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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2鬼 酥油餅 4419 字 6個月前

阿寶:“……”

也就是,藏書閣壓根沒有這本書,有人故意偽造了一本放進去?

他忍不住說:“圖啥?”

知道郭宛江占了蟠桃樹的資源,成了某神眼中釘、肉中刺內幕的印玄,自然理解做法背後的原因。不外乎栽贓嫁禍,借刀殺人。

可惜郭宛江求生欲強,他們又有四喜這個外掛,硬生生從對方縝密的陰謀裡走出了一條自己的特色道路。

阿寶說:“那你師父怎麼長生不老?總不會是吃了林子裡的大桃子吧?”

印玄不置可否:“或許。”

阿寶意興闌珊地打個哈欠:“你半夜三更的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印玄說:“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便要你擔起為鬼神宗清理門戶之責。”

阿寶嚇得瞌睡蟲全化蝶飛了:“祖師爺,好端端的說這個乾嘛?你不知道現在烏鴉嘴都有英文名了,叫立flag!”

印玄伸出手,將他擁在懷裡,半晌才道:“我體內的長生丹……裂了。”

……

阿寶:“!!!”

後來發生什麼事,阿寶全然不記得了。整個人處於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傻傻呆呆的狀態,任由印玄將人帶回屋裡躺下。

直到第二天清晨,一雙眼睛都是直瞪瞪地張著,任憑印玄說破了嘴,也聽不進去一個字。

連靜峰、商璐璐與他說話,也是一樣。

印玄無奈,隻好讓兩人先下山吃飯,自己留下來陪阿寶——知道黎奇不能濫殺無辜之後,隻要不在郭莊範圍之內,就無需擔心安全。

他帶著阿寶,去了桃花林。

坐在樹下,聞著花香,將人摟在懷裡,柔聲細語地說話,幾乎耗儘了一生積累的情話,偏生聽的那個始終不為所動。

印玄歎氣:“隻裂了一道細縫,短時間無礙。”

“裂”字終於撥動了阿寶那根神經。他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吼道:“隻……嘶,裂了,裂了一條細縫?”拳頭用力地捶大腿,聲音不由自主的尖銳,“千裡之堤……毀於蟻%e7%a9%b4啊!今天是一條,嘶,一條細縫,以後就是一條鴻溝!”

一麵是陰,一麵是陽,真正的陰陽相隔。

想到這裡,阿寶哭得%e8%83%b8都擰起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想死都死不掉!”

印玄摸摸他的臉,依舊好脾氣地說:“那就把我變成僵屍陪你。”

……

好像可以哎。

阿寶紅腫的眼睛終於射進了些許陽光,亮晶晶地看著他。

印玄忍不住低頭%e5%90%bb了%e5%90%bb那雙眼睛。

對阿寶高壓教育,是為了讓他麵對任何敵人都擁有絕對的自保能力,哪怕自己不在身邊,也安全無虞。可想象再美好,終究敗給了“舍不下”。

因此,就算成為自己曾厭惡的僵屍,也想留下來,陪著他。

他終究也沒有逃過愛情的私心。

儘管有了解決辦法,阿寶依舊心情低落。

印玄陪著他又坐了會兒,見日過中天,怕連靜峰他們等急了,才起身離開。

臨走前,阿寶戀戀不舍地看了眼桃花林。

印玄說:“怎麼了?”

阿寶拿出手機拍照,發現沒電了,失落道:“祖師爺難得的浪漫,居然沒有合影留念,可惜了。”

印玄摸摸他的頭:“下次還有機會。”

阿寶抱住他的腰,用力地蹭了蹭,悶悶地說:“嗯。”

曾經,他以為他們的下次是無限的,如今卻看到了計時條。

連靜峰與商璐璐在郭莊老酒吃完飯,就回郭莊等他們。

見了麵,印玄便說邱敏係陳傑所殺,其他人係鬼魂所害。前者是警察的職責,後者已受到了懲處,此案了結。郭宛江雖然修煉百年,非人非鬼,但郭莊是他的家業,他守護家業也算事出有因,若無人委托,他們也不便強行乾涉。

連靜峰是臨時過來幫忙的,自無意見。

商璐璐本就不關心自己的前世,掌門沒意見,就更沒意見。

倒是阿寶,欲言又止,印玄用眼神詢問時,才說:“桃花開的這麼美,我想多看幾天再走。”

因此長生丹裂的事,印玄對他總有些愧疚與憐惜,當下就答應下來。

雙方當下兵分兩路。

連靜峰和商璐璐很快收拾好行李,與他們告彆。

阿寶與印玄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眼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台階與天空的交界處,商璐璐突然又冒出來。她快步跑回阿寶麵前,從口袋裡抽出一張信紙:“如果郭宛江作惡的話,你們就把這封信給他看吧。沒有就算了。”

阿寶總算有了幾分開玩笑的心情,促狹道:“我們可以看嗎?”

商璐璐大大方方地說:“可以。不過等我走了以後。”

她再次揮手道彆。

阿寶也信守承諾,等她完全離開了視野,才翻開信紙,上麵隻有十二個字:

前世無情,今生無緣,何來執念。

阿寶無語地說:“郭宛江作惡的時候給他看一封拒絕信,確定不是增加對方怒氣值發大招嗎?”

