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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2鬼 酥油餅 4306 字 6個月前

看,裡麵黑森森的,深不見底。

突然一個東西竄上來,擦著阿寶額頭往上跳。

阿寶額頭一涼,嚇了一跳,身體後仰,站在他前麵的印玄一手扶人,一手抓住了那跳出來的東西。

那東西到印玄手裡猶自蹦躂,嘴裡還嚷嚷道:“你們好生無禮,快放開我。”

阿寶等人這才看清是一條通體金桔色的鯉魚。

阿寶受了它的驚嚇,有意找回場子,用手指戳了戳它的魚鱗:“五月封海,正缺海鮮,送上門的美味,不吃白不吃呀。”

鯉魚精嗤笑道:“我們長在江河裡,人類封不封海與我們何乾!”

阿寶說:“既然鯉魚長在江河裡,你怎麼會從井裡跳出來?”

鯉魚精說:“不是你們燒了傳訊的筷子,把我招過來的嗎?你們有什麼事趕快說,我有親戚大老遠從太白湖趕來看我,我還要回去招待他們。”

印玄將四喜的信給它。

鯉魚精一看信封上的地址就搖頭說:“這封信送不出去。”

阿寶嚇唬它:“你知道寫信的人是誰嗎?”

鯉魚精無奈說:“天王老子我也沒辦法。收信的地方用結界封了,彆說我一條小小的鯉魚精,就算天兵天將來了……那沒準能進去。”

阿寶理清了鯉魚精在裡麵起的作用:“你就是個快遞代收站啊?”

鯉魚精不服氣說:“哼,要不是有我,你們的信想送也送不出去咧。”說著,尾巴一甩,就想突襲印玄,跳回井裡,但印玄並不吃這一套,一手放開,又用另一手抓住。

鯉魚精生氣地問:“你們還要做什麼?”

印玄說:“帶我們去那人所在的地方。”

鯉魚精說:“那人?哼哼,那是天上的神仙,哪裡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想見就能見的。”

阿寶說捋起袖子,到提起它的尾巴說:“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在村子裡找個小飯館,叫廚師把它糖醋了吧。反正留著也沒用場。”

鯉魚精說:“你們好大的膽子,我是鯉魚精,一腳踏進龍門,也可以說是龍的預備役,你們殺了我,一定會受天譴的。”

阿寶說:“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屍帥。”

鯉魚精嫌棄地皺眉:“沒聽說過。”

阿寶換了個說法:“我上一個揍哭的神叫什麼來著?哦,好像叫尚羽。”

……

那,那來頭好像有點大。

鯉魚精不甘不願地說:“你們不放開我,我怎麼帶路?”

印玄收起鯉魚精,阿寶收起三元、曹煜,然後印玄抱著阿寶,根據鯉魚精的指點,從井口跳了下去,下麵是水潭,入水刹那,印玄拿出分水珠,如一個氣泡將他們裹在裡麵,與水分離。

以為能趁入水刹那逃脫的鯉魚精見狀死了心,又想,能有這樣的寶貝,來頭果然不小,自己不如賣個人情與他,日後說不定有用得著的地方。

它主動說自己變回原體,可以載他們過去。

印玄將它放出來。它信守諾言,變成了一條三米多長的大鯉魚,讓阿寶與印玄騎在自己的背上,像潛水艇一樣地順著地下水係,一路往前衝。

阿寶坐在上麵,隻覺得流水不斷從四麵八方湧過,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衝出水麵,來到一處廣袤的靜湖上。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隱約能看到遠方人家的燈火。

鯉魚精又帶著他們在湖上行了一段,直到湖心一座漂浮的木屋前停下。“不能再靠近了,再靠過去,就會進入迷魂陣,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去了哪裡。”

它顯然吃過好幾次虧,語氣十分謹慎。

阿寶說:“你知道裡麵是誰嗎?”

鯉魚精說:“聽說是天上一位極厲害的神仙,下來之後,還時不時有神仙下凡,與他喝酒。我曾遠遠地看過一次,來吃酒的人的確是從天上飄下來,又飛回天上去的。”

阿寶說:“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知道我送信給他?”

鯉魚精一臉“你當我白癡啊”的表情,將信封拿起,指著上麵的字說:“不是望月小築嗎?”

阿寶抬頭看那木屋,門匾上寫的果然就是“望月小築”。

第28章

人往往有種僥幸心理:他做不到是他笨/運氣不好/時間不對/姿勢不雅……說不定我能成功。這種心理難聽點兒叫不見棺材不掉淚,好聽點叫勇於實踐。

阿寶就是這麼一名勇於實踐的好青年。

他拉著印玄從鯉魚精身上下來, 推動氣泡, 一點點地朝木屋的方向前進。

鯉魚精在後麵唉聲歎氣,覺得這年頭人的腦袋還不如魚的腦袋好使, 可見質量與容量並不成正比。送佛送到西,都到這兒了, 不妨看個大結局。

它留在原地,坐等那氣泡被突然傳送得無影無蹤。然而, 一分鐘、兩分鐘過去, 那兩人的身影依舊穩健前進。

“???”

