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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寵後 怡米 4366 字 6個月前

帝王,也挺不直腰杆。

“雨兒?。”

“奴婢在?。”

容綿抱膝坐在?床上,悶悶不樂道:“你?可知,陛下以前的老宮侍們都去了哪裡?”

雨兒?搖搖頭,隨即又道:“奴婢隻記得一位姓陳的公?公?,現?今在?尚食局任職。”

容綿想著,尚食局的管事應該嘴巴都很嚴實吧,若直白去問,怕是會铩羽而歸。

這種情緒醞釀一日,等宋筠披星戴月地?回到寢宮,也沒?有消掉半分。

見小丫頭不搭理自己,宋筠揮退宮侍,一邊脫下龍袍,一邊問道:“這是怎麼了?從哪裡受了委屈?”

容綿趴在?床上,嘴巴噘得老高,理智告訴她,應該心平氣和地?跟宋筠聊聊囡囡的事,可感性支配她劍走偏鋒,想要再探一探他?對囡囡的態度。

可他?不是每晚都夢語,這個事兒?不知要拖拉多久。

深夜,兩人合衣躺下,容綿翻身麵朝裡,一副不準備搭理人的架勢。

宋筠枕著一隻手臂,盯著她的後腦勺,眼底流露疑惑,想要伸手把她撈進懷裡,卻被強烈的拒絕。

“到底怎麼了?”任何有關?容綿的事兒?,宋筠都偏於霸道,將人按平在?枕頭上,斜睨著問。

容綿瞪他?一眼,嬌憨嬌憨的。

宋筠捏著她敏.感的耳垂,問道:“我惹得你??”

容綿就是不想跟他?交底,噘嘴扭頭,“我困了。”

相處這麼久,宋筠知道容綿是個很固執倔強的姑娘,隻要她不肯說?,威逼利誘是沒?用?的,況且,他?真的不覺得自己哪裡惹到她了。

帶著淡淡的疑惑,宋筠倒在?一側,抬起長腿搭在?她的腰窩上,沒?再追問下去。

半個時辰後,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容綿哼哧哼哧轉過身,紅著眼睛盯著他?的睡顏,既希望從他?的夢語中套話,又怕從他?口中聽見“囡囡”這個名字。

她甚至胡思亂想到,覺得囡囡是他?逝去的心上人,若真如此,無論如何,自己都取代?不了那個人。

而這一晚,在?忐忑的心境中,容綿並沒?有聽見宋筠呢喃誰的名字。

天將亮時,一艘艘戰船抵達一處碼頭,禁軍將士們步履整齊地?步下艞板。

而此時,早有兩人等在?岸邊。

柳時易在?沿途看見一個個特殊記號時,就已認出?這是哨兵為禁軍指路的標記,料想到宋筠已派大軍前來追擊,而大軍最可能登陸的碼頭,就是這裡。

與禁軍幾位統領碰麵後,柳時易不想親眼看見徐茗衍敗寇的潦倒模樣,便帶著老酌提前返航了。

寬敞的船頭甲板上,老酌倚在?欄杆上,沉默地?望著長安方向,眼底湧出?濃重的色彩,記憶也在?零零碎碎地?衝擊著腦海,卻彙不成一張完整的情景圖。

柳時易端著水盆走出?來,臂彎還搭著一條方巾,“前輩來梳洗一下,我給您剃須修發。”

老酌總是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和胡子示人,可今時不同?往日,柳時易想為這位準國?丈好好捯飭一番,免得被權貴們看了笑話。

在?聽完柳時易的解釋後,老酌扯扯大胡子,哼道:“綿綿要是不同?意,我就算拚上性命,也要把她帶走!”

“好好好。”柳時易笑著搖頭,又取來剃刀和絞剪,不緊不慢地?為他?修剪起毛發。

老酌坐在?杌子上,彆扭地?盯著落地?的發縷,頭皮麻麻的,快要對眼了。

柳時易耐心極好,修剪的手法也細致,兩炷香過去,才堪堪打理好他?的頭發。

輪到胡須時,柳時易半蹲到他?麵前,用?兩指比劃一下長度,“剪這麼多?”