印玄說:“至少可以爭取一點技能冷卻的時間。”

???

阿寶震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句包含了遊戲術語的調侃居然是祖師爺說出來的?!

印玄說:“我總要知道,是什麼吸引你連作業都不做。”

阿寶:“……”

阿寶吞了口口水,顫聲問:“之前有把遊戲,有個叫‘他又沒做作業’的刺客,放著法師射手不殺,成天追著我一個坦克打……那個人是你嗎?”

印玄笑而不語。

阿寶:“……”裹緊了馬甲還是覺得好害怕。

拋開任務,以春遊的心情遊覽常樂村,便能看到另一番景象。

山間草木清新,鳥啼蟲鳴,天空蔚藍,沒有經曆任何汙染,鵝卵石上流淌著清澈的溪水,倒映出路人悠然自得的模樣,這是鄉野獨有的樸實、獨有的風情。

阿寶異想天開,想從溪裡撈魚。他頗有毅力,頂著日頭,撩起褲腿站在小溪中央,興致勃勃地守株待兔。等了半個小時,石頭都穿了,連片魚鱗都沒看見。

阿寶鬱悶地用腳撩水,開始胡說八道:“水至清無魚……我撒潑尿會不會好一點兒?”

印玄說:“可以照鏡子。”

……

是撒泡尿照照鏡子的意思嗎?

阿寶說:“我的眼裡隻有你,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美的人心靈也美,心靈美才是真正的美。綜上所述,我很美。”

印玄捧場地笑了笑。

散心回來,初聞噩耗的鬱悶散得七七八八。

阿寶想得明白。未來不可預知,卻可爭取。現在不可忽略,儘情把握。

簡單一句:抓緊時間談戀愛。

可惜,再單純的愛情劇也少不了反派的攪局。

黎奇出現時,愛情劇結束了,燒腦推理劇繼續——

阿寶此時滿腦子隻有一個畫麵:

夕陽的餘暉灑在郭莊大門前高大、挺拔、沉默的背影上,那金色的光芒呀,就像是一坨會發光的shi!

黎奇緩緩地轉過身來,衝著他展開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你們都知道……或猜到了吧?”

當當當當!

反派要攤牌。

阿寶默默地握緊王炸——印玄的手。

第24章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黎奇從台階上一步步地走下來, 高高在上的氣勢, 仿佛壓倒一切芸芸眾生。

阿寶一臉無辜地問:“知道什麼?”

黎奇盯著他,那雙眼睛發出來的仿佛是X射線, 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地將阿寶的腦袋看了個遍, 須臾,笑容恢複了以往的和藹可親:“我是說, 郭莊藏著一個禍害村民的鬼。”

阿寶說:“這事我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收鬼這事必須收費, 而且……”

“我先開支票給你。”黎奇頓了頓, “不放心的話,我可以跟你去鎮上, 把錢直接從賬戶上轉過去。”

阿寶露出“高山仰止”的表情:“你貼錢?”

黎奇說:“我來村裡收集了不少寫作素材, 這些就當作是素材費吧。”

十萬塊錢的素材費, 那是相當壕了。

阿寶笑眯眯地正要開口, 就聽印玄說:“這樁生意我們不接。”

黎奇笑容一收:“為什麼呢?”

印玄說:“有急事要趕回去。”

“什麼急事這麼著急?”

“結婚。”

結婚?!

“結婚?!”

同樣的震驚,來自不同的兩個人。隻是阿寶在心裡激動的呐喊, 而黎奇直接喊了出來。他抿了抿唇,擠出一個笑容:“那真是要恭喜你們了。不過這個時間去王家鎮也趕不上回去的班車,不如再住一晚吧。”

根據慣例,多住的一晚必然會發生許多事情。

理智上說,“殘忍拒絕, 無情離去”才是上策, 但是……

阿寶說:“好啊, 正好聊聊。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寫《鬼循環》。”

黎奇笑道:“那當然要從我們在水池邊發現前村長屍體開始……”

三個人各懷鬼胎, 虛以委蛇地聊了一會兒, 都因看對方麵目可憎,無法繼續對話,十分自然地分彆。

阿寶回到房間,就跳到印玄背後,笑眯眯地說:“結婚?”

印玄說:“權宜之計。”

阿寶笑容垮下來。

印玄見不得他難過,又補充了一句:“怎好如此倉促。”

阿寶開心得猶如吃了雞。過了會兒,又歎息道:“明知對方心中有鬼,還要糊著砂紙不肯戳穿,真累!”

印玄說:“為什麼要留下來?”

阿寶頓了下才說:“我們不知道他的底細,萬一反抗得太劇烈,引起對方心理上的不適而產生生理上的反彈,那就不好了。”

印玄說:“他不會。”

“小心駛得萬年船。而且,”阿寶頓了頓,“我也很想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黎奇大概是賣藥的新手,手裡揣著新貨就臭顯擺,還不到兩個小時,就按捺不住地露了餡。

它是從氣味上被察覺的。

攻擊性極強的臭味從窗戶外麵彌漫進來,熏得人精神抖擻卻生不如死,連身為屍帥的阿寶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