鯉魚精不信邪, 難道是結界被撤掉了?它甩著大尾巴跟在後麵, 慢慢靠近……

頭一疼,眼一花, 等清醒過來, 眼前哪裡還有木屋, 隻有一排高大的棕櫚樹和一群在海灘玩耍的泳裝男女。

鯉魚精呸呸呸地吐著鹹水。

又到海裡了。

阿寶推氣泡到木屋邊, 印玄摟著他躍上屋前的平台。木屋緊閉的大門無聲自開, 一隻紙折的龍蝦直立著跳出來:“我家主人正在閉關, 你們留下話來,我自會轉達。”

阿寶湊近看它。那須、那鉗、那眼珠, 無不栩栩如生,比自己的紙片人不知高明多少倍, 讚歎道:“若塗上顏色, 就與真的一模一樣了。”

紙龍蝦說:“你這凡夫俗子忒沒見識!我是神使, 怎可與海裡的劣等生物相比?你說那麼多廢話乾什麼,將東西拿來,便可滾了。”

阿寶站起來,剛想說你這隻龍蝦怎麼這麼沒禮貌,就見印玄手指一彈,那龍蝦向後一翻,打著滾兒滾回了門裡。

“……主人!主人!主人!邪魔外道打上門啦!救命啊!”

紙龍蝦的聲音好像裝了擴音器,湖麵都被震出了漣漪。

阿寶捂著耳朵:“這嗓門提醒了我,又到吃小龍蝦的季節。”

裡麵詭異的平靜了三秒鐘後,發出更尖銳的叫聲:“主人!主人!主人!您再不醒過來,您可愛的龍蝦寶貝就要被可惡的人類吃掉啦!”

阿寶:“……他的語氣剛才明明沒這麼惡心。”

能收容這種脾氣的,不是一丘之貉,就是深受蒙蔽。

無論哪一種,今天這事兒都沒法善了了。

阿寶已經做好了龍蝦主人蠻不講理衝出來乾架的準備。

但裡麵龍蝦的哭喊聲從大到小,幾近乾涸,依舊沒有所謂的主人出現。

阿寶低聲問印玄:“我們把信放在這裡,走吧?”

反正四喜讓他們送信,又沒說看著對方讀信。雖然,以他們現在和龍蝦的關係,這信被送到對方手裡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但印玄拉著他往裡走。◇思◇兔◇在◇線◇閱◇讀◇

邁過門檻,發現裡外溫差大不一樣。外麵還是陽春三月二十度,裡麵一下子就寒冬臘月近零度。

不過阿寶與印玄都非常人體質,小意外了一下,就泰然自若地欣賞起這間屋子來。

屋裡四四方方,正中一張寫意山水圖,兩旁掛了副對聯:上天入地,隻求你歡我愛。倒山傾海,不看過去未來。畫前一張桌,桌上原趴著隻紙龍蝦,此時調轉腦袋,滿臉憤慨地瞪著他們。

屋子其他三麵沒有門窗,除掉他們進來的那扇門,竟是個密室結構。不知龍蝦的主人藏在何處。

紙龍蝦氣得渾身發抖:“你們竟敢擅闖……”

阿寶攤開手,一臉無奈地說:“我們是來送信的,你躲在裡麵不肯出來,我們隻好進來了。”

龍蝦跳腳:“誰許你們不請自入?你們這兩個邪魔外道,一定心懷不軌。”

阿寶說:“我們若真是邪魔外道,心懷不軌,你哪裡還有機會指著我們鼻子跳腳,早被一把火燒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紙龍蝦哪裡肯認,正搜腸刮肚地想著惡毒的言辭叫對方罵出去,就聽牆上一陣輕笑,一陣雲霧從那幅山水畫裡飄出,落在地上。雲霧中走出一個仙人。衣袂飄飄,麵容清俊,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兩顆梨渦,一臉溫良。

他一出現,屋內的溫度立刻回升,回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

紙龍蝦見著了他,好比火燒屁股見到了一盆涼水,一下子撲了過去,抱著腳踝嗚嗚地告狀。

那仙人說:“發生的事我俱知了,你無禮在先,不怪人家生氣。”

紙龍蝦哼哼唧唧地說:“是主人閉關數個年頭,我孤零零待在這裡難受,難免脾氣不好。”

那仙人被指責了也不生氣,笑著說:“都是我的不是。”轉頭又替紙龍蝦向阿寶和印玄道歉。

伸手不打笑臉人。

阿寶立刻緩和臉色說:“我是來送信的,不知道您在閉關,打攪了。”將四喜的那封信遞了出去。

仙人看到信,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雙手接過後,當麵打開,印玄與阿寶見狀,怕窺探到他的隱私,便說告辭,但那仙人已三下五除二地看完信,開口留人道:“且慢。”

他拿著信,麵露為難之色:“神友之托,本不該辭,隻是我有要事在身,委實分身乏術。還請兩位回去之後,與神友細細解釋一番。”

“要事在身,分身乏術”統共就八個字,誰能告訴他,這要怎麼細細解釋?

阿寶說:“不用回去,我現在就能把回複告訴他。”

他走到門外的平台上,掏出紙片人,準備打開地府大門,卻徒勞無功。

仙人說:“雖是凡間,這湖卻自成一片天地,不通玄冥。”他揮袖,撤去望月小築周圍的結界,在湖麵上搭起一座木橋,橋的儘頭出現一道彩虹門。“從這裡出去,便是你們來處。你們回來時,也可走這條路,我在此等候消息。”

阿寶和印玄從彩虹門出來,就是剛才那座村莊的北麵,人煙稀少。

阿寶施法召喚四喜。

地府入口緩緩出現,但大門緊閉,上麵還貼著一張紙條:閉關整頓中……

阿寶目瞪口呆:“不是吧?”依稀記得四喜的確說過這件事,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他問印玄:“現在怎麼辦?”

印玄說:“如實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