老酌覺著蓄須陽剛,並不想修剪,可一想到自己不修邊幅會間接讓女兒?被嘲笑,於是豪氣萬丈道:“要剃就全剃了,省得費勁兒?。”

柳時易挑眉,“前輩確定?”

以老酌這個年紀,不留胡須的少之甚少。

老酌大手一揮,“全剃了。”

他?也好些?年沒?見過下巴光潔的自己了。

柳時易勾唇,扯住他?一綹胡須,塗抹上皂角,開?始一點點刮削。

月日交替,冉冉升起的旭日衝散了縷縷薄霧,使得視野更為清晰。

當一綹綹胡須落在?靴麵時,柳時易的目光愈發凝滯,慢慢剃掉了老酌的最後一綹。

日光傾灑在?甲板上,罩在?兩人周身,柳時易退後幾步,後腰抵在?欄杆上,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五官硬朗的男人。

苦楚的記憶深處,有一抹魁梧高大的身影徘徊在?心門前,搓著手道:“阿若,來爹這兒?,爹給你?買了吊爐燒餅。”

那是柳時易最喜歡的食物,自從父親失蹤,就再沒?碰過,因為怕觸物生?情。

可眼前的中年男子,怎會與父親的容貌如此相像,相像到以假亂真。

沒?有察覺柳時易的異樣,老酌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討要起鏡子,“快讓老子照照!”

柳時易愣著不動,像是沒?有聽清。

老酌走到他?身邊,傻兮兮笑問:“老子是不是太過玉樹臨風了?”

要不能看呆成這樣?不對,這小子的反應是不是太誇張了?

柳時易眨了一下眼簾,逼退眼底的酸澀,強行讓自己冷靜,“前輩到底是何人?”

老酌撓頭,“不是跟你?說?了麼,老子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

柳時易迎風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猩紅,連鼻尖都染了紅霜。

“前輩可姓柳?”

老酌覺得他?莫名其妙,“跟你?說?了,老子不記得。還剪不剪了,你?怎麼這麼墨跡?”

柳時易沒?有應答,雙手緊緊扣在?欄杆上,險些?將其折彎,“一句忘了,就能填補過去的遺憾嗎,爹爹?”

記憶不會出?現?偏差,這個人的臉上雖多了幾道皺紋,卻與原來的模樣沒?什麼兩樣,一樣的濃眉大眼,一樣的俊朗不凡。

他?轉回身,遽然扣住發愣的老酌雙肩,聲音發顫道:“你?是我爹,我的親生?父親!”

河風陣陣,吹鼓他?們沾了塵土和泥漬的衣襟,可他?們渾然未覺,雙雙陷入沉默。

最後,還是老酌扣住柳時易的一隻手腕,向外翻轉,一本正經地?哼了哼:“胡說?八道。”

柳時易垂目,低低笑了,再次體?會到了無奈和無力。無奈事情已經發生?,且無力挽回,這大抵是他?永久的心殤。

可日光躍在?睫毛上的那一刻,他?忽而喟歎,父親若非失智,怎會不記得他?呢。

既是失智,何必怪罪。

宋筠在?多年前,曾與他?一同?醉臥在?沙場,那晚,宋筠看著他?道:“時間是治愈心殤的良藥。”

他?笑笑不語,卻牢牢記下,是啊,心殤是疤,時間是愈合的過程,那些?挽回不了的傷痛就埋在?時光裡吧。

可此刻,他?想奔回長安,同?宋筠說?一聲:時間或許還是醞釀奇跡的釜爐、是修複傷疤的藥膏、是製造一切驚喜的蜿蜒道路。

如今,親人得見,落葉有聲,他?不再是一個人。

哪怕自己所盼的親人已然忘記了過往,可沒?關?係,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共處,去一同?找回溫情和欣然。

長久以來的疲憊,在?這聲喟歎中,化為一縷春風,如沐在?心間。

看著懵愣的父親,柳時易緩緩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哽咽道:“爹,孩兒?帶你?回家。”

老酌甩開?他?的手,一臉嫌棄,“你?在?說?什麼啊?要回家,也是老子帶綿綿回去。”

綿綿......

