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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寵後 怡米 4384 字 6個月前

信我嗎?”

容綿鬆開他, 趴在?他%e8%83%b8口聽著他的心跳聲, “不是,是你昏迷時?,念我的名字念得更多?一些。”

“......”

本也是一句玩笑話, 容綿咯咯笑起來,語氣忽然溫柔,“一國之君, 怎麼欺騙我一個小女子?我願意相信你,也願意相信我哥。”

“你哥?”

容綿彎彎眼眸,湊到他耳畔,講起柳時?易給她起%e4%b9%b3名的事。

宋筠感慨,“若你也能憶起來就......”

話音戛然而止。

上一世的她在?遇見他之前?,孤苦無依、受人?欺淩,可憐的不成樣?子。那些記憶,還是不要想起來的好?。

容綿沒有?追問他,手?指在?他%e8%83%b8口畫來畫去,“派去捉拿徐茗衍的隊伍有?信兒了嗎?”

提起這個,宋筠眸光閃動,似有?悲戚無法言喻。他抓住容綿的手?按在?%e8%83%b8口,隻有?這樣?才能緩釋心中的悶疼,“快了,徐茗衍堅持不了多?久了。”

容綿半撐起身子,濃密的長發搭在?一側肩頭,“你失望嗎?”

宋筠扯扯嘴角,枕起一隻手?臂,望著她耳屏上的小痣,“談不上,就是有?點失落。”

容綿揉揉他棱角分明的臉頰,安慰道:“我知道你身邊的親信不多?,但以後,我和哥哥都會陪著你,不會叫你失落。”

知她在?安慰自己,宋筠很買賬地點點頭,“好?,可你怎麼保證師兄不起異心?”

容綿俏臉一僵,狠狠拍了一下他的%e8%83%b8口,“我哥都升為?一品公爵了,知足的很,不會有?異心。你若不相信,我拿我的性命作保。真要有?那麼一日,我自刎禦道謝罪。”

小丫頭說得鏗鏘有?力,似真的在?拿自己為?兄長作保。

宋筠將她扯進懷裡,緊緊錮住,屈膝夾住她的雙腿,“咱們不為?任何人?作保。”

“那是我親哥。”

“那也不行,”宋筠霸道宣言,“你是我的,不許拿身家性命做賭,就算你敢,我也堵不起。”

容綿撇撇嘴,竟從這般嚴肅的話語裡聽出了一絲甜音,“那好?吧,咱們不管彆人?,反正這輩子我會一直陪著你,除非......”

她眯起眼簾,凝視他的雙眼,“除非再?有?彆的囡囡。”

彆的囡囡......宋筠失笑,狠掐她的臉蛋,這是在?變相警告他不準納妃了。

不過,他竟也品出一絲甜膩。

摯愛一個人?,是會生出獨占欲吧?

*

當秋風染紅長安的第一片楓葉時?,大周皇朝舉行了盛大隆重的登基大典。

那日萬裡碧空、蒼鷹盤桓。宋筠站在?高高的禦道上,接受百官叩拜。

冕旒下的一雙鳳目愈發犀利,給人?以無形的強大壓迫感。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可赦免的名單裡未見到徐茗衍等人?的名字。

大周律法有?約,謀逆欺君、貪汙欺民、□□擄掠者,一概不予減免。

徐氏和葉氏如鏡花水月,等了一個空寂幽。

而巧合的是,就在?宋筠登基的當日傍晚,久未歸來的禁軍們將徐茗衍和葉姒羽押到了百官麵前?。

昔日光風霽月的國師、明豔傾城的三皇子妃,狼狽地跪在?宋筠腳下,接受著百官的譴責。

比起還在?苦苦掙紮的葉姒羽,徐茗衍顯得安靜許多?,隻是呆呆的跪在?那裡,沒有?為?自己辯解。

從決定謀逆的第一日起,他就是矛盾痛苦的。他曾是長安城最炙手?可熱的金龜婿,是太上皇提拔的新貴,本該享儘榮華和讚譽,卻?因一時?的欲念難填墜入深淵。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場朝野腥殺中,宋筠贏得了皇位,而他將肝腦塗地。

