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的雍貴男子出現在了樸素的庭院內。
蒲兒是個通透的姑娘,早早將侍衛撤去,自己?也躲在了灶房裡,將空間留給一對男女。
容綿站在房門口,手?裡捏著素白絹帕,看著慢慢走來的高大男子,思量片刻,作勢要跪地請安,“參見......”
一隻?玉手?扣住她的小?臂,生生將她提了起來。男子好聽的聲?線傳入耳畔,“不要跟我見外。”
容綿顫著睫羽不敢抬眸,直直盯著自己?的繡絨鞋尖。
見她生分,宋筠收緊握著她小?臂的手?,將人帶進堂屋,反腳勾上門扉。
視線黯淡,容綿一直耷拉著腦袋,緘默不語。
宋筠扶著她走向?一對圈椅,“坐。”
容綿乖乖落座,一雙小?手?絞著絹帕,坐立不安。戲文裡的皇帝動不動就殺人,宋筠也會那樣嗎?
不知怎地,明明還是那個人,卻給她一種極為?陌生的氣場,是不容忽視的帝王之氣吧。
看她太過拘束,宋筠搖搖頭,竟撩袍蹲在她腿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綿綿,我說過會待你好的,不會因為?身份的改變就食言,也不會讓你困在深宮,見不到?外麵的絢爛。若是得?空,我就帶你去遊曆,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前提是,你要做好與?我並肩的準備。”
容綿愣愣看著眼前的男子,劍眉星目、卓然矜貴,是深潭裡的蛟龍,是晴空中的獵隼,是她駕馭不了的人。
心裡的無力蔓延至全?身,她慢慢抽出手?,訥訥道:“陛下錯愛,民?女承受不起。”
聽得?出,她膽怯想逃。可宋筠已經動心,怎會讓她退縮。
她心防極重,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命運與?誰鎖在一起,可越是這樣,宋筠就越想落鎖,鎖住她的身心。
霸道強勢的%e5%90%bb襲上她的唇瓣時?,宋筠掐開了自己?的玉石腰封,想要用行動來告訴她,滄海桑田、白雲蒼狗,她隻?會是他一個人的。
容綿哪裡會想到?,堂堂一國之君,總是想著風流事,又鬱結又惱羞,粉嫩的指尖抵在他肩頭,想要將人推開,可終究是沒底氣再像之前那樣嬌嗔,推搡的力道也跟著弱了很多。
原本,也是貓勁兒。
宋筠側開臉,紅著眼尾看她一晌,隨即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稍間的軟塌走去。
容綿聽見玉石腰封落地的聲?音,驚得?打了聲?奶嗝,淚眼汪汪。
像是被欺負狠了,又必須委曲求全?,可憐得?讓人心軟。
可宋筠不想就這樣放過她,想要讓她哭著服軟,哭著說甘願留下來。
是的,是哭著。
將臂彎的人兒高高拋起,看著她墜入柔軟的衾毯上,宋筠隨之傾覆而下。
第33章
容綿感覺自己墜入了波濤翻滾的海裡, 起?起?伏伏、飄飄蕩蕩,如一葉浮萍,沒有根係, 不得所倚。
隔著那雪白緞麵的炙熱灼人,她閉眼捂嘴,才沒有因害怕叫出?聲?。
宋筠折磨她的同時?, 何嘗不在折磨自己。
依著夢境中的經驗, 帶著她停泊在浪潮上?。
雪白嬌嫩的膚色映入漆黑鳳目, 宋筠扼住她的下巴,俯身剝奪她的呼吸。
膝頭被毯子的紋理所硌, 容綿抓住圍子, 哽咽一聲?再也撐不住,嗚嗚哭起?來?。
聽得哭聲?, 如一頭涼水兜頭潑下, 宋筠退離開,靠在另一側粗噶呼吸, 額頭、顳顬上?沁出?薄汗。
將抽泣的人兒?拉進懷裡,宋筠虛虛圈著她的腰,手臂上?還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顫唞,“又沒真的碰你, 怎麼就?委屈了?”