柳時易渾身一震,那個嬌憨討喜的小妮子,是自己雖已蒙麵卻未知曉的胞妹柳囡囡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44章

黑夜沉沉, 容綿趴在窗下琴幾旁撥弄琴弦。

她不?懂音律,也並非附庸風雅,純粹是閒得無聊打發?時間。

這段時日, 為了籌備登基大典,宋筠每日早出?晚歸,鮮少有?時間跟她坐下來閒談。不?過倒也挺好, 至少不?用擔心他的身體會虧空了。

素手撫弄琴弦, 發?出?“砰”的一聲琴音, 絲毫沒有?體會其?中的樂趣。

容綿氣餒,倒在鋪著厚厚絨毯的地上, 長發?如海藻般鋪散開, 襯得小臉巴掌大。她蜷縮一團,看起來心情沉悶, 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夜風自窗欞吹來, 吹拂在她雪白的寢裙上,有?種隨風消弭之感。

宋筠站在珠簾外, 瞧見這一幕,心口忽然一慌,疾步走進去,將?沒精打采的人兒攬進懷裡, 溫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都沉悶多久了?”

聞到熟悉的沉香味,容綿鼻頭一酸,似乎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 若他存心騙她,她不?知該如何收心。

“宋筠。”

“嗯。”

容綿扯住他的衣襟,仰頭%e5%90%bb住他, 小小的檀口在那?薄唇上一嘬,發?出?很清晰的聲響。

宮人們趕忙扭頭離開,很快,殿內趨於寧靜,唯有?親%e5%90%bb發?出?的嘖嘖聲。

前些日子?,看她心情不?佳,宋筠素了許久,被冷不?丁%e5%90%bb住,心跳和?呼吸都亂了,橫抱起人兒走向龍床,卻在挨近床沿時忽然停住。

容綿半啟檀口,大幅度呼吸,不?懂他為何停了下來。

宋筠斜瞥她一眼?,唇角一勾,流露佻達風流,抱著人去往禦案前。

案麵上工整的擺放著筆墨紙硯,被男人揮動衣袂,散落在地。

容綿被穩穩當當放在上麵,感受到冰涼,雪肌泛起雞皮疙瘩。

宋筠扯開衣襟,附身%e5%90%bb住她頸間軟肉,話語含弄,“真拿你沒辦法,一會兒一個樣。”

容綿攬住他的背,感受著沁涼在一點點襲來,單薄的後背也被硌得生.疼,連背上的肌膚都被磨.紅了一片。

禦案挪了位置,四隻桌腳在地上發?出?了擦擦聲。

可縱使這樣,宋筠還是會照顧容綿的情緒,沒有?隻顧著自己儘興。

筋疲力儘後,兩人相擁倒在龍床上,容綿窩在他懷中悶不?做聲,安靜的像隻受傷的兔子?。

宋筠撫著她的長發?,低眸問了幾次也不?見她答話,心下無奈,卻從未想過撬開她的嘴刨根問底,“睡吧。”

容綿“嗯”一聲,扭了幾下尋個舒服的睡姿,闔上眼?簾。

宋筠扯過薄衾搭在她腰上,一下下拍著她的後背,也跟著闔上了眼?簾。

子?時剛過,容綿被夢驚醒,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她夢見一個叫囡囡的女子?,被宋筠摟在懷裡,兩人濃情蜜意,也是在那?張禦案上做了那?檔子?事兒。她還夢見宋筠對囡囡承諾,三?生三?世唯她不?變。

那?自己算什麼??替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