宋筠坐在?龍椅上,手?裡攏著玲瓏剔透的傳國玉璽,眉眼淡淡地斜睨著他。平心而論,徐茗衍曾對?自己雪中送炭,是自己的恩人?,可這不能抵消他謀逆的罪行。當過大於功時?,曾經的豐功偉績將大打折扣,何況是謀逆,隻能自取滅亡。

“除了三堂長官以及柳國公,其餘臣子先行退下。”

眾人?各懷心思,魚貫而出。

當朱紅色大門?緩緩閉合時?,季喜命人?熄掉了殿內的燭燈。

殿內陷入陰暗,唯有?夕陽的殘光映照在?了格子門?上。

宋筠放下玉璽,緩緩來到徐茗衍身邊,俯身握住他的手?臂,語調難辨情?緒,“平身。”

徐茗衍費力站起來,雙膝因久跪開始打顫。他輕輕拂開宋筠的手?,垂頭道:“罪臣身上臟。”

宋筠心口微澀,與柳時?易對?視一眼,抬手?示意其餘人?先行退下。

當殿內就剩他們師兄弟三人?時?,柳時?易從寬大的官袍內掏出一小壇酒和三隻白盅。

看著清冽酒水倒入盅中時?,徐茗衍再?也抑製不住悲鳴,閉目流淚。

他知道這是宋筠和柳時?易作為?同門?師兄,在?為?他這個不爭氣的師弟送行。是他今生最後一盅酒。

不可否認,宋筠是心狠的,但同時?他也是重情?的,可在?位者,最忌諱的就是被情?所絆,宋筠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茗衍,”柳時?易眼眶溼潤,將酒盅遞過去,“乾了吧。”

徐茗衍緩緩接過酒盅,辨不清這裡麵是否摻毒,可那樣?不重要了。

三盅相碰,有?一滴飛濺在?手?背上,微微有?些灼人?。徐茗衍雙手?執盅,沙啞道:“罪人?敬二位師兄。”

說罷,仰頭飲儘,混雜著淚水。

宋筠慢慢飲啜,頭一次覺得女兒紅比黃連還苦。

比起自己和柳時?易年少受苦,徐茗衍的前?半生算是順風順水。出生在?名門?世族,又是家中長子,習慣了被仰視、被推崇,哪裡受過什麼委屈。

此番謀逆,多?半是因為?邁不過心裡那道憋屈的坎兒,想要向人?們證明,他是一個不可辜負的貴人?。

在?挫折麵前?,還是稚嫩了些。

一盅飲儘,兄弟情?就此了斷。

宋筠收起悲痛,嚴肅道:“罪臣徐茗衍聽旨。”

這一聲“聽旨”,反倒讓徐茗衍釋然了。他跪在?地上,匍在?宋筠腳邊,準備接受淩遲處死。

宋筠鄭重道:“謀逆之罪不可恕,三日後問斬。但朕念你曾救駕有?功,允你在?行刑前?,了卻?一樁心願。”

徐茗衍笑了,笑聲依然悅耳,可語調滄桑,透著濃濃悔意:“罪臣希望,陛下能寬恕徐家數十口人?的性命。”

這是他能為?家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宋筠閉閉眼,抬袖道:“允了。”

徐家自此淪為?奴籍,永不得入長安。

這便是徐氏一族的最終宿命,相比被滿門?抄斬的葉氏一族,好?過些許,但終歸淪為?奴籍,還能否有?翻身之日?