容綿一手抹眼淚, 一手抹著濕乎乎的中褲,上?氣不接下氣道:“臟了。”
宋筠笑著勾住,拽在地上?。
容綿一僵, 趕忙扯過薄毯裹住自己,眼尾和?鼻尖更紅了。
皙白的肌膚,暈染開幾抹紅色, 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宋筠單手摟住她的肩,輕哄著安撫她的情緒,另一隻手探進毯子作亂,把?容綿折磨得快要瘋了。
“彆撓我!”容綿氣得蹬腿,一雙嫩白的小腳露出?毯子,蜷了兩下腳趾又縮回毯子。
宋筠朝她腰側一掐,聽得嬌嬌一聲?悶哼,輕笑道:“小狗似的。”
也就?還不懂事的小狗巴才會?因為主人的逗弄甩臉子,懷裡的小丫頭就?是這般,哄也不行,逗也不行,碰也不行,難伺候的很。
容綿扭扭腰,想要脫離開桎梏,可沒能如願,又因為那會?兒?驚嚇過度失去?力氣,這會?兒?倚在男人懷裡裝挺屍,不願多言一句。
宋筠推了一下她肩膀,“去?,把?地上?的腰封給相公?叼回來?。”
真把?她當小狗了?容綿紅著眼睛瞪他一眼,“你殺了我吧,昏君。”
宋筠愣了,沒想到她還會?罵人,還是罵九五至尊。
行啊,長本事了。
將人按在榻上?,宋筠整理好中褲,走向客堂,撿起?落在隔扇外的腰封,慢悠悠係好,之後回到榻前,將手伸進毯子裡,搓揉了幾下“小狗”,直到手掌被咬住才停下。
“鬆開。”宋筠故意嚇她。
容綿不解恨,用貝齒磨了磨才鬆開,看著留在他手上?的溼潤,哼一聲?,側身背對他。
她都不知?,他們現在是何種關係,能親密到差一點就?共赴巫山了。她捂住平坦的小腹,真的不想不明不白地懷孩子。
因自小的經曆,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雙親健在,府中和?樂。這樣的小孩子才會?樂觀開朗吧。
思緒翻轉的有些快,她委屈巴巴地轉眸,又瞪了男人一眼,卻因眼尾紅暈未褪,顯得風情萬種。
她本就?生得又欲又純,勾起?眼尾時?,簡直比毒酒還毒。
宋筠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扭轉著頭,俯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彆再胡思亂想,你現在徹徹底底是我的了,懂嗎?”
容綿不喜歡他這樣強勢的口%e5%90%bb,犟著臉蛋閉上?眼,“不懂,你殺了我。”
能在一夜之間發動宮變,卻敗在一個小女子的手裡,宋筠哼笑一聲?,拍了一下毯子上?凸起?的地方。
容綿嗚咽一聲?,捂著臉罵他不要臉。登基之後怎麼連臉皮都厚了?
宋筠勾唇,轉身走出?屋子。
見帝王出?來?,侍衛長上?前道:“啟稟陛下,季總管派人傳話,說太後和?幾位太妃等?在燕寢外。”
宋筠眉眼漸冷,這幾人裡,除了對他有養育之恩、當年從“虎口”救下他的賢妃外,其餘幾人,他一個也不想見。
“送莊太妃先行回寢宮,送太後和?其餘幾位太妃至彆苑,去?陪伴太上?皇吧。”
侍衛應“諾”,大步離開,心道陛下還真是拎得清,該保的保,該棄的棄。
等?侍衛消失在門口,宋筠仰頭望了一眼天際,靜默一息,負手走向車駕,直奔冷宮而去?。
他的生母還在那裡,接與不接,全在他一念之間。
冷宮蕭瑟,宮人怠惰,誰能想到會?有見到天家的一天。
宮人們跪地請安,全體抖成了篩子。他們萬萬沒想到,不受寵的四皇子以一記回馬槍奪了皇位,然而平日裡,他們沒有照拂過淑妃,反而落井下石,將人虐成了瘋子。
斜睨一眾膽戰心驚的宮人,宋筠捏了捏腰間的玉佩,邁開步子走向關押生母的寢宮,淡聲?吩咐侍衛:“全部發配為奴。”
身後的季喜默歎,示意侍衛們動手。他們幾人見到過淑妃瘋癲的樣子,定然留不得。
殿門前,宋筠遣退一眾侍從,獨自邁上?石階,拉開了門。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屋裡黯淡,飄著一股餿味,宋筠踩著碎瓷碗走到裡屋,當見到一個蓬頭垢麵的婦人時?,心口一澀,硬逼著自己走了過去?。
婦人見到錦衣玉帶的男子,愣了許久,待反應過來?時?,張大嘴巴撲過來?,“阿筠!”
