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得到稱讚,阿寶有些不敢置信,飄飄然地說:“祖師爺再多說幾句嘛。”
印玄失笑:“我感到很驕傲,你比預期更好。”
阿寶說:“會不會是祖師爺對我得預期太低了?”
印玄嘴甜的時候也是真的甜:“我從未低估,是你讓我驚喜。”
如果阿寶有尾巴,此刻應該欲與天公試比高了。
印玄問了打鬥的細節,得知他吸收了很多煞氣,又追問他此時身體的情況,一問一答地說了半個多小時,才算放心。
處理好鬼魂的事,已經是下午時分。
印玄與阿寶回營地,其他不當班的人正在帳篷裡睡得香。一個留守的弟子帶他們去了一頂空帳篷,說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
阿寶雖然不困,卻很享受與印玄躺在一起的時光,於是陪他休息了一會兒,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外麵點起篝火,開始做飯。
阿寶聞著飯香出來,拉著印玄坐到司馬清苦身邊。
司馬清苦正低頭吃橘子,順手分了一隻給他。
阿寶遞給印玄,又伸手去討。
司馬清苦說:“你們就不能分著吃嗎?”
阿寶說:“當然不分!”
……
吃個橘子都要考慮諧音,做人要不要這麼累。司馬清苦說:“隻是一個字,有必要那麼計較嗎?”
阿寶說:“師父,想想你的名字,想想潘掌門。”
司馬清苦毫不猶豫地給了他第二隻橘子。
吃飽喝足後,阿寶沒忘記此行的目的,去找刁玉問長生副丹的事,還將那四分之一枚拿了出來。
第42章
刁玉看著阿寶從超市塑料袋裡拿出來的小片長生副丹, 半晌無語。
阿寶問:“很難辨彆嗎?”
刁玉吐了口氣說:“我以為它起碼會裝在一個白玉鑲金的盒子裡,下麵用紅絲絨布墊著。”
怨魂珠嗬嗬冷笑說:“彆做夢了,我都沒這個待遇。”
刁玉好奇地看向阿寶的手, 聲音是從那裡發出來的:“這是什麼?”
阿寶攤開手:“怨魂珠。”
怨魂珠銀光頓時閃得刺眼。
刁玉說:“你打算怎麼處理它?”
……
怨魂珠收斂銀光, 看上去溫潤得仿佛一顆珍珠。
阿寶說:“找根繩子把它穿起來吧。”
怨魂珠:“???”
怨魂珠突然覺得%e8%83%b8口疼。
刁玉“噗嗤”一笑:“有些暴殄天物吧。既然怨魂珠已經被你收服, 不如花點心思,做個好點的托, 可以當戒指戴, 也可以當吊墜掛著。”
怨魂珠深有同感:“你養隻狗不還得買個狗窩嗎?”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 它接受了擬狗化。
阿寶說:“戒指是個好主意!可以把它從中間劈開, 一半給我, 一半給祖師爺,多溫馨!”
怨魂珠承受不住:“分明很血腥!”
反正是彆人家的東西,刁玉也就是隨口一說,注意力很快回到手裡的長生副丹上:“雖然長生副丹許多傳說來曆莫衷一是, 但它們和長生丹誕自同一藥爐是毫無疑問的。長生丹是天地奇寶,吸收了爐內大部分精華。副丹的待遇可想而知,餘下的精華還要與其他副丹均分, 效力與長生丹不可同日而語。”
阿寶說:“借一步說話。”
他將怨魂珠收入鎖魂袋中,拉著刁玉去了更僻靜的地方,低聲說:“長生副丹能修補長生丹嗎?”
“修補?”刁玉吃驚地瞪大眼睛。
阿寶比了“噓”的手勢。
刁玉看了看跟在阿寶身後的印玄,眨眨眼睛說:“是……那場大戰的後遺症嗎?”她指的是對付尚羽的那次。
阿寶點頭歎息。
刁玉麵色沉重:“我想煉製長生丹的神仙也沒想過它需要修補吧。”
阿寶說:“怪不得天庭越混越淒慘, 今時今日, 連個售後服務都不提供的企業都是無法長久的。”
刁玉忍不住又笑了。
阿寶:“……”
刁玉斂容說:“雖然書裡沒有記載, 不過我們可以推算一下。根據古書記載,長生丹吸收的精華是九千九百九十九,而其他副丹分享的是一。也就是收,你手裡的副丹,可能隻有零點幾的效用,就算能修補,對長生丹來說,也是杯水車薪吧。”
阿寶:“……”
刁玉說:“而且,修補的話,就要將長生丹取出來……”
她沒說完,阿寶已經明白了意思。
印玄能貨到今時今日,靠的就是長生丹之力。一旦將它取出來,他可能安然無恙,也可能立刻老化。後麵的那種可能就算隻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他也無法接受/
阿寶說:“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嗎?”
刁玉歎氣:“可惜,這世上隻有一顆長生丹。”
印玄見阿寶垂頭喪氣,抬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比起大多數人,我已是極幸運的了。若不是幸運,怎麼會遇到你。”
他們本來相隔百年,一個作古時,一個還未生,如今能在一起,還相愛相知,本就是奇跡了。
刁玉看著含情脈脈的兩人,忍不住插|進來:“雖然長生丹隻有一顆,但有同類產品。”
阿寶的臉瞬間多雲轉晴:“什麼產品?那裡有賣?”