秋風卷著落葉拍打在?朱漆木門?上,帶著蕭瑟和寂寥。

宋筠回到燕寢時?,整個人?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看不到半分來自登基大典的喜氣神兒。

殿門?前?,容綿親眼目睹宋筠慢慢步上石階。她感知他是因為?徐茗衍的事情?傷懷,轉眸看向宮人?,“你們先退下吧。”

宮人?們掛好?燈籠,斂著步子離開。

等庭院空了,容綿跑過去,撲進宋筠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腰。

宋筠停下來,閉眼靠在?她的肩頭。

兩人?靜靜相擁,身影被燈火包裹,誰也沒有?打破這份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宋筠扣住容綿的肩,將她稍稍推離,目光柔和地捋順她額角的發絲,與她額頭相抵。

彼此呼吸交織,容綿閉眼攬住他寬厚的背,粉綢寬袖滑至臂彎,露出一對?質地罕見的羊脂玉鐲。

這是宋筠親手?打磨的,今早才拿出來送給她,隻為?了登基大典這日,哄她開心。

她開心了,他又失落了。↘思↘兔↘在↘線↘閱↘讀↘

容綿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親手?把自己同門?師兄送上斷頭台的人?,隻能一下下拍著他的背,試著分擔他的難過。

“阿筠。”

她很少這麼喚他,宋筠愣了一下,撫上她的後腦勺,溫聲問道:“想說什麼?”

“等你不忙了,咱們出宮遊玩幾日吧。”

有?時?候,離開傷心地,或許能撫平心口的創傷。

宋筠埋頭在?她柔軟的長發中,悶悶的應了一聲。

說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個二十有?二的年輕郎君,縱使經曆過消殺,心中仍然還懷有?一抹淺淺的赤誠,這抹赤誠是向陽而生的。

三日後,宋筠靠在?禦案上,抱臂盯著窗外枯黃的枝椏,臉上展露茫然。

須臾,季喜走進來,躬身道:“陛下,已?經行刑了。”

陰暗的光線中,男人?耷拉著雙肩,“嗯”了一聲,示意他出去。

等身後沒了動靜,宋筠雙手?支在?窗框上,回想起與徐茗衍的過往......

往事林林總總,他從未忘記,隻是時?過境遷,人?心變了。

第54章

因為徐茗衍的事情, 宋筠和柳時易沉悶了許久,終在秋染金桂的時節,褪去了心底的陰霾。

這日, 尚衣局的女官們為容綿忙前?忙後,準備量體裁衣,製作鳳袍。

看著圖冊上的鳳冠霞帔, 容綿托腮思忖, 生起了一點?點?私心, 想要讓於?軒麗為自己繡一柄大婚時用的團扇。

與?宋筠商量後,她?帶著宮女和侍衛去往於?家繡坊。

聽完容綿的建議, 於?軒麗既忐忑又驚喜, 若是為皇後繡的團扇能夠得到?同?行的認可?,自己的繡坊聲名鵲起, 指日可?待。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虛榮, 卻無可?厚非,誰整日忙來?忙去, 不想得到?一份認可?呢?

兩人達成協議,挽著手走向府門口?。

侍衛搬來?腳踏,抬起手臂撐著容綿上車。

容綿收回手,扭頭看向門前?的女子, “姐姐明日可?忙?”

於?軒麗笑道:“原本不忙, 但今兒,妹妹不就給我送生意來?了麼?。”

容綿還未被冊封,兩人以姐妹相稱並?無不妥。

“不急於?一日, 姐姐既然不忙,那明日隨我一同?去踏秋吧。”

於?軒麗挑眉,“同?行的還有哪些貴人?”

自打和離, 她?便與?貴婦嫡女的圈子斷了聯係,像偏於?一隅的孤者,不願與?太多人打交道。

容綿滴溜溜轉動黑瞳,“就我和宮女們。”

身為土生土長的長安人氏,於?軒麗早想儘儘地主之誼,“既是如此,那我自然樂意奉陪。”

容綿笑如驕陽,朝她?擺擺手,“明日辰時左右,我來?接姐姐。”

約定好時辰,於?軒麗目送馬車離開,隨後叫上一名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