宋筠側開身,看著她撲倒在地,沒有要扶的意思。
婦人爬起?來?,抱住宋筠大腿,“阿筠長大了,你是來?接娘的?”
宋筠垂目看她,記憶裡,母妃相貌穠麗,喜歡穿鮮豔的裙裳,還喜歡跟殿外一個侍衛調.情。
那時?年紀小,卻有記憶,他清楚記得,母妃勾住侍衛的脖子,兩人摟抱在一起?,不堪入目。
那侍衛被處死?那日,母妃哭得撕心裂肺。而那侍衛唯一的兄長、十六衛最高統領柳昇也因此遭到牽連。
父皇震怒,本想株侍衛的九族,而那時?恰趕上?戰亂,朝廷忌諱斬殺大將,在三省六部全體官員的勸導下,父皇給了柳家一條出?路,要求柳昇和?同為十六衛將領的柳夫人一同奔赴戰場,而那場戰役,朝廷毫無勝算,柳家夫妻就?是去?送命的。
最終,寡不敵眾,柳夫人戰死?沙場,柳昇屍骨無存,留下了遺孤柳時?易。
那時?,宋筠雖不恨柳昇和?柳夫人,卻也接受不了柳時?易同入師門。起?初,師兄弟二人水火不容,還要靠著長大後的幾次交集,才讓他們化敵為友,最後成了生死?之交。
思及此,宋筠反手掐開生母的手,淡淡道:“因母妃當年的過錯,造成柳家悲劇,如今柳時?易就?在宮中,母妃是否要向他賠罪?”
若是沒有這檔子荒唐事,柳時?易會?從天之驕子變成不光彩的遺孤嗎?
婦人嗬笑,轉身回到座位上?,曲腿環膝,原來?兒?子不是來?原諒她的,而是來?替彆人譴責她的。
見她無動於衷,宋筠閉閉眼,轉身走向門口,“好好想想,再給我答複。不過,以後沒人敢欺負母親了,母親也不會?住在這裡。”
婦人笑,“可我的兒?子也不會?來?看我啊。”
宋筠負手望著門外,沒有回答。這是他能給她的最後的尊嚴,至於原諒,隻能交給時?間了。
*
從冷宮出?來?,宋筠心裡沉悶,議政後,不願回那冰冷的寢宮,於是再次回了容綿那邊。
簡陋的小房燈火暖融,似能驅散心霾。
看著摞在一起?的奏折,容綿裹著毯子嘀咕道:“才登基幾日,就?坐不住殿宇了,真是昏君。”
宋筠低頭批閱,沒有搭理她。
時?至子時?,容綿有些犯困,披著毯子走到拔步床前倒頭就?睡。自打被欺負狠了,她也就?不唯唯諾諾了,隻等?著被昏君砍頭。
更闌人靜,容綿被一股大力提溜起?來?,嚇得花容失色。
眼前是宋筠放大的容顏,五官刀削斧鑿般精致英俊,是容綿見過的最俊的男子。
“唔...小奴隸...”
迷迷糊糊的,她又叫錯了稱呼。
小妮子睡得微微冒汗,像新鮮的筍尖遇見微雨,令人想要采擷。
宋筠坐在床邊,將她