頭,在他額頭親了親。

身陷困境時,唯一能安慰的,就是彼此近在咫尺。

印玄不敢讓臧海靈和商璐璐離得太遠,很快追了上去。走到半山腰時,郭莊老酒的鋪子不見了,變成了一塊架在懸崖上的木板。

板上站著五六十號人,張張麵孔似曾相識。

阿寶認出了前村長、鑫海賓館前台、郭莊老酒老板等人。

他們被一根粗繩捆著,幾十個人名副其實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驚慌失措地蹦躂著。

木板旁邊好似放了一張告示,臧海靈正要讀,就被阿寶拖走。

臧海靈:“???”

阿寶低聲說:“旗離不能做壞事,那些人不管是真是假,都出不了岔子。”反倒是他們看了,一定會有問題。

走出十幾步,臧海靈忍不住回頭,就見那塊木板上的人都已經不見了。

再往前,猛虎、獅子、犀牛等凶猛的動物一股腦兒地往山下衝,就如許多小說中經常寫到的獸潮之災,所到之處,如狂風過境。

阿寶他們躲在樹上,樹被衝倒了,跟著跑,又跑不過它們。前前後後,不知道被那些動物“踐踏”了多少遍,才算消停。

雖然沒對身體造成實質的傷害,但心理陰影深厚。

阿寶說:“回去就喝虎骨酒,買犀牛角,吃紅燒獅子頭!”

臧海靈說:“豬是無辜的。”紅燒獅子頭裡麵包的是豬肉。

阿寶說:“剛才有野豬。”不要以為躲在犀牛後麵就看不到。

臧海靈立刻說:“算我一份。”

早知道重回郭莊要過五關、斬六將,經曆九九八十一難,他們當時就不走了。

好不容易到門口,郭莊敲鑼打鼓,似在辦喜事。

阿寶喃喃道:“不會再來一個郭宛江冥婚吧。”

商璐璐倒是臉色平靜。前世今生,她分得很清,當初該說的話也說了,就算再見麵,也注定是陌生人。既然不在意,就無需避忌。

臧海靈並不清楚前因後果,一心琢磨著這場婚禮又是什麼關卡。

“會不會,”他皺起眉頭,“搶我們當新郎或新娘。”

……

阿寶說:“這是一個很新穎的思路,你有依據嗎?”

臧海靈說:“西遊記裡是這麼演的。”

阿寶說:“那些是菩薩的考驗……旗離,嗬嗬。”不是他對神獸有偏見,而是經過了剛才的獸潮,他對所有的動物都很有偏見!

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e7%a9%b4,他們都要闖一闖。

阿寶率先往裡走,印玄緊跟在身側。一隻手突然伸出來,擋在他們麵前,一個嘴角有痣的中年男人眼神不善地瞪著他們:“來參加婚禮,連個紅包都不準備的嗎?”

阿寶掏出一疊冥鈔給他:“不用找。”

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你們是來找茬的!”

阿寶二話不說,衝上去就一頓狂揍,將中年男人打成一堆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