刁玉說:“我不知道哪裡有賣,但古書曾記載,天上有蟠桃樹,能結出蟠桃王,可使凡人脫胎換骨,飛升成仙。看字麵意思,效果比長生丹還好些。”
……
阿寶長長地歎了口氣。
刁玉有不祥的預感:“難道蟠桃王也壞了?”
阿寶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號稱無所不知的刁玉也沉默了一會兒,搜腸刮肚地想出了一句安慰:“科學在不斷的進步,總有一天,會有人類製造的長生丹販賣,以你家的財力,完全可以吃一顆,藏一盒。”
阿寶安慰自己,也安慰印玄:“自從豬八戒證明豬能上天,就沒什麼不可能的。”
吃了一頓淒美狗糧的刁玉表示自己現在很飽,需要去翻翻書,消耗體脂,有什麼新消息再聯係。
她走後,印玄刮了刮阿寶的嘴唇:“可以掛油瓶了。”
阿寶伸手樓主他的腰,頭枕著肩膀,難過地一句話都不想說。
以為有了希望,沒想到是更大的失望。
印玄低頭,親了親他的頭頂:“我會在一直待在你身邊,我保證。”
阿寶總算高興了點,拿出怨魂珠,說:“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就帶著它打上天庭。”
???
剛出來、還沒明白情況的怨魂珠小心翼翼地問:“做不到什麼?”它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做不到。
阿寶說:“給你做個好看的匣子。”
……
怨魂珠說:“我熱愛%e8%a3%b8奔。%e8%a3%b8奔是我的畢生追求。千萬不要給我匣子,沒聽過一本書嗎?《有珠何須櫝》。”
阿寶搖頭:“我隻聽過《有琴何須劍》。”
怨魂珠說:“《友情何須賤》?”
阿寶轉頭問祖師爺:“難道我不分前後鼻音的嗎?”
印玄說:“冠夫姓以後,可以多練習。”
阿寶:“……”
阿寶說:“我編了個繞口令,祖師爺你感受一下啊。‘印瑰寶不是硬瑰寶,因為印玄喜歡印瑰寶,不是硬玄喜歡硬瑰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印玄:“……”
刁玉這條路走不通了,阿寶不死心地拉著印玄去找吉慶派掌門潘喆算命。
算之前,阿寶有些不放心地說:“請潘掌門務必牢記自己的派名。”一定要報喜不報憂。他脆弱的內心已經無法接受再一次的噩耗了。
潘喆意會地笑笑:“你們想算什麼?”
阿寶說:“祖師爺最近遇到一劫,我想知道破解的方法。”
這種說法簡直比算命先生還糊弄。
但潘喆絲毫沒有見怪的意思,對著印玄的麵容看了半天。
他看哪裡,阿寶也跟著看。生怕看出個印堂發黑。
潘喆又看了看印玄手心的紋路,感歎道:“果然是改命的人,掌紋都似是而非。”
阿寶說:“什麼意思?”
潘喆搖搖頭,不欲解釋,隻說:“你們遇到的困境並不算真正的困境,很快就能找到解決辦法。”
阿寶眼睛一亮。
潘喆說:“但是,解決辦法的本身也可能是另一個困境。”
阿寶說:“能不能說得具體點?”
潘喆說:“比起眼前,未來更可慮。”
……
阿寶說:“說好的牢記自己的派名呢?”比長生丹裂縫更可慮的事,根本想都不敢想好嗎?
潘喆笑笑道:“最後一句來了。但是,最後逢凶化吉的可能性極大。”
阿寶高興地掏出手機:“支付寶轉賬可以嗎?”
潘喆說:“結界內,無信號。”
印玄默默地拿出一根金條。
潘喆、阿寶:“……”
阿寶又待了好幾天,總算適應了每天給鬼魂造冊的工作。有一天司馬清苦說不用乾了,他還不習慣。
司馬清苦說:“你忘了嗎?今天就是你去地府排放煞氣得日子。”
自從有了怨魂珠,阿寶就可以隨時隨地得排放煞氣。
阿寶排得放心,怨魂珠吃得開心,兩人很快進入和諧的主仆蜜月期——阿寶經受不住怨魂珠的哭鬨,總算鬆了口,訂了個暫時的領養期。
一旦怨魂珠表現不合格,即刻對半切開。
現在怨魂珠被紅繩捆成了個粽子,戴在阿寶的脖子上。
因為要打開通向地府的地道,萬貴山的結界被暫時打開。
結界打開後沒多久,無數個信息提醒聲響起,每個人都拿出手機查看。
阿寶一邊開手機,一邊說:“沒想到結界的屏蔽效果這麼好。”
信息前兩條是廣告,第三條也是個陌生號碼,阿寶正打算直接略過去,就看到“想要解藥,馬上聯係我。”
他將手機遞給印玄:“你知道這是誰嗎?”
印玄平時很少接觸這些高科技產品,自然不會知道。
阿寶將號碼重新念了一遍,依稀有些熟悉……他打了個響指:“是黎奇。”
離開王家鎮的時候,他曾經向民警套出了黎奇的手機號碼,正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